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候侯耀飛和小夥伴吹牛說在戰場上殺鬼子。
說殺得敵人頭破血流,哭爹喊孃的求饒。
有的時候,侯耀飛也經常和小夥伴一塊玩扮演遊戲滿足自己的夢想。
遊戲經歷很不錯——
有的時候他會在哭聲震天的情況下扮演小鬼子,然後再被小夥伴們打的哭爹喊娘。
後來,侯耀飛討厭玩這個遊戲,他開始喜歡長短深淺的哲理問題。
畢業後,鹹魚過了很多年。
他本以爲自己的人生以後將會娶個妻子,然後在房貸和上司的咆哮中度過自己的一生。
誰知道自己睡夢中做個噩夢,然後再次醒來就在這個真實的不能再真實的戰場上了。
從祥和、安全的和平環境到殘酷、血肉澆築的地獄,他唯一所做的只是睜開眼和閉上眼。
在戰場上打了幾天惡仗,待了這麼長時間,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也鍛煉出來不少。
閉上眼睛,侯耀飛感到背上的疼痛鑽心,但這也提醒他必須快速離開這個危險區域。
他控制着自己向藏起來的鴕鳥心態,咬牙堅持繼續爬行。
背上的疼痛也在他潛意識的麻醉中漸漸消失。
趁着敵人的照明彈消失的功夫,侯耀飛爬到集合點的安全位置。
時間已經到了3點半,他們還有50米就要達到他們精心挑選的地點。
衆人匍匐的速度越來越慢。
20分鐘後他們有驚無險的到達了這次戰術預定點。
時間已經快到4點,天空現在也隱約放亮。
這裡是一個方圓七八米的小型的底凹處,深一米多左,是被多次轟炸後造成的人爲防禦坑。
這個底凹處在天氣沒有徹底變亮前非常安全。
它們從另外防禦點觀看這裡,就只是一團黑霧,他們看不清楚這裡的模樣。
這是侯耀飛昨夜觀察戰場環境中精心挑選的躲避炸彈的集合點。
因爲這裡是敵人的射擊死角,他們在十分鐘後就會對山脊處發起攻擊。
炮火和煙霧彈掩護,他們在向敵人發起衝鋒是侯耀飛想到的戰術行動。
因爲A軍沒有在深夜進行攻擊的習慣。
侯耀飛他們距離敵人的射擊死角有幾十米的距離,但他們的前方徹底失去了遮擋物的掩護,他們無法悄無聲息的到達敵人的眼皮子地下。
讓海軍炮火支援,給與敵人以爲A軍馬上要發起攻擊的假象和錯覺,等會只希望敵人躲在防禦碉堡中不露頭了。
十多個大男人就這麼爬在相距不遠的坑中靜靜的等待着時間的到來。
天空已經開始漸漸的凸顯了幾絲白色,哪怕天氣一直陰陰沉沉,但是太陽的光線還是開始通過地平線和霧氣的折射再次的出現了。
距離行動隊預計的時間還有五分鐘。遠處突然傳來了零碎的腳步聲。
侯耀飛連忙示意士兵伏着身子。
侯耀飛輕微擡起眼睛,他看到三四個鬼祟的土黃色身影正摸索着向他們附近蹲伏前進着。
衆人對視一眼,他們手中的步槍抓緊了不少。
侯耀飛示意大傢伙放下槍。
這幾個人應該沒有觀察到他們的到來,因爲他們的目光一直在警惕遠處。
侯耀飛大腦急速運轉,從他們前來的路上侯耀飛發現,倒在地上的屍體的武器很少。
而且越往這裡靠近越是如此,一股明悟出現。
侯耀飛示意衆人保持沉默並吩咐行動。
他指了指自己的槍。
對着他們沉默的比劃。
【他們似乎是來收繳槍械戰和戰利品的,我們等下要悄無聲息的摸掉他們。】
幾名士兵點了點頭。
侯耀飛指了指不遠處的幾處死屍,他示意幾人裝出死屍的樣子,又把匕首舉了出來藏進懷裡,幾人立刻默契的點了點頭。
距離炮彈掩護還差五分鐘的時間。他們必須要把這幾個傢伙悄無聲息的解決掉。
要不然他們的行蹤一旦被暴露。先不說山頂碉堡上的敵人,就說側翼方向半月山的敵人也能夠讓他們全軍覆沒了。
忍着惡臭的血腥,侯耀飛僞裝成死屍伏在地上。
幾名隊員也匍匐着把這幾個鬼祟過來的傢伙包圍了過去。
看着他們看着他們毫不知情的還在四周翻找武器彈藥,侯耀飛把手中的匕首緊了緊又鬆開。
肌肉太繃緊,容易出現抽筋的現象。
幾個RJ軍士兵還在打掃戰場,他們漸漸靠近侯耀飛等人埋伏的區域。
十米
五米
雖然R軍士兵足夠警惕,但他們主要防禦山下的敵人,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爲了獵物。
侯耀飛的餘光看到士兵已經開始靠近R軍士兵。
照明彈在天空亮起來.....
一個看起來最多十七八歲的R軍士兵的眼前一亮,他興高采烈的指着幾個裝在地上當屍體的士兵。
他們看到了躺在不遠處裝作屍體的侯耀飛。
R軍士兵蹲伏前進,誘餌已經把他們釣了過來。
裝死屍的侯耀飛眼皮睜點,看到這幾個傢伙靠近,他開始繃緊身子。
那個看起來青澀的青年有些興奮地向侯耀飛的身旁走進。
三
二
一
正在青年士兵想把這個衝鋒槍槍撿起來。
侯耀飛猛地站起身——如猛虎撲食般他用盡全身的力量化爲一道黑色閃電撲向那個被衝鋒槍吸引的士兵。
惡風讓士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侯耀飛按着身子。
旁邊的隊友配合極爲默契,他們已經掏出匕首抹了敵人的脖子。
侯耀飛用力捂着敵人的嘴不讓對方發出聲音。
溫熱的鮮血從脖頸流出,年輕的士兵掙扎幾下了之後漸漸沒了聲息。
兩兩配合的戰士總算鬆了口氣。
看着已經沒有生命氣特徵的年輕的士兵滿臉死不瞑目的雙眼,侯耀飛嘆了口氣。
戰場的殘酷讓和平年代的侯耀飛感觸太大。
如果是和平年代,這個小傢伙或許是在家當宅男的一員吧。
而現在,卻要參與這該死的戰爭。
不過,他們都是罪有應得。
【回去之後,我要當一條鹹魚....】侯耀飛如此想着。
幾個前來搜索裝備的傢伙們絕對沒有想到,他們本以爲這個時候沒有任何敵人的地點居然悄無聲息的聚集了十多個敵人。
這三個士兵被精心埋伏的侯耀飛等人悄無聲息的解決了。
看着幾個倒在地上的士兵身影,侯耀飛把心中的不適拋開,他腦中突然從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
侯耀飛大腦飛快運轉,一個比較大膽的念頭出現在他心底。
靠近剛纔他安排的幾名想要送炸藥包的隊員,他說道:“領克、傑爾,等下大傢伙的作戰計劃改變一下。”
侯耀飛指了指幾個死去的土黃色身影又指了指不遠處的碉堡。幾名隊員疑惑的看着侯耀飛。
侯耀飛把對方的衣服扒拉了下來,幾名隊員眼睛一亮。
三個揹着炸藥包的士兵急匆匆的把摘掉了對方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最後揹着大小包等待着海軍遠程炮彈的掩護。
一切都很順利——炮彈也如約而至的開始了轟炸。
這次海軍的艦炮準頭挺足,他們所處的區域沒被轟炸。
十多名士兵就這麼躲在底凹中,捂着自己的耳朵張着嘴。
侯耀飛則計算時間,直到炮火開始變得稀疏。
兩分鐘後,第一輪炮火開始開始變得稀少。
侯耀飛便示意三名士兵抱着自己手中的收繳的槍械和藏在背後的炸藥包急匆匆的向碉堡處前進。
擡起頭看向三名隊員的身影,他只希望這三個傢伙可以安全抵達碉堡。
作爲冒險遞送炸藥包的三名隊員之一,傑爾最像R軍士兵。
他身材消瘦,有一頭濃密的黑色頭髮,身高只有一米六五不到。
凌晨這個時候從遠處看去和R軍士兵相差不大。
傑爾揹着炸藥包,手裡拿着幾把從屍體上搜索過來的槍械。
遠處的炮火聲還在響徹,他低着頭小心謹慎地向自己所在的碉堡火力點前去。
八嘎
八嘎呀路
撃つな
靠近之後,幾聲R軍的國罵和似模似樣的別開槍從他的口中不時傳了出來。
聲音雖然有些異常,但是在炮火連天轟鳴的戰場上,人們很難感受到他們口音中的生澀感。
很順利,傑爾很快靠近了一處碉堡。
他又看向不遠處幾名正躲在坑道內的士兵的身影,碉堡處的士兵只是探頭看了兩眼便放過他們。
心驚膽跳的傑爾總算到達預定的碉堡處。
他向不遠處看去,兩名戰友居然也順利的抵達預定位置。
又望向幾十米遠,敵方几十名士兵的身影這會正躲在石頭跟彈坑附近若隱若現。
自己無法從這個角度發現他們,他們也無法發現自己。
五米
三米
傑爾深吸一口氣,手中的炸藥包引線被他拉開。
數了三秒,傑爾把手中的炸藥包丟向射擊孔內.......
丟完,他瘋狂的向一處斜坡跑去。
碉堡深處傳來幾個聲音,傑爾可以從對方驚慌失措的語氣中聽到了濃厚的絕望。
兩秒不到,驚呼聲就掐然而止,猛烈的爆炸聲和衝擊波傳來。
轟隆.......
傑爾只感到一股龐大無比的衝擊波撞到他的身上,然後他失去了意識。
爆炸所產生的巨大爆炸聲響徹了麪包山。
碎石在強勁的火藥動能的幫助下砸到了傑爾的腦袋要害。
巨大的衝擊波讓年輕的士兵當場身亡。
不遠處的侯耀飛則看到三名隊員順利的把手中的炸藥包丟到射擊孔內。
敵人的連綿火力點出現了漏洞,他來不及給這幾個不知死活的傢伙默哀便安排隊友衝鋒。
兩發着綠色的照明彈和精心準備的煙霧彈被大傢伙拋射出來。
他們開始向敵人的坑道附近集結
而山下,早已經集結的三個連隊開始向這裡快速奔跑過來。
喊殺聲,叫喚聲,怒轟聲再次響徹在麪包山。
陰沉的天空還沒亮起來,怒吼聲和人類絕望的叫喊就突然響徹這片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