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吳興邦等人所說的陳家巷衚衕正是黃忠老人和那位美婦人所在的地方。
此刻,黃忠老人正陪着美婦人回憶從前的過往,聽着她講述兒時的故事,時而會心的發笑,時而流淌幾滴眼淚兒,每一個表情變化都看在了黃忠老人的眼裡。
這一看,就是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過去了,黃忠老人卻是渾然不知。
而說着說着,美婦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忙說道:“哎呀,我出來的匆忙,竟是忘了給女兒打個電話。”
美婦人說着便拿出了手機,然而,怎麼開都開不開手機,她不免有些着急,再往外面一看,天色完全的黑沉了下來,這才意識到時間已經過去那麼長了,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黃忠老人的身上,不由得一陣驚愣,歉疚的說道:“哎呀,大爺,你身上還有這麼多的傷口呢,我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呢,來來來,你快坐下,我給你包紮。”
婦人說着,便開始四處找東西打算給黃忠老人包紮,然而,家徒四壁,哪裡有東西可用啊,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合適的。
黃忠老人急忙說道:“大妹子,真的不用了,我還可以堅持的。”
而美婦人卻是堅持說道:“那怎麼行呢,你一把年紀了,這樣吧,我帶你去診所看看,我記得我們家衚衕口對過有個老中醫開的診所呢,我小時候有什麼病或者傷都會跑到他們家去的,那位老中醫啊可神了你,我記得他還有個孫女,跟我一般大,如今,也會跟我一樣,成爲老太婆了吧,哈哈。”
美婦人一邊說,一邊笑,隨即竟又是想到了什麼,急忙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又說多了,應該立即帶你去診所包紮的,快走吧。”
黃忠老人呵呵一笑,覺得這位婦人很有意思,他隨即下意識的跟着婦人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道:“呵呵,你可不是什麼老太婆,你依然還很年輕啊。”
婦人聽罷此言不由得一陣臉紅,急忙說道:“大爺,您別開玩笑了,我都快六十了呢。”
黃忠老人不由得一陣驚愣,“啊?真的嗎?你怎麼會有六十呢?我以爲只有四十來歲呢。”
婦人又是呵呵笑道:“大爺,您又在說笑了,我哪有那麼年輕啊。”
黃忠老人說的倒是真話,在他看來,這位婦人頂多也就是四十多歲,沒想到已經是一個快六十歲的人了,真是不敢相信啊。
黃忠老人又是無意的說道:“哦,呵呵,不過呢,都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那位老中醫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吧。”
一聽這話,婦人的腳步不由得戛然而止,心頭一抽,喃喃自語道:“是啊,都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有多少人已經永遠的離開了我們,就好像我的父母一樣,早就到另外一個世界去了。”
婦人說着,聲音竟是有些顫抖。
而黃忠老人這才意識到自己不該說這番話,急忙想要安慰幾句,然而,也就在這時,他敏銳的聽覺聽到了百米外的衚衕口正在涌進來一大批的人,他不丫頭的一陣驚愣,這才猛然驚醒,這纔想起來是幹啥的,竟是爲了一個女人亂了心智,此時,保命纔是最重要的,他急忙上前攔住了那位婦人,輕聲說道:“大妹子,現在不能出去,有危險!”
那位婦人也是猛然驚醒,對啊,外面還有人追殺這位老大爺呢,她仔細一聽,外面傳來一陣陣噪雜的聲音,不用多說,肯定那幫壞人又來了,她急忙說道:“還是老辦法,進地窖吧。”
黃忠老人卻是說道:“那怎麼行,裡面有毒氣。”
那位婦人一邊說,一邊往前跑,從房中拿出來一個竹竿,“我有辦法,快點進來吧。”
隨後,倆人便再次進入防空洞。
聰明的美婦人這纔想起來,小時候的做法是,爲了安全起見,父母會給他們小孩子一根透氣的竹竿,一端深入地窖之中,另一端露在外面,將嘴巴對準了竹筒,便可以換氣了,這樣的話,就會大大降低了中毒的危險。
然而,此時,只有一根竹筒,婦人一想到這裡,不由得有些擔心,自己的命是命,別人的命也是命啊,在只有一根竹筒的情況下,她出於善心,只好和黃忠老人輪流着換氣,這樣一來,勢必會跟老頭子的嘴有接觸。
然而,此時,人命關天,婦人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她自己使用竹筒呼吸了幾下,又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示意,將竹筒給黃忠老人使用。
而黃忠老人雖然根本就用不着使用竹筒換氣,但是,爲了裝的更像一點,他只好接過來,簡單的呼吸幾口,憋住一口氣,隨即又交給那位婦人。
而婦人呼吸幾口,也憋住一口氣,隨即又交給黃忠老人。
婦人心中那叫一個羞臊不堪呢,這不就是年輕人都喜歡玩的“間接接吻”嗎?這要是傳了出去,多麼難聽啊,將來自己怎麼做人呢?
然而,之前這個老頭子給自己人工呼吸都已經做過了,也不差這一點了,況且,之前的“人工呼吸”和現在的“間接接吻”不都是爲了救人嘛,她也便不再糾結這件事了。
而黃忠老人心中也有些尷尬,和一個美婦人孤男寡女單獨相處,還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呢。
不過,此時的黃忠已經沒有心思想那麼多了,他知道,外面那些人又是洪門的人,他們去而復返,顯然是找到了新的線索,而新的線索很可能就是這條衚衕最大的特色,挨家挨戶都有的“防空洞”,也就是說,他們的目標很可能是直接衝着他們現在所在的防空洞來的,這樣一來,這裡更加的危險了。
然而,即便是待在上面,同樣是危險的,也只能這樣了。
黃忠老人想來想去,爲了保住自己和這位婦人的性命,看來自己不得不再次出手了。
而此時,吳興邦帶領的那些人正在大肆的搜捕,從衚衕口的第一戶人家,挨家挨戶都要搜,不過,這是一條老街道,基本上沒有幾乎人家了,即便是有房子,也是空房子了,他們衝進家門第一件事,便是搜捕防空洞,接着搜捕房間。
很快的,便要來到這位婦人所在的家了。
然而,吳興邦這些人不知道的是,他們的老窩此時,已經被人給端了。
而擁有這麼大能量的人自然非徐朗莫屬。
徐朗來到蘇市的第一件事,便直奔洪門蘇市分舵的所在,暗中潛伏進去之後,成功的幹掉了衆多的守衛力量,將興龍會在蘇市辦事處的一小股力量成功的引入。
原來的時候,徐朗所創立的興龍會並沒有在蘇市建立分舵,只是簡單的設立了一個辦事處,現在,既然洪門蘇市分舵的力量找死,也就怨不得徐朗了,他只好狠下決心,將洪門蘇市分舵的力量來個一鍋端。
當然啦,徐朗並非一個嗜殺的人,殺伐也絕對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途徑,有時候,也絕非最好的途徑,他是在確保黃忠爺爺人身安全的情況下,纔對這些人狠下殺手的,得知黃忠爺爺並不在分舵,他幹掉了一些守衛之後,以自己強悍的實力,征服了大部分的力量,交給自己的屬下,對洪門蘇市的力量進行收編,將洪門蘇市的分舵的勢力,正式的納入自己的興龍會旗下。
最後,徐朗抓來其中一個負責人,Bi問他們的老大吳興邦的去向,這才得知,吳興邦竟是親自帶領數百人去了一個叫做“陳家巷衚衕”的地方,他心中恍然,看來,黃忠爺爺很可能就在那裡,不然的話,吳興邦是不可能親自過去的。
隨即,徐朗便火速趕往了陳家巷衚衕。
………
蘇市,陳家巷衚衕中。
吳興邦親自帶着人馬挨家挨戶的搜查,終於來到了那位婦人所在的家。
而地窖之中,黃忠老人也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他要再次出手了,畢竟,保住他們倆的性命纔是最重要的。
然而,也就在這時,外面卻是呼啦啦的響起一陣陣風聲,隨即便傳來啊啊呀呀的慘叫聲,和子彈射擊的聲音,他不由得一陣驚喜,下意識的說道:“呵呵,看來是朗兒的勢力到來,我們有救啦。”
而旁邊的那位婦人聽到老頭子說出“朗兒”這種話,不由得一陣驚愣,下意識的問道:“朗兒?敢問這位大爺,你,你所說的朗兒是誰呢?”
黃忠老人不由得一陣驚愣,不知道這位婦人爲何會有此一問,他隨即說道:“朗兒,是,是我的孫子啊,怎麼了,大妹子?”
那位婦人又是急忙問道:“那他叫什麼名字?”
黃忠老人又是一愣,感覺情況有些不妙,他隨即又是說道:“叫,叫徐朗。”
“徐朗!你,你是徐朗的爺爺?那個撫養徐朗長大的爺爺嗎?”婦人驚叫着說道。
二人一邊說,一邊不忘輪換着竹筒使用。
黃忠老人又是驚愣不已,“對啊,那你是?”
婦人急忙說道:“哦,我,我……”
婦人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跟徐朗的關係,乾兒子和女婿好像都不合適,只好說道:“徐朗跟我的女兒是好朋友。”
黃忠老人又是急忙追問道:“敢問你的女兒是?”
婦人隨即說道:“我女兒叫霍青楚。”
一聽這話,猶如一顆炸彈在黃忠老人心中爆炸開來,腦海中終於像是想到了什麼,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是港特首霍建德的前妻,剛剛來到徐朗身邊的丈母孃之一!
也就在這短暫的瞬間,黃忠老人做出一個決定,爲了保住自己的身份秘密,這個婦人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