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徐俊沉聲問道：“那麼，以力證道的晉升概率呢？”
餘暉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淡淡的笑意，道：“我就知道，你會問這句話。”
徐俊翻了個白眼，這不是廢話嗎。
換做你，你會不問麼？
餘暉雙手一攤，悠悠的道：“其實，我也不知道。”
徐俊只覺得一口惡氣直衝天靈蓋，差點兒就要伸手，化掌爲拳，一拳將他打飛了。
看到徐俊那明顯不善的眼神，餘暉連忙道：“哎哎哎，別衝動，我又不是煉虛，哪裡知道這個概率。”
徐俊深吸了一口氣，道：“那你一開始裝模作樣，指點江山……你這是故意的。”
“咳咳。”餘暉重重的咳嗽了一聲，道：“怎麼會是故意的呢，我只能說，我見過煉虛。”
“啊？”徐俊瞪圓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煉虛！
在仙盟歷史上，這只是一個傳說中的名詞。
仙盟兩萬年，最高的修爲境界，也就是化神老祖而已。每一位化神老祖誕生，都會讓仙盟歡天喜地，而每一次化神老祖隕落，都會讓整個仙盟人心惶惶，動盪不安。
但是，那麼多年，自始至終，都不曾有過煉虛的傳聞啊。
心中微動，徐俊小心翼翼的道：“不是我們仙盟的麼？”
既然仙盟歷史上都沒有，那麼肯定是其它勢力的了。
只是，如果真有這樣的勢力，爲何自己竟然一無所知呢？
然而，餘暉卻是微微搖頭，緩緩的道：“我見過的煉虛，只有一位，就是我們仙盟的。”
“仙盟？”徐俊嘴角微抽，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人名：“劍仙？”
如果真要說，有那麼一位煉虛的存在，而且還曾經是仙盟的。那麼，在徐俊的印象中，就只有那位曾經力壓一個時代，讓仙盟成爲那個時代天下無敵的劍仙了。
餘暉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他緩緩的點了一下頭。
徐俊默默的看着他，這傢伙竟然見過了劍仙？
但他又是餘暉！
這個真的沒法冒充，就憑他對徐俊的態度和對方健的感情，就絕對做不得假。
餘暉並不說話，只是讓徐俊自己思考。
許久之後，徐俊擡起了頭，道：“怪不得劍仙那麼強大，能夠壓制萬族不敢吭聲，原來他真的突破極限了。”
“呵呵。”餘暉似笑非笑的道：“你錯了，他代表仙盟力壓萬族之時，可不是什麼煉虛，而是化神。”頓了頓，他又道：“也就是他力壓一個時代，養成了真正的無敵之氣……或許，這纔是他能夠突破的真正原因吧。”
徐俊張了張嘴，輕聲道：“劍仙既然最終突破了，那麼他……還活着麼？”
化神的壽命也就是兩、三千年，正常情況下，也就是塵歸塵，土歸土了。當然，化神老祖也可以選擇進入假死狀態，以求最後甦醒一搏。
可是，一旦進階煉虛，那麼一切就都有可能了。
有關於煉虛的一切，仙盟根本就沒有多少資料，徐俊也不知道這個境界的修士，能夠活多長時間。
餘暉微微一笑，道：“你是想要問我，劍仙去了哪裡，對麼？”
“對。”徐俊的雙目熠熠生輝，重重點頭。
劍仙的最終去向一直都是一個謎，也是仙盟的一個禁忌。
普通人或許以爲，他老人家早就壽終正寢，但如徐俊這等頂尖修士卻知道，他老人家的行蹤成謎，不知去向。
餘暉微微搖頭，道：“他都已經煉虛了，去了哪裡，我又怎會知道。”
徐俊苦笑一聲，也是，餘暉就算是再神通廣大，也不太可能掌握一位煉虛修士的行蹤吧。更何況，或許劍仙早已死了也未必可知呢。
餘暉擺了擺手，道：“算了，你現在距離這個境界還早，就不要多考慮了，否則對你有百害而無一益。”
徐俊心中一凜，微微點頭，道：“受教了。”
是啊，他雖然擁有堪比四階元嬰的戰績，但說到底，依舊是一位三階金丹。
金丹討論元嬰的事情，就已經相當的出挑了，而若是還要探索化神，乃至於煉虛……這就是不自量力，而且會對自己的根基造成難以磨滅的負面影響。
所以，餘暉這句話一出，徐俊立即偃旗息鼓了。
“好了，不說這個，總之一句話，你若是不想將來後悔，那就走以力證道之路，少和仙盟的氣運有什麼糾結。”餘暉叮囑道。
徐俊微微點頭，遲疑了一下，道：“那你呢？”
“什麼？”
“你打算走什麼路？”徐俊沉聲問道。
餘暉毫不猶豫的道：“當然是和你一樣了，呵呵，就算我想要走氣運之路，也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種族呢。”
氣運之路，需要將自己的一生和某個超級勢力綁在一起。
這個勢力若是強大無比，自然對修士有着巨大的好處。而若是這個勢力衰落了，那麼氣運也會引起相當的反噬。
這其實是一把雙刃劍，先傷人，還是先傷己，真的說不準。
不過，想要找到一個能夠承受化神力量的強大種族，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以徐俊爲例，如果他想要走氣運之路，那麼就必須在仙盟內部不斷攀爬，走上一個至高無上的地位，並且還擁有四階元嬰巔峰的修爲，否則他也不可能煉化氣運。
而若是他離開，或者是背叛了仙盟……
好吧，那麼他這輩子，基本上也就不用指望通過氣運之道晉升化神了。
氣運能夠給你帶來巨大的好處，同樣也會給予你足夠的羈絆，一旦崩壞，後果不堪設想。
這些道理，徐俊也是在和沙左真君詳談之後，才清楚的。
徐俊微微點頭，道：“我還以爲，你想要走靈寶化神之路呢。”
餘暉一怔，訝然道：“爲什麼？”他心中甚是不解，自己啥時候表現出這個意願了？
靈寶之路，那可是比氣運之路還要艱難的一條道路。
當然，若是某位元嬰巔峰修士的手中，恰好有着那麼一件沒有器靈的通天靈寶，或者是一件靈氣十足，幾乎就要可以誕生器靈的靈寶。
而且，更主要的是，他已經蘊養了上百年甚至於數百年的時間……
若是連這等苛刻的條件都能夠滿足的話，或許那位元嬰巔峰修士，真的會選擇靈寶之路呢。
不過，餘暉捫心自問，他可從未在徐俊的面前展現出這等的想法呢。
徐俊微微一笑，道：“老魚，你在陣法之道上，起碼也是四階大宗師吧。”
“當然。”餘暉傲然說道。
只是，在他的心中略微有些不屑，四階？呵呵……只不過，這份不屑隱藏的極深，並未表現出分毫。
徐俊又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以前你給我的那些法器，還有空間寶物等，都是你自己煉製的吧。”
餘暉想了想，道：“有一部分是信手塗鴉之作，但還有一部分是戰場中獲得。”
信手塗鴉。
徐俊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看過邱思雲給的記錄，你提供的法器和法寶中，有一部分堪稱極品，而這些極品都有着明顯的個人風格。”
餘暉嘴角微微一撇，道：“哦，難道邱思雲沒有告訴你，這些個人風格並不是出於一個人麼？”
徐俊呵呵一笑，道：“這些個人風格堪稱百變，我原本也以爲，確實是出自於不同的大師之手。但是你告訴我，你哪裡來的那麼多大師爲我打造法器和法寶啊？”
餘暉微微一怔，啞然失笑，道：“好小子，我幫你的忙，竟然還要懷疑我。”
徐俊笑道：“行啦，我的那些生意開始階段，就是在你的扶持下成長起來的。你使用不同的馬甲，爲我打造了那麼多法器，法寶，還有煉製了大量的丹藥，多謝了。”
餘暉傲然一笑，道：“舉手之勞。”
“嗯，對你來說，或許真的是舉手之勞。”徐俊沉聲道：“所以，你也是四階丹道大宗師和四階煉器大宗師了。”
餘暉淡然一笑，並未解釋，但只要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已經是默認了。
徐俊也是嘖嘖稱奇。
他記得，餘暉這傢伙在符籙之道上的造詣，也是極高的，如果他沒有猜錯，應該也有四階水準。
仙家四大技藝，他竟然全部修煉到了四階境界。
這是何等駭人聽聞的事情啊。
反正據徐俊所知，仙盟歷史上應該是沒有這般誇張的人物。
“老魚，你在仙家百藝上有着如此之強的造詣，所以我在知道化神之路後，就曾懷疑過，你會爲自己打造一件靈寶的。”徐俊悠悠說着。
換做別人自然不會這樣做，但是換做餘暉這等在修仙百藝上有此造詣的強者，那麼一切皆有可能。
餘暉深深的看了眼徐俊，緩緩的道：“其實，我有過一次這樣的想法和經歷，並且也曾付諸於行動。但……”
徐俊等了半天，但愣是沒有等到“但……”之後的話。
餘暉搖了搖頭，道：“算了，不提這個，反正這一世，我肯定要走不求外物的以力證道之路。”他伸手，拍了拍徐俊的肩膀，道：“這條路，只要足夠強，就一定能走通，所以，加油吧。”
徐俊沉默片刻，突然笑道：“行，不過加油之前，你先告訴我，深淵的那個傢伙打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