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滅門之禍

客棧大堂的角落,決明一邊喝着清酒,一邊偷看着另外一桌的一對男女。

荔枝的變化很大,大到和李長安說完這幾年的經歷,還能滿不在乎的喝上一口酒,再用手背一抹嘴邊,呵呵一笑。

越州女子性子再烈,也不過如此,可她雖不是豆蔻年華,但也正值青春時光啊。

一字一句的傳入決明的耳朵,李長安眼眶有些不自在,決明卻不甚在意。

世間悲苦,比這還要殘忍的他都看過,甚至親身經歷過,除了一聲感嘆,多餘的情緒也只是徒勞。

除了偶爾親自參與,點撥一些還算看的順眼的人,他也從未在背後改變過某人或是天下衆生的命運。

因爲他逐漸認識到,衆生命運這個東西,一旦有了外力,就失去了原有的意境。

生死既定,他更需要的便是中間這一部分。

一直聊到深夜,荔枝說明天還要早起,二人這纔不舍的分別。

臨睡前決明又給李長安送去一罈酒,這也是李長安第一次沒有對李清河罵罵咧咧。

同時臨走前他也說,他這是第一次覺得李清河這王八蛋這麼喪良心。

決明聽後只是微微一笑,搖着頭替他關上了房門。

第二天李長安和決明跑到荔枝的攤子吃早飯,李長安問她:還要不要去找李清河。

“找,爲什麼不找,他還欠我一句不答應呢。”

荔枝一邊給客人盛着清粥,一邊滿不在乎,像是在說渴了要喝水一樣輕鬆,可旋即又說道:

“那也得知道他在哪吧,三年了,我和路過的江湖人打聽了三年,就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消息。”

李長安沉默的喝着粥,一言不發,決明微笑的點了點頭,又要了一碟鹹菜。

李長安本想着謝完大宗師洛星河就去找李清河,可不知爲什麼,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邊住在郡城裡照顧荔枝的生意,一邊向決明請教如何在九品境界收斂氣機,試圖摸一摸那盲樞境的門檻。

時間一轉眼到了秋天,豐收的氣息充盈着整座江南,朝廷邊關戰事失利,國內賦稅提高一成,對這裡來說基本沒什麼影響,離朝再厲害,還能打到江南?

那除非長安城破,端朝滅國。

這一日下午,涼爽的秋風吹散落葉,李長安在碼頭幫荔枝搬麪粉,決明一個人坐在城門口,仔細觀察着來來往往人羣的面容。

有悲苦,有喜悅,有劫後餘生,有滿心安定,衆生之相,皆入眼底。

突然,決明端着茶杯的手愣了一下,看着不遠處低頭走進城內的女子,搖頭自語:“朝廷果然是朝廷,拿一國之底蘊下棋,打的一手破而後立的好算盤。”

松枝兒邁進江南城的那一刻,眼淚就不自覺的打轉,青石板路,細霧水鄉,好久沒有過如此安心的感覺了。

自從白衣女子死後,松枝兒離開青城山腳,流浪四方,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和荔枝性子截然相反的女子,是如何走過這一路的。

江南也有桂花樹,一到秋天芬芳四散,可松枝兒還是覺得陪自己長大的那顆樹上的桂花最香甜。

李長安放下最後一包麪粉,擦了擦汗,喝下一碗荔枝熬的去暑湯,頗有意思的看着隔壁正在大掃除的商鋪。

“是個新來的姑娘,比你我小一些,聽說盤下了隔壁的店,想賣些桂花糕。”荔枝擦了擦嘴,解釋道。

“其實你也可以把重心從早點上移出來,做一些湯水,這樣你們兩家倒是可以合作,這去暑湯味道不錯。”

身後剛剛趕到的決明旁若無人的端起一碗去暑湯,一飲而盡。

“好想法,伊良兄,今天又去哪逛了?”

決明神秘一笑,拍了拍腰間的長刀:“看人下棋。”

……

……

秋天正是桂花盛開的時候,最適合做桂花糕,松枝兒的小店一開始就火了起來。

因爲與其他賣糕點的不同,她的桂花糕味道好,價錢便宜,不少碼頭搬貨的腳行都喜歡休息的時候吃上兩塊,再從荔枝的攤子買碗湯水。

這一來二去,兩個女孩也就熟悉了起來,李長安和決明也經常和二人湊在一起聊天。

只是決明的話一直很少,不再像以前扮演清玄道人一樣,滿嘴的各地風俗異事,而是大多數都是靜靜的坐在一旁,靜靜的聽。

秋天天高氣爽,黃昏帶着微風吹拂,院內是滿地的斜陽,院外是市井的熱鬧。

四杯清茶,四把藤椅,四個無聊收攤的年輕人,這段時光的美好印在了每個人的心底,即便是決明,也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秋末冬初,桂花的季節過去,松枝兒開始嘗試其他的糕點。

這些手藝大多數是白衣女子和王婆婆教給她的,奔波這麼多年,倒也是沒忘下。

只是這兩天有些吃不消,每天都要忙到很晚來準備第二天的材料。

“呼……天涼了,一碗魚湯可真是人間美味。”決明口中呼出白汽感嘆道。

“伊良兄,我已經可以做到氣機內斂了,爲什麼還沒看到盲樞境的門檻?”

“你問我?我都還是九品,我知道早就入盲樞了。”

面對決明的吐槽,李長安無奈的一笑,此時客人正少,便招呼荔枝坐過來,一起看着隔壁的松枝兒出醜。

一位穿着富貴的年輕人正站在攤子前,大氣的丟下了錢袋,揚言今天的糕點他全包了。

一旁的跟班面露苦澀的提醒着:“少爺,府裡的實在吃不完了,您這再買……”

“閉嘴!吃不完不會給各房姨母送去麼?她們吃過麼?”

跟班還不了嘴,只好將攤子上所有的糕點收了起來。

松枝兒氣的眼睛冒火,一旁的決明三人卻是在偷笑。

這個年輕人叫謝植,是江南謝家的大公子,那可真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

他父親是這一代的謝家家主,在宛州一代頗有名望,只是爲了操持家業,放棄了入朝爲官的機會,對這個兒子也是疼愛有加。

謝植來糾纏松枝兒不是一天兩天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爲什麼。

富家子弟表示心意的方式總是這麼粗暴,財大氣粗比當年放縱的李長安也差不了多少。

“謝植!你還有完沒完?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買完了,晚上我要忙多久才能準備好明天的貨?”

“呃……這個……”

謝植一時語塞,打着哈哈,灰溜溜的帶着跟班和糕點離開了這裡。

看着謝植離開的背影,松枝兒白了一眼旁邊的決明三人,一溜煙的跑到鋪子裡,背靠着牆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心想這世上怎麼會有比師兄還要憨的人,不過不知道這幾年師兄過得怎麼樣。

只是聽說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師伯,在長安城釀出了皇帝陛下都讚不絕口的美酒,成了宮裡的紅人。

也聽說江湖上出了個叫柳鬆的年輕高手,她知道那就是師兄,他終於實現了自己的願望,學會了武功。

之後的時間裡謝植依舊每天都來,只不過不會再把糕點全部包圓了。

松枝兒也慢慢的發現,這個人除了有點跳脫,其實也沒那麼煩人。

不過就是他幫自己蒸糕的時候,富家公子進廚房,三籠糕硬是變成了兩籠,叫人哭笑不得。

轉眼間年關將近,李長安忙前忙後的張羅酒菜,想要在新年幾個人好好的聚一下。

謝植慢慢的也和決明二人混熟了,從小書香門第的他對於這兩位高手可是羨慕的很。

只不過決明閉口不言學武的事,李長安也只是一直在教他怎麼把松枝兒追到手。

看着三人聚在一堆打着哈哈,荔枝由心的笑了笑,一旁正在洗菜的松枝兒也羞澀了起來。

到這時她才明白,師父當年見到師伯的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

喜歡。

江南城一下子又熱鬧起來,宛州刺史入京述職已經回來,雖說這三年沒出什麼事,但陛下還是沒留他在長安城過年。

夜晚時分,街上的吵鬧被院牆擋住了一半,堂屋正門大開,五個年輕人坐在桌旁,擡眼就能看到天上的煙花。

決明外表虛長几歲,給另外四人包了紅紙,松枝兒也拿出了珍藏許久的桂花酒,給幾人斟了一杯。

這是她臨走前從院子的桂花樹上摘的,釀完後依舊和白衣女子的一樣,苦澀無比。

所以只好提前和其他酒液勾兌了一下,酒香撲鼻,李長安皺了皺眉頭,覺得這味道好像在哪嘗過,但一時也是想不起來。

門外下起了大雪,也許和邊關戰事失利相應合,今年的江南格外的冷,但依舊阻擋不了街上的二八佳人和翩翩公子相會。

幾人酒菜正酣,外面爆竹聲聲,其樂融融一時無二。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傳入了決明和李長安的耳朵,隨之而來的是利劍破空的響聲。

決明低頭飲酒,不動絲毫,李長安單手拍桌,一道氣機涌向門外。

劍鋒直指松枝兒,謝植沒猶豫的擋在了前面。

叮!

一聲輕響,李長安轉身而起,看着眼前這位身披黑袍,滿身風雪的不速之客。

就在他想要開口詢問的時候,人影掀開了兜帽,露出一張年輕卻泛着冷意的臉龐。

“師妹,別來無恙。”

“松果兒……師兄!”

松枝兒的聲音讓謝植和荔枝不明所以,李長安卻眉頭一挑。

松果兒?那不是柳鬆的用過的小名麼?這位就是如今年輕一代的翹楚,三年入九品的東海劍閣柳鬆?

蓬勃的不明的情緒從眸子中溢出,決明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有點眼力價,明顯這不是打架的時候。

“師妹,如今能見到肯放棄性命也要保護你的人,師兄放心了。”松果兒點頭說道。

“師兄……”

松果兒擺了擺手:“今日路過這裡,嚐了嚐糕點,我就知道是你的手藝,吃飯就免了,師兄還有事,改日再來敘舊。”

松枝兒想要說什麼,但邁步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師兄變了,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李長安倒是安靜的坐在一旁,壓制着想要和松果兒試試手的衝動。

“對了,師兄這麼多年都沒碰酒了,前幾天依着師父的法子釀了一壺,來嚐嚐?”

“好!”

松枝兒拿出了自己釀造沒有勾兌過的苦澀酒液,與松果兒腰間的酒壺互換。

期間衆人也紛紛嚐了一口,都是一樣的苦澀,反而李長安一驚,忽然想起了什麼,但暫時沒有聲張。

“你贏了,師妹。”

松果兒搖着頭走出了屋門,一個閃身離開了這裡,屋內的衆人一臉懵逼,不明所以這來去匆匆是什麼意思。

只有一旁的謝植抿了抿嘴,覺得松枝兒的酒還不錯,也沒說的那麼苦啊。

……

……

謝府,作爲江南世家之一,謝家如今的老太爺還在長安城任太師一位,也正是憑着謝太師,那位大逆不道的狀元,陸澤才保得一命。

謝家的大堂中,一家人聚在一起,準備吃完飯照舊守歲。

一旁的大夫人,如今謝家的主母,謝植的母親則一臉愁容,對着謝植的父親說着什麼。

“不回來就不要回來,這個家沒了他也照樣轉!”謝植的父親狠狠的說道,“一個外地的貧民女子,也值得他敢和家裡鬧翻,他既然喜歡,那就當他的普通百姓去吧!”

家住的怒火讓其他人不敢勸阻,大夫人終究心疼孩子,但女流之輩也說不動這個男人。

這時,一旁謝植的二叔,謝家現在的二爺開了口:“大哥,植兒不懂事,教訓一下就行了,以後的謝家還要交給他呢。”

“交給他?就這個樣子,文不成武不就的,怎麼交給他!”

“大哥……”

“既然不交給他,還可以交給我啊,您又不是隻有一個兒子,按順序,我纔是謝家的長子……”

帶着冷意的聲音傳入大堂,衆人一驚,就看到門外站了個手持長劍的人影。

松枝兒和松果兒都是白衣女子當年從死人堆裡撿回來的,松枝兒也知道師兄出身江南富裕人家,但她從未想到,會是出身謝府。

“你是?”

家主皺起眉頭,凝望着突然出現的松果兒,直到他一步步走進大堂,這才猛然驚醒。

“你!你還活着?!”

一旁的主母愣了許久,突然淚流滿面,回想起了不堪的往事。

而謝家二爺更是愣的許久說不出話,眸子中有些許紅潤。

“你想幹什麼?”家主喝道。

但松果兒旋即一劍劈下,沒有絲毫猶豫,家主下意識抽出身旁的長劍格擋,一劍還了回去。

劍鋒入體,潺潺的鮮血順着肩膀流下,松果兒故意沒有擋住,硬生生用血肉擋住了這一劍。

“老爺……”主母哭着撲了過去,死死的攥着家主的胳膊。

“這一劍,我受了,還你們的身體髮膚之恩。”松果兒咬着牙說道。

“逆子!”

家主抽回長劍,推開了主母,又要一劍劈下,卻被二爺攔了下來。

“大哥!既然他回來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

家主眼睛通紅的看着自己的二弟,這麼多年了,他真以爲自己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他的,還是自己的,只不過沒有明說罷了。

“你起開!”

“大哥!”二爺橫身擋在松果兒身前,“大哥,你這一劍下去,家就散了!”

“是你的家,還是我的家?”家主的汗水從額頭滑落,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多年的養氣功夫拋到了腦後。

一劍落下,松果兒推開二爺,用另一邊肩膀又受了一劍。

“這一劍,還了你們對我兒時的養育之恩……”

松果兒眸子中只剩冷意,嘴角帶着笑意,一點點用手掰開了肩膀的長劍。

這一夜,謝家血流成河,無力的喊叫被掩蓋在街頭的爆竹聲中。

滴答!

粘稠的血液順着劍尖滴落,松果兒渾身浴血,一步步走出大堂,來到了院子中,剛剛被他一腳踢開的二爺身旁。

蹲下身,拍了拍二爺的肩膀,松果兒笑着問道:“爲什麼?”

二爺的鬍子沾滿了鮮血,苦澀的不停搖頭:“你出生就是錯的,只有你死了,這個家才過得下去。”

“就因爲我是謝家二爺和主母苟且的結果?爲了面子,你們就捨得把一個幾歲的孩子拖出城外?若不是僕人心生悔意,沒有下死手,也許你們就能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

松果兒突然笑了起來,毫不在意的坐在了二爺的身邊。

“你們豪門大戶就是這樣,爲了家族的延續,爲了面子,爲了所謂的基業,什麼都做的出來,被這世俗鎖住的生活,就真的那麼好?”

“這不是一家三口,謝家百年門楣,你不懂……”

“是啊,我不懂。”松果兒將長劍遞了過去,“我再受你一劍,這算還了親生父親的恩。”

二爺嘴角吐血,咧着嘴笑了笑:“還不了,沒有一個爹會殺自己的兒子。”

松果兒搖頭起身,朝着門外走去:“看吧,這就是你們自欺欺人的藉口。”

院子中,紅色的燈籠映襯着滿地的鮮血,二爺一個人趴在地上,心中猶如染缸。

松果兒沒有濫殺僕人,待他走後,一個僕人咬着牙跑了出來,扶起了二爺。

“二爺,大夫人不行了,她想再見你一面……”

……

……

新年第一天,江南又出了件大事,江南謝家,直系血脈三十二口,除了二爺和大公子謝植,一夜斃命。

兇手並沒有隱瞞身份,東海劍閣,柳鬆。

宛州刺史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一連十七道奏摺送往長安城。

而被趕出家門的謝植則面如死灰,整日渾渾噩噩。

李長安罵罵咧咧的要去找松果兒報仇,松枝兒卻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

沒過幾日,謝植也死了,但令松枝兒想不到的是,他的死法和柳玉川,還有白衣女子一模一樣。

屋內荔枝和李長安正在陪着松枝兒,決明一個人躺在院子的藤椅上,喝了一口松枝兒的釀酒,沒有勾兌,真是酒香撲鼻。

“柳玉川喜歡白衣女子,白衣女子喜歡長安城的那位大掌櫃,謝植又喜歡松枝兒。”

決明搖了搖頭:“這翠樓大巫和巫殿殿主所化的桂樹,要想釀出好酒,那深愛着釀酒師之人的性命,就是最後一味引子……可惜。”

……

……

長安城,武殿

皇帝平靜的聽着武殿指揮使的稟報,差點就要笑出了聲。

“等了這麼久,沒有想到是這一路棋子先成了勢。”

“來人!”

“陛下!”指揮使低身拱手。

“兵發雲州,東海劍閣,你親自去!”

“是,陛下!”

武殿指揮使面具下的眸子變了變,領命出殿。

不一會,一個黑衣人走了進來,皇帝點了點頭,輕聲吩咐:

“下令邊關,再丟兩座城。”

關於第二卷第六十三章 皮特船長第一百五十六章第十七章 智慧物種第十六章 歸來是客第十六章 血脈天賦第二十一章 大陸第一魔法學院(下)第十四章 久違了第五十六章 如火如荼第三十八章第七十八章 動作第十七章第二十二章 ‘人’第八十九章 鯨落第一百三十一章 種子第六十八章 落幕(下)第四十八章 青城山上大人物第八十三章 妙門第九十五章 新神第七十六章 異神第三十一章 太和山上道人多第一百二十章 神之秘第一百四十一章 阿彌殼斷層第九十四章 二五仔第二十五章 靈魂第二十五章 碎裂第一百一十三章 找到海神(下)第三十一章 星光燦爛第五十一章 此去江南第八十三章 新的開始第九十七章 暴風雨前第六十二章 跳馬第五十四章 分別第十六章 歸來是客第七十二章 最後的魔法師(確保連貫性,合成一章了)第三十六章 地獄之門第八十七章 一命第九十七章 暴風雨前第三十二章第九十五章 火鍋密會第五章 降臨第十一章 詭異部落第十六章 歸來是客第四十四章 總攻(二合一)第一百一十四章 聚魂棺第一百四十五章 白夜無雙第二十六章 傳道萬法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無所有第八十章 無神者論第一章 空中花園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知道起啥名第七十二章 開學典禮第五章 降臨第八章 遠探之族第五十八章 南下第三十九章 阿蓮娜第八十七章 一命第十四章 成功第四十三章 終究是醉了第六十七章 誰厲害?第二十三章 幕後第六十六章 洗劍第八章 遠探之族第五十二章 無名之輩第四十章 發芽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教你唱首歌吧第二章 新界篇章第五章 改造的初步設想第八十二章 禍水第七十三章 第一節課第七十五章 野心第九十五章 新神第三章 意外成品第七十五章 道祖也有困惑第一百四十一章 阿彌殼斷層第八十一章 布蘭迪的自救第四十一章 還是狐狸第一百五十八章 黑夜之名第一百四十一章 阿彌殼斷層第七十一章 扭曲(合)第五章 改造的初步設想第六十六章 人間憨批!第六十八章 行騙第十七章 智慧物種謝謝大家支持第八十五章 苗頭漸起 天下布武第一百四十四章 態度第十九章第一百零八章 海神賭場第四章 造物主石刻第八十九章 鯨落第七十章 祭祀第十三章 新的思路第九十三章 第一百零一個夢第八十章 無神者論第九十八章第二章 盜竊者第四十一章 人心第三十七章 大幕第一百三十六章 神明需要誰來做劊子手?
關於第二卷第六十三章 皮特船長第一百五十六章第十七章 智慧物種第十六章 歸來是客第十六章 血脈天賦第二十一章 大陸第一魔法學院(下)第十四章 久違了第五十六章 如火如荼第三十八章第七十八章 動作第十七章第二十二章 ‘人’第八十九章 鯨落第一百三十一章 種子第六十八章 落幕(下)第四十八章 青城山上大人物第八十三章 妙門第九十五章 新神第七十六章 異神第三十一章 太和山上道人多第一百二十章 神之秘第一百四十一章 阿彌殼斷層第九十四章 二五仔第二十五章 靈魂第二十五章 碎裂第一百一十三章 找到海神(下)第三十一章 星光燦爛第五十一章 此去江南第八十三章 新的開始第九十七章 暴風雨前第六十二章 跳馬第五十四章 分別第十六章 歸來是客第七十二章 最後的魔法師(確保連貫性,合成一章了)第三十六章 地獄之門第八十七章 一命第九十七章 暴風雨前第三十二章第九十五章 火鍋密會第五章 降臨第十一章 詭異部落第十六章 歸來是客第四十四章 總攻(二合一)第一百一十四章 聚魂棺第一百四十五章 白夜無雙第二十六章 傳道萬法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無所有第八十章 無神者論第一章 空中花園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知道起啥名第七十二章 開學典禮第五章 降臨第八章 遠探之族第五十八章 南下第三十九章 阿蓮娜第八十七章 一命第十四章 成功第四十三章 終究是醉了第六十七章 誰厲害?第二十三章 幕後第六十六章 洗劍第八章 遠探之族第五十二章 無名之輩第四十章 發芽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教你唱首歌吧第二章 新界篇章第五章 改造的初步設想第八十二章 禍水第七十三章 第一節課第七十五章 野心第九十五章 新神第三章 意外成品第七十五章 道祖也有困惑第一百四十一章 阿彌殼斷層第八十一章 布蘭迪的自救第四十一章 還是狐狸第一百五十八章 黑夜之名第一百四十一章 阿彌殼斷層第七十一章 扭曲(合)第五章 改造的初步設想第六十六章 人間憨批!第六十八章 行騙第十七章 智慧物種謝謝大家支持第八十五章 苗頭漸起 天下布武第一百四十四章 態度第十九章第一百零八章 海神賭場第四章 造物主石刻第八十九章 鯨落第七十章 祭祀第十三章 新的思路第九十三章 第一百零一個夢第八十章 無神者論第九十八章第二章 盜竊者第四十一章 人心第三十七章 大幕第一百三十六章 神明需要誰來做劊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