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神的力量……
丁零細細的拒絕着這句話，然後陷入了沉思當中。
作爲一個已經踏破了那道門檻，可以扭曲空間，壓縮時間的上元真神，丁零雖然不是專修“力學”，但一通百通，對於力量規則，他怎麼也有幾分發言權的。
甚至不需要他用神的境界，只用物理中的力學，他也可以解釋力量。
力量的根源來自運動。無論是力拔山兮也好，還是手有縛雞也罷，在不利用更高層次的力量規則的前提下，產生這兩種既然不同後果的力量，均來自於人體。準確的說，是來自手臂的肌肉。
一用力，肌肉就會鼓起，這當然是一種運動了。
而且隨着丁零的境界越來越高，他也越來越清楚的意識到，其實科學和修煉這兩種看起來完全不搭邊的東西其實是相通的。無論境界再高，遵循的依舊是已知以及未知的物理學範疇。
譬如他剛纔拔起了那據說來自死亡恆星核心的黑石，這看似根本不可能，但實際上，在他施展神域之後，他調用力量規則，在黑石的周圍進行了無數次微弱到肉眼無法看見的核爆，並將這些核爆的力量轉爲自身的力量，並最終擡起了那塊黑石。
所以他並不認爲至高神的力量不可以理解。
但……當他想到黑石中那異於尋常的力量之後，他總感覺得，有些地方不對——這黑石中蘊含的力量，確實超出了他所掌握的規則。
於是，他擡頭大喊：“幸子！”
伊藤幸子雖然沒有跟着丁零他們下來，但她也沒有跟隨白酥酥她們回去，而是在上方陪着她的爺爺和她的族人們。
聽到丁零的喊聲，只是片刻，伊藤幸子便化作鎏光出現。
剛一落地，伊藤幸子便有些緊張的問道：“剛纔是怎麼回事？我以爲發生地震了。”
“沒事……有個很重的東西被我玩了一下。不過這個不重要——我問你，你的物理怎麼樣？”
伊藤幸子微微一愣，她忍不住噗哧一笑——在場的各個都是舉手投足就能引發山呼海嘯，天崩地裂的大神，丁零居然問她物理……
但當她看到明月，應龍，甚至那埃德蒙莉的神色都極爲嚴肅之後，她連忙正色道：“我修過量子力學。”
“賓果！”丁零打了個響指：“雖然我不懂……但有沒有已知的一種力量是沒有規律的？”
伊藤幸子微微皺眉：“沒有規律的力量……就是量子態啊！在量子世界中，電子的軌跡是不可測的——如果你覺得電子的運動也能產生力量的話。”
丁零和明月對視一眼，他一把拉住伊藤幸子：“走，你來看看這裡面的力量。”
……
明月帶着伊藤幸子先行返回了幽虛天，相比丁零，明月肩負着更重要的任務——她要準備重塑神山了。而且就在剛纔的那一瞬，她也做出了決定，不再將玉清山作爲神山的選址，而是就將就這方丈山。
因爲方丈山足夠大不說，還足夠的高，而且也有現成的居所。
神山一成，天下修行者皆要前來朝拜，光玉清山那麼一個小山頭是肯定住不下那麼多人的。
丁零之所以留下了，是因爲應龍。
站在這塊被埃德蒙莉譽爲聖石的黑石上，丁零思索組織語言良久，他才望着一臉忐忑的應龍道：“應龍，我儘量用淺顯的語言來爲你描述我所理解的力量規則，你如果能聽懂的話……可能會對你的修行大有裨益。”
應龍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重重點頭。
一旁的埃德蒙莉也驚訝的看着丁零。她不知道，丁零要怎麼描述這來自至高神的力量法則。
“我們的世界，小到極致稱爲微觀，大到極致稱爲宏觀。”
應龍點頭：“我明白。”
“嗯，理解這兩個詞就好。在宏觀與微觀之間，我們稱之爲現實。就是我們能夠看到的，摸到的，感覺到的……這所有的一切規則的集合。”
“力量是這些規則中的一種，它的產生源自運動。”
丁零見應龍面露疑惑，他微微一笑道：“很簡單，你雖然力大無窮，但是那些力量，都源自你神龍之軀中的神力，神力如果不動，你也沒有力量對嗎？”
“嗯。”
“那麼神力是什麼？你想過沒有？”
這下，非但應龍，就連埃德蒙莉也都瞪大了眼睛。
丁零右手伸出，一道神力化爲神光冉冉升起。
“在很早很早以前，人類的智者們便開始思索着這個世界，他們雖然無法掌握神力，不能修行，但他們的智慧卻遠遠的超過了我們。”
“那些偉大的智者們曾經猜想，在整個宇宙中，存在着一種看不到的，甚至無法被檢測到的物質，叫做以太。”
“這是最偉大的假說之一，但卻沒有人能夠證實。所以這種假說就漸漸的被各種理論淹沒了。”
“但現在……有新的理論被提出，也就是暗物質理論。雖然暗物質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以太，但它定義依舊是，無法被觀察和觸碰到的，充斥着整個宇宙的東西。”
“我不知道神力，仙力，靈力，妖力……這些應該叫什麼，但我知道的是，在科學的範疇中，他們是無法被檢測以及觀察到的。”
“這些物質，當他們被我們的靈決仙訣神訣神念……所引導使用的時候，它們產生不同的力量，從而產生不同的威力。”
一口氣說完，丁零望着應龍，他有些擔心的問道：“你理解到沒有？”
應龍舔了舔嘴脣有些苦澀的道：“聽起來很難，但大概理解到了。”
“很好。那麼這些物質以及它們所產生的力量，都是存在於宏觀與微觀之間的現實的，並且遵循於一定規則的。對不對？”
“是的。”
“那麼……在微觀，也就是極小的世界中，有一種力學叫量子力學。而量子力學的最根本態度就是……混沌。”
“混沌？”
“是的。就是剛纔幸子所說的混沌。”
“量子不可測，力量也不可測。這樣的力量……屬於混沌力量。”
丁零說着深深的吸了口氣，他終於將視線望向埃德蒙莉。
這時的埃德蒙莉，早已經深深的陷入了震撼之中。
她從來沒有想過，丁零竟然對力量規則的認知……會如此的深！
“埃德蒙莉，掌管力量的至高神左斯，他的力量，是不是混沌力量？如果再加上你所說的，那黑石也來源於死亡的星辰。那麼……依照我的理解，掌握這種混沌力量的神，應該屬於……死神。”
埃德蒙莉臉色瞬間發白。
不用她回答，丁零便已經明白自己猜測對了。
而這時，應龍的臉色也一片煞白。
他想起了玉帝的話。
玉帝說，他剛一出生，便給這方丈山帶來了無盡的殺戮和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