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謝雨霏許是適應了她的新面孔，把用來當鏡子照的手機丟到了一邊，問：“王衍，你今天去找我有什麼事來着？”
“還是人才的問題。”王衍收回了散漫的心思，把康復醫院精英們的問題說給了謝雨霏，“老年高精尖型人才顯然不適合原始社會，我是想找你商量一下怎麼從地球引進一些年輕的，思想開放的基礎型人才的問題來着！”
“基礎型人才？”謝雨霏想了想，道，“人才的問題好解決，但我認爲更亟待解決的是人口問題。”
“哦？說說看！”王衍問。
謝雨霏看了王衍一眼，道：“無論什麼社會，人口才是最大的生產力。原始社會的人口基數太少了，你引進再多的人才，把他們教的再聰明又能怎樣？你不可能讓一小撮人，又種地，又搞建設，還讓他們學習知識文化。所以，要發展，必須先爆人口……”
“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王衍找出了兩支幹淨的玻璃杯，給謝雨霏倒了一杯水，“現在，原始部落的生育方式仍是最落後的血緣婚，這樣生產出來的新生兒質量極差，存活率也不高。我曾想過通過部落聯姻的方式來增加新生兒的質量，但還沒來得及實施……”
“部落聯姻，改變的只是新生兒的質量問題，但是效率太低了。”謝雨霏對於爆人口有着出乎意料的執着，她轉動着手裡的玻璃杯，道，“王衍，你有沒有考慮過遷徙的問題？”
“遷徙？”王衍愣了。
“除了生育之外，戰爭和吞併同樣是種族壯大的方式。”謝雨霏道，“就像是咱們的老祖宗黃帝和炎帝，他們一開始的時候，是各自發展的，後來，黃帝兼併了炎帝部落，纔有了我們炎黃文明。在自然進化中，大部落吞併小部落壯大自身是常態。”“
她喝了口水，繼續道：“原來，我們的方式是以點帶面，通過提升單一部落的文明程度，然後讓他們通過戰爭，擴張，來帶動整個星球的文明進程，先進影響落後，這種方式並沒有錯，生物的自然進化，也一直是這樣的。”
“但是不得不說，這種方法太慢了，即便我們可以通過一比三十的加速器來減緩我們等待的時間，也太漫長了。如果把星球的建設比作一場遊戲，我們比作玩家，那麼遊戲廠商最終一定會破產，因爲玩家會在漫長的時間中，失去一開始的新鮮感和建設的動力。”
沉默了片刻，王衍道：“所以，你想通過遷徙的方式來集中人口，短時間內實現人口的大量增長。”
“對，人爲的加速他們合併的過程，從一開始就進行城鎮化的建設和管理。”謝雨霏道，“這樣既解決了人口不足的問題，也解決了你剛纔說的血緣婚問題。王衍，你有短時間內大量遷移人口的能力，對吧！”
“嗯！”王衍點點頭，手指輕輕敲擊着桌子，思考謝雨霏提議的可行性。
“四九年，咱們國家的人口只有四億，現在才過了六七十年，人口已經達到了十四億之多，這其中還有計劃生育制度的干涉，否則的話，人口只會更多。”謝雨霏舉了個例子，繼續說服王衍，“王衍，只要我們集中起來10萬的原始人，然後用上30年的時間，我們至少可以收穫50萬人口，實現人口大爆炸，有了這麼多的人口基數，我們做什麼不行？”
“10萬人，絕對不可能！”王衍斬釘截鐵的打斷了謝雨霏，“凱撒部落已經算是大型部落裡，不過才400多人，你讓我上哪兒去弄10萬人去，就算真湊夠了10萬人，也沒法管理！語言不通，生活習慣不同，連衛生條件都不達標，一場疫病就足以搞死所有人了！再然後，文明說不定都滅絕了！”
“……”謝雨霏愣了一下，笑了笑道，“的確是個問題！10萬人是有點異想天開，但是，3000人左右的大型部落應該可以搞一搞吧！”
“3000人。”王衍想了想，點頭，“似乎可以試一試！”
……
誰也不會想到，在地球這個老舊小區的一室一廳出租屋內。
王衍和謝雨霏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三言兩語之間，便改變了另一個世界的文明進程。
“三千人的部落自然不能像四百人部落那樣經營了。這麼多人，靠一個人來管理不現實，這就需要管理層了！”謝雨霏道。
王衍笑道：“於是，我們又回到了剛纔你說的非常容易解決的人才問題上了，對嗎？”
“沒錯。”謝雨霏點頭，“管理一個多部落組成的大型部落，一個擁有絕對話語權的領導人是必須的，可以由你或者我來擔任；領導人之下，需要配備至少三個副手，來協助領導的工作。部落想要穩定，需要成立治安隊，治安隊成員可以從各部落裡選舉；你剛纔說的疫病的問題，需要一個醫療機構，各部落的巫祝暫時性的可以擔任……”
“咳！”王衍咳嗽了一聲，又一次打斷了她，“謝雨霏，你的設想挺美好，但是似乎也不大可能實現。首先，三千人的部落大概會由八到十個不同的部落構成，每一個部落都擁有獨立的語言體系。也就是說，他們之間的語言不通。所以，三個副手不夠用，他們根本不可能明確的去傳達領導的意圖。而且，治安隊只能由一個部落的成員組成，否則的話，各個成員之間的交流同樣是問題，還有巫祝組成的醫院……”
“同樣語言不通，對吧！”謝雨霏輕嘆了一聲，緊緊皺起了眉頭，“所以，哪怕通過人爲的方式強行凝聚成了一個大型部落，其實，每個部落之間仍然在各自爲政，短時間內整合不到一起。”
“是的。”王衍聳了聳肩，道，“我不可能把精神共鳴的能力授權給每一個人，那不太現實。”
賦予的方式的確沒有限制人數，但是賦予的對象必須是王衍標記過的，三千人可以標記，授權給他們精神共鳴，但三萬人呢？三千萬人呢？
也要王衍一一授權嗎？
那他什麼都不用幹了，每天光授權就夠他忙活的了！
所以，歸根到底，語言交流是一個繞不開的坎，必須硬性的幫助原始人邁過去。
“原來最後制約人口增長的竟然是語言問題。”謝雨霏皺眉咕噥，“但如果先行推廣語言，那就太難了，凱撒部落宗教推廣方式是個有效的方式，但同樣太慢了。可不用這個方式，那麼多部落，需要從地球調多少老師過去才行啊！難道文明的發展必須按部就班，一點都走不了捷徑嗎？”
老師？
王衍腦海裡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他的獸人班，激動的高聲道：“謝雨霏，我們在原始世界開辦一個學校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