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見到你的時候,你才只是區區一個內勁期的弟子,甚至不能確信,你能在一年之內進階到築基期,但想不到,一轉眼你竟然走到了這一步!”,想到這,風閒之都是一陣唏噓。
陳白也是一陣苦笑不已,自己其實還有很多事沒有跟風閒之坦白,說不得,也不能說。
風閒之先將陳白留了下來。
知道陳白就要走了,這一次陳白成功進入遠古戰場前三名,註定是要被選入聖地的,而這一次已經明確了陳白選定瑤光聖地了,那麼這一次,陳白最多也就是幾個月就要永遠離開這裡了。
風閒之、平衍,以及一干青木峰首座、副首座們,拉着陳白促膝談心,也是最後一次促膝談心。
……
“嗚嗚嗚。”,遠素衣抓着陳白的衣襟,一陣嗚咽個不停,淚流滿面,她抓着陳白,整個人的小腦袋依舊依偎在陳白懷裡,兩人一見面,就先瘋狂了足足一晚,把思念和擔驚受怕之情徹底的發泄了出來,足足來了三次,遠素衣才如一隻擱淺的魚一般,一動不動的躺在陳白懷裡了。
陳白撫摸着遠素衣如凝脂一般的肌膚,頭埋在她的秀髮間聲息了一口。
之前遠素衣硬是拉着陳白,把白天講過的故事,再一次詳詳細細的講了過去,但凡是講到危險的地方,就一定拉着陳白再重新說一次,直聽的自己淚流滿面。
“你說你怎麼就這麼一點不愛惜自己啊。”,遠素衣死死的抓着陳白的衣襟,現在就兩個人在一起了,遠素衣終於忍受不住自己的情緒,抓着陳白埋怨了起來。
陳白只能一陣安慰不已,連連一陣苦笑。
“聽說三個月之後,你就要走了?”,遠素衣把小腦袋擱在陳白的肩膀上,一動不動的抱着陳白道。
陳白遲疑了一下,不知究竟該怎麼和遠素衣講,沉默了一下,這纔算是默認道,“我肯定是要去了,外邊還有好多事情要等着我,罷了,和你說一些心裡話吧。”,陳白把下巴靠在遠素衣的額頭上,緩緩的道,“有些時候,深夜裡,我總是夢見一些很奇怪的東西,夢見我整個命運都在被人捉弄,黑暗裡,有一雙無形的大手。”
“當我從夢裡醒來的時候,後背只有冷汗涔涔。”,陳白低頭看了遠素衣一眼,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所以我想去,把這隻手從背後揪出來!看看究竟是誰,在安排我的一切。”
陳白、戰無極、魚煙非、青蓮上人、王羽,陸乘風……,這些名字的背後,就當真一點聯繫都沒有嗎?陳白不信。
“放心,這一次去我不會去很久的,想突破結丹期,只有在一些大聖地裡我才能找到一些更好的答案。”,自己的父母還在別人手裡,不論是爲了這個,還是爲了戰無極,陳白都特別的渴望力量。
而這個力量,單單是靠雲嵐派,肯定是不夠的。
“你放心,我會回來的。”,陳白笑了笑道,“慢則三年,快則半年,等我安頓好了,我就來接你。”,外面世界的波瀾壯闊,還等着自己。
陳白就默默的想着,就感到一陣心潮澎湃。
陳白說罷,等遠素衣緩緩的擡起頭,陳白這時發現遠素衣的眼睛竟然有些紅紅的,一線嬌豔的紅脣,如塗抹了鮮血一般,遠素衣一下子就吻了上來,從喉嚨間憋出一個呻吟的聲音,“要我!”
陳白渾身一陣火熱,再一次探了下去。
……
“哥,你真的要走啊?”,一大早,陳汐就蹲在陳白的門口,搞的陳白一陣好生尷尬。
“是啊。”
“可你纔回來!”,陳汐分外不滿的道,這時一把抱住了陳白,抓着陳白的衣襟道,“反正我不管,你不許走,必須留在這裡陪我!”
陳白拍了拍陳汐的後背,無奈的道,“好啦,又不是生離死別的。”,當然,陳白也知道,這也怪不了陳白,自己和陳汐那是聚少離多,大部分的時候陳白都在外邊,就算是在洞府裡,也是在閉關。
這一次,陳白纔回來,據說三個月後又要出去,陳汐如何能甘心?
“這一次去,不會很久了。”,陳白道,“等我安頓好,立馬就回來接你,這可好?好啦,你也老大不小了,還哭鼻子,我保證,最後一次,這就最後一次了。”
陳汐這才一點一點的鬆開陳白的衣領,癟着嘴道,“我要你這三個月天天陪着我!”,“是是。”,陳白一陣苦笑,陳汐這才破涕爲笑,抓着陳白的手道,“這纔對嘛。”
從洞府裡出來,看了一眼外邊的風景,陳白不禁深吸了一口氣,感受了一下這裡最後熟悉的空氣。
“最後三個月了,從今往後,自己就要離開這裡,離開這居住了幾年的地方。”,陳白心底頗有些不捨,還有最後時分要來臨時的那種彷徨和不安。
從洞府裡出,陳白這一次沒有選擇飛行,而是漫步在整個宗門裡走。
一步一步走去,看一眼,走一步,一路上,看到陳白的弟子都紛紛的點頭,“師兄好!”,陳白皆微笑的點頭致意,從青木峰走出去,陳白沿着自己曾經走過的每一個地方,統統都走了一遍,五脈,外山峰。
最後,是主峰。
主峰之上,陸乘風默默的看着陳白走到山腳下,一言不發,許久之後,又身子一閃,重新從原地消失了,走到這,陳白默默的仰頭看了看,剛纔的一瞬間,陳白已經感受到陸乘風的窺視了,走到這,陳白卻沒有選擇走上去,而是又繞道去了陵園。
陵園,秋風蕭瑟,無邊落木蕭蕭下。
“師兄好。”
兩個守陵的弟子起身,陳白點了點頭,示意他們不用管自己,信步走了進去,走進這陵園,整個陵園裡一片素白,芳草萋萋,走到師兄們的墓碑前,陳白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蹲了下來,手上一撫,立馬多了一大束白色的玫瑰,陳白緩緩的蹲下了身,把玫瑰放在了墓碑前。
“師兄們,師弟給你們報仇了。”,陳白微微紅着眼睛道。手掌微微發抖,尖銳的指甲,幾乎鑽進了指甲的掌心。
一絲絲鮮血,都從掌心裡滴了出來,最後滴在青石板上,觸目驚心。
緩緩的起身,朝着一側看去,一看到這,陳白更是一陣鼻尖一算,幾乎無法再看下去,這裡一側埋着的,就是這一次陣亡的五位雲嵐派弟子,走到上官艾的師兄墳前,看着這已經化作了一座孤墳,陳白心頭是感慨萬千。
一瞬間,陳白的眼前就想起了,當初第一次見到上官艾時,自己和上官艾的差距,還猶如天壤之別。
第二次見到上官艾,就是十大親傳弟子選拔上,那驚豔的一戰,畫面一轉,就回到了遠古戰場上,上官艾師兄被懸屍在城樓上,滿臉血污,最後當着陳白的面,一陣哈哈大笑,最後自斷心脈而死。
想到這,陳白就是一陣心如刀絞!殺再多的人,也不能彌補師兄們的死,給陳白心頭造成的傷痛!
“師兄,今日一別,師弟也該走了。”,陳白輕聲的道,“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來了,永別了……”
永別了……
從陵園裡走出來,陳白的心情還很沉重,走出門,陳白的眼神頓時茫然了,下一步該去哪裡?猛然間,陳白想起了一個地方,一想到這,陳白心頭就是猛地一縮,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狠狠的攥住了。
去,還是不去?
想了想,陳白還是去了,信步朝着烈火峰走去,陳白打算去見一見夏溪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