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不太願意來下面的原因。
即秘部有一些工作上的採樣需要,也是由其它秘官來到這裡進行相關工作。
的確很殘忍。
不過,這也是唯一的辦法。”
嚴侍郎不願繼續盯着眼前這樣的糟糕場景,將身體轉向背面而說着自己的看法。
韓東卻默不作聲,直視着這下面的一切。
全程甚至於眼睛都沒有眨動過一次。
大腦在接收着視覺信息的同時,還在進行高速運轉……嘗試現在大腦的‘模擬區域’來試着解離鎖鏈。
這樣顱內模擬持續了整整半小時。
嚴侍郎開始懷疑韓東是不是變態,居然能沉浸在這樣的景象裡。
考慮到殤玉的問題,嚴侍郎還是以較爲恭敬的口吻問着:
“韓先生,你來這下面到底要做什麼?是需要進行採樣,還是來視察工作的?”
韓東將腦袋裡的一項模擬完成時,才慢慢迴應:
“我是來拔出鎖鏈的。”
“哈?你說什麼?”
嚴博文以爲自己聽錯了。
在他的理解中,「拔出鎖鏈」四個字與自殺無疑,甚至於自殺還要輕鬆一些。
來自於鎖鏈的反噬,是當前世界裡任何僵者都沒法抵禦的規則性反噬。
或許依靠墳君的神話體實力,能與規則相抗衡……但由於墳君肩負着更加重要的殤氣製造,本身已被限制於皇宮深處,根本沒法干預這下面的事情。
韓東耐心地解釋着:“「讓屍國擺脫鎖鏈的限制」就是我從墳君手裡接過來的委託。
嚴侍郎,帶我與這裡的管理者碰頭吧,我打算嘗試觸碰鎮住所有鎖鏈的十字架。”
“你真有什麼辦法能直接拔出鎖鏈嗎?”
嚴侍郎問出的這個問題,在他自己看來都十分荒唐。
但他也清楚一件事情,既然皇上做出決定並賜予「殤玉」來方便韓東的各種行動,那肯定就處於對韓東的信任,認定他有可能拔出鎖鏈。
但要怎麼做,嚴侍郎根本無法推測。
鎖鏈問題遠比屍蠱更加重要,關乎到屍國的根本。
關於鎖鏈的問題朝廷所有部門都會着手處理,其中出力佔比最大的當屬負責‘浮島工作’的【禮部】。
鎖鏈問題已困擾屍國數百年,無以計數的屍者在這件事情上獻出自己的生命。
即便如此,鎖鏈整體的消耗程度才達到【82%】。
而且,近端時間的「消耗比率」明顯下降。
就算禮部申請向浮島的居民發放基礎性的屍集、提供機械技術、甚至直接贈予屍油,以此增大「鎖工」的產出比率。
但就算鎖工相較於以前更多,但對於鎖鏈的消耗速度卻不增反降。
屍妖計劃的啓用,也只是勉強跟上以前的速度……一旦屍妖全部死去,速度又會降低。
如果找不到解決辦法,屍國的升位將會比預計時間推遲數十年,不知墳君還能否撐住……
韓東注視着十字架與鎖鏈,輕聲迴應:“有沒有辦法得讓我碰過才知道。”
“行,我帶你過去!”
嚴侍郎不敢怠慢。
若韓東真能通過某種手段來提高消耗鎖鏈的速度,他將成爲屍國的最大功臣。
在嚴侍郎的帶領下,來到一處掛有【禮部】牌匾的地下建築。
大量身着文官衣物的殭屍緊密排坐於內部,每位禮部殭屍均配備着一臺連接外部的打字機,進行着各種信息的統計,調控並監管着鎖鏈區的一切情況。
同時,一位面部長有六隻眼睛的官員窺見‘客人’的到來,上前迎接。
“嚴侍郎,什麼風把你給吹過來?
難不成秘部想出來什麼新方案,有助於我們的工作嗎?
還是說你們又打算帶一些‘鎖屍’回去搞研究?”
“昌侍郎,裡面來說。”
隔間裡。
隨着韓東將殤玉扣在桌面上,並提出自己的要求後。
這位負責地下工事的禮部侍郎滿臉呆滯。
他接手着這裡的一切工作,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消耗鎖鏈有多困難……現在卻有一位僵者站出來說能獨自拔出鎖鏈。
即便有皇上賜予的殤玉,也很難不去懷疑。
“經過我們數百年的努力,鎖鏈拔出已進行到最後階段。
這件事情關乎着王國的隕落,希望這位韓先生不要做出太過魯莽的行動……萬一你的動作導致鎖鏈逆向加固,意味着浪費掉數萬名鎖工的性命,意味着我們數十年的努力付之東流。”
“如果侍郎大人不放心,可以跟我一同過去。”
昌侍郎點了點頭,“行……我跟你一起過去,嚴侍郎也一同前去吧。”
叫上嚴博文的目的在於,一旦韓東有什麼異動,兩人更好出手壓制。
“……行吧!不過我先申明,我至少要確保與鎖鏈或是十字架相距二十米以上。”
嚴博文並不是慫,而是鎖鏈一旦沾上,就算是他也沒法剔除……哪怕只在身體上長出一小節鎖鏈,無盡的痛苦將伴隨到死亡爲止
就這樣。
在兩位侍郎的陪同下,韓東向着十字架靠近過去。
沿路將與許許多多的鎖工擦肩而過……
不過,這些鎖工們沒有任何反應,眼神渙散,只是在默默進行着拉拽的工作。
在鎖工額頭上貼着一種黃色符籙,是由方士特質的控制類符紙。
同時在他們身體的重要穴位均扎着銀針,壓制疼痛的同時激發肉體潛力,爭取消耗更多的規制之力。
這樣的控制是必須的。
沒有任何一位僵者能在不受外力干擾的情況下,擔負這項工作。
……
另外。
在靠近十字架的過程中,對於僵者的壓力也在不斷增長。
十字架顯然是世界規則爲壓制殭屍而故意構成的一種聖光表現。
由十字架表面散發的光耀,能壓制並灼燒僵者的肉身,需要配合屍集來抵抗前行。
嚴侍郎在行走期間拿出備用的‘汗巾’來擦去體表不斷流出的‘汗水’……實際上是受到十字架的刺激,身體被榨出屍油。
距離僅剩五十米時,甚至能聽見‘滴答滴答’的滴油聲。
“越是靠近,壓力越大。
兩位侍郎大人就在這裡等着吧,我去看看就回……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相較於肉體在不斷溢出屍油的兩位侍郎,韓東卻什麼事都沒有。
早在感受到十字架的壓力時,便將觸鬚佈滿全身各個部位,正面抵抗着這種壓力。
沒有絲毫猶豫。
在靠近十字架的第一時間,韓東將手掌輕輕貼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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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兩位侍郎感到擔心時,韓東卻面露微笑,並用空閒的左手做出一個‘OK’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