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收鳥(65)
瑪德,只是一個紙折的燕子哪會有這麼大火勢,我心中一愣,再次朝那燕子看去,就見到我這輩子都無法相信的一幕。
只見,那紙折的燕子身上在熊熊烈火中居然毫無損傷,燕身中部的位置顯出一道奇怪的痕跡,那痕跡約摸小拇指寬,貫穿整個燕身,在那痕跡上我隱約看到自己的樣子,我以爲是自己看錯了,死勁揉了揉眼睛,沒錯,就是我自己。
看到這裡,我內心一涼,這紙折的燕子跟我們平常用紙折出來的東西並無二樣,那上面怎麼會有我的樣子,這特麼活見鬼了。
那蓮姑姑一見那痕跡,哈哈大笑起來,她笑的特別歡,時而瞥了我一眼,時而瞥了那紙折的那一眼,嘴裡一直重複一句話,“傳說是真的,是真的,蘇蘇真的能復活。”這話她大約重複了十來次。
忽然,她面色猛地一變,嘴裡唸叨了幾句苗語。
隨着她這一開口,那燕子身上的火也不曉得咋回事,宛如被人牽引一般,陡然就朝下方燒了過去。
瞬間,整個小塔燃燒起來,奇怪的是,那火勢並不是很大。相反,隱約有熄滅的趨向,這令我心中奇怪的很,先前那巴掌大的燕子火勢那麼大,咋整座小塔燃燒起來的火勢卻如此之小?
就在我疑惑這會,那蓮姑姑一把抓起邊上的麻袋,從裡面捧出一黑漆漆的東西,那東西好像是活的,在她手心無規則地蠕動,定晴一看,是蟲子,那蟲子小的有些離譜,蟲身只有繡花針尖頭那般大,渾身散發一種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她捧出那些蟲子後,我起先以爲她要施什麼蠱,心中不由一緊,警惕地看着她,生怕她將那些小蟲子潑到我身上。這也沒辦法,對這蓮姑姑,我是真心怕了,這人爲了復活蘇夢珂,依然成了喪心病狂。
哪裡曉得,她捧着那些蟲子,看都沒看我,而是雙眼死死地盯着那小塔,待小塔燃燒到三分一的時候,她猛地將那蟲子扔了進去,嘴裡猙獰地吼道:“復活吧,復活吧!”
她聲音特別刺耳,刺得我耳膜生疼的很,就連一旁的青玄子也皺了皺眉頭,面露沉色地盯着那小塔。
“道長,她這是幹嗎呢?”我輕聲地問了青玄子一句。
他嘆了一口氣,輕聲道:“倘若小道沒猜錯的話,她這是打算用明火焚燒蟲子,再將剩下的灰燼裝進那人皮裡面,目的是復原肉體。”
一聽這話,我不由一愣,這一幕只會在電視劇中出現,沒想到今天居然親眼看到這一幕,就問他:“能復原嗎?”
他搖了搖頭,反問道:“小九,你活了近二十年,什麼時候見過死人復活?”
我明白他的意思,也沒說話,心中卻苦澀的很,有人說,人死如燈滅,這是自然界的鐵律,那蓮姑姑或許憑着一些虛無縹緲的傳說,再加上自身蠱術的神奇,便認定人死了是可以復活的,這…或許是人心,又或許是一位母親對女兒的近乎變態的愛。
只是這種愛,在我這外人眼裡,卻顯得有幾分瘋狂,甚至有些反感這種母愛,俗話說的好,凡事適可而止即可,這蓮姑姑對蘇夢珂的母愛,已經偏離人世間正常的母愛,甚至可以說,爲了蘇夢珂,她可以做任何事,哪怕殺人犯法。
正是這種近乎變態的愛,造就了多少滅門慘案,造就了多少親人離別。
想到這裡,我有心阻止蓮姑姑,但想到心中的打算,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繼續看那蓮姑姑往小塔裡面扔蟲子。
待她將整個麻袋的蟲子悉數扔進小塔內後,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這期間,我跟那青玄子偶爾會說幾句話。他告訴我,蓮姑姑的這番行爲源於苗族的一個傳說,這傳說講的是,南北朝有一位商人的妻子不幸離世,商人萬分不捨,傾其身家,將世間懂蠱的蠱師聚在一起,目的是復活他的妻子。
由於年代久遠,復活的過程青玄子並不知道,不過,結果卻在民間廣爲流傳,有人說,商人對妻子的愛打動了上天,再加上苗蠱的神奇,他妻子復活了。
萬事都有雙面性,有人說好,必有人說壞,也有人說,商人爲了復活他妻子,做過不少喪盡天良的事,不但沒能將他妻子復活,反而惹怒上天降下天雷,將那商人活生生地劈成黑炭。
當然,這是民間傳說,至於真假,無從考證。
那蓮姑姑扔完蟲子後,朝我招了招手,面無表情地說:“你過來。”
我走了過去,一股極臭的腐臭味襲來,令我皺了皺眉頭,問她:“還有什麼地方需要我?”
“滴三滴食指血進去。”她指着那燃燒中的小塔。
“爲什麼?”我疑惑道。
“照做就行。”她的聲音很冷。
我愣了一下,沒再問她,便按照她的吩咐,割破食指,滴了三滴鮮血進去。
“再扔三根頭髮進去。”她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說。
這次我沒再問爲什麼了,反正問了也是白問,就扯下三根頭髮扔進那小塔,說:“還需要做什麼?”
“跪下!”她語氣一變。
這下,我有些受不了,我這人對下跪特別講究,只跪天跪地跪父母,讓我平白無故對一座小塔下跪,這壓根是不可能的事。
於是,我瞥了她一眼,說:“這個要求無法做到。”
“是嗎?”她冷笑一聲,一手抓住我肩頭,用力一捏,特別痛,“人在屋檐下,我勸你放棄心中的堅持,否則別怪我無情。”
“隨意!”我面色一沉,罷了罷手。
那蓮姑姑聽我這麼一說,語氣一轉,開始給我打起悲情牌,她說:“蘇蘇爲了救你纔會受傷,正因爲那槍傷纔會引發舊疾,你對她就沒一點愧疚?”
一聽這話,我想了一下,對於蘇夢珂的死因,我一直無法釋懷,就說:“我欠她的,無需你提醒,該做的事,我一樣不會少,不該做的事,我一件不會做。”
“那你認爲復活蘇蘇是不是該做的事?”她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