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水冉解釋道:“他是扮演的很好,不過大人和小孩子必定有很大差別,臨近了就能看得出來的。”
歐陽一下子不悅的瞪大了眼睛,“那你還抱他跟他拉手?”
童水冉反問道:“那我不那麼做,讓他看出來蹊蹺嗎?”她想歐陽不會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歐陽哼了一聲,說:“那你也可以用別的方法巧妙地躲避,你那麼聰明。”
他吃醋的樣子像個小孩子,用腳趾頭也知道他爲什麼這麼說,童水冉覺得很開心,可是她又覺得不夠,歐陽說的太籠統了,他完全可以說的更加明確。
她道:“我爲什麼要躲避和趙一帆的接觸,先不說我把他當成小孩子,就是我知道他是大人,我也不反感和他接觸。他說話很有趣,長得也不醜,難道我們女孩子還需要有別的什麼要求嗎?”
歐陽急了,大聲道:“他這是欺騙你的感情!”
童水冉嚴肅的問:“他怎麼欺騙我的感情了,就算有,也沒有你欺騙的厲害。”
歐陽蒙了,“我什麼時候欺騙你了?”
他想,就算借自己的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做出這等事,童水冉這話算是說的最沒有根據,最空穴來風的了。
可是童水冉沉默,表示堅持自己的說法。而且她身體很僵硬,根本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歐陽怕她生氣,更覺得兩人沒必要在這種時刻吵架產生分歧,所以他又好言好語的道歉,說自己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童水冉只管指出來就是了,千萬別憋在心裡,把自己憋壞了。他一嘮叨就沒個完,直到童水冉聽不下去,好氣又好笑的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說:“你有閒工夫在這裡練嘴皮子,不如想想辦法怎麼把我們救出去。”
歐陽無力地靠着她,說道:“有什麼辦法,栓我們的是我自己的買來的神器,連主人都不認了,我還有什麼辦法?”
童水冉說道:“那就不能讓這鞭子認出你嗎?”
歐陽不屑的哼了一聲,那
語氣活脫脫像是在說別人家的寶物,道:“這玩意兒混着呢,要是有這麼懂事,我也不會把它送過來了。”
童水冉氣得又推了他一下,道:“那我們就等死嗎?”
歐陽嬉皮笑臉的,“怎麼會呢,也許趙一帆善心大發明天就放我們出去了。”
可是在這禁室中,這黑暗棲息籠罩的地下室,什麼時候是明天,明天有會什麼時候到來,誰知道呢?
坐了一會,童水冉又累又困,肚子咕咕叫了起來。歐陽敏感地聽到,並且很快跟着一起叫了起來。他本來就在忍着餓,忍得很是辛苦,一聽到這種能夠傳染的聲音,立馬就忍不下去了。兩個人的肚子唱交響曲似的嘰裡咕嚕此起彼伏叫個沒完。
童水冉笑道:“咱們也算是患難與共了。”
歐陽道:“真不捨得你受這份罪,你一個大小姐,從來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別說餓着肚子關在地下室裡面,就是這樣髒亂破舊的地方也沒有來過。當初你幹嘛要跟我一起來?”
童水冉本來被他說得內心涌起一股暖流,聽到最後一句話又忍不住來氣,理直氣壯的說道:“要不是擔心你的安危,我犯得着給自己找麻煩嗎?”
歐陽道:“那你現在確實是給自己找麻煩。”
童水冉嘟囔道:“我早就知道了,來之前就知道了。”
可是知道了還是要來,不來就過不去這道坎兒,不只是歐陽,童水冉自己也覺得自己簡直不可理喻。
兩人說着話,黑暗中密室突然發出一道光,是牆上的窗子打開來了。
從窗戶外面探進來一隻手,似乎爲了印證童水冉之前所形容的那個場景,這隻手蒼白、修長、並且看起來有些陰森冷酷。他將手裡提的一袋東西倏地扔在了地上,然後就要抽回去。在這短短的幾十秒內,歐陽已經認出了手的主人。他立即大喊:“等一下!”
沒錯,外面的人一定是管家。當然這宅子裡只有他和趙一帆兩個人,除了他也不可能
再有別人。趙一帆那小小的身體不可能有一隻成年人的大手。所以他們同時意識到了外面這個人是誰。
童水冉也喊道:“管家!”
起碼她還和他說過幾句話,管家也許會理會她。
果然,本來要抽出的手停頓了下來,接着才完全抽出去,然後一張臉對着那洞口看過來。正是管家那張年輕英俊但有些詭異陰沉的臉,此刻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不出對待歐陽他們的憤怒或者疏離,而且他看起來竟然有些迷茫。
不過很快,管家找到了自己的角色,調整之後說道:“你們先在這裡好好呆着,等趙一帆消氣了之後,我會勸說他放你們出去的。”
歐陽問道:“他爲什麼會這麼生氣?我們並沒有說什麼瞧不起他的話,而且是你說出了侏儒這兩個字。”
歐陽儘量不讓自己的語氣流露出委屈,他認爲這不是一個大男人應該表露出的感情,但是既然說出了這番話,他根本無法掩藏類似的情緒。
管家默默聽着他的控訴,似乎思考了幾秒鐘,然後說道:“如果你們沒有聽見就好了,是我的失職,我不應該在你們面前提這兩個字的。”
他竟然還敢承認,歐陽惱怒的說道:“那你說話之前爲什麼不仔細想一想?”
管家直直地望向他,好像也有幾分生氣了,“我說過,我呆在這裡很多年,一直都是隻有我們兩個人,甚至很多時候趙一帆他也不在。我不可能也沒辦法,馬上適應外界人到來後的生活。”
管家語氣強烈,讓人感覺到他不僅是在對別人生氣,也是對自己生氣,對這種灰暗絕望而又無法改變的生活的喪失信心。
所以歐陽並沒有馬上與他對峙,他沉默了下來,因爲他意識到儘管他們現在被關在這裡,但是真正的元兇並不是管家,甚至都說不上是趙一帆那個敏感脆弱的傢伙。說起來他們都很可憐,他自己可憐,童水冉被連累的可憐,管家困在這裡可憐,趙一帆那個傢伙當然更可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