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雅萱疼得目呲欲裂,鮮紅的血液從她的眼中緩緩流出,將她的整個眼睛都染成了詭異的血紅。曾經白皙如玉的小臉,也被那悽迷的鮮血染紅,配着一身的酒紅色連衣裙,她的整個人都被一片紅霧籠罩。
“啊!!!”張雅萱的慘叫聲響徹雲霄,忽而,她的身子不再掙扎,她也不再大喊大叫,只是保持着嘴大張的姿勢,躺在我和沈顏的懷中。看着張雅萱已經被鮮血和腦漿包裹的小臉,我心下一涼,張雅萱,她已經死了。
我原本以爲,張雅萱已經被折騰成了這個模樣,一切都該結束了,可是,那羽毛球拍竟然還在往她的腦袋裡面鑽,而且,速度還一點點加快,很快,整個羽毛球拍都鑽進了張雅萱的腦袋裡面,因爲那個羽毛球拍比張雅萱的腦袋要大,毫無懸念地將她的腦袋撐開,她那已經只剩下血紅的右眼球,也被撐出了眼眶,咕嚕一聲滾落在了我的掌心。
從來都沒有遇到這麼可怕的事情,我手一哆嗦,她的眼珠便滾落在了地上。
濃郁的血腥氣充斥在我的鼻尖,我再也無法鎮定地抱着張雅萱,我快速地放開張雅萱,就趴在一旁的臺階上狂吐起來,目中所見,皆是一片血紅,可是一閉上眼睛,方纔的一切又會浮現在我的腦海之中,那種感覺,讓我簡直要崩潰。
操場上有幾個膽小的女生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尖叫起來,甚至,有人當場就被嚇暈。我今天沒怎麼吃東西,吐了許久,也只是吐出了一點酸水,不由自主地用手擦了一下脣角,血液和腦漿混雜着的詭異氣息就在我的脣角蔓延開來,我噁心得幾乎站不住腳跟,我怎麼會用已經沾染了血液和腦漿的手擦嘴!
雖然我很害怕很害怕,但是,我也不能讓沈顏一個人抱着張雅萱,我急忙轉身,向沈顏走去,我還沒有走幾步,張雅萱的另一隻眼珠子也從她的眼中被擠了出來,她的頭骨,一點一點崩裂,就像是被放上了一個小型的炸藥。她的嘴,還是張得很大很大,那羽毛球柄從她的嘴中穿出,可是,不管她的嘴多大,也是及不上那個羽毛球拍的,所以,當那個羽毛球拍整個的從她的嘴中穿出來的時候,她的嘴,已經不再是嘴了。當然,她的腦袋,也早已不死腦袋了,臉上的器官撕裂開來,分不清究竟那個是哪個,最終,對凌亂地落在地上,血肉模糊了一片。
可就算是這樣,沈顏也一直固執地抱着張雅萱,我知道,沈顏向來很講義氣,雖然她和張雅萱算不得生死之交,但這樣的時刻,她也不會對她置之不理。
“沈顏,你放開雅萱吧,她,她已經死了。”我聲音顫抖着看着沈顏說道,還伸出手,拉了一下沈顏的胳膊。
“暖暖,你說,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能就這樣死了呢?”沈顏原本紅豔如火的脣,此時如同染上了一層白霜,她輕輕地將張雅萱已經沒有了腦袋的身子放在地上,如同夢囈一般地看着我說
道,“暖暖,你一定不能有事!”
暖暖,你一定不能有事!
我知道沈顏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因爲阿紅夢到筆仙說我和張雅萱、白櫻、張曉還有阿紅都要死,現在,白櫻和張雅萱已經死了,我和阿紅還有張曉也很難逃得過,而沈顏,我最好的朋友,她自然很不希望我有什麼三長兩短。
“沈顏,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別忘了,我可是有李炎給我的法寶啊!”我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吊墜,努力扯出一抹笑,讓沈顏放心。
沈顏沒有說話,只是擔憂地看了我一眼,隨即視線便落在了從張雅萱的腦袋裡面鑽出來的那羽毛球拍。
那個羽毛球拍靜靜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要不是它上面沾滿了混雜着的紅白液體,根本就沒有人看得出來,它就是造成張雅萱慘死的罪魁禍首。
“暖暖,你有沒有看到這個羽毛球拍在動?”沈顏走到我的身旁,皺着眉頭看着我問道。
“沒有啊!”這個羽毛球拍從張雅萱的腦袋裡跑出來之後,就一直安靜地躺在地上,哪裡在動啊!
“爲什麼我剛纔看到這羽毛球拍動了一下呢!”沈顏說這話的時候,煞白的脣微微顫抖了一下,她這麼一說,操場上原本就已經嚇得夠嗆的圍觀者更是膽怯,不少人連熱鬧也不願意看了,急忙就閃到了一邊,就連那些個平日裡看上去膽大包天的幾個體育系的男生,在看到張雅萱慘死之後,也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根本就沒有人敢上前。
“我也看到這個羽毛球拍動了!”早就已經嚇得渾身癱軟的陳瑩,忽然小聲說道,她話音剛落,原本安靜地躺在地上的羽毛球拍竟然向我飛來,我慌忙後退,我風暖暖一直是貪生怕死之徒,我可不想像張雅萱那樣悽慘地死去。
“暖暖,小心!”張雅萱見那個羽毛球拍竟然飛向了我,急忙就不管不顧地向我撲來,我自然不願意讓張雅萱替我承受被這羽毛球拍殘忍地折騰死的苦楚,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我用力一推,便將張雅萱給推了出去。
看到這個羽毛球拍又跟瘋了似地開始傷人,操場上看熱鬧的那些人都嚇得退到了操場邊上,眼見的這羽毛球拍離我越來越近,我害怕得連呼吸都忘了,腦中血紅一片,都是那血液蔓延的顏色。
胸前一涼,我驀地想起,李炎還送給了我的吊墜!因爲這個吊墜對顧長風那隻色鬼沒用,我就理所當然地以爲這個吊墜對別的鬼怪也沒有什麼用,只是帶着玩兒的,根本就沒有把它放在心上,可是此時此刻,看着已經向我逼近的羽毛球拍,我暗暗握緊了脖子上的吊墜,就當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電光石火之間,我把吊墜扔向了向我飛馳而來的羽毛球拍,暗紅色的吊墜在接觸到羽毛球拍的時候,散發出溫潤的光芒,可是就是這一點光芒,卻讓那原本還囂張跋扈的羽毛球拍瞬間跟
霜打的茄子一般,無力地落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我蹲***子,撿起安靜地躺在地上的吊墜,眼中滿滿的盡是不敢置信,想不到這看上去一點都不起眼的吊墜,在關鍵的時候竟然會忽然變得這麼厲害,真是不可思議!
“暖暖,你沒事,真是太好了!”見我沒事,沈顏猛地就撲到了我的身上,又哭又笑的,一點美女的氣質都沒有。那些個躲得遠遠的同學見我竟然沒事,也都忍不住大吃了一驚,當然,他們並沒有看清我扔出的吊墜,只是歸結爲我的好運。
沒過多久,救護車就已經趕來了,可是,張雅萱已死,就算是救護車來了,也沒有用了。在看到張雅萱屍體的時候,饒是那些個見慣了死生別離的醫生,也是被震驚得眼皮狂跳了幾下,畢竟,在國泰民安的時代,張雅萱的死法,着實是慘烈了一些。
學校接連發生了兩起這般詭異的敏感,頓時弄得人心惶惶,可是我們學校在當地勢力很大,爲了不影響學校百年名校的聲譽,強行封鎖了這些消息,張雅萱和白櫻的親人對於女兒死去的事情雖然很是悲痛,可是,人死不能復生,學校給了他們一筆不菲的賠償之後,他們也就沒有再多生事端了。
爲了不再讓學校籠罩在一片恐懼之中,也讓學生們能夠安下心來,校長特地請了一位頗負盛名的道士在學校做了法,那道士信誓旦旦地說了句,惡靈已除,風平浪靜,我們學校的學生們才漸漸地消除了心頭的恐懼,只是,張雅萱和白櫻的死實在是太過慘烈,註定成爲學校歷史上一片抹不掉的陰影。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雖然學校裡的人都說這個道士多麼多麼厲害,但是我總覺得,這一切還沒有結束,而且,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筆仙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我。
“暖暖,你在想什麼呢?目光呆滯,雙眼無神,跟被人虐了似的!”沈顏將一大包零食扔在我的旁邊,“給你的!”
“給我的?沈顏,天上下紅雨了是不是?你怎麼會忽然對我這麼好啊!”一見到零食我就雙眼發亮,跟餓狼一般撲了上去,當然,我撲的對象是零食,不是沈顏。
“風暖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弄得跟我平時老虐待你似的!以前哪一次男生送我零食不是你給消滅掉的!真是沒良心!”沈顏說着,將鞋子一扔,就躺在了牀上,“現在的男生真讓人無語,送了東西就沒影了,我要還回去,他卻說讓我把零食給扔進垃圾桶,我想了想,與其扔進垃圾桶,還不如扔給你呢!”
…………
聽到沈顏這麼說,我幼小的心靈忽然就有那麼一點點受傷,敢情沈顏是把我給當成垃圾桶了呢!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天天有零食吃,被當成垃圾桶也不錯。
當然,沈顏這麼說我,我自然是要反擊幾句的,只是,我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反擊,宿舍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