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李偉冷笑了一聲：“最多就是商業競爭吧，哪怕是拿不到東西，對方也不敢違法吧，人命關天的大事，怎麼可能會有人敢這麼輕率啊。李翔宇，你是不是這麼想的？”
李翔宇臉色蒼白，沒有說話。
“我早就告訴過你，我們的東西很重要很重要，你甚至簽了保密協議，但是你對這份協議簡直是毫無敬畏之心。”李偉語氣冷冷，旁邊的李二黑有點不忍，想要說什麼時，郭志遠及時拉住了他。
“老大這是讓他學會成長。”郭志遠解釋。
李二黑還是有些不忍心：“這樣真的不會太殘忍嗎？”
“殘忍？”郭志遠嗤笑了一聲：“你看看老大的手筆，你就知道了，老大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的商人，如果跟在他身邊，連這點兒覺悟都沒有的話，還不如早點滾蛋。”
李二黑閉嘴了，他知道，郭志遠說的沒錯。
李翔宇直到現在才明白，什麼叫殘酷，什麼纔是真正的商戰。
“我可以給你兩天的時間思考這件事，如果你覺得無法接受的話，可以直接走人。”李偉撂下這句話，轉身就離開了。
“老大，去哪兒啊？”李二黑和郭志遠跟了上去。
李翔宇默默跟在後面，一言不發。
“去等。”
“等？”李二黑一愣，就連平時比較能想的郭志遠都有些訝異：“老大，我們等下去，數據豈不是真的要泄露了？”
“對方的目標不是數據。”一直在旁邊盡職盡責扮演助手的蘇輕開口，他表情淡然：“對方的目標是老闆。”
“爲什麼這麼說……”李二黑不解。
蘇輕沒說話，只是透過後視鏡看向李偉，似乎在徵求他的意見。
“你解釋就好，我頭疼，睡一會兒。”說完，李偉就閉上了眼睛。
蘇輕點點頭，一邊看着路，一邊道：“對方如果真的想要數據，沒必要去找大壯，一個半吊子研究員，而且，李先生，您身爲總研究，應該沒有蠢到把整個研究都交出去的地步吧？”
李翔宇突然被cue，連忙道：“沒有。”
“也就是說，對方雖然拿的是核心數據，但是卻是核心數據上的一個階段性成果，對我們來說很重要，但是對對方來說就是廢鐵，根本沒有任何用處，想必他們自己也是清楚的。”
“那爲什麼偷？”郭志遠問出了幾人心中的疑惑。
蘇輕看着後座三個人蠢到極致的表情，心中嘆了一口氣，難怪老闆要找助理了，後面這幾個，就是技術狗，根本不適合用來勾心鬥角，他默默給自己老闆點了根蠟，然後解釋道：
“因爲他們想威脅老闆，應該是老闆手上有他們需要的東西，或者看中了老闆的能力，想讓老闆爲他們效力，否則就公開核心數據。根據你們的研究，目前採礦機屬於機密，也就是說，這個東西，目前是不能引人注意的，所以——”
蘇輕說的有點口渴，他微微停頓了一下，繼續道：“老闆現在屬於受制於人，但是對方也有需求，那麼也就是說，對方一定會先開口。”
坐在後面的三個人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蘇輕終於忍不住了：“你們不是CEO嗎？爲什麼這麼簡單的博弈都不懂？”
蘇輕只是單純的疑問，但是說完之後，心裡就是一突，雖然他自恃自己不可替代，但是這幾個人應該是早期跟着老闆一起打拼過來的，說這句話時，雖然他沒什麼惡意，但是對方很容易曲解……
“你說的對，我們確實得學一學這個方面。”
沒等他說什麼挽回一下時，就聽到身後這三人一唱一和的，竟然是在認真反省……
他怔了一下，最終道：“剛纔不好意思，沒有說你們的意思。”
“蘇輕，你是老大的助理，是自己人，我們不會多想的，自家兄弟。”李二黑搖了搖頭，語氣很誠懇。
蘇輕沒說話，只是抓着方向盤的手忍不住用了些力氣，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是眼中卻盛了滿滿的暖意。
車上，李偉還在睡覺，後座三個人也開始逐漸打起了盹兒，畢竟今天奔波很久，蘇輕把車開得更平穩些，一路駛回了北銀公司。
然而，李偉的情況卻有些不太對勁，直到回了公司，怎麼推，都推不醒……
“老闆？老闆？你沒事吧！”
“嗯……”李偉緩緩睜開眼睛，有些困頓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到了是嗎？”
“到了老闆，我們先回公司，那個人會聯繫我們的。”蘇輕看到李偉這個模樣，心裡有些犯愁：“老闆，你好像在發燒。”
“有一點低燒，昨天着涼了。”李偉緩緩吐出一口氣：“沒事兒，不用管我，上去吧。”
蘇輕看了看李偉，心中生出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直到中午，都沒人打來電話，當然，他們的數據也沒有被泄露，四個人草草解決了午飯後，李偉就繼續躺着補覺。
這下，就連郭志遠和李二黑都覺得不對勁兒了。
“老闆，你就算是低燒，也不能一直不停地睡覺吧。”
“我也不清楚，渾身沒有力氣，你們先別管我，好好盯着。”李偉閉着眼睛，說實話，之前都是硬撐着，現在已經沒力氣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很燙，又莫名其妙地發起了燒。
他不會是要燒死過去吧？
“老闆，你這個狀態太奇怪了，我們現在送你去醫院吧，核心數據的事情，我們會盯着的。”蘇輕忍不住道。
“沒關係，這個事情我不放心交給別人，很重要。”李偉低聲說道。
在座的都是明事理的人，倒也不會覺得是李偉不信任他們，但是李偉的狀態又着實讓人擔心……
叮咚——
李偉的手機響了，他從口袋裡掏出來，看到上面的回覆，和自己想的差不多：
“引蛇出洞。”
收起手機，李偉虛弱地閉上了眼睛，沉沉睡了過去。
最後是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驚醒了他，他猛地睜開眼睛，蘇輕正試圖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