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在以前,她是肯定不會看上眼的,即使她們家的家庭情況不好,她也希望找個自己喜歡的。可是現在,她已經失去了珍貴的第一次,也對男人失去了信心。與其嫁個像林成那種讓人沒有安全感的,她寧願選擇對面的這個男人。
於文珊原本就長的漂亮,再加上身材高頭都沒的挑,江路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說不出的滿意。原本覺得於文珊看不上自己,誰知道她居然說同意相處一段時間。於媽媽一聽女兒的話,跟對方的母親都覺得比較滿意,但婚姻大事畢竟不是兒戲,便有意讓他們單獨相處一下。兩個媽媽一拍即合,一起笑着離開了酒店。
兩個母親一走,江路就看着對面的於文珊笑着道:“我這個人喜歡直來直去,我覺得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舒服,你的情況我也差不多都瞭解了,不知道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於文珊淡淡的看他一眼:“挺好的……”
“真的?”江路一聽她的話立即笑的合不攏嘴,人有點小興奮。
“爲什麼你這麼大了才找對象?”
江路搖頭的嘆了口氣:“唉……別提了,我之前談了一個,那時候我的酒店纔剛剛起步,家裡也沒有多少錢,她跟我相處了三年的時間,當時可能覺得我這個人這輩子就這樣了吧?後來跟一個有錢的老頭子跑了……從那時候起我就發誓,一定要混出個樣子來給她看看,你說也奇怪,她一離開我之後,我的事業卻越做越好了,一直髮展到現在。不瞞你說,我現在只想找個能跟我踏踏實實過日子的,不需要她能賺多少錢,因爲有我在,賺錢的事只要我來就行了,老婆嘛,就是娶回家好好疼的。不怕你笑話,剛纔看到你一走進來,我覺得咱倆肯定沒戲。因爲你太漂亮了,比我那個前女友都漂亮。我知道像你們這種女孩子,一心都希望能嫁個豪門呀什麼的,我雖然不窮,但我也清楚我跟人家那種住着別墅開着上百萬豪車的人還是有距離的。如果你覺得咱倆不合適,今天在這裡就直接告訴我,我也不想浪費時間。這樣對咱們大家都好,你說呢?”江路一口氣說完看着於文珊問。
“我跟你一樣,只想找個能踏踏實實過日子的,我沒有你說的那種想法,我只想找個疼我的喜歡我的結婚。錢不用太多,夠花就行了。如果你覺得我還行,那咱們就交往一段時間看看吧……”剛剛江路的一番話,讓於文珊對他的印象還不錯。
“真的?好。”江路看着她咧嘴一笑。
周雲奎原本以爲給自己打來電話的那個人也只是信口一說,要知道廖占星可不是個普通人物,就算對方再怎麼上天入地,也不可能要了u市市委書記的命,可是想歸想,殘忍的事實卻給了周雲奎重重的一擊。就在周墨翰離開省委大院後不久,他就從廖占星妻子的口中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廖占星昨天晚上意外溺水身亡。
因爲廖占星的妻子在電話裡泣不成聲,所以真正的消息是從廖占星侄子的口中聽到的。
“怎麼可能?廖市長的水性不是一直很好嗎?以前我跟他共事的時候他還說過也要去遊長江的話呢。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是意外。”周雲奎怎麼也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可他確實就是意外溺水身亡的。”
“廖書記不是去省城開會了嗎?怎麼會溺水?”
“昨天晚上開完會之後,酒店裡不是有露天的泳池嗎?廖書記覺得有些熱,就去遊了遊,沒想到……”
“那就沒有人陪着他?”
“有。而且廖書記還是一個人遊的……”
“好,我知道了。”
周雲奎沒再問下去,又問了對方一些關於喪葬的事就收了線。他呆呆的坐在牀上,怎麼也想不通,廖占星死亡的時間跟那個打來電話要挾的人說的話,到底是巧合還是預謀?要知道廖占星所處的城市,距離這裡可是一千多裡,難道在他來要挾自己之前,就已經部署好了一切?
手機在此時,突兀的響了起來。把正在出神的周雲奎着實嚇了一大跳。好半天才回過神的周雲奎迅速拿起身邊的手機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一想到對方很可能就是那個打來電話的人,他迅速接聽放到了耳邊。
“周省長,昨天晚上過的怎麼樣?”電話果然是那個人打來的,手機一接通,對方低沉陰冷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就連經歷過世事滄桑的周雲奎此時都驚的全身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廖占星死了,是不是你做的?”周雲奎握着手機的手都在微微的顫抖。
“哈哈。周省長真是越老越糊塗了,我昨天晚上不是就已經跟你打招呼了嗎?我說過希望他今天還能活在這個世界上,看來他對這個世界還真是一點兒也不留戀呀。”對方在電話裡放聲大笑起來,笑的有些囂張。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他身邊明明沒有其他人,他怎麼可能會溺水身亡?這一定是個巧合,他很可能是在游泳的時候引發了心臟病。”周雲奎還是不相信對方能真的做到。
“周省長,上次你不是中過一次毒嗎?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對方再次陰冷的一笑,話語裡有些諷刺。
“你,你們太狠毒了,就算他曾經做過什麼,你們讓他身敗名裂也就行了,爲什麼一定要他的命?”周雲奎氣憤的手直打哆嗦。
“嘖嘖嘖。周省長還真不是一般的仁慈呀?狠毒?周雲奎?二十年前,你們這些人踩着四里屯一千多人的屍體從f縣走出去升官發財,就連唯一倖存下來的我都不放過,你今天對我說狠毒?說到狠毒你不覺得你更勝一籌嗎?”
“那是一場意外。至少不是我們造成的。”周雲奎反駁道。
“意外?我一直以爲周省長雖然也參與了那件事,但至少是個明白事理的,沒想到你居然連最起碼的道理都不懂。你告訴我,明知道把四里屯挖空還執意那麼去做,那是什麼樣的意外?是不是我殺了周省長之後,就可以告訴警察同志,這只是個意外?”對方的話諷刺的傳過來,雖然看不到他的樣子,但從電話裡依然能感覺到他那種沖天的憤怒。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周雲奎被對方問的有些失態,這些年坐在省長這個位置上,其實他一直過的有些膽戰心驚,現在知道對方就是二十年前四里屯那個倖存下來的孩子,又聽到那個廖占星意外身亡的消息,他的情緒多少有些失控。往日裡那種沉穩處變不驚的風格,在此時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說過,雖然你跟那些從f縣裡走出來的人犯過同樣的錯誤,但你至少爲老百姓做過那麼一點好事,所以看在這一點上,我還是想放過你,不過……如果你不肯合作的話,那我也就無能爲力了。”
“好。你說。”
“昨天我給你的信封裡還有一個小的信封,我想你肯定也看到了。”
“看到了。”
“那裡面是趙萬成這些年貪污受賄的罪證,如果你想見到自己的女兒,更想讓我放你一馬,那就只有這一個選擇。把這些證據交上去,我想周省長爲官這麼多年,流程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爲什麼非得是我?”
“哈哈。周省長這話問的,如果不是你的話,那你就是下一個廖占星也說不定了。”
“那我能不能考慮一下?”
“可以。但我只等到你今天晚上的凌晨十二點。以後你就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要知道一個人的耐心如果被考驗了二十年,我的耐心早就沒有了……再見吧。”對方冷聲說完直接收了線。
周雲奎聽着手機裡的嘟嘟聲,身體再次一軟的癱在了牀上……
趙萬成,是他當年恩師的兒子。也是現今r省的省長。想當初如果不是趙萬成的父親一手提拔,他根本就到不了今天這個位置。可是現在,對方讓自己非要拿恩師的兒子開刀……
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以後恩師知道的話,肯定會罵自己忘恩負義吧?可是已經死了一個廖占星,如果自己不去做的話,很可能下一個離開這個世界的人,就是自己了。
想想女兒二十年沒見,不知道現在的她到底身在何方?是姓張還是姚李?是嫁人了還是未婚?而如今的她,又知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還有自己那個盼女兒盼了一輩子的妻子,到現在爲止,她每天依然死死的抱着那個早就已經看不出原來面貌的洋娃娃,二十年來每天都喊着一個同樣的名字。
妮妮……
如果自己不按剛纔那個人說的去做,是不是受到傷害的人中,也有自己的女兒?
肯定的吧?
周雲奎兩眼無神的看着前方,想起二十年前那一場驚天動地的礦難,想想那一千多人葬身在小煤窯裡,他似乎看到了那些人撕心裂肺的喊聲,也看到了他們絕望的表情。人生中第一次,他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恐懼……
很多人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但還有一句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此時的周雲奎並不知道,二十年前的那場礦難,最先改變的,就是女兒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