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泰竟然選擇了自殺？
這多少有些出乎楊凡的預料！不過，轉念想到武泰殺掉雷剛的狠勁，以及武泰偷偷摸摸準備那麼多傢伙以期圖謀大事，楊凡也就釋然了。
成王敗寇，就是這麼簡單，不用再多說些什麼。
即使武泰不自殺，楊凡也會徹底解決掉他，送他一程！楊凡絕對不會說出，或者說有那種殺了武泰會髒了自己手的傻逼想法！
直到地上的武泰停止了抽搐，楊凡才伸手探了探武泰的鼻息，然後從武泰的口袋裡搜出一個已經封好了的信封，捏了一下，裡面有一張銀行卡的輪廓。
收好這個信封，楊凡走上了廠房的二層，說道：“孫嬌嬌，我們走吧。”
人未到，聲先至。
沒辦法，孫嬌嬌手裡還有槍呢！這黑漆漆的看不清楚，楊凡還真擔心她把自己當做武泰而開槍。
說着話的同時，楊凡已經走了上去，來到幾個集英社小弟面前，割斷了捆着他們的布條，說道：“你們走吧，冤有頭，債有主，這都是我跟武泰之間的事情。如果你們現在還非得堅持自己是集英社小弟的話，我不介意你們繼續找我尋仇。”
幾個集英社小弟互相攙扶着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朝樓下走下。自始至終沒有看楊凡一眼。剛剛發生了什麼，他們可是清楚的很。在樓下那些同夥都已經散去了，自己還堅持是集英社的小弟幹毛？
再說了，老大武泰死了，地盤被燒了，搶了！他們還當個毛的集英社小弟？出來混，也無非是爲了錢而已。
如果僅僅是武泰死了，集英社的地盤還在，他們或許還會繼續當集英社的小弟。可現在的情況，他們如果還繼續去做集英社的小弟，那可真是腦子被驢給踢了。
樹倒猢猻散，大抵也就是這樣了吧？
楊凡來到孫嬌嬌面前，收起了那些從集英社小弟手裡繳獲的手槍，扶起孫嬌嬌，擁着她下樓而去。
直到楊凡和孫嬌嬌走到了楊凡架勢來的那輛麪包車，才隱約聽到這漆黑的深夜裡響起了警笛聲。
點火，起步，楊凡駕車載着孫嬌嬌快速超前駛去，兜了一個打圈子以後，楊凡才拐上了回雲山市市區的道路。
“你怎麼會被他們給抓住的？”楊凡看了一眼孫嬌嬌，輕聲問道。
“我本來是去麗水小區找你的，剛走到門口敲了敲門，就被他們一夥人一擁而上給綁架了。”孫嬌嬌此時已經平靜了不少，聽到楊凡的問話，組織了一下語言，回答了楊凡。
楊凡又一次看了孫嬌嬌一眼，問道：“你找我什麼事？”心裡卻是加了一句：你也真夠點背的！這麼巧的事情竟然也被你給碰上了！
“沒什麼事，就是長時間沒見，去看看你而已。”孫嬌嬌受了驚嚇，顯然情緒不高。
“要不要找個地方喝兩杯？”楊凡想了想，說道：“算是給你壓壓驚！”
“好。”孫嬌嬌說完這話，緩緩閉上了眼睛，靠坐在副駕駛座上，似乎是真的累了。
楊凡輕輕搖了搖頭，打了一個電話給蘇夢，報了一聲平安。隨即又給王仲民和周西英打了一個電話，約定了喝酒的地點。
等楊凡趕到喝酒地點的時候，周西英和王仲民已然點了肉串和扎啤在那裡悠閒而愜意的享受着。
楊凡也不廢話，停好車，帶着孫嬌嬌下車來到了烤肉攤前。
烤肉攤老闆看到楊凡過來，立刻滿臉笑容的打招呼：“來了？”
也不由得這烤肉攤老闆不高興啊！自從楊凡和王仲民來了他這小攤一次以後，那可真是成了常客了！關鍵是他們這常客每次都多給錢，不帶找零的！這烤肉攤的小老頭老闆，已然拿着楊凡他們當做大老闆，大主顧看待了。
“來了。”楊凡點了點頭，帶着孫嬌嬌在小桌前坐了下來。
王仲民什麼話都沒說，接滿了兩杯扎啤，放在了楊凡和孫嬌嬌面前。
孫嬌嬌二話不說，拿起自己面前的扎啤杯，一口氣就給喝乾了。
楊凡順手又把自己那杯扎啤給推了過去，孫嬌嬌又一次給一口氣喝乾了。
兩杯扎啤下肚，孫嬌嬌很沒形象的打了一個酒嗝。沒辦法，這扎啤也算啤酒啊，喝多了總是容易打酒嗝的。
不過，看樣子這兩杯扎啤還是很管用的，孫嬌嬌喝下去以後，明顯平靜了很多，看起來與平常也沒什麼兩樣了。
王仲民笑了笑，再一次給兩人的杯子接滿了扎啤。
“大戰之後乃歌舞昇平也！”楊凡這才端起扎啤杯，愜意的喝了一口，說道：“民哥，鷹哥，接下來該怎麼做，就不用我再多說什麼了吧？”
武泰已經死了，集英社已經徹底瓦解了。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是飛車黨接手集英社的地盤了。
王仲民和周西英舉起了酒杯，輕輕跟楊凡碰了碰，喝了一口扎啤。三人對望一眼，都是輕鬆一笑。
“這幾天，你還是出門躲一躲吧？”王仲民輕聲說道：“等風聲過了再回來。”
“應該不會有事的。”楊凡想了想，說道：“集英社的小弟都散了，武泰又是自殺，即使是查也不會鬧很大的動靜。畢竟，武泰是什麼人，那些警察也都心知肚明。而且，那批貨的事情，警察也正在找他。”
“關鍵不是這個。”王仲民說道：“關鍵是這個。”說着話的同時，王仲民偷偷比了一個槍的手勢。
意思很明白，王仲民這是在說楊凡和武泰今晚用了槍，這會成爲警察追查的重點。
“隨便吧，我現在管不了那麼多。”楊凡說道：“很多傢伙都留在了現場，讓那些警察調查去吧。那些集英社小弟被我放了，現在這種情況，他們也不敢露面的！想要栽贓我，也得看看他們有那本事沒有！
對了，今晚的新聞你們看了沒有？我現在可是雲山市電視臺播出的新聞的學生英雄！想要栽贓我，也不是這麼容易的。”
聽到楊凡提及這個，王仲民和周西英都是一臉笑意。這個新聞播放的還真是時候，對楊凡來說，可是一種掩護。
孫嬌嬌安安靜靜的坐在楊凡身邊，不時的抿一口扎啤，慢慢恢復了過來。
“楊凡，你最好還是出去躲幾天。”孫嬌嬌在這個時候插口道：“觀察一下警方的調查方向也好！等確定沒事了再回來就是了。畢竟，武泰已經嗝屁了，警察會怎麼調查真的不好說。”
“喝你的酒吧！”楊凡說道：“受了那麼大的驚嚇，多喝點壓壓驚。”
今晚這場酒，除了給孫嬌嬌壓驚，更多的還是慶祝的意思在裡面。畢竟，集英社的事情算是徹底解決了。集英社的老大武泰已然身亡，手下小弟散的散，折進局子的進了局子。實在是沒啥威脅了。
孫嬌嬌喝酒頗有氣勢，不過，也架不住喝的多，不知不覺間，孫嬌嬌喝多了。
楊凡在這個時候說道：“今天就到這裡吧，我送她回去。”說完這話，楊凡架起孫嬌嬌，把孫嬌嬌給扶進了那輛麪包車裡。
楊凡坐進駕駛座，正要發動車子走人，車窗玻璃卻被敲響了。
看到敲玻璃的是王仲民，楊凡打開車門下來，問道：“民哥，還有事？”
“不是我有事，是你有事吧？”王仲民看了一眼喝醉的孫嬌嬌，對楊凡說道：“剛纔喝酒到現在，你一直心不在焉的，在想什麼？”
解決了一切麻煩，本該是高興的事情。可在喝酒的時候，楊凡臉上雖然是有笑容，卻是給人很沉悶的感覺。依王仲民對楊凡的瞭解，自然是知道楊凡心裡有事。
楊凡嘆了口氣，把王仲民拉倒一邊，放了一遍手機裡的錄音給王仲民聽。
“怎麼個意思？”王中米聽完以後問道。
“我在考慮是不是把這份錄音給那個女人聽！”楊凡實話實說道：“我現在很糾結，從來沒這麼糾結過。哎！”
說着話，楊凡忍不住深深嘆了口氣。
“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王仲民笑了笑，說道：“她是一個警察，這份錄音，你給她聽也對，不給她聽也對。”
聽到王仲民這話，楊凡啞然失笑，自己又何嘗不知道不管自己怎麼做，都站在對的一面？給雷婷聽，楊凡讓一個身負殺父之仇的女人知道了殺害自己父親的兇手是誰，這事不管怎麼說，他做的是對的。
可楊凡是什麼身份？雷婷又是什麼身份？兩人整個是對立面的人物，楊凡不給雷婷聽這份錄音，也不算做錯什麼。甚至，從楊凡的身份方面來講，他不給雷婷聽這份錄音纔是對的。
一時之間，楊凡的心中委實很難下這個決定！
“再說吧，我先把她給送回去。”楊凡嘆了口氣說道。
王仲民輕輕拍了拍楊凡的肩膀，說道：“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只要你做到問心無愧就好！”
“我明白。”楊凡點了點頭，上車，點火，發動車子離開。
車子駛出很遠，楊凡點燃一支香菸，默默吸了一口，心裡默默說道：“問心無愧？談何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