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論道不用太認真
仙音殿，衆人明明聽着幾位音律大家演奏音律，突然間，卻是感覺自己彷彿是站在了宗門的山門外，而此時，他們的宗門正在遭遇恐怖浩劫，一個個魔物正衝殺而來。
他們的身側，一位位同門倒下，卻又有着更多的同門悍不畏死的衝殺了出去。
殺！
衆人此時體內，熱血瘋狂上涌，直想將眼前的魔物盡數斬殺。
甚至，有不少人已經呼喊出聲。
“殺！”
“戰！”
“給我死！”
大喊之下，更有不少弟子，爆發出一道道氣息。
甚至以我的水平，都不敢妄自去評價曹峰主的曲子，更不要說與曹峰主您論道了。”
幻空長老低聲道：“廖窟主，乃是落霞窟的窟主。”
“你也是這樣嗎？我剛剛腦海中浮現的畫面，和你一樣。”
“原來如此。”
“上句的落霞、孤鶩，與下句秋水、長天相對。更絕地是，上下句中又各自成對，乃是句中自對。落霞可對孤鶩，秋水對長天。”
他所奏的乃是，當初，高漸離送別荊軻時所擊築之曲。
曹振尚未開口，藍霹靂已是搶先回道：“好，你們的廖窟主在哪裡？便讓你們的廖窟主前來論道吧。”
“其實更妙的是畫面，畫面和諧美不勝收，上句寫動，霞、鶩，齊飛;下句寫靜，水、天，一色。一動一靜，以動襯靜……”
一開始他因爲不熟悉，演奏的絕對算不上九十九級，而且，他更是能夠感覺到，到最後當他沉浸在演奏之中的時候，恐怕才接近了九十級的水準，也未曾達到九十九級的程度。
“粗俗，實在太粗俗了。”
一句話落下，四周不少人頓時皺起眉頭。
那位天才，這一次下山論道的更是沒有來千窟門，據說，是要等到最後再來千窟門，與廖窟主聊一聊。
曹振聽到四周的歡呼聲，也停下了演奏，笑眯眯地看向衆人，道：“諸位承讓了。”
這天，好像也快黑了。
說着，他擡手一指遠處的一羣飛鶩道：“這些飛鶩都落下了，這怎麼算？剛剛我擊築的時候，他們可是都飛起來的。”
“所以，幻空長老，想讓我與這位道友論道是嗎？”少女站起身來，她似乎是踩在了草地上，又似乎並未完全踩實，似乎雙腳飄在了一株株野草的上方。
湖水邊，廖窟主望着遠處的天際口中更是喃喃自語：“落霞與孤鶩，落霞與孤鶩……齊飛……”
藍霹靂聞聲頓時嗤笑起來：“怎麼，你們千窟門什麼時候也開始輸不起了？你們所有的音律窟的窟主都在這裡了，你們都輸了。你們千窟門還能拿出什麼人？”
據說，在萬年之前，千窟門中，有一位前輩所用的樂器是築，之後，關於擊築的手法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卻是漸漸失傳了。
“說起來，咱們還要感謝那曹峰主，如果不是他，咱們都沒有機會聽到廖窟主的仙音了。”
曹振頓時不明白了，看着幾人問道：“鶩難道不是野鴨子？哦，叫飛鶩，我應該叫飛鴨子是吧？”
你們這樣吹別的窟主，你們確定的你們的窟主不會打你們？
剛剛我和你們那些窟主論道的方法，難道不好嗎？難道不公平嗎？你們這就是硬吹唄。
“輸？我們是輸了，但是卻不代表我們千窟門的音律一道輸了。”
廖窟主看到曹振的樂器，微微詫異了一下，築形似琴，有十三絃，弦下有柱。演奏時，左手按弦的一端，右手執竹尺擊弦發音。
即便剛剛他們都沉浸在曲子之中，甚至沒有注意那飛鶩是否飛起，可那已經不重要了。
“不過，這個香爐是何處？”
說完，他不等曹振拒絕或者答應，連忙看向一旁，以爲拿着紙扇，看起來很是儒雅的中年男子道：“潘窟主，你怎麼看？”
曹振聽着這些窟主的讚歎，只想說，我謝謝你們啊，讓他說直那些經典的詩句沒有問題，但是具體好在哪裡，他就不會編了。
一曲終了，隨着曹振收回雙手，四周，衆人仍舊未曾回過神來。
結果呢？
峰主曹振，那是書畫、音律、劍道無一不精，甚至連兵法都懂，每一種都達到了近乎登峰造極的程度。
“廖窟主，她……她頓悟了！”
而四周，即便是一個個音律窟，以及其他的弟子，雖然不是主修詩詞一道，卻也從這簡短的一句話中，聽出了那無盡的意境，尤其是眼前的場景，與這一句話何其對應。
一個個詩詞窟的弟子，彷彿是魔障了一般，不斷的品讀着這兩句話。
廖窟主這一次頓悟卻是比之上一次頓悟要快了許多，不過片刻之舟，她便飛落了下來，看着曹振再次一拱手，真摯感謝道：“多謝曹峰主，頓悟之恩……”
乃至，天音門的，副門主都讚歎過，說廖窟主在音律一道的天賦太高，他們天音門沒有招收到廖窟主，是他們天音門的損失。
廖窟主微微一頷首，看着曹振思索片刻後說道：“此處我們千窟門的弟子更多，倘若我們兩人各自演奏，再讓大家評判，未免有些不公。”
衆人之中有人發出了疑問。
可眼前的這環境作詩？那還需要思考嗎？這簡直就是送分題。
她們的弟子也修六藝，但是六藝水平只能說一般，非常一般。他們落霞窟強在能打，特別能打，就是單純的能打。
幻空長老微微點頭應道：“還請廖窟主出手。”
說着，她擡手一指身前的湖面，說道：“此處，有百隻飛鶩。這些飛鶩，卻是最爲喜好音律，它們會隨着音律而動，隨音律而飛。
只是，現在，他們已經是連輸三局了。
一時間，不少弟子，更是不受控制地流出眼淚，腦海中浮現出一幅無比悲壯的畫面。
他們都是詩詞窟的窟主，作詩自然能做出來，九步成詩也沒有任何問題，只是如今有如此佳作在前，他們誰也沒有膽量，更沒有臉面來做詩。
四周，一衆千窟門的弟子聞聲，卻是沒有一個人提出質疑。
她好像是將她自己給帶入成爲荊軻了，所以，我剛剛變成了爲她擊築，她頓悟了。
曹振聽着衆人的話，自己都懵了，我是真的忘記了後面的內容了，你們連這都能給我解釋通嗎？
“諸位……”
“廖窟主出手，那自然是必勝了。”
既然要壓過千窟門，那就要徹底壓得千窟門心服口服。曹振已經都贏了這麼多人了，也不差再贏一個。
這不是他們千窟門輸不起，詩詞，本來就是分開比的，就好像是書畫，大家說的時候都會一起說，但是最後比的時候，還是會分開比的。
他就不信了，曹振書畫、音律都這麼強，都達到了幾乎可以說是登峰造極的程度，曹振在詩詞方面，也那麼強！
隨着他的聲音響起，四周衆人終於從那音律之中回過神來。
他連忙看向一位窟主傳音入密提醒道：“石窟主，還有詞，還有詞沒有比。”
一時間，衆人越發的小心謹慎起來，作詞的速度也開始變慢。
“聽了廖窟主的仙音，我甚至吃，那最爲頂級的美食都感覺沒有味道。”
廖窟主，頓悟的時間，卻明顯比一般人要長許多，一直過來一炷香的時間，她這才結束頓悟。
據她那位好友所言，便是天音門中，都沒有幾人用築。甚至她的那位好友，也不會用築。
千窟門的衆人聞聲，對視一眼，紛紛點頭道：“那我等便獻醜了，石窟主先來如何？”
“頓悟！”
話音落下，自首再次陷入沉寂之中，衆人的目光也紛紛落到了一旁的瀑布之上。
曹振也反應過來，向着衆人道：“詩，我已作了，如今，是不是由諸位來作了？”
“什麼野鴨子！”
曹振輕輕一點頭，將剛剛從仙音殿中拿到的【築】拿出。
曹振越是擊築，越是投入，慢慢地，他整個人都已是沉浸其中。
曹振就無語了，不是，就是一個普通的論道的方式，你們都能吹成花來？
曹振望着廖窟主自己都懵了，不是說她不是音律窟的窟主，走的不是音律一道嗎？怎麼就頓悟了？
“曹峰主又贏了！”
“這……我竟是完全沉浸了。”
算了，還是再換一句吧，還好，這裡還有瀑布。
湖水旁，一位位方纔還在交談的衆人，更是不由自主地閉上閉嘴，傾聽着，這擊築之音。
好像，還有蘇軾大神的那一首王炸。
藍霹靂看着四周不斷增加的千窟門弟子，滿是好奇的向着幻空長老問道：“長老，那位廖窟主是哪座窟的窟主？怎麼我從未聽說過，有一位廖窟主？”
四周一個個千窟門的窟主聞聲，卻是突然擡起頭來。
人少的話，那弄兩個機關人，機關力士之類的應該也行吧。
曹振一看到這動作，不等廖窟說完，自己便直接開口道：“無以爲報是吧，我知道。”
悲壯的情緒在每一個人體內升起，感染者一個個百峰宗或是千窟門的弟子。
因爲那位天才，在音律之道上，都比不過廖窟主。
“你流淚了……”
幻空長老一邊回答着，一邊看着曹振的臉，怎麼看怎麼覺得陰險，這曹振分明擅長音律，可他卻故意裝作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讓大家掉以輕心，甚至一開始演奏的時候，還裝作一副生疏的樣子。然後到最後，卻是直接出其不意，突然發力，讓剩下的窟主盡數失敗。
“比，怎麼會不比？千窟門的大比雖然和我們百峰宗的大比不同，但是總體也差不多，都是比拼六藝和鬥法，自然是弟子越多，越強越佔優勢。”藍霹靂傳音入密道，“所以落霞窟，只有幾個弟子，卻能一直排在前五十名，可見有多麼強勢了。
“廖窟主，在孤鶩湖邊，曹峰主若是想要與廖窟主論道，還請移步孤鶩湖。”
“我們音律窟的窟主是都輸了，但是我們千窟門，最擅長音律之人，卻飛音律窟的窟主。”
湖水中，一隻只飛鶩更是拍打着翅膀，紛紛飛起，向着天際直衝而去……
“哪裡，以景作詩，還是高窟主更爲擅長。”
“半個月前，沐窟主已是就任，千窟門長老。所以，廖窟主補任落霞窟窟主。”幻空長老並未隱瞞，這種事情，也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用不了多久，百峰宗的人自然會知道。
靜！
四周，瞬間一片寂靜！
“這詞……”
人家落霞窟最少還是千窟門前五十的存在。
“好方法，竟然想到讓飛鶩來評判！”
一時間，隨着氣息涌動，四周，一個個猛然驚醒過來。
他的話音已落下，四周一個個千窟門，詩詞窟的窟主們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她直接認輸了。
幻空長老的目光一下落到了人羣中的幾個窟主身上。
這個曹振，究竟是怎麼回事？
如果是別的峰主，他也不會傳音入密說這些，主要是這一段時間和曹振接觸下來，他發現，曹振這個峰主，對很多事情都不怎麼關心，對面的世界瞭解極少，所以特意時候了一番。
潘窟主微一點頭，擡手向着一旁一指導：“道友前來我們千窟門論道，我們自要與這位道友切磋一番。”
一位位窟主，不斷的發出一聲聲讚歎。
半晌之後，石窟主看向曹振問道：“不知道，曹峰主如何看？”
曹振輕輕咳嗽一聲道：“諸位，是否到我了？”
他擡手向着四周一指導：“曹峰主，此處如此優美，我們便以此情此景來作詩如何？自然，作詩也需要時間的。
我其實真的是看到這場景，不自覺地說出那一句話。
“傍晚也是有光的，再說，你們沒有發現嗎，這日照，是不是與曹峰主之前所作的落霞對應了，還有此處是落霞窟，這日照大有深意……”
“廖窟主竟能想到如此論道之法！”
“我們輸了，是我們技不如人，可我們並不能代表我們千窟門！”
“後面的……”曹振在衆人滿是期盼的目光中很是光棍道：“我忘記了。”
曹振看了看遠處已經開始下落的太陽，指着前方的湖水，指着湖水與遠處天際連擊的地方直接開口道：“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說着，他自己都頓了一下。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好句，當真是好句，太絕美了。字字鏗鏘有力……”
“我也一樣。”
以前怎麼沒有聽說千窟門中有這麼一個窟主，那是什麼窟的窟主？新任的窟主嗎？
“我運氣好，曾經聽到過一次，只能說，聽過一次之後，一連一個月的時間，每天我都能夠感覺到那仙音似乎在耳邊縈繞。”
少女看了一衆低着頭，滿是羞愧得音律窟主一眼，心中明白過來，這是一衆音律窟的窟主們都敗了，所以幻空長老找到了她。
藍霹靂頓時皺起眉頭：“你們的窟主與我們論道，還要讓我們去找他？算了，既然如此，曹峰主，那我們再去一趟？”
聽到有聲音傳來，她裝過頭來，露出一副漂亮的容顏，一雙柳眉輕輕一皺，輕聲問道：“你們這是……”
這麼美的詩句，怎麼只能是一句呢，他們現在，已經忘記了論道，他們只是想要聽到後面的詩句。
這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有點長了，被這世界影響，想當然地認爲，香爐是丹爐了。
“忘記了？”衆人全部都傻了。
下一刻，她的身子陡然騰空而起，一股浩蕩無際的氣息向着四周鋪散而去，似乎要鋪滿大地，鋪滿整個天際……
不過，他也自信，再演奏一會，他一定能達到九十九級的音律水平。
“風蕭蕭兮湖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他們再一次丟了千窟門的臉。
“夕陽之下，晚霞絢爛耀眼，而鶩的羽毛是深色的，加上是逆光，所以孤鶩近乎一個暗影，而晚霞不可能遮布半個天空……”。
曹振聽着四周衆人的話語，輕輕摸了摸一旁的編鐘，什麼音樂能有這麼神？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自己是不是得再認真一些，別給翻車了。
如此佳作，卻是因爲我而斷……”
問題是，和現在的情況不搭。
“是啊，我只是聽說廖窟主的仙音，卻從未聽過。”
甚至，鎮仙皇朝，最擅長音律之道的天音門中的，那位絕世天才都時常來與廖窟主聊音律之道。
說罷，他不再理會這羣舔狗，回頭看着廖窟主問道：“廖窟主，我們誰先奏？”
一入峽谷，擡眼便看到一條溪流緩緩流淌而過，溪流的源頭則是一面湖，湖水連接着遠處的天空，一眼看不到邊際，而在一旁的高山之上，則是一個巨大的瀑布，直流進入湖水中。
等着，等到最後走的時候，一定要宰一筆狠的。
不然筆來給你們，讓你們來寫？
對，他們來。
曹振望着頓悟的廖窟主，整個人直接無語了，這是什麼情況？
那廖窟主，怎麼又頓悟了？
相貌看起來如同少女一般，也有可能，已經幾百歲了，甚至某些人，修煉的功法特殊，幾千歲，都看起來和少女一般。
不對，她頓悟的的確不是音律，她這氣息，這肅殺的氣息，還有那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勢。
藍霹靂看着千窟門衆窟主那一張張哭喪的臉，臉上得意的笑容毫不掩飾地綻放，笑着看向幻空長老道：“長老，這一次論道，我們百峰宗又贏了，看來，千窟門的音律一道，也就這樣了。”
“張窟主，不如來代表我們？”
一旁，一衆詩詞窟的窟主們，卻是直勾勾的向着曹振望了過來，看着半晌沒有開口說話的曹振，連忙問道：“曹峰主，後面的呢？”
這如何是好？
一會我要怎麼解釋？
這樣一對比，落霞窟的窟主只是懂一種音律，似乎也沒什麼。
再說了，我在百峰宗，讓百峰宗的人頓悟，我都要好處了，到了千窟門，我讓你們頓悟了不要好處，那豈不是吃裡扒外了？
我又不是你們的上門女婿，這好處一定得要。
“築？”
曹振望着眼前的湖面，凝神靜氣，慢慢伸出手彈奏出一道音節。
舔狗，一羣舔狗！
他又看了湖水中所謂的飛鶩一眼，開口道：“讓野鴨子評判是吧？好吧，我沒有問題。”
“贏了！”
“孤鶩是在飛的，雲霞是在落……”
四周，不少弟子聞聲，一個個頓時讚歎起來。
最終衆人對視一眼，卻是無奈嘆息一聲，伸手向着曹振一拱手道：“曹峰主，大才，我等自愧不如，卻也不再獻醜了。”
想到這裡，他再次向前邁出一步道：遙看瀑布掛前川。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我們竟然被影響了，我真的認爲，我們千窟門遇到了大難，正要與對方搏殺！”
畢竟很多人說到詩詞的時候都會說詩詞歌賦，歌也是音律的一種。
他一邊奇怪着，一邊隨着幻空長老，走入峽谷內。
明明只是曹振要與那所謂的廖窟主論道音律，可四周，一位位音律窟的窟主，弟子，卻也是紛紛跟了上來，再加上百峰宗的弟子，一時間，一羣人浩浩蕩蕩的向着遠處走去。
“如此一來，又能聽到廖窟主奏樂了，也免得，有別人的音律擾亂到廖窟主的仙音。”
“秋水共長天一色？”
“就像是你們百峰宗最擅長音律之人，不是音律峰的人，而是四寶峰的曹峰主一樣，我們千窟門，音律一道最強之人，乃是廖窟主。曹峰主，你可敢再與廖窟主論道？”
幸虧這些窟主，那都是有真才實學，直接給他解答了。
乾坤小紀元還未到來之時，最頂尖的高手們會當先沉睡，所以各大仙門也會做一些調整。畢竟一些關鍵的位置，若是主持之人沉睡了，那會有很大的影響的。
如此廖窟主，怎麼可能輸！
四周，一衆弟子聽聞曹振要與廖窟主論道，原本因爲他們的窟主輸掉論道，而低落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種叫做希望的東西。
一個個千窟門的窟主們，已是變得語無倫次。
畢竟高漸離更爲擅長的便是擊築，何況，他如今也不是第一次奏樂。
曹振看着這些人，怎麼看怎麼感覺，像是去看偶像的追星族。
“落霞、孤鶩、秋水和長天四個景象勾勒出一幅寧靜致遠的畫面，太精妙，太美了。”
“人，都有着私心，所以人來評判是不公平的，但是這些飛鶩卻是絕對的公平。”
四寶峰，那可是要什麼沒什麼，要傳承沒傳承，要弟子也沒多少弟子，排名還在百峰宗的倒數第一位上。
不行，如果說，我讓你們一兩個人頓悟就頓悟吧，可我都讓你們千窟門，這麼多人頓悟了，不要點東西實在說不過去。
只是這些人太弱了根本不給他施展的機會。
百峰宗衆人看到停止演奏的窟主，頓時紛紛高喊起來，想不到，真的想不到，曹峰主竟然還如此精通音律。
他好奇地問道：“那千窟門肯定也有排名大比吧，他們是怎麼比的？不必六藝什麼的嗎？”
我就是隨便說一句話，你就頓悟，你這是什麼天賦？
我怎麼感覺自己虧大了？
一會你頓悟完了，是不是又要再來一句無以爲報。
在鎮仙皇朝之中，有一個傳聞，說，詩詞殿中，殿主，曾經九步成詩。不如我們便效仿那位殿主，九步之內做出一首，以此處風景爲題材的詩詞如何？”
曹振聞聲突然反應過來，好像香爐，不是自己想象的丹爐……而是，李白當時看的地方就是香爐峰……
曹振又走了幾步，發現湖前，翠綠的草地上，一個身着淡紫色長裙的少女將白皙的纖足放入湖水之中，輕輕晃盪着。
幻空長老一張臉，盡是一片絕望，他就想不明白了，曹振這麼一個百峰宗，排名最後一名的峰主，怎麼又是會書畫，又是會音律的，他還會什麼？
好像還會……
幻空長老，說着看了一旁的一衆音律窟的窟主一眼，沒有繼續說下去，可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一股股悲亢，悲壯、豪邁之氣彌散這一方空間。
“咱們……”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
“落霞窟？落霞窟的窟主，不是沐窟主嗎？”藍霹靂微微愣了一下問道，“沐窟主她？”
曹峰主，我們兩人先後奏樂，誰可以讓更多的飛鶩隨音律而動，並且動作得更爲明顯，便誰獲勝如何？”
藍霹靂說着，又看了曹振一眼，補充道：“不過，再看看你四寶峰，我覺得，落霞窟的人懂音律，似乎又正常了。”
石窟主顯然非常擅長詞之一道，衆人卻是紛紛先推舉石窟主。
四周，一位位之前並未聽過曹振演奏之人，更是露出詫異之色，這感覺很一般，沒聽出有什麼厲害的地方，就這樣還能贏了千窟門，一衆窟主？
也不是，似乎有那麼點意思了。
他是不相信一個人，能夠擅長那麼多東西，而且都達到那等的高度，但是眼前，這個曹振卻是一次又一次地告訴他，這世上就是有那樣的天才。
說着她自己也停了一下，然後說道：“廖落霞必定銘記在心。”
廖落霞聽着曹振的話，臉上露出一道愧疚之色，低聲道：“倒是我的錯，一定是我頓悟，打擾到了曹峰主，打斷了曹峰主的思緒。
而詩詞文人，他們同樣喜歡音律。
慢慢地，一股股悲鳴、激越之意隨着築音的傳出，而向着四周激盪而去。
想着，他還又補充道：“至於落霞窟的窟主就任千窟門長老，應該是因爲乾坤小紀元到來的緣故。
他說的不會都是實話吧，不會全部都擅長吧？
幻空長老望向曹振的目光都變得狐疑起來。
是來聊，並非是來論道。
曹振之前敲鐘，卻並未擊築，如今第一次擊築，一開始卻是不可避免地稍微有些生疏。
“對，我也感覺有很深的意思。”
曹振頓時有些慌了，比起詩的話，詞，他記住的可不多，有滿江紅，還有辛棄疾的破陣子爲陳同甫賦壯詞以寄之。
“太悲壯了，你們知道嗎？剛剛我的腦海中，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浮現出了一幅畫面，我似乎是站在了一條沒有見到過的河水旁，正在給一位不認識的壯士送行。”
所以，應該是他們千窟門某位高手近期可能會沉睡，所以卸任了，讓某位長老頂替了位置，然後，那落霞窟的前任窟主，又替代了那位長老的位置。”
千窟門，剩餘的四位窟主，卻是在剛剛的一瞬間，同時停止了演奏，他們也被影響了。
曹振聽着這一些弟子的解讀，整個人都傻眼了，你們是真能扯，我覺得李白的棺材板已經按不住了。
曹振看着一個個好似完全呆立的衆人，不得不開口出聲。
“我不知道如何評價了！”
幻空長老向着曹振一指導：“這位是來自百峰宗，四寶峰的曹峰主，此次前來我們千窟門論道。曹峰主，卻是極其擅長音律一道……”
詩詞雖然說，比起書畫來，更加的相通，會作詩之人，大概率也會作詞，水平也不會差，但是畢竟還是有些不一樣，再比詞也不是沒有機會的。
他想到這，快步走到曹振身前說道：“曹峰主當真是驚才絕豔，對了，曹峰主你之前說你擅長詩詞。正好，我們這，幾位詩詞窟的窟主都在，不如，我們便再此處，論道一番如何？”
衆人浩浩蕩蕩的，一路向着千窟門的遠處走去，慢慢地，衆人卻是來到一座峽谷，峽谷外，可以看到一個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刻着【落霞窟】三個大字。
“天下竟然還有如此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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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窟主，詩之一道還是你更擅長。”
所以這一次，千窟門，找落霞窟的人和你論道音律，我很奇怪。以前從未聽說過落霞峰的人，還懂什麼音律。”
而石窟主也當仁不讓，開始作詞：“亂石穿空，湖……”
如此才情之人，怎麼會是百峰宗排名倒數第一的峰主！
書畫、音律、詩詞竟然樣樣精通，他之前所說的擅長的還有什麼來着？
一句話落下，四周皆寂！
“落霞與孤鶩齊飛？”
“廖窟主並未在此處。”
但是，眼前這廖窟主說話，還有神態，給他的感覺是年紀真的不大。
他正頭疼着，已經有人開口道：“你們看着瀑布，從遠處看，後面的山，像不像是丹爐？”
藍霹靂微微一點頭，悄聲向着曹振傳音入密道：“落霞窟，在千窟門排名四十六位，這也是千窟門，上五十窟中，弟子雖少得一窟。
一直以來，落霞窟的弟子從未超過十人，而且所有弟子都是女弟子。但即便這樣，據我所知，落霞窟也從未自上五十窟跌落下來過。”
一聲輕響傳出，聲音卻是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咱們腦海中浮現的畫面都一樣。”
一手詩仙的著作，還能鎮不住他們。
甚至，天音門的某位長老都說，在音律一道上，比不過廖窟主。
雙手向着曹振的方向一舉道：“多謝曹峰主，頓悟之恩，”
“太富有想象力了……”
他可是親眼看到，他們千窟門剛剛在音律論道上輸給了百峰宗的人，自然明白幻空長老的意思，剛剛輸了，那肯定要扳回一局的。
他擡手一指已經漆黑的天際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千里共嬋娟。”
“這……我完全沉浸其中了。”
就曹振曹振，喊飛鶩爲野鴨，那粗俗的話，他就不信，曹振能多麼懂得詩詞。
現在，王炸出場。
音律窟的那些窟主和弟子們，是隨着一起來的，但是此處，詩詞窟的那些窟主和弟子的數量卻是一點也不必音律窟的人少。
他這是給音律窟的窟主們，留了一些面子。
曹振愣了一愣，所以，這個少女便是那什麼落霞窟的廖窟主？女孩的模樣是窟主倒是沒什麼奇怪的。
廖窟主，雖然並非音律窟的窟主，可其在音律一道的成就，卻是一衆音律窟主加起來都無法比擬的。
“這裡？”曹振整個人都忍不住笑了，如果換做一個別的題材來，他說不定還得想一想，九步的話，他也不知道要做什麼詩。
曹振有些不耐地看向幻空長老：“長老，之前說所有的窟主都到來了，結果你們還有人，這一次，我去和你們的那位廖窟主論道結束之後，你們不會再找別人與我論道音律吧？”
一位位窟主，你推我，我推你，一時間卻是沒有人作詩。
她雖然不是音律窟的窟主，可對各種樂器卻是精通，但是在整個千窟門中，都沒有看到，有誰用築。
“廖窟主，又頓悟了！”
現在，他們只有一種感覺，這天下間，就沒有曹峰主不會的，我們曹峰主是不可戰勝的。
認輸。
曹振頗爲意外地看了石碑一眼，其他窟似乎都是建在山上，這落霞窟卻是在峽谷之中，莫非真的建在地下嗎？
而且，這落霞窟也沒有什麼守護山門的弟子。
石窟主聞聲，也很快反應過來，向着曹振開口道：“曹峰主的詩我等佩服，不知，可否再欣賞一下曹峰主的詞？我們依舊以此處之景如何？”
“不是，是風……你也流淚了。”
就這樣，一位一位窟主作詞之下，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不過，現在好像是傍晚了，日照香爐……”
她這……
他們千窟門，乃是十大仙門之一，他們輸了就是輸了，輸了，他們便會認！
曹振詫異了一下，弟子少，只有幾個人，這不是和四寶峰有點像嗎？不過，他的四寶峰是排在百峰宗的第一百位，落霞窟只有幾個弟子，卻能排在千窟門的前五十，這就有些厲害了。
那曹振當真是好算計，不過，任何陰謀算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會失敗。
便是她都從未聽過擊築。
廖窟主微微向後一退道：“曹峰主先請吧。”
“你們沒有發現嗎？廖窟主身穿紫色的裙子，這個紫煙……”
這……
廖窟主如同明月一般的雙眸饒有興致地看向曹振，隱隱約甚至還有一絲期盼之色。
他目光向着四周掃了一圈，很快伸手向着遠處的一個【築】一吸，高漸離的音律是九十九級，但是他最擅長的乃是擊築，是MAX的存在。
衆人路過，不少人得知，廖窟主要出手，一時間，更是紛紛跟了上來，短短時間，人數直接翻倍。
畢竟，在這個修仙的世界，大家修煉起來，並不能只是單純的依靠外貌來判斷對方的年紀。
“這……怎麼會都一樣呢？”
不過，廖窟主？
曹振轉頭，看着一旁的瀑布，擡手一指導：“日照香爐生紫煙……”
“窟主，幾位窟主他們！”
不對，詩詞，詩詞，只是詩輸了，還有詞的。
“不會，廖窟主之後，我們千窟門不會再有人與曹峰主論道音律。”
四周，一個個窟主慚愧的地下頭去，他們之前還看不起曹振，結果呢？一個個最後全部被曹振所擊敗。
“這……”
曹振，他之前可是說過，他也擅長詩詞的。
漸漸地，他甚至忘記了自己，忘記了論道，已是完全沉浸在音律之中，看着眼前的湖水，他甚至忍不住，自己吟唱出聲。
曹振卻是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一旁幾人問道：“諸位呢，大家來都來了，都做完了，再說嘛。”
“曹峰主說笑了。”廖窟主直接搖了搖頭，看着曹振，一臉讚歎道：“曹峰主所奏之曲，乃是我平生聽過的，最有感染力的樂趣。
他讓這些人作詞只是拖延時間，他會品鑑個屁，他品鑑？他品鑑那就露餡了！
四周衆人聞聲，紛紛皺眉，這曹峰主是什麼意思？沒有評價、品鑑，難道說，沒有看上石窟主的詞？
可是老石的詞已經非常優秀了。
聲音動聽、清脆，崔宛若黃鸝輕鳴。
曹振好氣，你這換了一個詞，還是沒有實際的東西。
衆人一個個滿是震撼的互相對視着，突然，一位窟主高聲驚呼道：“廖窟主……”
可是慢慢地，他卻是越來越熟練，而且熟練的速度，比之前敲鐘時更快。
所以，她的落霞峰，或者說她所走的，氣勢是累死刺客的吃刺殺之道？
曹振心中一樂，低聲道：“詞也可做，不過，我還沒有欣賞過諸位的大作，不知道諸位先來如何？”
想不到，這位來自百峰宗的峰主，竟是要用如此少見的樂器。
可一旦思緒一段，卻是再也找不到那等感覺，做不出那等詩句來了。
曹振的曲子，他們都聽過，即便是不懂音律之人都能感受到那種悲壯之氣，甚至過了許久，仍舊深受影響，未曾從那悲壯之中脫離出來。
他還說了詩詞……
“對，就是望了。”曹振很是乾脆的承認，他是真的忘了，滕王閣序他上學的時候是背過，問題是，過去這麼多年了，他還能記住過的就前面的一小部分，以及最後一名的這一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後面的內容，他是真的忘記了。
曹振微微點了點頭，不由地想起了呂超瓊，當初呂超瓊想要讓她當潛龍觀的觀主，除了覺得他更適合做觀主之外，未必就沒有乾坤小紀元即將到來，提前做準備的意思。
她雖然不是修煉詩詞之道的人，卻也能夠感受到那意境之美。她更無法想象，曹峰主若是將全詩作出，會有多麼的美。
認輸了！
幻空長老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雙眼，他們這是認輸了！
隱隱約，這一方世界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壓抑、沉重了許多。
日照？
“沒有資格，如此佳作，我們哪裡有資格評價。”
四周，衆人聞聲，也是一臉遺憾地點了點頭，詩歌就是這樣，有時候靈感突然來了，自然有了絕妙的詩句。
不少窟主，甚至已是品味起來。
廖窟主漂在綠草之上，身上，一股股悲壯到極致的濃郁氣息向着四周激盪而去，她明明手中無劍，可衆人望着她，卻有一種錯覺。一種廖窟主此時正手持長劍，要去天外行刺某位大能的錯覺。
幻空長老都不用別人說，自己都知道，千窟門又輸了，又一次輸給了百峰宗的人，而且還是同一個人。
所以，此時倒是有不少詩詞窟的窟主和弟子前來。
好像是說白天，這現在都傍晚了，都有落霞了，就好像不太一樣？
算了，反正這些人自己會解釋，我就繼續背就是了。
現在的問題是，千窟門又輸了，他們千窟門，再這麼輸下去，以後人家真的不會爭論什麼千窟門和百峰宗，誰是雜家第一仙門了，可能大家都會面向百峰宗。
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輸了。
那個曹振有些邪門，但是，百峰宗來到這裡的人，可不只是曹振一個，峰主也不是曹振一個，一旁還有一個藍霹靂。
可以從藍霹靂手中入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