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菲,你怎麼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祁菲看着老師指着報告上的數字,她從前到後讀了三遍才發現,自己居然把小數點搞錯了。
也不怪老師用瞭如此凶煞的語氣,因爲果然是極其低級的錯誤。
是祁菲過去從來不會犯的錯誤。
她憋着嘴,帶着歉疚老實承認了錯誤。
“對不起,老師!”
她知道自己的錯誤耽誤的不止是老師的時間,還有自己和整個小組的時間。
祁菲本是教授的得意門生,是他從百萬考生中選出來的天才,他一向是捨不得訓斥的。
要知道現在的研究生導師,專注做研究期待出成果的老師,都很少收女學生。
女孩子二十多歲正面臨人生的轉折點,有不少的女孩子在這個轉折點作出了學業之外的選擇,比如結婚生子。
其實這種選擇會影響很多課業的進展,爲了避免這種麻煩才減少了招收女孩子。
而祁菲不一樣,早就看過祁菲論文的教授,幾次約祁菲見面,勸她一定要升學,並且選擇自己作爲導師。
所以祁菲在這裡,其實是導師自己努力的成果。
而祁菲自己也很努力,在學校內也是人人皆知的學霸學姐。
而且因爲相貌優秀,在互聯網如此發達的世界,也被網友所知,學校裡出了這麼一個學霸女神。
可是最近祁菲卻有點不對勁……
在實驗室裡哈欠連天,昏昏欲睡,屢次犯錯。
導師自然不想自己那麼多的努力,耗費了那麼多心力培養的得意門生荒廢了自己的人生。
他恨鐵不成鋼地對祁菲說教:“你怎麼回事兒?是不是把精力用在了其他的事情身上,如果你有其他讓人分心的事兒,要麼儘快解決,要麼我幫你解決!”
祁菲何其委屈。
“我真的沒有……”
她發誓。
她一如既往地過着實驗室,教室和寢室三點一線的生活。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身體卻撐不住這樣原本讓她覺得還算舒適的生活節奏了。
她的體重迅速地下降,原本身體苗條纖細的她,現在有些皮包骨的跡象了。
一看手腕,一塊骨頭額外的突出。
導師也發現了她身體的變化。
甚至開始自責,難不成是他安排的實驗太過繁重了。
“要不然你先休息幾天?”
祁菲搖頭拒絕了,可能是營養跟不上身體的消耗了?
是時候去多補充一些養分了。
“不用了,我今天去多吃點好吃的就好了。”
導師嘆了口氣,說到:“那好吧,早點回來注意安全。”
出門祁菲就約到了自己嫡系的小師妹去餐廳。
她的心情倒是也沒有多沉重,祁菲知道教授良師益友,說的話都是爲自己着急擔心才說的。
祁菲拿出了自己壓箱底的獎學金,點了一桌子的海鮮和燒烤。
“學姐我真羨慕你,你都需要增肥了,我還在減肥。”
祁菲還在安慰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你也不要太追求瘦了,健康纔是最重要的。”
祁菲沒有停下來吃東西的節奏,下口就要咬手上的美食。
卻沒想到,一塊本應該烤得乾乾的豆乾上她卻吃出了汁水和鐵鏽味。
覺得味道不對,她“咦?”了一聲。
吸引了學妹向她看過來。
而她自己也低下了頭。
兩個人的視線彙集到了她的手上。
豆乾上覆着一層血水。
怎麼回事兒?
“學、學姐!”
祁菲看到了學妹慌張的臉孔,她指着自己的臉,驚慌失措。
好一會兒,纔想起來拿起旁邊的紙巾。
祁菲她,竟然流鼻血了。
出血量巨大,半包的紙巾根本擋不住。
他們驚動了店裡的老闆,拿來了更多的紙巾給他們。
“老闆你家這菜怎麼回事兒?怎麼還給人小姑娘吃出鼻血了來了?”
“是不是小姑娘點的羊腰子,太補了啊?”
“難不成是門口有帥哥?”
“別說閒話了,快給人的鼻血止住啊。”
店裡的乘客各抒己見,給祁菲上了各種的方法來止血。
“孩子,快用涼水拍拍腦門!”
“快,仰頭把手舉起來了。”
“捏住她的鼻子,讓她張開嘴。”
學院的女神學霸,竟然在餐廳裡任人擺佈。
可是折騰了好一會兒,她的鼻血還在流。
此刻祁菲已經感覺到頭暈目眩。
“哎呀!小姑娘,你的臉也太白了!”
“別耽誤了,快打120吧。”
祁菲這個時候還記得……
“學妹,你先給老闆把賬單結了。”
“傻姑娘啊,你先的去看醫生吧。”
祁菲乘上了鳴笛的白色汽車,進入了醫院急診。
“我們給她注射了止血針, 血暫時是止住了。”
學妹摸了摸自己化掉的妝容,和乾涸的淚痕,對醫生道謝:“謝謝你,大夫。”
醫生欲言又止地看了祁菲一眼。
“這個時間只有急診還開門了,各種檢查都做不了,不過你這個血凝的情況,看起來有點問題,你最好找個時間來醫院體檢一下。”
祁菲嘴上答應了。
“好的。”
可是她的工作日都在學校忙學業,週末她有時間,但是醫院也放假了。
所以她來檢查的概率,還是很小的。
祁菲鼻子裡面塞着醫用棉花,頂着被涼水打溼的劉海和混亂的髮型,狼藉都是血漬的衣襟回到了學校。
原以爲,這只是一次意外。
她甚至仍舊覺得是自己的營養跟不上了,睡前拿起手機在網上下單了維生素片。
想着,這應該就能解決一切了。
第二天,她仍舊站在了實驗室裡。
“學姐,聽說你昨天進醫院了,有沒有事兒啊?”
“沒事兒,就是流鼻血了,莫名其妙一直止不住罷了。”
祁菲把今天帶來的咖啡,換成了補血的紅糖大棗。
昨天流了那麼多血,今天喝點補血的,應該沒有錯吧。
“學姐注意身體啊。”
祁菲笑着答應:“好的好的。”
教授沒一會兒,也來到了實驗室。
“進展如何?”
回答他的不是學生們積極向上的聲音,而且是一聲玻璃清脆。
還以爲是哪個毛頭小子又打算炸了實驗室,正打算訓斥。
循聲看過去,卻是祁菲。
她怎麼又……
“祁菲,你怎麼了?”
報告出錯,實驗室犯錯,她到底……
可是下一刻,她卻直挺挺地向後倒了過去。
她褂子裸露在外的皮膚,就這樣碾在了破碎的玻璃碎片上面。
可是緊閉的雙眼說明她,已經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了。
“祁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