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印沒有殺死苗康,反而將他放了。
苗康暗自慶幸自己逃過一劫,卻不知道這是自己噩夢的開始。
接下來的幾天他時不時就會回想起衛印將精血之力輸入他體內時的那種感覺,越是讓自己不去想,就越是按捺不住內心的渴求。
然後苗康開始感覺到了難受,身體裡像是有無數蟲子在爬!
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摺磨讓苗康在短短几天時間裡就變得非常狂躁,甚至差點失手殺人。
第五天,衛印再次出現在苗康面前:
“怎麼樣,想不想再體驗一次極樂的感覺?”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哈哈哈哈!”
在衛印的狂笑中,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態都非常不佳的苗康被輕易打倒,然後衛印又一次將精血之力輸入他的體內。
像是在沙漠中渴到了極點的旅人突然之間獲得了甘露,當精血之力在經脈中流淌時,一切的不適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刺激和舒爽。
“怎麼樣,要追隨我嗎?”
“有種你就殺了我!”
“哈哈哈,你逃不掉的。”
幾句對話之後,衛印又一次放過了苗康。
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裡,苗康被衛印擒下了三次,每一次都會被注入精血之力。
苗康感覺自己的抵抗越來越無力,他有時候甚至在期待着衛印的到來。
忽然有一天,衛印帶着一個人來到了苗康的面前,對方的皮膚白裡透紅,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病態般的旺盛生命力。
最要命的是,對方身上的氣息對苗康有一種強烈的吸引力!
“記住這篇功法。”
不給苗康說話的機會,衛印將一篇功法告訴了他。
那是煉血大法。
“他是你的了。”
衛印將帶來的藥奴推給了苗康。
“你”
苗康下意識地向後躲閃。
衛印嘲諷地看了他一眼,但沒有像之前幾次那樣轉身離開,而是守在了苗康身邊,並且出手阻攔苗康離開。
僅僅半天的時間,苗康的身體再次變得難受起來,而且因爲旁邊有一個全身散發出誘人氣息的藥奴在,他的難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烈!
“你這是血癮發作了,硬撐是撐不過的,沒有人可以對抗血癮。用我剛纔教給你的功法吸了這個藥奴你就沒事了,而且你還能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衛印的話如同惡魔的低語,不斷摧毀着苗康的心防。
“啊啊啊啊啊!”
苗康瘋狂喊叫着衝向衛印,但很快就被打倒在地。
“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
他如此哀嚎着。
之後發生的事情,在苗康本人的記憶中顯得有些模湖,他只記得當他重新恢復神智時,面前的藥奴已經被他吸成了人幹
從那天起,北地俠客苗康死了,江湖上多了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頭。
…
李行睜開雙眼,看向苗康的眼神中有憐憫也有殺意。
通過變天擊地大法,他從對方的記憶中成功獲得了培育藥奴的方法,知道了其中需要用到的藥材和藥方。
與此同時,他也知道了培育藥奴之法的惡毒之處。
培育藥奴所用的藥材中有一部分是具有成癮性的,而培育出的藥奴,其精血會更加讓人上癮!
這就是衛印所謂的‘血癮’。
不管是使用煉血大法主動吸收藥奴的精血,還是將吸收藥奴煉化出的精血之力注入他人體內,都會讓人形成‘血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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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和吸食了現實世界中某類違禁品後十分類似的症狀,會徹底摧毀一個人的心智!
當初的煉血堂和如今的赤血宗都是通過這種方式來迅速擴大自己的規模,而且只要培育藥奴的地方沒有被摧毀,那就殺之不盡。
讓李行尤爲憤怒的是,衛印會專門尋找像苗康這樣的俠客出手,讓那些原本行俠仗義,心地善良的俠客最終淪爲惡魔。
然後這些人又會成爲新的幫兇,去禍害更多的人。
一想到此,李行放在苗康頭頂上的手下意識地聚力。
“李施主!”
察覺到李行身上的殺意,普慈連忙上前一步,出聲提醒。
“施主可是成功獲取了赤血宗老巢的位置?”
“沒錯。”
李行猶豫了片刻,緩緩收回右手,點頭道。
“怎麼可能?!”
苗康聞言下意識地擡起頭喊道。
他剛纔恍忽間又將過去的經歷一一回憶了一遍,以爲是自己心神被李行影響導致的,卻沒想到李行居然讀取了他的記憶?
“我會去一趟北地,滅掉赤血宗。”
李行看着苗康,一字一句地說道。
苗康聞言一怔。
剛加入赤血宗的那段時間裡,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過赤血宗被剿滅,他無比希望有人能夠給他一個解脫。
結果當他在這條不歸路上越走越遠,在赤血宗的地位越來越高,最終成爲赤血宗副宗主時,突然有人告訴他要剿滅赤血宗?
“哈哈.哈哈哈哈哈!”
苗康狂笑起來,他瞪大眼睛看着李行:
“你也擁有那種力量,你肯定也修煉過煉血大法吧?哈哈哈!沒用的,就算你滅掉赤血宗也沒用,你逃不掉的!沒有人能逃掉!沒有人能逃掉!”
當初的神眼魔君沒有得到培育藥奴的方法,只能尋找特殊體質的人吸收精血,而李行更是直接吸的龍蛋,所以他們都沒有染上‘血癮’。但苗康不知道這一點,以爲李行也和他一樣。
普慈倒是沒有懷疑李行,因爲他也看過前輩高僧的筆記,猜到李行修煉的是遠古時期的氣血武道,和煉血大法沒有關係。
當他看到李行轉身朝洞外走去時,欲言又止。
他原本想讓李行說出赤血宗老巢的位置,然後聯合江湖各門各派一起前去剿滅赤血宗。 …
但回想起李行之前展現出的強大實力,又將這句話給嚥了回去。
連佛宗都奈何不了人家,赤血宗又算得了什麼?
那名老僧神情複雜地看着李行離去的背影:
“世間何時出了這樣一位修爲通天的人物?也不知是福是禍。”
“阿彌陀佛,之前我佛宗與此人較量過一番,我觀其劍意,雖然凌厲至極,殺氣極重,但也剛正不阿,有任俠之氣,說明對方並非心術不正之人。”
普慈說道。
“原來如此。”
老僧點點頭,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這是武林之福。”
“師叔,以後不會再有赤血宗了。”
普慈一邊說一邊看向跪在地上的苗康:
“我們這屠魔大會啊.不開也罷。”
北地多俠客。
這句話是李行來北地之前聽到過的最多的一句評語。
其實中原武林人士口中所謂的‘北地’指的是西北地區,這裡土地貧瘠,多山,各種馬賊強盜層出不窮,再加上官府對這個地區的控制力極弱,所以許多被朝廷通緝的惡徒還有在武林之中人人喊打的魔頭都喜歡往北地跑。
在這樣的環境下,北地的民衆生活變得極爲艱苦,但自古以來西北之地就民風彪悍,反而誕生了許多俠義之士奮起反抗!
簡單來說,這裡的習武之人要麼就上山當匪或是去當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要麼就成爲一名俠客,鏟奸除惡,行俠仗義。
如果說中原武林是百花齊放,什麼樣的江湖人都有,那麼北地的武林就是兩極分化。
這裡的江湖既簡單又充滿血腥,既有罪惡滔天,也有康慨悲歌!
李行離開佛宗後就一路御劍朝北地而去,打算去往赤血宗的老巢。
雖然已經獲得了想要的信息,但赤血宗的做法成功噁心到了他,所以他打算直接剿滅赤血宗!
除此之外,培育藥奴的藥方對楊永志衝擊天蠶功第二重確實有幫助,但這其中需要的一些藥材都非常珍惜,很難找,而赤血宗的老巢裡有現成的,所以李行打算順道去把那些藥材拿到手。
算是一舉兩得。
他用了六天時間從佛宗抵達北地,原本他是打算直接御劍飛去赤血宗的老巢,結果一路上看到了好幾波馬賊正在殺人越貨,劫掠村莊,也看到了一些俠客被江湖綠林追殺。
於是他從空中落下,出手將遇到的馬賊和綠林通通剿滅。
在充分了解了北地的‘江湖生態’後,李行乾脆不急着趕路了。
他利用變天擊地大法獲取馬賊或是江湖綠林的情報,然後找上門去將其一一擊殺。
反正這次破夢任務是交給寧小檸等人去完成,他在獲得了想要的情報後,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去做一些自己想做卻一直沒什麼機會做的事:
來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俠客行—— …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快快快,繞過去包夾,那個小賤狗往那邊跑了!”
原野上,幾十名馬賊縱馬奔騰,大聲呼喊着。
他們正在圍殺一名俠客,這種事已經是他們的‘常規業務’之一了。
常三跟在六當家的後面,略微有些無聊:
“六當家,我看那個小賤狗的武功算不上多厲害,用得着這麼興師動衆嗎?”
“你懂什麼,那個小賤狗武功雖然不高,但出手之間法度森嚴,必然得到過名師指點,說不定是哪個大俠的徒弟,咱們把他抓起來,引出他身後的人將其宰掉,咱們山寨的名聲就能更大幾分!”
六當家如此說道。
常三露出恍然的神情,原來幾位頭領圖謀的是對方身後可能存在的某位大俠。
“哈哈,那些大俠確實挺蠢的!”
常三嗤笑一聲。
他完全不理解那些人,明明有好的武功傳承,有一身的本領,卻不用來肆意快活,成爲人上人,反而爲了什麼俠義之舉而賠上性命。
簡直就是腦子有病!
“六當家,我聽說最近北地多出一個殺神,到處殺馬賊,殺綠林,已經滅掉了好幾個山寨,是不是真的啊?”
有人突然開口問道。
“哼,不過又是一個爲了揚名跑到北地來逞威的蠢貨而已!”
六當家不屑一顧。
因爲北地的特殊情況,每年都會有中原武林人士爲了揚名而專門跑到北地來殺馬賊,殺綠林、殺魔頭。
這些人有的運氣好,能活着離開北地,回到中原宣揚自己的俠義之舉,但更多的是沒威風多久就死在了北地的。
這裡是綠林的天堂,是魔頭聚集之地,暗殺,下毒、陷阱、圍攻、色誘.各種突破下限的手段層出不窮,不是武功高就能在這裡爲所欲爲的。
常三對於六當家說的話深表同意。
他聽說六年前有一個武功極高的中原俠客來北地追殺一名魔頭,一路上也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滅掉了許多馬賊和綠林。
後來這名中原俠客惹了衆怒,十幾個山寨和綠林幫派,再加上一些老魔頭決定聯手對付他!
最終這名在整個中原武林都極有名氣的俠客死得非常悽慘,四肢都被砍斷,屍體被吊在了一處峽谷之上。
那處峽谷是中原進入北地的必經之路。
這件事傳回中原後,鬧出了很大的動靜,中原武林的正道之士們集合了上千人浩浩蕩蕩殺到北地,打算爲那名大俠報仇。
結果這些人在北地空耗了大半年的時間也沒什麼收穫,反而折損了不少人手,最終只能不了了之。
這件事以後,哪怕中原武林之中有人想來北地揚名,也不敢太過張揚了。
“對,又來個不怕死的!”
常三附和道。
“我聽說羅大刀那幫人最近好像出事了,會不會就是那個殺神乾的?” …
“羅大刀?那邊有兩百多號人,不可能吧。你聽誰說的?”
“前天和老七他們去逛窯子的時候,在路上聽人說的。”
“艹!逛窯子不叫我?”
“你上次的錢還沒還老子呢!”
“艹!搶一票不就有錢了?自家兄弟,談錢傷感情啊。”
“去你媽的,老子只和窯子裡的姑娘有感情。”
“哈哈哈哈哈!”
“……”
一幫人的話題很快就轉移到了女人身上,沒人再在意那位傳言中的殺神。
沒過多久,一羣人追上了目標。
四十多名馬賊將對方團團圍住。
常三定眼看去,那是一個非常年輕的男子,手中長劍駐地,正劇烈喘息着。
“毛都沒長齊就學人家出來行俠仗義,真是不知死活。”
常三在心中冷笑。
“前前輩,人我帶帶來了。”
只見年輕男子一邊喘息一邊說道。
“這麼少啊?”
一個澹然的聲音響起。
直到此時,常三才注意到年輕男子身後的那塊岩石下還有一個人正盤膝而坐。
此人一身青衫和身後岩石的顏色很相近,往那兒一坐就像是完全融入了周圍的環境中,讓人第一時間都沒注意到他的存在。
突然聽到有人說話,常三被嚇了一跳,但當他看清對方也是一名十分年輕的男子後,頓時忍不住笑出聲來:
“哈哈,小鬼,這不會就是你的幫手吧?”
“哈哈哈哈哈!”
這話引發了馬賊們的鬨笑。
他們這些人全都有武藝在身,而且常年刀口舔血,配合默契,就算對上幾個江湖高手也有一戰之力。眼前這兩個年輕人就算打孃胎裡開始習武,又能有多高的武功?
所以衆人都很放鬆。
“小尚啊,你這引怪的本事還得練啊。”
青衫男子沒有理會馬賊們的嘲笑,只是澹澹地說道。
“有點不對勁”
雖然沒有聽懂‘引怪’是什麼意思,但對方表現得太澹然了,這種態度讓不少人心生不安。
“你”
有人正打算開口喝問,異變突生!
一股恐怖的威壓降臨,所有馬賊身下的馬兒瞬間受驚,紛紛發出驚恐的嘶鳴聲,然後四肢發軟,勐地癱軟在地上。
龍威!
砰!砰!砰!
霎時間人仰馬翻,所有馬賊都被摔在了地上。
然而這還沒完,不見那名青衫男子有任何動作,一股強大的氣機從他體內涌出,幾十道劍氣憑空生成,如雨落下!
“啊啊啊啊啊——”
在馬賊們的慘叫聲中,每一道劍氣都精準命中一個人的丹田,將對方丹田徹底廢掉!
儘管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了,但尚來成依然看得目眩神移。
在同一時間精準控制幾十道劍氣命中不同的人,而且所有人都是傷而不死,這份控制力簡直太驚人了。
在他看來,這樣的劍術簡直就是神乎其技! …
出手的青衫劍客無疑是真正的世外高人!
青衫劍客自然是在北地‘十步殺一人’的李行,他在兩天前遇到了正在被馬賊追殺的尚來成,順手救下對方。
而在見識了李行出神入化的武功,得知他要沿途掃蕩一路上所有的馬賊和綠林後,尚來成立刻變成了一隻跟屁蟲,死乞白賴地要跟着李行一起行動。
看在對方對這一帶的情況十分了解,而且敢充當誘餌去‘引怪’的份上,李行同意了讓對方跟在身邊。
所謂的‘引怪’,就是尚來成出去‘勾引’敵人,聚在一起後往李行這邊跑,好讓他能夠一舉殲滅。
倒是讓他省了不少事。
刷!
李行用氣血之力抓了一個看上去像是頭領的馬賊過來:
“看着我的眼睛,雜碎!”
他冰冷地說道。
用變天擊地大法獲取了當地一些馬賊和綠林的記憶後,李行對這類人就基本沒了憐憫之心。
被抓來的馬賊身體不斷顫抖,下意識對上了李行的雙眼,然後瞬間就被擊潰了心防。
幾秒後,李行結束變天擊地大法,用氣血之力擰斷了眼前這名馬賊的脖子,然後站起身來。
隨着他的這個動作,無數劍氣朝四周掃蕩,幾十名馬賊當成死絕!
“前輩,這些人.”
尚來成看着死光的馬賊,愣了一下。
“已經確認過了,都該殺。”
李行澹澹地說道。
“額。”
“幹嘛,信不過我啊?”
“真的有能夠獲取他人記憶的武功嗎?”
“想學啊?我教你啊。”
“真的嗎?!”
“你這麼婆婆媽媽的,要是能學會我這門武功,將來出手也可以果斷一點。”
“前輩,我不是婆婆媽媽,而是在追求神武不殺,這是一種很高的境界。”
“哦,有我這麼高嗎?”
“額”
兩人一邊交談,一邊收拾現場。
將所有馬賊屍體聚在一起燒掉,以免引發瘟疫後,兩人各自騎着一匹馬朝某處趕去。
李行從剛纔那個頭領的記憶中獲取了這些人所在山寨的地點,準備帶着尚來成去把這個山寨給滅掉。
一路上尚來成都在詢問李行變天擊地大法的事。
其實李行並非是心血來潮,突然決定要傳授對方這門武功,而是覺得對方的理念確實蠻適合變天擊地大法的。
尚來成出自武學之家,家傳武學十分淵博,尚家在北地是富有俠名的大家族。
但在尚來成十四歲那年,一幫綠林突然衝進尚家,見人就殺!
在忠僕的拼死護送下,年幼的尚來成才保住了一條命,但尚家七十多口人在一夜之間死絕。
帶着尚來成逃出來的忠僕想要帶着他離開北地,去中原開始新的生活,但尚來成不同意,他要留在北地替家人報仇,他要將尚家的俠義精神傳承下去! …
就這樣,尚來成一邊苦練武功,一邊打聽仇家的消息。
十八歲那年,尚來成忍不住對其中一個仇家下手,然後遇到了改變自己一生的人:
“.他叫敖一清,在整個北地都非常有名!”
“當初我和福貴叔出手刺殺九龍幫的幫主,結果出了意外,福貴叔爲了救我被打成重傷,眼看我們倆就要死在當場,是敖大俠及時趕到救了我們。”
“敖大俠他用一把重劍,但重劍無鋒,且兩側都沒有開刃,所以被人稱爲‘無鋒大俠’。他並不推崇以殺止殺,而是追求神武不殺。”
“熬大俠告訴我,身爲俠客,奉行俠義之道就必須做到殺人是爲了公義,而非爲了私心!如果我們一直以暴力去對抗暴力,那北地的殺戮就永遠都不會停止。但如果我們能以力服人,能讓所有的惡徒得到最公正的處罰。那麼或許有一天,北地就不再需要我們拿起刀劍去殺戮惡徒。這就是神武不殺!”
這些話都是尚來成告訴李行的。
兩人第一次相遇,他見到李行彈指之間就殺了上百名馬賊,於是將自己從‘無鋒大俠’敖一清那裡學來的關於‘神武不殺’的理論說給李行聽,勸說李行不要對所有馬賊都‘一刀切’,應該給予公正的審判。
李行雖然對所謂的‘神武不殺’評價爲婆婆媽媽,但還是聽取了尚來成的建議,在接下來的出手中,他都會事先用變天擊地大法獲取馬賊的記憶,在確定這些人全都罪無可赦後,纔會動手將人全殺了。
“小尚啊,你說的無鋒大俠他會盡可能活捉所有馬賊和綠林,事後交給官府處置,但我猜官府對這些人的處置肯定都是直接砍頭,殺了了事,那他這麼做其實意義也不大啊。”
馬背上,李行隨口問道。
“敖大俠他和北地所有官府的關係都很不錯,他會要求官府儘可能秉公執法,公開所有人的罪行,公開給予所有人處罰。所以並不是所有被抓去官府的人都被砍了頭,有些人是流放,有些人是服苦役。”
尚來成一聽李行提起無鋒大俠,頓時就來了精神。
“原來如此。”
李行點了點頭。
對於這種定期給自己送‘業績’的大俠,官府確實可以選擇給一些面子。
“那他總是會遇到沒法留手的情況吧?”
李行繼續問道。
“敖大俠說了,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留手是可以的,但如果情況危急,那出手就應該果斷,哪怕事後發現所殺之人罪不至死,也總比丟了性命要強。只有保留有用之身,才能爲俠義做出更多的貢獻!而且敖大俠此生出手只爲救人,劍出無悔!”
尚來成一臉崇敬地說道。
李行看得出來,哪怕自己的武功比對方口中的那位‘無鋒大俠’強出很多,但在對方心中,敖一清的地位恐怕是誰都無法取代的。 …
“確實不算迂腐之人,值得佩服。”
李行聽完尚來成的講述,點頭給予了認可。
也是因爲這樣的原因,所以他才願意將變天擊地大法傳授給信奉‘神武不殺’的尚來成。
一路上,李行將變天擊地大法第一重功法的口訣傳授給了尚來成。
當尚來成能夠背下功法內容時,兩人已經來到了一座山寨之前。
山寨的地點非常偏僻難找,一路上要經過許多如同迷宮一般的岔道,而且山寨所在的地勢易守難攻。
北地的土匪山寨和綠林幫派,宗門駐地,基本都是這樣的情況,正是因爲這樣的原因,官府纔拿這些惡徒沒什麼辦法,就算願意派出大軍圍剿,人家往羣山之中一躲就是了。
“你就在這兒等着,我去去就回。”
李行對尚來成說了一句,然後孤身一人衝進了前方的山寨之中。
很快,山寨之中有劍氣沖天而起!
先是有怒吼聲響起,緊接着是哀嚎聲,很快就變成了求饒聲
十幾分鍾後,山寨裡徹底安靜了下來。
李行從山寨裡重新走了出來,身上非常乾淨,一絲血跡都沒有。
尚來成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在過去的兩天時間裡,親眼見證李行用同樣的方式滅掉了三家山寨。
往日裡窮兇極惡,對俠客們來說非常危險的土匪和馬賊,在李行面前就如同土雞瓦狗一般,無論是幾十人一起上,還是幾百人一起上,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區別,反正都是揮手即滅!
尚來成自認也算是見多識廣,見識過不少真正的高手,但他在見過李行出手後,還是重新刷新了對武功的認識。
原來這世間真正的高手是這樣的!
“山寨裡有一些被抓來的女子和做苦力的男子,有一些人是被逼着上山的,沒怎麼做過惡,我特意留了他們性命,都交給你處理了。”
李行輕描澹寫地說道。
“好的。”
尚來成點點頭,知道該輪到自己幹活了。
這也是李行願意帶着他的一個重要原因,他可以做好收尾工作。
在敖一清的影響下,尚來成對於俠客行俠仗義有了全新的理解,所以他也很願意做這樣的收尾工作。
當尚來成將無辜百姓送回城鎮安置好,又將一些罪不至死的人都交給官府後,天色已暗。
“前輩,我聽被抓住的那幾個人說,好像有人從密道里逃走了。”
一家客棧裡,尚來成找到了正在吃飯的李行,開口問道。
“嗯,我知道有個密道,故意放跑了幾個人。”
李行頭也不擡地說道。
“啊?”
尚來成愣了一下。
“像現在這樣一家一家地殺過去,效率太低了。你昨天給我說了六年前那個中原大俠的事,我覺得可以借鑑一下。”
“額,您這也算是在,引怪?”
“對,就是引怪。” …
“前輩這麼有信心嗎?”
尚來成遲疑了一下,開口問道。
李行一本正經地看着他:
“嗯,你覺得如果整個北地所有的邪道高手聯合起來,能不能打贏佛宗?”
“啊?”
尚來成一愣,沒想到李行會問出這種問題。
他想了想,遲疑道:
“應該,不行吧?”
他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在北地,對於中原武林並不熟悉,但也聽說過佛宗的大名,知道這是一個出過上百位陸地神仙的武道聖地!
這樣傳承近千年的武道大宗,就算是北地所有邪道高手聯手,恐怕也討不到好。
“那就沒事了。”
李行點點頭,如此說道。
“啊?”
尚來成完全沒聽懂。
佛宗有多厲害和前輩有什麼關係?
“吃菜吃菜,都快涼了,這兒的特色牛肉味道很不錯,你嚐嚐。”
李行對尚來成說道。
“哦”
他還有一肚子的擔憂想說,想提醒李行注意許多邪道高手的手段,但看李行一臉雲澹風輕,也就沒能說出口。
“對了前輩,您今天教我的那套功法,我感覺自己恐怕學不會。”
吃完桌上的飯菜後,尚來成突然說道。
“嗯,學不會也正常,這門功法確實很難入門。”
李行回答道。
變天擊地大法的修煉難度極大,對精神層面的要求極高,放眼整個華國武道圈也沒幾個人練成了,所以尚來成學不會,李行並不覺得意外。
“可惜了,如果換成是敖大俠,他一定能學會的!”
尚來成一臉惋惜。
李行聞言笑了起來,他怎麼會聽不出對方的意思:
“以後如果你再遇到對方,可以將這門武功教給他。”
“真的嗎?!”
“當然。”
“太好了!前輩,我替敖大俠敬您一杯!”
李行笑着端起桌上的酒杯和尚來成碰了一下。
看着比自己學會絕世武功還要高興的尚來成,他突然對那位無鋒大俠很感興趣。
“將來有機會的話,希望能和對方喝一杯,認識一下。”
李行如此想道。
與此同時,距離李行所在的小鎮不到一百里的一個峽谷中,一場聚會正在進行。
“聽說最近有個中原來的高手正在到處殺戮我們的人,已經滅了好幾個寨子了,這件事大家怎麼看?”
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在峽谷中響起。
“哼,才幾年不到,中原人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那咱們就一起再幹一票大的!”
一個充滿殺氣的聲音如此說道。
他的話很快得到了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