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地說完,他又跑去了樓上。校服背影消失在樓道中,我腦子亂的很,這都是什麼事?
有鬼魂附在樑賀身上了,唐敬把鬼扯出來了?說起來他這個水果糖從哪裡抓來的?不行,放任他一個學生去捉鬼?我這老師也太失職了。
常言道術業有專攻,我趕緊給神婆打電話,結果神婆告訴我晚上陰氣重,她不接客。我又打給道長,關機。
我急的團團轉,報警的話警察應該不管這塊。我甚至在網上搜索驅鬼的辦法,那可能是民國鬼,這麼多年了一定有點兇吧?要不我回家去拿童子尿!
樓上樑賀家的客廳亮燈了,我噫了聲,對着手機一看,剛好過了三分鐘。左思右想,我咬碎了嘴裡的糖,衝去他家。
再次進入房子,先前的陰寒氣息沒了,開窗透風的客廳和臥室非常清爽。除了一個打破的水杯,家裡一切如常。
樑賀這會兒安穩地睡在了被子裡,臉色肉眼可見的紅潤了,站在他牀前的唐敬轉過身面對我。
我留意到他右手的手背被劃傷,應該是水杯弄的。並不在意自己的傷,唐敬對我比劃了一個剪刀手。
“沒事了。”
“……”
一肚子問題能憋壞我,但現在我急着在自己包裡翻創可貼。找到後,我走到他面前,“手。”
唐敬老實地將手背擡起,我撕了創可貼貼好,然後一聲不吭準備去收拾碎玻璃。他拽住我胳膊,“我來就好。”
看着他蹲身去撿碎落的玻璃,腦子裡很突兀地冒出手染鮮血的畫面。那是一雙女人的手,黑色指甲纖長,但掌心血肉模糊,握着一柄插在胸口裡的劍。
滿眼都是血色。
“老師?我收拾好了。”
“呃,小心倒進來,別傷到手。”回過神,我拿來垃圾桶處理。
做完一切後,我倆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臥房裡的樑賀睡的很沉。沒人先開口,氣氛顯得凝滯。我是一下子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問,還在想着如何盤問,而那小子居然摸着手背上的創可貼笑。
傻兮兮的有點可愛是怎麼回事,壓下這個心思,我看到茶几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原來糖果是從這裡拿得啊。
手機鈴聲突兀地打破寂靜,發現是章耀打來的,我看了眼唐敬,起身去陽臺那邊接電話。
倒是沒說什麼,只是例行問候,順便看看這週六有沒有空。打完電話回客廳,唐敬目不轉睛的望着我,平白被他看得心頭一跳。
“是相親對象?”
“老師的私事就不要多嘴問。”
“……”
忽略這頗有壓力的目光,我轉而問道:“你爲什麼會捉鬼?我看你膽子大得很,怎麼之前還要我送你回去?”
唐敬眉梢蹙起,這會兒倒像個孩子了,負氣地看向窗外,冷硬道:“學生的私事,你就不要問。”
“……”
樑賀爺爺奶奶從醫院打針買藥回來,正好打破了我倆的僵局,又是一番寒暄客套,叮囑二老好好照顧樑賀。我就和唐敬離開了,兩個人默不作聲地走出了小區。
我一個老師也不好和學生較真生氣,雖然我確實有點被他氣到了,我自己都懷疑我的心胸。走了幾步,我停住,“我給你叫車回去。”
“你不送我了?”
“……你還用送?剛剛捉鬼不是很厲害?”不自覺就用了冷嘲熱諷的口氣,我懊惱地一拍腦門,緩和了態度,“老師覺得你不需要送,你很勇的。”
唐敬勾起脣角,看不出喜怒的一個笑,“這個週六早上八點來我家小區等我,樑賀的事情還沒完。”
“你知道的,那天老師有約了。”
“要是真的關心學生,那天就不要去約會了。”
“好班長,我們換到週日好不好?”
“苗老師,不好。”
到底是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啊,我懷疑這小子是故意的。和章耀定好的週六看來是不行了,週日他也沒空不能約會,看來這周泡湯了。
在唐敬寸步不讓的強勢中,我拿出手機給章耀撥通了電話,說明了一下自己有事。對面倒是很通情達理,只說以後再找時間,我表示哪天有空一定去他幼兒園玩耍。
看我推掉約會,唐敬這才真心實意地笑了,他擡起手背當着我的面,親了親那張創可貼,愉快道:“我回去了,別忘記週六來找我。”
做什麼韓劇男主角行爲,吐槽着那惹人心煩的舉動,我嘀咕着也轉身走了。
在公交站等車想回去,意外接到了顧漣漪的電話,那頭的她哭天喊地地說着衣櫃在動,撞鬼之類的。
“你別怕,我馬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