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你也太會享受了吧?我長這麼大,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蘋果……”
江禪機端着馬場後勤老師交給他的一小盆洗乾淨的胡蘿蔔和蘋果,趁別人沒注意,拿起一顆蘋果啃了兩口,立刻被香甜多汁的果肉征服了,這是什麼神仙蘋果啊?讓馬吃這種蘋果是不是太浪費了?
嘎吱……嘎吱……
他狼吞虎嚥地啃着蘋果,含糊地說道:“咱們打個商量,胡蘿蔔歸你,蘋果歸我,怎麼樣?胡蘿蔔很有營養的,多吃胡蘿蔔對眼睛好……”
弗麗嘉也不傻,它瞅瞅他左手遞過來的一根完整的胡蘿蔔,又瞅瞅他右手裡啃剩下的半顆蘋果,哪個味道更香不是一目瞭然嗎?
它猛然往前一探頭,趁江禪機不備,兩排大板牙從他手裡強行搶奪蘋果,要不是他見機得快,及時鬆手,估計手還要被它咬到……即使如此,它的舌頭也舔到了他的手。
半個大蘋果,它只嚼了一下就吞進肚子裡,又伸着脖子覬覦盆裡剩下的蘋果。
有一個很老的故事,是說驢子很蠢,想讓驢子聽話往前走,要麼在它前面放個胡蘿蔔吸引它,要麼用棍棒在後面抽它屁股,這個故事如果把胡蘿蔔換成蘋果,肯定更有說服力。
“既然你這麼喜歡吃蘋果,咱們來做個遊戲吧。”
江禪機想起這個故事,用棍棒抽它肯定不可能,否則路惟靜老師肯定要抽他,那就試試它愛吃的蘋果。
他找了根棍子,用一根細繩把一顆蘋果吊在棍子前端,他舉着棍子走到哪裡,弗麗嘉就跟到哪裡。
想讓它飛,就要讓它產生對天空的嚮往,古代鳥類或者蝙蝠進化出飛行能力,不外乎就是飛行時更容易躲避天敵和獲取食物。
如果他在它頭頂晃悠蘋果,它會不會因爲想吃蘋果而嘗試扇動翅膀呢?
弗麗嘉的單側翅膀展開後超過三米,加上它自身的寬度,雙翅完全展開差不多有七米。
它的翅膀平時是像鳥類翅膀一樣摺疊着在身體兩側,因爲它身高不足1米6,所以翅膀摺疊後,翅尖依然幾乎垂到地面,令它的身體就像是披着一張羽毛斗篷。
但是,這些日子以來,它沒有主動扇動過翅膀,在它背上像是一件裝飾品。
他試着把手伸到翅膀內側,給它搔癢,它會有反應,這證明翅膀的神經和肌肉都沒問題,它只是不會使用它,也不知道背上這兩個多餘的東西是幹什麼用的。
江禪機先試着站到高處晃悠蘋果,但弗麗嘉只是前蹄騰空、人立而起想拿到蘋果,翅膀還是一動不動。
怎麼能讓它改掉人立而起這個習慣動作呢?
江禪機沒有訓馬的經驗,不過他想了個笨辦法——既然它喜歡前蹄騰空,說明它的後腿很有力,足以支撐身體的重量,那麼如果給它的身體增加重量,令它無法光憑後腿的力量站起來呢?
增加重量的方法也很簡單,騎到它身上就行了。
問題是,它會讓他騎麼?
江禪機站在它側面,一手撫摸着它的鬃毛,另一隻手輕輕拍打它的後背,由於它的背部一部分被翅膀佔據了,能坐人的只有翅膀前的一部分區域,比騎普通馬的坐姿更靠前,否則會影響它扇動翅膀——假設它會扇動的話。
“那啥……讓我騎一下行不?”他試着跟它打商量。
人生第一次騎馬,居然就是騎一匹飛馬,他心裡也很緊張,萬一騎上去之後它尥蹶子怎麼辦?
它身上既沒繮繩也沒鞍座,作爲一個騎馬的門外漢來說難度太高了,如果它不肯配合的話,根本沒戲。
弗麗嘉大概是沒聽懂他的話,注意力還是放在圍欄外的蘋果上面。
“我要上去了啊,你乖乖的千萬別亂動!”
正好今天沒有馬術課,馬場裡是空的,他不用擔心誤傷別人,於是用手拄它的背脊,學人家的樣子側身跨上去——沒吃過豬肉,他這幾天好歹見過豬走,其他學生上馬術課的樣子他見過。
弗麗嘉驚覺後背上有人,本能地開始掙扎,不過在被梅一白得到之前,它受過一些基礎的馬術訓練,掙扎的動作不算特別劇烈,但即使如此,江禪機在滑溜溜的馬背上也是被顛簸得像一隻風暴裡的小船。
爲了穩定身體,他只能抱住它的脖子,雙腿儘量夾住馬背,努力讓自己不被甩下來。
“弗麗嘉!安靜!弗麗嘉!是我!”他喊道。
他心臟劇烈跳動、血壓上升、精神高度緊張,這一切症狀令湖裡的魷魚須誤以爲他遭遇了危險,而且某種程度而言,他確實面臨着危險,如果被弗麗嘉把他甩下去,說不定會被它的鐵蹄跺幾腳。
他的兩隻手腕處涌出兩股淡淡的黑氣,迷你魷魚須冒出來,順勢迅速纏住了弗麗嘉的脖子。
“不要傷它!會被別人看出來的!”他急忙制止道。
他親眼見過魷魚須纏繞並重創超凡大猩猩、白蝙蝠和梅一白的過程,如果不及時阻止,弗麗嘉也逃不過類似的下場。
他的阻止起了作用,魷魚須改變了策略,沒有把吸盤貼到弗麗嘉的身體上,只是纏住了它的脖子,然後絞緊,精確地壓迫它的頸部血流與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