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同？”
赫爾勳爵有些驚訝，然後按照蕭羽的指引看向了那朵白雲。
隨即，赫爾勳爵看到了和烏雲不一樣，白雲裡的靈魂都得到了優待。
似乎神父們沒有欺騙他們，真的給了他們美好的死後生活。
“這……不，不可能吧。”
赫爾勳爵迷糊了。
旋即，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臉色蒼白得更加厲害。
他再次看向了烏雲，發現烏雲裡的扭曲人臉嚎叫不斷同時，眼神仇恨無比的盯着白雲裡享福的貴族靈魂們。
赫爾勳爵顫抖了下身子，看向了蕭羽：
“那……那僞神爲什麼要這樣做？”
赫爾勳爵終究是在螺旋之主的信仰照耀下長大的，沒好意思直接把對方稱作邪神。
蕭羽淡淡一笑，指向了投影裡的烏雲：
“爲什麼？”
“你應該心中有所感知了吧？”
“當然，是爲了讓那些只剩下仇恨的靈魂，把恨意集中到你們這些貴族靈魂身上。”
“等到你們這一世的文明發展到了極限，文明秩序徹底崩盤的時候。”
“那位邪神就會下場，一口氣收割所有人的靈魂。”
“然後，祂會把你們當做吸引仇恨的靶子，用了抵消掉仇恨帶來的反噬。”
“如此一來。“
“邪神就可以輕鬆得到一大批自我淨化後的優質靈魂，無論是自用還是收藏，對一位邪神來說都是極好的，”
“我們這一世？”
赫爾勳爵敏銳的又聽到了一個關鍵詞。
“當然。”
“你應該早就感覺到你所在世界的不正常了吧。”
蕭羽看着詢問的赫爾勳爵，說出了讓對方偏體生寒的答案：
“生養你的那片大陸上，你們可不是第一批原住民啊。”
“每隔兩千年，應該就會輪迴往復一次吧？”
“說起來，你們現在已經接近文明的尾聲了。”
蕭羽頓了頓道：
“這些，在那螺旋之主的聖書裡，可是明明白白的寫清楚了的啊。”
“世界是螺旋往復，周而復始的……”
赫爾勳爵聽到這，腦海裡想起了神父們聖書的封面上的內容。
他也明白過來自己這一生的違和感從何而來了。
果然，這樣的文明是不持久的。
身處其中的他，不過是一個吸引仇恨的炮灰！
文明的所有個體，都在那邪神的玩弄之中。
甚至被玩弄之後，大部分還會心甘情願爲其所用！
殺人誅心，也沒有如此可怕！
赫爾勳爵深吸了口氣，突然虎軀一震，雙腿一軟就跪倒在了蕭羽面前：
“還請大人救我！”
“我……我不想要成爲那些可憐靈魂們的復仇對象。”
說着，赫爾勳爵就想到了烏雲裡扭曲的人臉。
他的身子不由抖擻得更厲害了。
“救你？”
蕭羽攤開雙手，心念一動，讓光照耀在了這片大地上。
映照得他格外的神聖偉大。
“不！”
“我要救得……是整個世界！”
赫爾勳爵趴在地上，感受着柔和的光照在自己的頭上，只覺得眼前的神秘人形象在自己面前越來越偉岸。
赫爾勳爵趕緊磕頭表態，願意追隨蕭羽，爲拯救世界極盡全力。
蕭羽看得出來。
赫爾勳爵的表態並非真心。
他只是被邪神說給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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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成爲邪神炮灰的他，選擇了拼一把。
但是內心真正希望的，其實是蕭羽和邪神兩敗俱傷。
最好還能從中得到神秘之力，成爲類似邪神或者蕭羽的存在。
這想法讓蕭羽很欣慰。
不愧是能爬上高臺的新貴族裡的佼佼者。
這樣的人，主觀能動性那都是槓槓的。
運用得當，確實能夠省心不少。
啊！
赫爾勳爵從牀上一下子蹦了起來。
茫然了下，赫爾勳爵發現自己還在自己房間。
剛剛好像只是一場夢？
想到這，赫爾勳爵就想到了那些扭曲人臉，渾身雞皮疙瘩唰一下就起來了。
“剛剛的肯定不是夢，而是天啓，是邪神的敵人對我的啓示？”
赫爾勳爵很快就給自己腦補出了真相。
想到了腦海裡多出來的知識。
赫爾勳爵越發肯定了自己的腦補是正確的！
傍晚，貴族區的老爺們，發現赫爾勳爵發來了請帖。
除了少部分和赫爾勳爵有着利益衝突交惡的拒絕外。
其他貴族老爺們，都欣然同意。
而在黑色石頭廠房裡。
屬於赫爾勳爵的廠房之中，不管長工還是短工都驚訝發現，管事送上來了大量的食物和乾淨飲用水。
並表示這都是赫爾勳爵的恩賜。
今天晚上也不必做工了。
當然了，報酬照發。
管事們，基本上是赫爾勳爵的親戚。
他們是很不樂意赫爾勳爵的安排的。
不過，也沒人敢違背赫爾勳爵的命令，只好看着那些工人們發出了歡呼，拿着食物和水，在廠房們舉行了一場宴會。
“這得虧多少錢啊。”
幾個管事站在高臺上，望着下方就這便滿足的工人們。
一個個心疼得無法呼吸。
“老爺這樣做肯定有着深意的。”
一個短鬍子管事小聲道。
旁邊，更年老的一位卻是微微眯着眼：
“老爺找到了新的生產工藝？”
“但是老爺不知道，再好的生產工藝，最多半年就會被教會給公開出去嗎？”
“到時候，還是要吃老本的。”
“最正確的做法，是趁着半年時間，拼命生產積累足夠資本纔對啊。”
“可能，是我們的老爺還是太善良了吧。”
另外一個管事想了想，說出了接近真實的答案。
赫爾勳爵，在貴族裡絕對算大善人那級別了。
好幾處廠房其實並不賺錢，甚至每月都要補貼一二，也就是赫爾勳爵貼補纔開到現在。
而赫爾勳爵之所以原因一直貼錢一大原因，便是擔心他這邊開不下去了，一大批人都會受到影響而活不下去。
其中就有這些管事們。
那些工人們固然是有多餘的。
他們這些管事，一樣有得是多餘的。
聽到這話，管事們都念叨起赫爾勳爵的好起來。
而在赫爾勳爵的城堡裡。
奢侈的宴會直到深夜才告一段落。
神父們早早的就來見證了這場宴會，並在宴會進入後半場後，紛紛離開。
神父們沒有把柄，後半場的快樂他們體會不到，也不喜歡現場觀看。
赫爾勳爵和一批貴族老爺們，在神父們離開之後，一起進入了一間會議室裡。
這些貴族們坐好之後，一起看向了赫爾勳爵。
“小赫爾，說說看你又發現了什麼吧？”
“呵呵，小赫爾，要是你又提什麼大家一起提價那就算了，你知道的，這隻會便宜那些老東西。”
幾個和赫爾勳爵熟悉的貴族，好心的戲言提醒着。
赫爾勳爵深吸了口氣，坐在首位上，點了點頭，開始了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開場白。
赫爾勳爵聯絡貴族的時候。
蕭羽已經心神投入夢境之中，不斷把這座城市的一個個可憐個體拉入夢境，灌輸了邪神學說後再踢出去。
一夜之後。
當晨曦照亮大地。
這座城市的許許多多智慧個體，不管是工人，管理人員還是貴族。
都已經心生疑慮，對螺旋之主，對那些神父，對這整個世界都有了懷疑。
名爲懷疑的種子被蕭羽灑了出去，並在現實環境的加速下，生根發芽。
並且，在這天早上，蕭羽的這一絲神念，已經依附在一輛馬車上，順着大道前往了新的城市。
在那兒繼續散播他的真理影響世人。
這操作，讓蕭羽感覺到了自己有點類似深淵入侵大陸時候的操作。
只不過蕭羽覺得自己和深淵是不同的。
“我可是在拯救這個世界啊！”
蕭羽放出正義宣言，繼續拯救這個世界。
港口附近的城市裡。
赫爾勳爵交付了貨物給教會。
迎接赫爾勳爵的大神父，似乎聽到了什麼風聲，有意無意的提醒了赫爾勳爵。
螺旋之主是世界唯一的真神。
感恩螺旋之主，等待美好的死後世界，是貴族們的權利和義務。
赫爾勳爵自然露出隨和笑容，連連保證了他對教會的忠誠。
並主動降低了貨物的價格，讓大神父露出滿意的笑容。
邪神學說，神父們也多多少少聽聞了一些。
只不過他們並沒有太過關心那些風言風語。
智慧文明，總少不了高呼螺旋之主已經死了的瘋子。
瘋狂的說辭，幾百年總會冒出幾種出來。
但是，這樣的說辭，也就那麼一聽。
沒誰真相信。
或者說，就是相信了，他們也做不了什麼。
難道信了就不會被餓死？
難道信了就不和教會做生意了？
當然，最最重要的是。
在這個世界，城市之間都是獨立個體。
唯有教會纔是遍佈整片大陸的整體！
掌握了大部分的金融和軍事實力。
所以神父們最多就笑了笑，甚至有神父心中希望有瘋子能跳出來，讓他可以建功立業。
穩定的統治下。
他們這些神父的晉級路線，也一樣稀缺得厲害。
不乏有人一輩子倒死了，都只是見習神父，一級都沒提升上去。
而按照螺旋之主的聖書教義。
神父們的死後待遇，不和年齡有關，而是和死前擔任過的最高級別神職有關。
嗡嗡嗡！
神父們收購了貨物，回到了教堂繼續祈禱時候。
忽然，教堂出現了震動。
神父們驚愕的發現，螺旋之主的雕塑，一個螺旋狀石頭雕塑，突然間裂開了！
那一瞬間，無數扭曲人臉似乎從那雕塑裂縫裡冒了出來。
嚇得神父們一個個大汗淋漓，軟到在了地上。
“神憤怒了！”
大神父高呼出聲。
很快，教堂的神父們就不斷磕頭祈禱，請求神靈息怒。
好一會兒。
他們才聽到一個聲音從天空落下，充滿了憤怒：
“褻瀆！”
聽明白這聲音的意思。
神父們顫抖了起來，大神父血紅了眼，趕緊高呼：
“快，讓神之衛隊進城！”
“我們要趕緊殺光那些褻瀆神靈之人……！”
這一刻，神父們已經決定，就算是毀掉整個城市，也必須讓神靈息怒！
山頂上的貴族區。
赫爾勳爵聽到了天空裡的憤怒嚎叫。
害怕之餘，卻又激動不已。
讓真神憤怒。
這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吧？
果然，那位神秘大能說得都是真的！
這個世界……必須被拯救！
赫爾勳爵身邊，這段時間已經團結了不少貴族。
這些貴族大部分將信將疑，有的則是接收到了蕭羽的邪神學說。
現在，聽到這憤怒叫聲。
他們腦海裡，都浮現出了那些扭曲恐怖的人臉。
這讓他們總覺得，這和他們心中的真神形象實在是相差甚遠。
相信赫爾勳爵的，更多了一些。
“赫爾……”
“教會的衛隊肯定要進城了。”
“我們……也會被懷疑的吧？”
有人靠近了赫爾勳爵，小聲提醒。
赫爾勳爵點了點頭，挺起了胸：
“我知道，所以……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我們的幫助？”
其他貴族們微微一怔，都有些猶豫不決起來。
嘴炮支持，維持中立還行，要身體力行，貴族們還是畏懼教會千百年來的威壓。
赫爾勳爵卻是早有準備。
或者說，蕭羽爲了拯救這個世界，早有準備。
他留下了修煉之法，並在夢境世界裡幫助了這些人找到超凡竅門。
這個世界不缺靈力，這些人也不缺天賦。
差的只是超凡知識和超凡藥劑。
知識蕭羽直接就給了。
藥劑則是直接在夢境世界裡補充壯大對方意識海，而後由對方收集物資補充。
比不上小人國裡的騎士，巫師們。
卻也能快速形成一定的超凡戰力。
幸運的，甚至能覺醒天賦，戰力大增！
因此，赫爾勳爵在這些貴族們面前表演了下單手碎大石的能力後。
貴族們選擇了相信真理。
咚咚咚！
教會的衛隊衝進了外圍城區。
許許多多的工人被率先抓捕，扔在了廣場上。
隨着時間流逝。
好幾處廣場都堆滿了人。
他們全都是被認定爲有可能褻瀆神靈的罪人。
其中，不乏有管事和城區裡的手藝人。
貴族……嗯，暫時還沒有。
不過，要是殺光下面的人還是平息不了天空中的惡意。
教會顯然會忍不住對貴族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