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楊的靈魂很強大，強大到已經能釋放能量的地步。
當然，他還沒到那種瞪一眼就殺人或者控制別人的地步。
不過，影響他人的情緒，陳楊還是能做到的。
他的靈魂現在正在對外發放一些訊息。
不安、恐慌、煩躁。
他在散播這些負面情緒。
人是很容易受到潛意識形象的一種生物，陳楊通過靈魂散播的負面情緒對木雍也有不小的影響。
木雍察覺不到，可是他卻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深深影響到了。
陳楊能感覺，木雍自身也已經在散發着不安的情緒了。
他整理屋子的時候，總感覺屋子不是他想要的樣子，總覺得哪裡擺放不對，看着每一個角落都在想是不是有耗子在裡面躲着。
這種種都讓他有些崩潰，一點點小情緒累積起來，有時候能壓垮一個人。
不過，木雍也被壓垮的太快了，他表現出了極度不安的情緒，他還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
木雍企圖通過幹活來緩解自己的情緒，這是人類的下意識行爲，煩躁的時候不是選擇安靜坐下來，而是選擇找事情給自己做，讓自己分心。
不過，這種行爲有時候有效果，有時候卻是反效果。
而在陳楊的干擾下，那就只能是反效果。
木雍就是簡單的把椅子移個位子，卻感覺怎麼擺也不舒服，很是難受。
他幾乎都要動手把椅子砸了。可是卻忽然有安靜下來了。
躲在暗處的陳楊這時候眼前一亮，悄悄伸出頭來看了兩眼。
果然，木雍像是判若兩人一般。
原本的木雍，是一個很有自信，做事沉穩的人，不然也不會將古法造紙這種技藝都做得風生水起，在滇城都頗有名氣，被陳楊找到，成爲界民。
可現在的木雍，卻顯得有些畏畏縮縮，看似弱小，可陳楊卻能感覺到他心裡的陰暗情緒。
弱者是很容易誕生負面情緒的。
陳楊看着木雍，回憶着有關於他的資料。
木工出生於滇城，不過卻不算土生土長的滇城人，他家鄉來自於理城，就是有着蒼山洱海的理城。
他小時候，母親早逝，從小跟着父親長大，而他的父親，就是一名古法造紙手藝的傳承人。
可惜，他父親沒有木雍這樣的成就，小時候木雍家是很窮的，能來賣紙的只有那幾個爲數不多的書法愛好者而已。
而木雍的父親，在木雍剛上大學的那一年去世了，打那以後。木雍就奮發圖強，在大學期間，就和學校以及當地的書法協會合作，傳播古法造紙的文化，而其後，更是做出一些衍生產品，配合上一些包裝，宣傳等，將古法造紙發揚光大。
很多人都說木雍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但是大家也都理解。
唯一的親人去世了，性格改變是很正常的，而且木雍是變得更好了。
他似乎完全拋棄了從畏縮膽小的形象。也成家立業，有了自己的孩子，他的孩子明年年初也要進入微界了。
一切似乎都沒有什麼不對的。
陳楊也是直到這一刻，才確定了，木雍確實是有精神分裂症的。
眼前這個畏縮膽小，透着陰暗情緒的木雍，和剛纔那個木雍，可以說是兩個人了。
一個完整的靈魂，肯定是陽光以及陰暗面都有的，但是兩者的界限不那麼明顯，可是木雍卻將兩者分開來了。
陳楊看着木雍，自然感應釋放開來，此刻的木雍，情緒和剛纔截然不同了。
陳楊當即不再隱藏，直接從房頂上跳了下來。
木雍看到陳楊，大吃一驚。
而陳楊也確認了，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木雍。
他的忽然出現完全嚇住了木雍，同時，木雍內心中的強烈情緒也無法隱瞞了。
“你怎麼在這。”木雍問道。
就在這一瞬間，他又恢復了，恢復成那個自信沉穩的木雍。
“爲了讓你看清自己。”陳楊說道。
木雍的神情微微變化，說道：“你什麼意思。”
陳楊凝視着他，問答：“你的第二人格做的事，你知道嗎？”
木雍的臉色大變，然後看着陳楊：“你…說什麼？”
“你知道的，我有感知情緒的能力，你現在心裡這麼慌張，就不要強裝鎮定了，看來你是不知道你的第二人格所做的事了。”
陳楊通過自然靈感已經感應到了這些，木雍確實是不知道的。
應該說，這個木雍不知道另一個他所做的事。
兩個木雍互相知道對方的存在，但是他們的記憶也是有區分的。
陳楊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沒想到傳說中的第二人格真的存在。
這也就能解釋，爲什麼他一直沒有察覺到真正的始作俑者了。
“他……我做了什麼？”木雍知道沒辦法瞞過陳楊，嘆了一口氣，說道。
“你主動透露了微界，藉助其他勢力對付我。”陳楊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
木雍聽後，露出苦澀的笑容。
“對不起，那個我太弱小陰暗了，我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可能是想探測你的能力，謀奪微界，或者乾脆就是嫉妒，心裡不平衡。”
陳楊有些好奇地問道：“你這算是什麼狀態？”
“我也不清楚，他總是躲在暗處，有時候他做了什麼我也不知道，我算是他的面具吧。”
“你不怕？”
“他就是我，我當然不怕，而且，我沒什麼陰暗情緒，都在他那裡。”木雍說道。
陳楊也不知道說什麼了，這種狀態，真的是十分奇特。
“不管怎麼說，你要爲你的行爲負責。”陳楊說道。
木雍露出糾結的表情，最後，還是化作一聲長嘆。
“好，我也不知道我做的事引起了什麼後果，不過我希望你能網開一面，至少，讓我保留原本的生活水平。”
陳楊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下來。
消除木雍的界民資格是必然的，不過事情實在有些特殊，他可以只消除資格和記憶，其他的懲罰可以算了。
以後，木雍可能還是保持這種狀態，不過不會和微界有聯繫了。
“謝謝你，我會把造紙技術都教給阿盾的。”木雍說道。事到如今，她也知道無法挽回，只能儘量彌補一點，希望陳楊以後不要遷怒於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