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冉冉沒等張小葵醒來,給她留了紙條——
我要回公司處理緊急事務,找了朋友送你回你父母家,你現在父母家住着,我查到林明的財產線索和找好律師再去找你。
謝冉冉緊趕慢趕,還是在8點50分趕到了公司樓下。
把小白鞋脫了,換了高跟鞋,就回了公司。
不是沒想過繼續請假,也知道張小葵此時很需要陪伴,但連續請假那麼多天,就算老楊跟自己家關係再好,也禁不住其他人有意見。
剛坐下,張小葵的電話就來了。
“冉冉,你怎麼走了呀,就我一個人在酒店,你也不請個假陪我......”
謝冉冉太熟悉張小葵撒嬌的招數了,無奈的挑了挑眉頭。
“我最近有點事,請假太多了,今天再不來公司,我就得失業了。”
“失業就失業,大不了我養你。”張小葵天真的說。
“你還是想想怎麼養丘丘吧,你趕緊跟小琴的車回家去,我儘快聯繫好律師,再去找你。”
“好吧。”張小葵的失落通過電話線傳了過來。
一種被枷鎖框住的感覺在謝冉冉心底蔓延,似乎現在做什麼都是左右爲難。她也不敢跟張小葵全盤托出自己的困境,畢竟,張小葵都深陷泥潭。
好不容易處理完手頭的事,無驚無險又到6點。
謝冉冉想給那個離婚律師齊洋打電話預約諮詢,手機剛掏出來,大姨的電話就進來了。
謝冉冉這纔想起來,沒給住院的老媽送早餐,忘了跟大姨說了。
“大姨,對不住啊,我,我昨天去了市郊,忘了跟你說了。”
“你媽鬧着出院了,你趕緊回家吧,我陪着她呢。”
“她怎麼能貿然出院呢,這不是鬧着玩嘛?”
謝冉冉急匆匆的抓起化妝品和物品塞到包裡,突然增大的聲量有些嚇到周圍的同事。
“你回家再說吧,你媽還在鬧脾氣呢。”
掛斷大姨的電話,謝冉冉提着包就下了樓,下班高峰期,地鐵最快了。
換上小白鞋,風一樣跑向了3號線。
剛到家,還沒推開門就已經聽見裡頭絮絮叨叨的聲音。
一進門,就瞥見老媽噤了聲,偷瞄了一眼謝冉冉,就別過頭去了。
大姨立馬站起來左右爲難的說:“小冉你回來就好,快勸勸你媽,讓她回醫院去。”
謝冉冉特意倒了杯水,坐在母親旁邊說:“媽,你這情況還不能出院,跟我回去吧。”
“你還知道回來啊?我回去幹嘛,浪費錢。”老媽把身體側了過去,全然不看謝冉冉。
謝冉冉向大姨投去求助的眼神,大姨幫腔道:“娟,別拿身體開玩笑,回醫院調養好身體再說吧。”
老媽拿出手機,貌似在找什麼,接着把手機放在了桌面。對着謝冉冉說:“要我回去住院可以,你明天去見見這個謝姨介紹的秦家二少爺。”
大姨聽見這話,和謝冉冉面面相覷。
謝冉冉放下手機,裡頭那張照片就是那個秦家二少的。一臉紈絝子弟樣,油膩而不自知。
謝冉冉的臉幾乎是瞬間耷拉下來,她甚至覺得母親是病糊塗了。
大姨看兩母女僵持不下,氣氛窒息得讓人不太自在。就拉着謝冉冉母親說:“娟,你別逼孩子,這終身大事急不得。”
謝冉冉看母親臉色鐵青,不爲所動,內心彷彿被刺痛了一般。
“你就那麼迫不及待把我嫁出去嗎?我這才分手多久,
你就一直讓我相親。”
謝冉冉被這些時日的苦惱和捉襟見肘點燃了,從住院到今天,母親從來沒給過她好臉色,時不時就爆發脾氣,也就父親頂得住她。
劉宇輝是自私自利,爲了保全自己提出分手,但那也是她真真切切愛過7年的人,可母親卻總強調要將愛情婚姻跟利益掛鉤。
總在耳邊絮叨,嫁個公子哥能夠無憂一世,門當才能戶對。
“你還想那個撲街仔啊,這麼沒良心的東西,也值得你花時間惦記!”
陳娟胸膛起伏不停,恨鐵不成鋼的指着謝冉冉怒罵道。
謝冉冉看在她大病未愈,不能氣得太厲害,只好憋着一肚子的氣,輕聲耐心的說:“媽,你剛病完,這事我們後面再說好嗎?”
陳娟顯然沒有絲毫動搖,說:“沒得商量,明天必須去。不去的話,我就不回醫院,這麼好的人家,過了這村就沒這店。”
大姨爲難得雙眼在她們之間瞟來瞟去,只好假裝去廚房接水。
謝冉冉失落的點了點頭,聲音低沉的問:“你爲什麼總要讓我嫁豪門?人家能看上我們這破爛的家嗎?”
陳娟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可立馬被內心的倔強瓦解了。
“爛船還有三根釘,你謝姨是我好朋友,我費了多少工夫才讓她介紹到這個秦二公子,你別給我拖後腿。”
謝冉冉知道,母親決定的一切,從來都不會輕易改變,雖然作爲家庭主婦,但她從沒改變過以前在職場的專制和強勢的個性。
“我不會去的,靠嫁入豪門讓人爲我們家的爛賬買單,這跟欺騙有什麼兩樣?我不會出賣我自己的。我爸已經讓我擔保了100萬債務,我不會再把自己的愛情都給斷送了。”
謝冉冉別過頭,強忍着淚水不讓其掉落,死咬着顫抖的嘴脣。
“你如果不嫁進豪門,你爸這些債務能拖累死我和你,這以後日子還怎麼過?你怎麼就是拎不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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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娟起身把手裡的遙控器都砸了。
“呵,這麼說,你就是希望賣女求榮唄,我在你眼裡,就值這些錢,你自己沒能力,就要賣了我給我爹填債是嗎?我是你女兒,不是商品!”
“啪!”
清澈的巴掌聲把屋裡的三個人都驚到了,大姨手中的水杯差點沒拿穩。
謝冉冉只覺得自己的左臉火辣辣的,白皙水嫩的臉蛋瞬間被烙下了掌印。
她無法置信的看向眼前捂着胸口,臉色有些慌張又自知理虧的母親,不知道是肌膚的疼痛感還是心裡的絕望感,淚從她的眼角掉落,眼前的一切變得白濛濛的。
“你要是不去相親,你以後就不要再回這個家。”
陳娟憤怒又激動的指責謝冉冉說。
“這樣的家,不回也罷!”
“好,走吧,都給我走!跟你那個沒出息的爹一樣跑啊,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衰女包......早知道,生塊叉燒好過生你啊。”陳娟哭訴着。
謝冉冉進房間收拾了幾件衣服和證件,直接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