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哲宇脫掉了上衣,在甲板上擰着海水。笑道問道:“怎麼?看你那深閨怨婦的樣子。等着急了啊?我可是馬不停蹄的趕過來的。你看看我這身水,也不說找身衣服給我換換!”
張天博連忙吩咐小弟給楊哲宇找出乾淨的衣服換上。然後討好的問道:“楊先生,晚上出海的船不好找吧?”
“出海的船?”楊哲宇奇怪的問道,然後突然恍然大悟“你是說帶我來這裡的船啊?沒有,我沒找,是游過來的!”
“啊?”張天博的下巴差點嚇掉。他下意識的跑到船邊查看。果然沒有別的船停靠。他接接巴巴的問道:“楊先生,這麼遠您真是光靠游泳游過來的?”
“是啊,可把我累壞了。那個誰,有可樂沒?快給我來一瓶。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此刻張天博已經大腦短路了。剛纔他一直在盼望楊哲宇快點到來,可是現在一看錶,纔過去三個多小時。陸地上的距離暫且不說,可以理解爲一直以300公里的速度飛車趕路。但是從星海市到公海這段距離,整整2000多海里。即使是公認速度最快的競技汽艇,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候到達這麼遠的地方。燒油的鋼鐵機器況且如此,何況是吃大米飯長大的人呢?這個楊先生哪是人啊?分明是顆核動力的遠程潛艇!
看到小弟屁顛屁顛的拿來了可樂,楊哲宇“咕嘟咕嘟”一口喝個乾淨。打了一個響嗝後問道:“老張,貨輪上有什麼新消息沒有?”
張天博這纔想起還有貨輪這馬事,頓時哭喪着臉道:“剛纔我又打了船上小弟的電話,可是隻聽到幾聲槍響,電話就掛斷了。再打,就是機主已關機的提示音。估計船上的小弟已經凶多吉少。”
楊哲宇眉毛都快擰成一團了。他咆哮道:“媽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和我玩黑吃黑!老張,我們就和他會會去。你不用讓小弟跟着了,跟着也是累贅。就咱倆,給他來個雙刀赴會!”
張天博知道楊哲宇神功護體,不怕槍擊。可是自已的血肉之軀萬一被哪個沒長眼睛的SB來上一槍。那可不是什麼美事。於是囁嚅道:“楊先生,貨輪上可都是敢和正規海軍對抗的海盜啊。您看。。。”
“老張啊。你果然是老了。當初你在越南打仗時是不是一直躲在貓耳洞裡玩壁虎吧?你看你那曬糠的慫樣。真他媽丟人!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普天之下就沒有人能傷得了你?”
張天博的老臉羞得通紅。軍人的鬥志頓時就被喚醒。他正了正身上的衣服。片刻就恢復了冷靜。沉穩的點了點頭道:“楊先生,我張天博這把老骨頭就交給您了。”
中型快艇全速駛向了貨輪,船長也通過開啓的電臺表明了來意。眼看着貨輪巨大的鐵錨沉入了海底。等待着楊哲宇一行自投羅網。
果不其然,楊哲宇和張天博一登上貨輪,迎接他們的就是數條黑洞洞的槍口。一個金髮碧眼的高大壯漢陰險衝着他們笑着,一隻眼睛上還罩着海盜船長的獨有標誌----鯊魚皮斜帶眼罩。
“歡迎光臨黑鯊號”海盜船長操着憋腳的華夏文說道。
楊哲宇沒有理他,轉頭罵張天博“你看看,你看看!三歲的孩子都知道船長是獨眼龍意味着什麼。你還敢把貨交給他保管。你自已說你丟不丟人?”
張天博此刻哪還象是年長楊哲宇幾十歲的人,分明就是個被家長訓斥的三歲孩子,低頭不語。一臉的羞愧之色。
海盜船長的臉有點變色,但很快笑了起來。他知道這兩個東方人就這麼大喇喇的登上自已的黑船一定有所依仗。但槍桿子纔是硬道理!海盜不比陸地上的強盜----爲了鞏固自已的根據地不得不交善人際關係,鞏固武裝力量。----海船就是海盜的家,他們居無定所,打得過就搶,打不過就跑。開着一條機動性很強的流動城堡,在無人看管的公海里橫行獨霸。根本不用給任何人面子。
海盜船長示意身邊的水手上去搜身,繼續操着他那洋華文說道:“我知道你們華夏人遇事喜歡找關係擺道理。但是我們海盜卻沒那個臭毛病。在海中,我就是最大的王。不要和我提你認識誰誰誰,也不要和我提什麼合約之類的鬼話。既然張先生你不打算要這船貨,何不做個順水人情送給我?”
“我的手下呢?”張天博黑着臉問道。
“他們都安然無恙,只是有個想打電話報信的朋友可能受了一點教訓。”看來海盜船長並不是那種趕盡殺絕的人。他是想要這船貨。但希望和平解決。必竟人是陸地上的動物。在海上航行再久,也有靠岸補給的時候。如果得罪了這羣玩毒品的東方人。金三角那個地方可是有很多成天打仗玩的正牌軍擁有毀滅他們的力量。況且,遊弋在公海的海盜不止他們一夥,那些倒賣毒品的東方人都是超級富翁。萬一他們花巨資來買自已的人頭,保不準會被別的海盜羣起而攻之。海中搶劫都是無本萬利的買賣,來錢很快,沒必要爲了一船貨冒生命危險----這不是以狡猾著稱的海盜爲人處事的原則。
楊哲宇心中暗笑:原來這個獨眼龍也忌憚能否吃得下這船天價的貨物。他虛張聲勢只是爲了讓自已把反正也不想要了的東西拱手讓給他。其實要是這批貨是別的東西。反正也不想要了,倒是真可以做個順水人情送給他交個朋友。但是這是毒品,送給這個老外難免還會流回到國內。
把自已的東西讓給外國人,再讓外國人在華夏人身上又掙錢,又荼毒華夏人的身體。這種2B行爲比當初鴉片戰爭時的清政府還2B。楊哲宇怎麼可能答應呢?他笑着看着海盜船長道:“要是我們不答應你的要求非要把貨倒在海中呢?”
海盜船長仰天大笑:“實話說了吧。本來我還對是否扣下這批貨有所顧慮。但沒想到張先生能親自來船上談判。我看莫不如您就別回去了。在我的船上做個長期的人質。只要你能保證你的手下不來騷擾我。我承諾你在陸地上能享受到什麼,在這裡一樣能享受到什麼。”
這個海盜船長倒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盤。他扣押了張天博。讓其手下不敢輕舉妄動。然後等個一年半載,等張天博集團羣龍無首分崩離隙的時候,再一刀宰了張天博。那時他就可以高枕無憂的享受起這批貨帶來的豐厚回報。
你還別說,就張天博這種因爲金錢而聚集在一起的黑社會團體,純粹就是幫烏合之衆。老大一玩完,還真有可能馬上就解體成一個個更小的團體。大難當頭各自飛,誰還會管張天博的死活?華夏自古就有這麼一個醜陋的傳統----人走茶就涼,你當政時你比我親爹還親,你死了和我一毛錢關係也沒有了好不好?
張天博不是初入江湖的小菜鳥,他當然明白海盜船長做的什麼打算,見到楊哲宇站在身邊給他撐腰,一時之間他也來了脾氣,不再忌憚那些對着自已的槍,破口大罵:“我XX你個死洋駱駝,老子上船來是給你悔改的機會。別給臉不要臉。再JB費話把你屎打出來!”
海盜船長輕蔑的指着張天博的鼻子對手下說道:“這個我要活的,其餘的全殺了!”
“嘩啦嘩啦”一片拉槍栓的聲音響起,甲板上全部的水手都舉槍對着楊哲宇,眼看就要扣動扳機。張天博嚇得面無血色。他剛因爲終於NB了一把而沾沾自喜。突然想到當初不過用一隻小口徑手槍打楊哲宇,快速轉動的子彈就把楊哲宇身上打出一個直徑不小的洞口。現在這麼多杆自動步槍對着他,這要是打起來---都不用連發,一人一個短點射楊哲宇就得變成一團肉醬。
張天博突然想起了他在越南時在貓耳洞裡玩過的壁虎。用手按住壁虎的尾巴,只需甩動幾下身體壁虎就能輕而易舉的捨棄尾巴逃走。斷尾的壁虎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長出一條新尾。可是如果一槍拖砸爛壁虎的上半身,那麼他完好完損的尾巴只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乾枯壞死,斷然不會再長出一條新身體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張天博還在回憶壁虎的時候,幾個手欠的水手已經率先打出了第一槍。子彈象一條條火舌,在漆黑的夜空中劃出數道明亮的軌跡。從四面八方向楊哲宇彙集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