顧陽再次去見徐若梅的時候,目光已經變得古井不波。
他已經想明白了,這個女人,就是把他當成了修煉的工具。
歷練紅塵,說白了,就是像個正常人那樣生活,嫁人,生子。就是這麼巧,被他給趕上了。
等歷練結束,修爲突破後,就斬斷紅塵,成就神通之境,拍拍屁|股走人了。
這個世界的功法,真是一部比一部邪門。
《紅塵劍法》,真的不是魔門功法?
其實,這樣也就算了。
真正讓他心寒的是,到後面,他死的時候,徐若梅也沒有出現,那時,她肯定已經是神通境了,但凡她念一些舊情,肯出手相救,他又怎麼會死?
這個女人,真是鐵石心腸,冷血無情。
顧陽既然已經知道這是一個大坑,自然不會再一腳踩進去。
他現在越發感覺到世事無常這四個字,之前一次模擬,徐若梅爲了殺他,不惜跟他同歸於盡。
這一次,就變成主動要嫁給他。
造成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命運,僅僅是因爲他跑到別的城市,將銀票兌換出來,以至於去殺林格的時間晚了一些。
顧陽看清了未來的走向,也就知道該如何對待徐若梅了。
至少,她不會因爲鎖元鐲而死。
還有,林子盛也沒有再來找麻煩。從後面林家主動送來鑰匙的行爲來看,林家後來還是查到徐若梅藏在他這裡了。
三個月後,鑰匙送過來,她就突破到三品。
他還有三個月的時間。
這個世界,說到底,是靠實力說話的,只要他的實力比她高,她就沒有任何辦法。
徐若梅對於顧陽的心境變化毫無所覺,她從出生以來,從來沒有像此時這樣狼狽無助過。
失去了一身修爲,讓一向清冷淡然的她,心中也不由產生出一絲彷徨與軟弱。
她對眼前這個一刀破了她的道心,又救了她的男子,不知不覺間,心底有了一絲依賴。這種情緒,她從未有過。
此進,顧陽坐在對面,給鎖元鐲輸入真氣,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灑在他的臉上,很耀眼。
片刻後,他收功而起,一言不發就離開了。
徐若梅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裡涌起一絲淡淡的惆悵。
這些情緒,都是她從未體驗過的。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該如何融入這紅塵中了。
……
“顧大哥。”
顧陽從徐若梅的房間出來,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正是小侍女知星,看見她一臉開心的樣子,他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你怎麼來了?”
“小姐讓我出來買些布料,順便來看看顧大哥。”知星手裡還提着一個籃子,“這是肉酥餅,我親手做的,你嚐嚐。”
到了平郡城後,之前的那點不愉快,總算是過去了。
顧陽笑呵呵地收下,問道,“怎麼樣,在青玄門過得可習慣?”
“挺好的,門中的師姐人都很好,很照顧——”知星說到一半,突然愣住了,直勾勾地看着顧陽的身後。
她看到一個長相絕美的女子走出來。
知星還是第一次見到長相氣質不遜於自家小姐的女子。
關鍵是,對方是從裡面的屋子走出來的。
她問道,“顧……大哥,這位是?”
顧陽也沒想到,徐若梅居然會跑出來,介紹道,“這是蘭姑娘。”
“哦……”
知星說完,突然沉默了。
坐沒一會,她就起身告辭。
張小海起身相送。
到了門口時,知星終於問道,“那位……蘭姑娘,是什麼人?”
“這——”張小海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知星見他支支吾吾的樣子,哪裡還不明白,急得一跺腳,“那我家小姐怎麼辦?”
張小海只得勸道,“這種事,又不講究先來後到。誰當大,誰做小,端看誰在公子的心裡頭更重一些,你家小姐雖然跟公子同生共死過,卻不會討他的歡心,被人搶了先,又怪得誰來?”
“什麼?”
知星氣得眼眶都紅了,“我家小姐絕不可能與別的女人共侍一夫的,想都別想,做他的春秋大夢!”
說完,就哭着跑到停在路邊的一輛馬車上。
張小海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搖頭,按照公子這一路上招蜂引蝶的性子,以後身邊的女人只會越來越多。
就不說蘭姑娘,還有一個凌靈姑娘呢。
這就接受不了了?
那以後可有得受了。
話說,這位蘭姑娘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長得跟天仙一般,一點也不比蘇姑娘差。
……
顧陽可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眼中,已經成了花心大蘿蔔。他回到屋後,寫了一封信,放到城外十里亭後的一塊大石底下。
這是他跟凌靈約定好的聯繫方式,有什麼急事,就用這個法子通知她。
顯然凌靈身邊還有幫手,一直沒有露面。
顧陽第二日再去那塊大石底下看,那封信果然不見了。
他寫這封信,是讓凌靈放下手中的事呢,立馬趕回來。
按照模擬的情況來看,凌靈要到一年又三個月後才能弄到一百萬兩回來。
顧陽等不及了,現在,他的餘額還有近十九萬,能進行三十八次模擬。
要是每一次模擬,都能活到四十歲,肯定夠用了,突破到三品沒有任何問題。
二品估計夠嗆,因爲到了三品之後,不知道價格會漲到多少。
三品已經夠用了,只要到了三品,當前碰到的問題,幾乎都可以迎刃而解。
江州城那裡,還有一個影盜的寶藏等着他去拿呢。那裡的錢財應該不少。
顧陽確定信送出後,就是耐心等待。
期間,還發生了一點小插曲,每隔三天,他會去一趟青玄門,找蘇青芷練功。不知爲何,她的態度變得極爲冷淡,面對他,態度冷若冰霜。
也不知道怎麼得罪她了。
當然,這對他沒有什麼影響,他去找她,純粹是爲了練功而已。
十幾日匆匆而過。
這天晚上,凌靈終於回來了,只是身上明顯帶着傷,人看起來也有些狼狽。
“這裡是十一萬兩千三百兩。還欠八十八萬七千七百兩。”
她拿出一疊銀票,各種面額都有,有不少是來自不同的錢莊。
顧陽大概能猜到這些錢票是怎麼來的,心中一暖。
還是她讓人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