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海洋越聽,神情越嚴肅。
而旁邊的那幾個巡警,還有幾個流氓,已經瑟瑟發抖。
他們萬萬想不到,那個小夥子,在此之前居然還制服了三個持槍悍匪?
這打起他們來,簡直就是殺豬刀剁豆腐啊!
難怪那麼順手!
幾個流氓竟然扭身就想逃,曾柔茹把手輕輕一揮,她帶來的幾個刑警就把他們逼成一堆。
殷雪爾把自己的那三點要求提出來。
“難不難?”
最後,她就一字一頓地問出這三個字,那種高大上的範兒一展無餘。
這讓丁爍看了都是佩服的,最佩服的就是她的那種轉換速度。真心的,不認真看,還真不相信這還是剛纔蹦蹦跳跳,把胸口直往自己肩膀上蹭的那一位。
趙海洋從牙縫裡迸出兩個字:“不難。”
接着,他的眼神就掃了過去。
那麼驚人的犀利眼神,果然不愧是堂堂一個警察分局的領頭羊。
哪怕是曾柔茹,都被看得一個冷戰。
那幾個巡警更是戰戰兢兢。誰都知道,這可是老闆啊,惹毛了他,以後就沒好日子過了,不摘帽子都會坐冷板凳。接着,幾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其中一個的臉上。
那個,正是剛纔打丁爍一巴掌的。
他呆了呆,狠狠心,揮起巴掌就打了自己一耳光。啪的一聲,打得鼻子都出血。
趙海洋喝道:“誰讓你打自己了?”
但臉上卻露出滿意的笑容。
還算這小子識相!
然後就是那幾個流氓,紛紛掏腰包。可他們的錢加在一起,還不夠指標。
“要不……就算了吧?我我……我也捱了兩下。”流氓老大戰戰兢兢地說。
丁爍淡淡地點了點他脖子:“項鍊。”
流氓老大哭喪着臉:“這值好幾萬呢!”
丁爍說的話差點讓他吐血。
“得了吧,裡邊灌鉛的。光一個黃金外皮,頂多四五千。”
這個流氓老大打這以後,一輩子沒想明白那小子是怎麼看出來的。
沒辦法,只能把它解下來,委委屈屈地交給瘸腿的中年男人。
接着,幾個流氓都被上了手銬,押了回去。
羣衆們看得太爽快了,噼噼啪啪直拍巴掌。
曾柔茹不知道爲什麼,狠狠瞪了丁爍一眼,卻看都不看殷雪爾,也帶着她的警員走了。
趙海洋倒是很熱情,握住丁爍的手就不放。
“殷小姐的保鏢果然厲害啊,當世的武林高手!阿爍,你的英雄事蹟,我一定會向上級申報,一定要給你一個見義勇爲獎。勇鬥三個持槍悍匪,迅速制服,必然成爲百姓口中的傳奇故事……”
丁爍想想,這個分局局長果然是舌綻蓮花之徒。
不過,見義勇爲獎?聽起來好像能有一筆錢發?
看着趙海洋越說越沒譜,丁爍決定打斷他,再問問見義勇爲獎的事。結果,殷雪爾先把他打斷。她說:“趙局長,謝謝你了,天色晚了,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今晚的事,我不會忘記!”
趙海洋一揮手:“小事而已,殷小姐別掛在心上。”
話是這麼說,他不知道多麼希望殷雪爾能掛在心上。
跟丁爍又聊了幾句,說了有時間一起喝酒,他就鑽進皇冠。
丁爍愣了愣,不甘心,追問:“哎,對了,趙局長,我那見義勇
……”
“哦,見義勇爲獎是吧,阿爍你放心,我……”
殷雪爾又打斷他:“沒事,趙局長,區區一個見義勇爲獎,我們不放在心上,給有需要的人吧。”
“好,好好!”
趙局長鑽進了車子,瀟灑地朝外邊的兩位揮揮手,他的司機就開車了。
看着絕塵而去的皇冠,丁爍淚流滿面。
他扭頭瞪殷雪爾:“我不就是有需要的人嗎?你不放在心上,我放在心上!”
殷雪爾淡淡地說:“最多幾萬塊而已,你要的話, 我給你。”
丁爍咬牙切齒:“那就不一樣!”
不管怎麼樣,看來這見義勇爲獎在殷雪爾的奇葩干預下,就這樣子沒掉了。
回到公寓,殷雪爾笑了,丁爍愣了。
大包小包地都把客廳擺放滿了,李姨還在那發呆。
“小姐,你買這麼多衣服啊?還都是男裝?”
殷雪爾點點頭:“嗯,都是丁爍要的,沒想到這麼快就送來了,不錯的速度。”
說着,看向丁爍:“滿意啦?你說全部買下來,我都買了。估摸着,這裡頭不下十萬塊,頂你兩個見義勇爲獎,足夠你穿一輩子。”
丁爍嘀咕三個字:“瘋婆子。”
“你說什麼?”殷雪爾怒了。
“沒什麼沒什麼!”丁爍趕緊說:“ 我是說,其實我也給你買了。”
“買了什麼?”殷雪爾一怔。
然後,她的臉就紅了,李姨的臉也紅了,她還怪叫:“阿爍你要死咯,給小姐買這個!”
只見丁爍慢條斯理地從他的挎包裡,抽出兩件薄薄的、半透明的、花紅柳綠的的東西。
好性感的情趣吊帶裙。
當即,殷雪爾把身邊能抓起來的東西,都朝丁爍砸去,包括她穿着的兩隻鞋子。
深夜了,都差不多凌晨一點了,丁爍睡不着。
他坐在天台的欄杆上,一邊喝着德國黑啤,一邊享受着漫天的星空。
在市區看不到這麼多星星的。密密麻麻的,好像是老天爺長了滿臉的麻子。在大學城裡頭就能看到!雖然大學城處在郊區位置,但也是繁華之地。只能說,這裡真神奇。
雖然星空好看,但丁爍的心裡頭憂鬱。
他想着中年大叔說的那番話。
宋藍藍髮什麼神經啊,跑去買那套運動服幹嘛?不會是想討好我,讓我回去吧?
不過,照她那性子,不像!
女人心,海底針啊,想辣麼多幹嘛。
丁爍仰頭把一罐黑啤都幹掉了,罐子隨手捏成一團,丟到一邊。
接着,又開了一罐。
忽然間,一個幽幽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
“你那麼能喝,爲什麼還有那麼強的腹肌?”
半夜裡頭,怪嚇人的。
丁爍都一陣毛骨悚然,然後朝前邊看去。
那邊欄杆上,趴着一道倩影。酒紅色的頭髮傾覆而下,把她的瓜子臉遮住大半,兩隻眼睛幽深幽深的。隱隱約約,還看得到因爲趴在欄杆上,從領口裡露出來的美豔。
可不就是司馬穎。
這麼晚了,她也還沒睡,穿着一件大號罩衫爬天台上玩。
“你不睡?”
丁爍問着,隨手就把一罐黑啤丟了過去。
七八米的距離而已,他稍微一用力的事。
但緊接着,直覺就告訴他,
要糟!
果然,那邊壓根就沒防備,手忙腳亂地伸出雙手去接。但還是稍微遲了那麼一點,黑啤先砸在她頭上,才被她接住。導致的後果就是,她痛叫一聲,整個人都往後邊栽倒。
一下子,就沒了影。
這嚇慌了丁爍,趕緊吊着嗓子問:“喂,你沒事吧?你沒事吧?你……”
忽然,一隻雪白的手扣住那邊的欄杆,一根手指頭還豎起來,輕輕地搖了搖。
丁爍鬆了一口氣。
但是,那隻手顯得很艱難,好不容易纔把一個身體給拉起來似的。
司馬穎站起來了,把黑啤放在欄杆上,手捂着額頭,幽幽地看着丁爍:“你告訴我,你不是替殷雪爾來報復我的。”
丁爍表示不是。
“疼死我了。下午被那賤丫頭一鞋子砸過來,現在又被你用啤酒砸,差不多的位置。唉,我今天就倒黴到這麼不堪的地步了麼?”
司馬穎的語氣幽怨得如同女鬼,配着她那形象就更像。
丁爍說:“不會,這是第二天了。”
司馬穎白了他一眼,然後學着他的樣子,也爬到欄杆上坐。
丁爍這才驚訝地發現,敢情她就穿着一件大號罩衫啊,下邊露着兩條白花花的腿腿。而且,這爬欄杆哪能不把腿張開來的呢,於是……
非禮勿視!
他堅決地扭過頭去。
司馬穎坐上欄杆了,哧哧地笑:“我保證你看到我穿的是什麼顏色了。”
丁爍瞪她一眼:“有那麼好玩麼?”
啪一聲,司馬穎把啤酒的拉環也打開了,咕嘟咕嘟地灌了兩大口,擡起手背狠狠一抹嘴巴。
然後,才把罐子舉起來對着丁爍:“來,祝我們的友誼天長地久!”
丁爍呵呵地笑:“我會不會高攀不起?”
“得了。”司馬穎一瞪眼:“我看你順眼,你就是我朋友了。而且,你還是殷雪爾的保鏢,我更應該把你爭取過來做朋友!”
“哦?”
司馬穎很認真地說:“我忽然發現,如果我想用錢挖你,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們先做朋友,我再慢慢地用感情來打動你,讓你做我保鏢。”
丁爍啞然失笑。
這個司馬穎,跟殷雪爾一樣,都是挺聰明的主。
手中啤酒朝她一敬,他說道:“我受寵若驚了。”
接着,仰脖子灌了個痛快的。司馬穎果然是巾幗不讓鬚眉,直接把一罐啤酒喝光。
“再來一罐!”
她抹抹嘴巴,意猶未盡地朝丁爍喝道。
一罐黑啤在兩棟樓之間的虛空劃過一道弧線,被已經有了準備的司馬穎牢牢抓在手中。
大半夜的,一對年輕男女,說起來身份還是很懸殊的,就這麼各坐一棟樓的天台,隔空對話。
這倒也聊得不亦樂乎。
丁爍還知道了司馬穎和殷雪爾的關係。
兩人居然是同母異父的姐妹!
她們的母親叫秦紅秀,當年也是瀋海市的絕世美女——當然,現在也是,不過半老徐娘啦。
當年,司馬穎和殷雪爾的父親都在努力追逐秦紅秀。
秦家的這位大小姐呢,也在兩個青年才俊中搖擺不定,最後還是選擇了司馬帥哥,婚後生下司馬穎。但後來,她跟司馬帥哥的父母相處得非常不和睦,與司馬帥哥的感情也出現裂縫。最糟糕的是,殷帥哥還在那孜孜不倦地撬牆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