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麼看誰敢動?”
胖子名叫李金貴,是青水鎮上金鱗ktv的幕後老闆,很有些勢力,此時他瞪着牛大的眼睛,一隻手拽着這女孩的頭就往麪包車上拖,一邊衝着人羣大吼着。天 籟小 說
本來還有幾個蠢蠢欲動的人,被這一吼嚇的連忙縮了回去,頭都不敢擡一下。
一時間只有那女孩掙扎的哭鬧聲。
陳白死死的盯着那胖子,頭頂冒汗,自己本來就招惹了陳芝,陳芝的兒子陳方是青水鄉的頭號混混,眼下這胖子更是青水鎮裡的一代地痞,陳方見了都要老老實實。
陳白哪裡敢上前招惹他?
聽着女孩的哭鬧聲,在場的無數人一片死寂,一時竟然都無動於衷。
“要不,報警吧?”
一人怯怯道。
“報警?報什麼警?”,另一人頭皮麻道,“這裡派出所的所長就是這胖子的二舅子,兩人整天坐一起喝酒的,你報警是想讓他抓誰啊?”
“那他這也太無法無天了。”
“是啊,簡直半點王法都沒了。”
“小娘子,你跟了我,有的吃,有的喝!”,李金貴淫笑着,一隻手拽着女孩的頭就往扯上拖去,眸子裡已露出了得逞的光芒,女孩蹬着腳,大哭着死命掙扎,卻無濟於事。
“媽的,有完沒完!”,李金貴啪的又是一耳光抽了上去!
“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他一隻手指着外邊的人羣道,“你問問他們,在這青水鎮,誰敢不服氣?啊?”
李金貴這話,讓衆人臉上一陣難堪,就像被抽了一巴掌一樣火辣辣的疼。
女孩放眼看去,只見圍觀的人羣雖然密密麻麻,卻沒有一個人看到這個場面肯移動一下腳步的,只是冷漠的看着點,甚至面對她求助的目光沒有一個人敢對視,眼中不禁流露出一抹絕望。
李金貴哈哈大笑道,“看到了嗎,在這青水鎮,老子就是土皇帝!”
陳白的手心都要攥出血來,死死的盯着這胖子,心底卻滿是緊張,這可是青水鎮名副其實的大哥,陳白要是招惹了他,真的就一輩子要活在陰影裡了。
陳白敢嗎?
陳白不敢!
陳白此時恨不得朝着這胖子的臉上狠狠一拳,但是陳白不敢!
“哈哈,一羣孬種。”,胖子肆無忌憚的拽着女孩的頭,就往車子裡拖去,一臉肆無忌憚。
看着胖子的囂張,所有人都心頭寒。
“哈哈,我看今天誰能救你!”
胖子大笑着,拽着女孩就往車裡塞去。
就在這時,陳白一接觸到那女孩眸子中的那一抹絕望,心底莫名的抽搐了一下,想起了自己曾經的那一些經歷。
陳白的指甲幾乎攥緊了掌心。
“在這青水鎮,誰的拳頭大,誰就是王法!”,陳白腦海裡突然又竄出這句話。
媽的,幹他孃的!
幹他孃的!
陳白突然一個箭步從人羣裡衝了出去,一腳從後背狠狠的踹了出去,李金貴正背對着陳白,根本沒預料到在這個節骨眼上敢有人站出來,被陳白這一腳,整個人狠狠的踹飛了出去,一個狗啃泥跌在了地上。
“媽的,是誰踹老子!”
陳白這一腳出去,心就有點慌了。
這人是誰?青水鎮的土皇帝!
陳白也不顧那跌倒的女孩,快衝了上去,再一腳狠狠的踹在了他臉上,之前陳白只是一腳踹在了他背上,李金貴皮糙肉厚,這背上的一腳根本算不上什麼。
陳白這一腳再踹在他臉上,李金貴就真的一時爬不起來了。
“媽的,你特麼完了!”
李金貴捂着臉,哀嚎着在地上抽搐着,陳白一顆心臟砰砰直跳,這一腳下去,李金貴就捂上了臉,陳白也不確定他有沒有看清他自己的長相。
如今被李金貴這一吼,才心慌了起來。
“走!”
陳白趁李金貴爬不起來的時候,手忙腳亂的拉起摔倒在一旁的女孩,就一路飛奔了起來。
這裡是李金貴的地盤,一旦等後者反應過來,自己就完了!
踹完這一腳,陳白心裡只有一個感覺,……真特麼刺激!
拉着女孩的手狂奔了幾條街,早不知跑出去了多少遠,陳白這才氣喘吁吁的停下來,扭頭去看一旁的女孩,那女孩臉上滿是淚痕。
陳白深吸了一口氣,也懶的和她多廢話,從口袋裡掏出帶來的一千塊錢,放在了這女孩手裡,道,“拿去給你媽看病吧。”
說罷,扭頭就走。
陳白現在心裡很複雜,需要靜一靜。
女孩呆呆的看着手裡的錢,片刻才反應過來,大喊道“等等”,然後一個箭步從後面追上來,把一串手鍊塞到了陳白手裡。
女孩盯着陳白的眼睛,認真道:“這錢是我問你借的,我一定會還你的。”
“這是我的聯繫方式,我會來找你贖這個手鍊的。”,說罷,她深深的看了陳白一眼,把一張紙條塞到了陳白手裡,就跑了。
陳白呆呆的看着手裡的手鍊。
“傻小子,別看了。”
這時,一個路過的大爺掃了陳白一眼,又看了看陳白手中的那串手鍊道:“你上當了。”
“啊?”,陳白一陣呆若木雞。
大爺指了指陳白手中的那串手鍊道,“那破玩意,大街上五塊錢一串就買的到,你還拿來被抵押了1ooo塊,這不明擺着的騙局嗎?”
“那胖子,那圍觀的人,都是個套而已。”,說罷,大爺搖了搖頭,走了。
騙、騙局?
陳白一時呆立在原地好久,也不能反應過來。
事實上陳白把錢給她的時候,心底就已經後悔了,這錢可是家裡最後的救命錢,如今就這樣被陳白交了出去,陳白簡直難以想象,等陳白回去後,會是一個怎樣的景象。
陳白心頭一陣懊惱,現在腦子冷靜下來,才覺得一陣後悔。
陳白看了看那串手裡,漆黑的珠子,摸在手裡冰冰涼涼的,似乎有些年份,但看不出是什麼材料做成的,不過仔細看去,確實普普通通。
說穿了,小攤上一個五塊錢的手鍊而已。
陳白苦笑了一聲。
想不到自己一趟出行的收穫,竟然就只是這個,陳白啊陳白,你是要上多少次的當,吃多少的虧纔會明白?
此時,陳白恨不得立馬給自己一個巴掌。
把手鍊塞到口袋裡,聊勝於無,陳白捻開那紙條一看,上面一個名字,“殷夢”,一串號碼。
陳白也沒細看,隨手把紙條揉成了一團,扔到了垃圾桶裡。
錢沒了,再呆在青水鎮也沒什麼意義,陳白拖着腳步懊惱的往回走,走到驢車那,老吳看到陳白雙手空空的回來,不禁詫異道:
“小白,你什麼都沒買嗎?”
“沒什麼。”
陳白語氣淡漠道,“叔,我們回去吧。”
“你……”,老吳張了張嘴,見陳白表情黯然,像是不願意多說的樣子,不禁深深的嘆了口氣道,“那好吧。”,也不再多問,拉着車就往回走去。
躺在驢車上,陳白呆呆的看着天空,心底分外的自責。
陳白啊陳白,你怎麼就這麼笨?
連這點事都做不好?
想到家裡的窘境,妹妹的遭遇,陳白心底剛燃起的一絲希望,又悄無聲息的破滅了。
如今化肥都沒買回來,今天的收成是根本沒的指望了。
三個月……該怎麼辦?
陳白眼神一陣空洞,只覺得前途一片灰暗。
“小白,就到這了。”,老吳喊了一聲,笑呵呵的道,“再往前一里路就到你家了,你自己回去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哦,謝謝吳叔。”,陳白道。
從驢車上跳了下來,陳白一看,這裡已經到了青水鄉的村口,青水鄉其實不大,背靠着一座大山,整個青水鄉里也就百來戶人家不到。
誰家生點事,不用第二天就能傳遍鄉里。
陳白自嘲的一笑。
這茬子弄下來,估計自己又免不了被人恥笑了,想想剛從大學輟學回來時,再鄉里的機遇,陳白就是一陣搖頭。
罷了,自己做下的事,也不差這一些了。
陳白意興闌珊的往回走去,心裡想着的卻是回到家,面臨的會是什麼。
陳白伸手摸了摸口袋中的黑色手鍊,苦笑了一聲。
路過小樹林,陳白着埋頭走路,就在這時,背後一道風聲傳來,陳白一驚之間,後腦勺上頓時一痛,整個跌飛了出去,手一摸,竟是一片溫熱。
“誰?”,陳白大驚。
誰會在這裡埋伏自己?是李金貴的人嗎,怎麼可能,就算他查出是自己乾的,爲什麼會這麼快找到這裡?
“你爺爺我。”
一個淡漠的聲音響起。
從樹後面,轉出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頭染的黃,肩膀上紋着紋身,嘴裡叼着一根香菸,忽明忽滅。
昏暗的樹林裡,看不清他的長相。
接着,從樹後面繞過來七八個人,其中一個人手裡拿着一根斷掉的木棍,顯然之前那一棍就是他打的。
大約十個人不到,一看就全是流氓。
陳白不禁慌了起來,“你、你們是誰?”
電石火光間,陳白只覺得那領頭的有一分眼熟,卻想不起來是誰,就在這時,那混子慢慢的吐出一口煙道,“陳白?”
“你不是很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