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
趙易斜着臉，看着她說道。
瑜曦停留在原地看着趙易一副淡然的模樣，眉頭卻皺的更深了，她很不想讓他丟掉半顆心臟，但她又想救那個人。
只不過最後她還是選擇了後者。
“你不怕嗎？”瑜曦問。
“我更關心的是，對於你來說昨天到底是和我逛街重要，還是陪他重要。”趙易說。
“……你又無理取鬧了。”
“我像嗎？”趙易表情未變的說道。
瑜曦看着他一臉淡然的模樣忽然想起了那天雛菊把婚約斷開之後，雛菊還告訴自己，在趙易面前說了很多過分的話。
也許是因爲雛菊說的那些話吧，也許是因爲他醒來沒有看到自己稍微陪他一下。
“雛菊昨天說的那些話很過分……對不起，她其實並沒有惡意，她只是比較衝動，說話就很傷人……”瑜曦繼續道歉。
“沒有她，婚約就不會斷？”趙易反問。
瑜曦沉默了一下，這種事最後的結局都是一樣的，就算沒有雛菊的衝動，最後她還是會去主動和趙易說。
和雛菊有差別的地方，只是她不會說出雛菊那些傷人的話。
“還會……畢竟你要回去找愛憐，我還要留在這裡等我的，婚約就算留着沒有意義。”瑜曦說道。
“所以那天她說什麼話都一樣。”
“但她說話很過分。”
“可在你眼裡，要半顆心臟都不過分。”趙易說。
瑜曦又沉默良久，才小聲的說道：“……對不起，我沒有辦法了，我只想救他一命，而且我有辦法保證你會活着。”
她從來沒有過這麼小心翼翼的說話。
趙易看着她說道：“修煉是你教的，心境也是後來你給發現的，除了已經扯平過的救命之恩，其餘都是你的。沒有什麼對不起的。”
瑜曦柳眉更愁三分，她的聲音還是很小：“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和我說話？”
趙易沒把她這話聽進去，繼續說道：“你還不如果斷點，要做的最終還是要做，無論我再怎麼說話討好你，無論你再怎麼軟言軟語道歉，今天我還是會給你半顆心臟救他，明天我還是會走。結局都一樣，永世不見。”
“……”
瑜曦看着他的目光，腦海中忽然回想起了在地球的某個夜晚，他睜着一雙無慾無望的眼睛，口中說着：“瑜曦，我這輩子絕對不會娶你。”
“你還有什麼想聊的，聊完就走，反正我想聊的話題是逛街。”趙易說。
瑜曦剛剛來到，一個時辰，時間雖然緊張了一點，但不知爲什麼她現在就想和趙易多聊一會，再多一會。
“逛街的事我確實沒有任何辦法，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選擇？”瑜曦問。
“可我終歸不是你，你怎麼知道我會怎麼選擇？”
瑜曦無奈的說道：“不說這個，還是無理取鬧。”
說着她就立刻想扯開話題，她覺得這種事無論是放在誰的身上，誰都會像她這樣選擇的。
一個好端端的要去逛街，一個重傷差點死亡，哪邊更需要人，根本想都不用想，她不明白趙易爲什麼要揪着這件事。
“……”
趙易不再開口，他不想聊其他的，只是想替昨天的自己聊聊最想聊的話。
瑜曦又說道：“其實解除婚約的那天晚上，我……”
說到這裡她又停下了，她開始在心中問自己，爲什麼自己要和他解釋那天晚上其實自己在他房間裡陪了他一夜？
沒有理由，想要得到他的好感？以此來彌補心中對於他的虧欠感嗎？
趙易聽她轉移話題還斷斷續續，就不想再等，說道：“要去就趕快，如果我沒死，那明天在我回去之前，至少能多恢復一點。”
“你可以在這裡恢復好身體再走的。”瑜曦說。
趙易沒回她話，撇過頭看着遠方天際，目光淡淡。
“噗咚，噗咚……”
瑜曦想起這幾天所發生的事，又看到他這個模樣，心臟再次出現不規矩的跳動，續而傳來了一股痠痛感。
又是因爲情絲的緣故嗎？
他不再說話，瑜曦也就上前拉住了他的手，緊接着又用靈氣在他身體周圍製造出一個防風護盾，最後腳尖輕輕一點帶着他飛向了空中。
趙易的情況讓她很不舒服，沒有一點笑容，沒有一點臉紅，也不再看着她美麗的臉發呆，更不會再說出一些調戲她的玩笑話。
瑜曦看着他不說話，不知爲什麼，他越是這樣她心頭就越酸。
她忍不住開了口，說了一句其實自己想說的話：“趙易……如果我們能早一千年相遇……”
她有些不知道自己也什麼要說這句話，是想要安慰他？還是想要讓他感受到自己對他其實很好，以此彌補虧欠？
如果是之前的趙易聽到她這句話，反應必定很大，他能像個傻子一樣幻想早一千年遇到她的模樣，甚至還能說出一些悔恨的話，最後送上祝福。
趙易沒有立刻回她話，這種事沒有如果的。
只是以前他很愛那個如果，可終歸是不可能的，不現實的。
“其實現在挺好的。”趙易說。
什麼都沒有，一身輕，回去再和愛憐一起生活也絕不會再多想。
“……”
瑜曦的表情停頓了一下，隨後臉上露出了一個略有勉強的笑容，好像要掩飾什麼。
“……也許……是吧。”
她很少笑，像這樣的笑容幾乎沒有過。
……
很快一座巨大的天空大陸出現在了他們視線中，瑜曦的速度開始放慢，她如果全速衝過去只不過是轉眼間。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樣，反正她就是想多和趙易說兩句話，距離天隕界越近，她就越有些不捨……
只是她不願承認。
“如果你不喜歡聽我的話題，那我們就說一下逛街的事。”她尋找到一個合適的話題，即使她認爲這個話題幼稚的無聊。
“嗯。”趙易點點頭認可。
“如果一視同仁的話，他是重傷，而你只需要逛街，我自然要過去看望他。”瑜曦說道。
“一視同仁的話，我之前覺得我的逛街比較重要。”趙易說道。
“之前？那也就是說你現在不覺得了。”瑜曦問。
“現在感覺無所謂，就是把昨天想說給你聽的給說一下。”趙易道。
“之前是什麼時候？”
“昨晚。”
“也就是說你也認爲你之前是無理取鬧，那爲什麼現在你還要替之前的自己說話？”瑜曦很不明白，柳眉再次皺了。
雖然她的飛行速度已經降了下來，但是依舊很快，那個巨大的冰洞，已經非常接近了。
趙易說道：“你陪我逛街，在我眼裡是承諾。”
瑜曦頓了頓，她知道自己的話在他眼裡很被重視。
趙易繼續說：“在你的世界裡，我後天就會消失，而他不會，就時間來說，未來千年夠你陪他，他在你心裡分量很重。可我在你眼裡似乎一點都沒有，畢竟我在這裡最後的一點時間你也不覺得重要。”
“……”瑜曦沉默了。
“這就是我昨天想說的。”趙易道。
“抱歉……”
瑜曦終歸還是覺得自己心裡對趙易有愧，對於一個不在乎的人是不應該有愧疚感的，但她偏偏就是有。
也許是在乎的吧……
“是我太自以爲是。”趙易道。
其實昨天的趙易就是想表達一件事，那就是他覺得其實自己很重要，瑜曦不應該忽略逛街這件事，既然說了就應該來，但最後瑜曦沒來。
當然，這只是昨天的想法。
至於爲什麼要說出來昨天的事，其實原因很簡單，他現在最想聊的話題就是這個，聽不進去瑜曦扯其他的，他也不想扯其他的。
“那我也應該抽空回來陪你逛街的，不應該一晚都在這邊。”瑜曦說道。
“他重要。”
“你昨天不是這樣想的。”
“都說了是自以爲是。”
“抱歉……”
趙易看着越來越近的洞口，輕輕呼了一口氣，目光充滿了諷刺：“我憑本事自以爲是，你道什麼歉。”
無所謂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