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沒有任何的獨立空間,也沒有較大的內構區域,只是一間在普通不過的石廟而已。
不過。
衆人在踏入石廟時,將產生一種‘被吞噬’的感覺。
韓東甚至在猜測,這座石廟一定程度上已經化爲了這位石骷大蟾的‘外在腹腔’。
穿過十米長短的通道便來到石廟的主殿。
“你們的觀壁時間爲「24小時」,無論你們收穫如何都將被強制傳送離開。”
“這裡?”
韓東有些疑惑地看向周圍。
不只是韓東,就算是本地人的瑪麗緹絲也一臉疑惑。
大家並未見到預想中的‘壁’。
曾經由瑪麗緹絲管轄的湖底蟾宮……因聖城遠征軍會路過,蟾祖的黑獸分身親自降臨,在蟾宮深處待過一小段時間並進行了一次簡單的蛻皮過程。
蟾皮與洞穴牆面相結合,形成了獨有的「蟾壁結構」。
當前。
石廟主殿卻沒有任何的「蟾壁」的特徵。
以方形石塊堆砌的牆面、
弧度略小的圓形拱頂、
主殿裡甚至沒有放置任何一尊用於供奉的神像、
整體也就像一處較爲寬敞的石砌大堂而已。
不過,在韓東伸手觸碰牆面時,即可發現其中的「玄機」。
之所以沒有蟾壁的特徵,是因爲這座石廟年代過於久遠,早在恩凱伊建立前便存在,跨越了數個文明。
蟾皮在不斷流逝的時間長河中,已與牆體融爲一體。
外表普通的石塊,其內部卻規則分佈着‘疙瘩結構’,並且承載着一段來自於蟾祖的感悟歷程。
韓東只是隨意觸碰了一塊石磚,半小時就沒了。
“秘密就在每一塊牆磚裡,最重要的是時間問題。
我們根本不可能在24小時內,達成100%的【觀壁】……必須在有限的時間裡,挑出合適於我們的石磚,獲得最大化的感悟。
我來幫你找……”
韓東也不耽誤時間,立即對每塊石磚進行檢查。
這樣的機會可是金錢買不來的,這座石廟就連長期生活於【恩凱伊】的直系異魔,也必須做出巨大的貢獻才允許進入。
小魔眼無法看透這些融合着蟾祖皮的石塊。
只能通過‘直接接觸’來確認石塊裡寄存着感悟經驗。
由於韓東快速將手掌劃過一塊塊石磚,海量的信息涌入大腦……導致「無面者頭顱」輕微膨脹,由七孔間擠出一根根可怖的斑點觸鬚。
不過,韓東能夠承受得住。
“米婭,這塊石磚裡記載着關於‘蟲類’的東西,你過來……”
米婭倒是很乖巧的,只要是韓東驗明的東西,她立馬跟過來。
觸及瞬間,立即有蛛網領域形成。
“亞伯,這塊石磚裡似乎記載着對付心魔的經歷,或許對你對抗體內的兇獸有用。
另外,不要有任何的心理壓力或被騎士精神所束縛。
無論是異魔、人類還是命運世界裡的生命,其整體的成長模式都是相仿的……蟾祖的感悟涉獵廣泛,你說不定能在這裡找到合適的經驗感悟。”
韓東之所以說這麼多,是從亞伯眼裡看到了一種遲疑。
這畢竟是異魔的東西,自幼就在騎士團里長大的亞伯無論如何也有一定的排斥感。
白毛耳朵輕微彈動着,亞伯露出一副信任的眼神上前接觸……一時間,體內的兇獸不受控制,甚至因石塊接觸而獲得增強,以液態氣息的形式瘋狂外溢。
兇獸的涌向甚至讓石廟微微顫動。
石骷大蟾露出滿臉驚訝的表情,立即以神話體的威壓予以壓制。
一層層石塊將外溢的兇獸壓回亞伯體內……畢竟,蟾祖叮囑過要確保人類的安全,他可不敢大意。
“人類的體內爲什麼會存在着這東西?我記得這是我那個時代裡的【荒獸】……能以低等的人軀容納這種東西,挺不錯的。”
韓東也沒有追問,畢竟時間有限。
至於鄧普斯與瑪麗根本無需他的安排,兩者已經找到合適的石塊進行感悟。
“行了,最後來找找適合我的石塊吧。”
韓東的手掌貼着石壁快速滑動。
“精神整合、蟾類蛻變、海洋學識……蟾祖涉獵的領域還真是寬泛。”
走着走着。
韓東突然在一面牆前停下腳步。
普通的石塊牆面在韓東眼裡化作成一道散發着血氣的門體……確切的說,韓東能看見這扇門不是因爲自己,而體內的伯爵意識。
石磚裡記載的東西與伯爵產生了共鳴。
這一次沒有拌嘴,也沒有過多的交流,而是韓東主動退步。
“伯爵,交給你吧……時間已經耽擱了不少,你自己把握。”
“你自己不用嗎?”
“我還沒有達到五階,就算在這裡提前看到什麼,也不會有多少突破。
你應該已經快了……如果在這樣的機遇下都不能達到【返祖體】,就太垃圾了,【猩紅伯爵】的頭銜也別要了。”
前一秒還有些感激的伯爵,立即被惹火,“你在教我做事?趕緊把身體給我,本伯爵要突破了。”
“嗯。”
一時間。
血氣溢滿體表,意識切換。
一根根血管由全身皮膚下端涌現而出,自行構建出兩隻‘乖巧’的血犬,依靠於身側。
猩紅伯爵本身就具備着遠超同階的潛力,否則也不會被血神授予珍貴的「移動地契」。
完整意識留存在韓東腦袋裡的這段時間,他實現了與韓東的完美共存。
一直都在成長,甚至因韓東的獨有肉身,讓伯爵接觸到了更多的東西。
瘋笑融合、冥血項鍊、斬殺佩魯賈的返祖老鼠……一次次經歷都在讓伯爵更加接近那扇門。
現如今藉着【觀壁】途徑,厚積薄發的伯爵清晰看見自己所對應【真理之門】。
觸碰門扉時,一種古老氣息席捲全身。
隨着真理之門被伯爵滿是血管編制的手臂慢慢推開時,
存在於伯爵腦袋裡的固定概念正在拆解,
對於血液的認知也在被捨去,
肉身的固定構造也在慢慢無序化,
這一切的過程都在將伯爵推向最原始的狀態、最古老的姿態、亦即是【返祖】。
等到伯爵完全推開門時。
本身已化作一團無定型結構的鮮紅肉堆,毫無章法地堆疊在一起。
或大或小的眼睛遍佈於肉塊表面,凝視着門後的景象。
一幅只能凝視,還無法完全踏足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