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這位美女，我們能先放下武器好好商量麼？我是來找小東的...”趙然將雙手舉起，表示自己沒什麼惡意。
女孩沒有放鬆警惕，將信將疑的問道：“你認識我哥？”
“當然，你可以打電話給他，就說我是龐姐那邊的人，找他有點工作上的問題，他會理解的。”
趙然這麼說也是有原因的，想搭上小東這條線，首先要有個接近的理由。
女孩小心的拿出手機，撥通小東的電話，將門口發生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在趙然的探知裡，小東幾乎立馬從牀上蹦起，鼻涕眼淚一把抹了個乾淨，急急匆匆打開房門。
“小燕，你這是在幹嘛？趕緊把棍子放下，這位先生是？”一開門他就看到妹妹正跟一個陌生的年輕人對陣着，趕忙勸解了雙方一番。
“我是龐姐叫過來的，我姓趙，小東哥你可以叫我小趙，今天來這主要有點事想跟小東哥談談。”
趙然這話說的比較客氣，那位叫小燕的女孩也將手裡的棍子放了下來，道了聲抱歉。
三人走進屋裡，小燕在泡茶，小東的雖然對趙然很尊重，可那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不知道趙先生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最後還是小東忍不住先開了口。
“當然是有關下一批疫苗的問題了，不知道小東哥怎麼看？”
趙然也不搭理這裡是不是有外人，只要兩人不說破，別人也聽不懂。
小東眼神一凝，心中有點苦澀，自己這單生意一做，又要有不少人遭殃。
“趙先生，能跟我出去一趟麼？這屋裡有些悶。”突然小東說了一句不明就裡的話語。
趙然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還是點點頭表示答應，在外面交流的話對他更加有利。
小燕張張嘴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說出口，就這麼怔怔看着兩人走了出去。
走下樓，小東在前面走，趙然跟在後面。
“小東，你想活命麼？”冷不丁的趙然嘴裡突然吐出這麼一句話，前面走着的小東身體一顫，有點不解的回頭問道：“你說...什麼？”
“你想活命麼？你的良知是不是折磨的你幾欲崩潰？”
小東瞳孔微縮，他心裡明白了，眼前這位年輕人，絕對不是龐姐派來的，更加可能是他一直害怕的...警察！
看着他想逃跑，趙然繼續開口道：“別逃跑了，你根本跑不掉，就算你能跑掉，別忘了剛剛那個女孩還有...你那在醫院裡躺着的父母。”
小東身體一震，隨即整個身體好像失去支撐一般，就要像地方倒去。
趙然眼疾手快將人扶住，看到後邊正好有一張石椅，扶着人坐了上去。
“...你想怎樣？把我送進警局麼？”十多分鐘後，小東終於開口。
“送你進警局？或許吧，但不是現在...人總要爲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代價！”趙然淡淡道：“那麼在此之前，我們來聊聊吧，你知道你的頂頭上司，馬院長打算在這次藥品成交後幹掉你麼？”
“不可能！我爲他工作了五年，他怎麼可能會這樣對我？”小東一臉的不相信。
趙然嗤笑一聲，冷冷說道：“不可能？小東哥，你不要太天真了，沒錯你確實爲他工作了五年，可你知道的太多了，再加上他現在看出你有反心，哼！你以爲他會放過你？”
小東呆了，他想起自從五年前，加入這個地下毒疫苗銷售團伙，自己幾乎掌握馬院長所有交易記錄，或許自己沒把二心表現出了之前馬院長不會對自己怎樣，可今天自己已經明確勸解過，如果馬院長要保守秘密的話，那麼自己...
這個世界再也沒有比死人，更加能保守秘密。
“你是警察麼？”
“不是。”
“那你？...”
“如果我說自己只是一個小市民你相信麼？如果我說是看你們不爽想搗毀你們你信麼？如果我說我同情你，所以想救你，信麼？”趙然從兜裡拿出一包中華，抽出一支遞到小東面前，“你要？”
小東看了那支軟中華好幾秒，一把接過，叼在嘴上。
趙然笑了，也從裡面抽出一支放在嘴上，然後拿出防風火機。
“啪”“啪”
趙然吸了一大口，然後...他就被嗆到了，不停地“咳嗽”好幾聲。
他並不是一個鐘愛抽菸的人，只有在心情不好之時，會拿出來抽一口。
這也的虧他的祭壇空間，防潮防變質！這一包煙就算開封也能在裡面一直放着。
“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呢？”小東吸菸的樣子就文雅不少，輕輕一口，讓煙氣在肺裡停留，在呼出體外。
“我想救人...”趙然的回答很簡單。
小東瞄了他一眼，有點嘲諷道：“救人？你怎麼救？就算你把我扭送到警察局也沒用，這條地下利益鏈牽扯太廣，涉案人員太多，官場內的大佬都有好幾個摻了一腳。”
趙然將菸頭扔到地上，一腳踩熄，問道：“能給我說說你知道的麼？”
“毒疫苗這個地下產業，據我所知，這一行起碼在八年前就已經存在了，我是在五年前跟隨馬院長踏入的，這五年裡，現在粗略估計，馬院長從這一行裡起碼進了兩千萬人民幣疫苗。
這些年的接觸，我在裡頭也算是個資深會員了，五年，最少也有兩百萬支各類疫苗流向全國，涉案金額最少在五億以上...”
“這麼多年來，就沒人發現過？國家就不管？”
“趙先生，你要知道這些只是國家二級疫苗，允許私營企業販賣，只要你在上面有關係，沒什麼解決不了的。”小東滿不在乎說道，這麼多年，對於這行裡亂七八糟的利益關係早就看透了，利字心頭一把刀，可爲了錢，很多人都能把刀懸上去。
趙然越聽越心驚，兩百萬支毒疫苗，涉案金額最少五億，五年！五年裡就沒人發現過？真是神通廣大！
“下次交易在什麼時候？”現在要弄清楚的問題還是有很多。
“難說，現在醫院庫存還剩下一點，等貨用的差不多，就需要我去山東親自跟龐姐進貨，至於進多少，到時院子會給我指示單。”
“龐姐又是誰？”看來詳細交易時間是弄不到了，不過趙然對這位這位龐姐有了興趣、
“龐姐可以說是整條毒疫苗地下產業鏈的一位巨頭，國內到底有多少人生產毒疫苗我不知道，可龐姐到底有多少能量我還是知道的，可以說國內一大半毒疫苗都是出自她手吧。”說到這位龐姐，小東就一臉的忌憚，誰說女人不如男人？這個蛇蠍女人，分分鐘爆了國內大部分男人。
“那些這條產業鏈到底有多少人？就你知道而言。”
“最起碼也有個兩三百人吧，不然就算龐姐再厲害，也玩不轉這麼大一盤棋。”這點小東也不是特別的清楚。
趙然此前也用手機在網上查了下，現在國內疫苗分爲一類（免費）、二類（自費）兩種形式，一類疫苗由國家出資，每個國人必須接種，這一類疫苗大家可以放心接，使勁接，因爲這類疫苗都是政府公開招標採購，基本透明公開，不太可能存在暗箱操作，而疫苗販子也不可能倒賣這種疫苗，一是無利可圖，二是容易被國家查到。
至於二類疫苗就不同了，這種疫苗想接種是需要交錢的，在這種情況下，小到鄉鎮衛生所，大到市區疫苗管理機構，都可以自由選擇不同的生產廠家，不同的渠道疫苗，進貨回來後售價也是自己標註。
這樣一來，那些疫苗販子就有機可乘，有利可圖！只要打通一些環節，就能將毒疫苗輕鬆送出去。
趙然的心有些涼颼颼的，整個國內到底多少人接種過這些問題疫苗？又有多少人因此受害？“這是要把人往絕路上逼啊...”
小東把嘴閉上，他也是迫不得已，人都是有私心的，雖然事後他十分後悔，可後悔有用麼？該做的他還是要做，否則父母怎麼辦？妹妹怎麼辦？
“你手上應該有馬院長的所有交易記錄吧？能一起交給我麼？”這個世界做什麼都需要證據，想制裁這幫喪盡天良的畜生，也需要拿出足夠的證據。
“有的，你跟我進屋裡吧，我把筆錄拿給你...”小東想想還是實話實說，只是他心裡有些擔憂，如果自己真出事，父母跟妹妹該怎麼辦？
趙然好像看出他心裡的不安，說道：“你放心吧，我還是有點人脈的，如果你能協助我把這件案子破掉，我就讓人給你儘量減刑，還有，你父母的問題我給你解決了，至於你妹妹，想來她也不會要我救濟。”
他並不是一個濫好人，可有些事他可以做到，那他就會不遺餘力去做。
果然在聽到趙然的承諾，小東臉色一喜，如果趙然真可以兌現自己的諾言，那就算死也值了，他的罪孽實在太深重了。
兩人回到家中，小東在房間裡將房門鎖好，然後將掛在門上的海報拿下，拿出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在某個位置劃拉了幾下，沒一會就顯出一條細縫，只見他把刀子往裡一捅一翹，一塊小木頭就這樣掉在地上。
裡面的一個小本本露了出來，正是這五年來，小東所做的交易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