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超是一邊揉着屁股走的，不過這貨被摔成這個樣子，依然賊心不死：“下次雞鴨長成了，打我呼機。你們家的牛真夠勁。我要是養頭這樣的牛就爽了。”
好在老黃隔得遠，聽不到何大超在說什麼，要是讓老黃聽到了，只怕又會衝過來給何大超一頓教訓。
週末的時候，我獨子帶着兩個徒弟，拉着老黃去了鎮上。今天我到鎮上要做的事情可不少。爺爺倒也放心我不會吃虧。
三個小屁孩，帶着一隻黃牛到鎮上買東西倒也稀罕，走到哪都有人關心的問：你們家大人哪裡去了？是不是跟你家大人走丟了啊？
這種重複累贅的話都是由我兩個徒弟趾高氣揚地回答。
“我們就三個人來上街。”
“我……，我家大人沒……，沒來。黃書朗，你幹什麼打我？”
黃書朗完成我佈置給他的任務可謂是盡職盡責，馬金棟結巴一次，他絕對不會少打一回。打完了，黃書朗還得裝着一本正經的樣子，“師弟啊，不是我非要打你，這都是爲了你好啊。”
農貿市場的那些販子倒是都認識我，這個時候的人雖然已經不再向以前那麼醇厚，倒也不屑於坑一個小屁孩。當然他們也看得出來，我雖然是小屁孩一個，但是卻比一些老油條還要精明。
別人一竹筐雞苗，我手一過，三十隻最大的全部被我一掃而光。看得雞販子都要哭了：“要是都像你一樣，我這生意都沒法做了。”
不過他說得有些誇張，我雖然掃走了最大的三十隻，卻還不至於讓他沒法做生意。畢竟他一個竹筐裡有上百隻小雞仔呢。
“老三忒小氣。到你羅叔這邊來，羅叔這邊的雞崽隨你挑。”旁邊的一個雞販子笑道。
“不行，你那都是挑剩下的。”我笑道。
這邊老三笑了起來：“還是你小子眼睛毒，來這裡買雞苗的能夠看得出來的可真不多。”
老羅也嘿嘿直笑，知道這個小屁孩不好糊弄。
“黃小子，那給胖子和那個小孩是你家親戚啊？”老羅問道。
“我徒弟。”我說得簡單明瞭。
老羅與老三捧腹大笑。
老羅差點沒笑出眼淚：“你一個小孩屁孩還收徒弟了。真是新鮮了。”
“不過出在你這熊孩子身上，我也習慣了。”老三複雜地笑了笑。
“你們幾個可小心一點，農貿市場這裡扒手多得很。他們可不像我們這些做生意的，沒人好意思坑你們幾個小孩子。但是他們是隻看錢的。你們帶了這麼多錢，別被他們盯上了。”老羅見不遠處有幾個不三不四的年輕人老是往這邊看。尤其是我剛剛露財之後。
“不用怕，我師父是武林高手。一兩個小毛賊過來簡直是自己找死。”黃書朗說道。
馬金棟也不甘示弱：“我也可以一個打……，打兩個。”
沒等黃書朗反應過來，馬金棟自己拍了自己一嘴巴，然後頭低着向黃書朗說道：“喏，該你了。”
黃書朗也不客氣，上去就給了馬金棟頭上拍了一下：“記住了，記住了。”
黃書朗與馬金棟這個兩個活寶把周圍的攤販全都逗樂了。
“老三，這三個孩子哪裡來的，怎麼這麼樂啊？”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八角山黃家的。來市場買過幾次雞苗，我也不認識。”
“這三個孩子好聰明啊。看起來就是六七歲的樣子。我家崽還不知道在哪裡玩泥巴呢。人家崽出來賣雞苗了。”
“我家崽在家裡啥事都幹不了。我要是沒在家裡，會活活餓死去。”
……
雞鴨苗買好了，我還沒打算回去。我還想買兩條狗回去，買狗可沒雞鴨這麼好買，不是每天都有。就算有，也未必是我想買的。我想買兩隻兇猛一點的狗。這樣馴好了，將來放在家裡，還能夠起到一點作用。黑豆是本地的土狗，聰明是夠的，但是卻不夠勇猛。上一次的表現，就讓我非常不滿意。其實也是我太小，不知道狗的習性，尤其是那種土狗。其實土狗訓練好了，也可以很厲害的。
我帶着黃書朗與馬金棟在市場裡繞了好幾圈，也沒有碰到過來賣狼狗的。
黃書朗與馬金棟到處問。
“哪裡有賣狼狗崽崽的沒？”
“哪裡有狼狗崽子賣沒有？”
……
跟着農貿市場差不多繞了一個圈，有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你們要買狼狗崽子麼？”那個中年男子問道。
“是啊，是啊。你有麼？”黃書朗急切地問道。
“有有。我是肉聯公司的。餵了一對狼狗，抱崽一個月了。正好想將狗崽崽處理掉。你們要是買的話，便宜一旦賣給你們算了。”中年男子說道。
陳安東卻認出了這個男子其實跟之前一直等着三人的男子是一夥的。
我對危險的預感比一般人要強烈得多，一般人用眼神盯着我，就會讓我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我早就發現了這些人的存在。更是看到了這個中年男子其實就是那羣人中間的一個。
我雖然知道這個中年的男子不懷好意，但是我卻不動神色的與黃書朗與馬金棟跟了過去。
中年男子帶着我們東繞西繞。最後來到農貿市場後面的一個偏僻的巷子裡。
黃書朗這才發現有些不對勁了：“喂！你這是帶我們到哪裡去？狗到底在哪裡啊？”
“對啊。你別以爲我們小孩子好欺負，趕緊把狗崽子拿過來，不然我們不跟你去了。”馬金棟難得的說了一句不結巴的話。
那個中年男子轉過身來，獰笑着向我們三個走了過來：“把你們的錢都拿出來，還有這頭牛也給我留下。然後趕緊走，不然把你們販到沿海去賣了。”
那中年男子沒看到老黃根本沒用繩子拴着，一直是自己跟着我們走。這也讓他後果很悲劇。他還沒靠近老黃，老黃已經擡起了前腿，一腿踢過去。這一招還真是千錘百煉啊，老黃已經練得滾瓜爛熟，本來是準備用來對付何大超的。結果這個倒黴鬼撞上了。
男子身體騰起一丈多高，高高地飛了出去，“啊”的慘叫聲在長山農貿市場久久飄揚。落到地上之後，男子一點聲息都沒有了。
“不是死了吧？”黃書朗向我看了一眼。
“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馬金棟準備走向前。
黃書朗連忙將馬金棟拉住，在馬金棟頭上拍了一下：“你傻啊？萬一他裝死怎麼辦？電視裡面壞人每次都裝死，然後搞偷襲。”
“那怎麼辦？”馬金棟犯難了。
我沒說話，這種小事就該考驗一下這兩個徒弟。
黃書朗跑到一邊找了一塊板磚，用了吃奶的力將板磚丟了過去。沒砸中。
砸在地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石頭還在地上蹦了幾下。
“我來，我來。”馬金棟更狠，跑過去雙手抱了一個大石塊來。
“你傻啊。這麼大你丟得動麼？”黃書朗順手在馬金棟頭上敲了一下。
“兩個人一起。”我說道。
黃書朗與馬金棟兩個一人擡着石頭的一端。
“1、2”
還沒數三，這兩個人就將石頭扔了出去。
石頭直接砸在了那個中年男子腳尖。
那個中年男子立即一蹦而起：“你們怎麼不數3呢？”
“爲什麼要數3？”馬金棟有些不解。
“這個人真陰險。我們要是過去，就上他當了。”黃書朗很是感嘆，城裡人真的太狡猾啊。
那個中年男子一瘸一拐地，顯然沒想到會被三個小屁孩一頭牛搞得這麼狼狽。從身上掏出一柄匕首，惡狠狠地說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要把你們都抓起來，賣到外國去！”
黃書朗和馬金棟都愣愣地看着中年男子，好像嚇傻了一樣，我也是愣愣地站在原地。
“傻了吧？你們要是早配合一點，本來我不想這麼做的。”中年男子冷冷一笑。
但是他並沒有注意到，老黃身體微躬，然後像一陣風一般，猛衝了出去，老黃低着頭，直接用牛角頂向男子的屁股，然後往上一挑，中年男子再一次飛了起來，最慘的是，落地的死後，手中的匕首竟然插到了自己大腿上。
“啊！”
我立即帶着黃書朗和馬金棟撒腿就跑，老黃也飛快地追了上來。
那個中年男子的慘叫聲，一直在身後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