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無法想象。
一個普通人的腦海裡爲什麼會存儲如此多的知識和訊息。
而且雜亂無章。
有數學，文學，藝術，天文，哲學，世界的解析，動植物的構成，人體的探究，世界的歷史等等有用的資料。
也有諸如人類繁衍的八十一種方式，求偶的技巧，對無數異性的幻想，等等毫無用途的垃圾記憶，而這些記憶竟然佔據了記憶球的一大部分。
這些紛繁蕪雜的資料，混雜在一起，構成了一個龐大的記憶體。
而且，每一個種類都能獨立成一個體系，綜合在一起就是個完整的社會構成。
如果不是確信對方是一個普通的人類，洛基一定以爲他掠奪的是一個神靈的記憶，而且還是掌控了一個世界的神靈。
艾澤拉斯大陸的文明誕生了百萬年，但生活在社會底層的普通人，一輩子都不會掌握如此衆多且繁雜的知識。
和地球人比起來，艾澤拉斯大陸的底層生物單純的簡直就是一張白紙。
被洛基複製記憶的地球人是一個材料科學家，量子物理和材料化學雙料博士，精通三門語言，是個名副其實的天才。
洛基粗略的翻看了下他的記憶，悲哀的發現，作爲一個活了幾十萬年的神靈，他竟然看不懂地球人的學識。
精神探索的能力可以讀取一個人的記憶，卻無法讓洛基迅速複製一個人的技能。
能快速從一個人的記憶中掌握一門陌生的語言，已經是洛基能做到的極致了。
洛基的腦袋漲的像是要裂開了一樣，他的臉色發白，好不容易纔適應了腦海中多出的記憶，但卻不敢繼續翻看了。
他扶着牆站了起來，心有餘悸的看了眼不遠處有說有笑的幾個地球人。
放棄了多複製幾個地球人的記憶，以供來回借鑑參考的想法。
材料學家看上去不過三十多歲，腦袋裡就存儲了這麼多的東西。
誰知道另外交給年紀看上去比他還要大的地球人，腦袋裡會不會裝着更多的東西。
短時間內接連複製多個地球人，他一定會精神分裂的。
地球人的記憶球龐大無比，洛基強忍着不去翻看地球人的記憶，腦袋裡的脹痛感才漸漸恢復過來。
思維的能力漸漸迴歸，洛基的面色有些嚴肅。
他原本以爲，在一個文明初生的世界，抗衡一個弱小的創世神非常容易，但現在，隨着他對這個世界瞭解的越來越多，他的看法逐漸改變了。
別的不說，創世神把三萬地球人分封到星球的各個角落，足以給原始的文明帶來質的飛躍了。
而且，很有可能會讓這一羣茹毛飲血的原始人跨越數萬，乃至數十萬年的文明演化過程，迅速成長起來。
對洛基來說，這是個可怕的災難。
即便巨人一族有他的幫助，也沒有可能在這場關乎文明的戰役中，取得勝利的。
更讓洛基驚訝的是另外一個世界地球，那個地方竟然產出瞭如此衆多的精英，簡直就是奇蹟一般的文明。
艾澤拉斯大陸擁有無數的神靈。
但一些大部分神靈的知識儲備恐怕也趕不上這些來自地球的普通人。
……
日暮西斜。
聖城籠罩在夕陽的餘暉之中，路燈一盞盞亮了起來。
在外圍工廠，田地工作的原始人陸陸續續迴歸，聖城裡漸漸熱鬧起來。
洛基踉蹌着穿過街道，在藝術之神的神廟外，找到了少年泰坦。
泰坦正在欣賞一個原始人作畫，那個人畫的是一枚雞蛋。
畫紙上，雞蛋惟妙惟肖。
當最後一筆落在紙面上，雞蛋咕嚕嚕從紙面上滾落了下來，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化成了一灘漆黑的墨跡。
“二師兄好棒，畫技又進步了啊！”
圍觀的羣衆，頓時傳來了一陣讚歎聲。
“唐老師說的沒錯，先畫雞蛋，的確可以提高畫技。”雞蛋化爲實物，二師兄分外得意，“師弟們，你們也該從雞蛋開始畫起，唐老師說了，這是地球上一個叫做達芬奇的畫神的成名絕技。”
……
“泰坦，該離開了！”
洛基拍了下泰坦的肩膀，聲音有些沙啞。
“這麼快？”泰坦愕然一愣，“師傅，我還沒有了解透徹呢！”
“沒時間了！”洛基道，“繼續停留，我們可能會暴露！”
泰坦依依不捨的看了眼聚攏在一起的聖城人，回頭看到洛基，不由一愣：“師傅，你怎麼了？你的臉色好難看。”
“我沒事，走吧！”洛基強忍着腦袋裡的脹痛感，淡然一笑。
“哦！”少年泰坦擔憂的看了眼洛基，低聲問，“師傅，我們還會回來嗎？”
“不會了！”洛基輕輕的揉着太陽穴，道，“除非有一天，你率領大軍打過來。”
泰坦神色黯然：“師傅，我看不到希望！”
“要對自己有信心。”洛基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而且，有我呢！”
“師傅，您能在聖城帶一些地球人去巨人部落嗎？”泰坦壓低了聲音，“我探聽出來了，聖城發展成現在的規模，仰仗的都是地球人的知識，我不奢求把神靈的信仰傳播到巨人部落，但我希望可以用地球的知識武裝巨人一脈，讓巨人一族興盛繁榮。”
“不錯，有進步。”洛基意外的看了眼少年泰坦，讚揚道。
“師傅，您同意幫我了！”少年泰坦一臉的興奮。
“不。”洛基拒絕道。
“爲什麼？”泰坦不服氣的問。
“蠢貨，這裡是聖城，你從創世神的眼皮子底下挖人，給巨人部落帶去的不是希望，而是災禍。”洛基兜頭一盆冷水潑了下去。
少年泰坦張了張嘴，沮喪的垂下了頭：“那我們看着聖城突飛猛進一般的發展，巨人一族只能窩在角落裡生活？”
“聖城裡的地球人不能動，不代表外面的地球人不能動啊！”洛基道，“放心吧，你的願望會滿足的，我已經看到了未來，巨人一族將稱雄整個大陸，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種族都將臣服在巨人的足下瑟瑟發抖。”
“嗯。”泰坦想了想，重重的點了點頭。
趁着夜色。
洛基和泰坦出了城門，騰空而起，像是兩道幽靈，遁入了雲層之中。
星空下。
聖城燈火輝煌，宛若一顆璀璨的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