猙獰的貓臉鬼影浮現在韓非身後,不斷將黑蛇體內的陰氣轉化爲韓非的力量。
在記憶世界當中,由於沒有黑蛇的存在,鬼紋完全無法發揮出真正的力量,韓非也沒試過自己全力以赴,到底能對深層世界的鬼造成多大的傷害。
“往生!”
手中的刀被催動到極致,一條條手臂和韓非一起抓住了刀柄,那耀眼的光芒瞬間劃破酒店頂部的黑幕,留下了一道接近三米長的巨大缺口。
慘叫聲瞬間從四面八方響起,那刺耳的女聲幾乎要穿透所有人的耳膜。
隨着黑幕一起被撕裂開的還有無數連通黑幕的命繩,一根根從男人傷口鑽出的命繩被斬斷,空中下起了一場黑色的雨水,至於那些命繩當中殘留的人性則被往生刀吸取。
“這個聲音和之前客房服務電話裡的女聲一樣,又是她!”
命繩全部被斬斷,彷彿提線木偶一般的男人摔倒在地,他渾身是傷,此時看着徐琴的鞋子,不斷的央求着她:“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殺了我吧!”
徐琴擡起了鞋子,正要一腳踩碎男人的心臟,頭頂的黑幕當中忽然又傳來了一個有些瘋癲的笑聲。
慢慢的,藝術展頂部的黑幕徹底滑落,衆人這才驚訝的看到,黑幕背後貼着一張張照片。
有女人的,也有男人的,有他們生前拍攝的,但更多的是他們死後的樣子。
李大媽和琉璃貓坐在地下,她們已經不敢擡頭去看,這對普通人來說簡直是一種酷刑,她們的內心根本無法承受這樣的場景。
乾嘔了一聲,鐵男坐倒在冰櫃上。
雁棠也臉色蒼白,不過他更加好奇的是,韓非爲什麼沒有一點反應?
如果是面具遮擋住了他的臉,可爲何他的眼神依舊那麼平靜,就好像山間的深潭,連一絲漣漪都沒有出現。
“有福哥,你不怕嗎?”
“我家也有一面類似的牆壁。”韓非說的是自己平時分析案情的牆壁,上面貼滿了受害者照片,但幾名玩家在聽到他的回答之後,心臟都咯噔跳了一下。
在深層世界裡韓非見過太多受害者的遺照了,各種各樣的死亡照片他都見過,所以此時他不僅沒有害怕,還睜大了眼睛去觀察每一張照片。
不知是從記憶世界帶出的能力還沒消失,還是受到人格碎片的影響,韓非感覺自己的左眼經常會發現一些特別的東西。
就比如現在,當女人的笑聲傳來時,韓非十分敏銳的看到有幾張照片中的人像露出了笑容。
那幾張照片裡的女人長得很像,但只能說是很像,從左往右看,女人的外貌從普通變的越來越美麗,到最後簡直已經是萬中無一的地步了。
她擁有了常人無比羨慕的美貌,可此時她笑的樣子卻好像在哭一樣,她的眼中滿是怨恨,嘴脣上沾滿了鮮血。
“我怎麼覺得她有些眼熟,好像是以前的一個歌手?但爲什麼只有她在笑?”韓非將雁棠拽到了身邊:“你們昨晚到了這酒店後,有沒有接到客房服務電話?”
“客房電話響過七次,都是沈洛接的。”雁棠不知道韓非想要說什麼。
“你能看見頂部最大的那幾張照片嗎?所有照片裡的死人都面目猙獰,唯有這個女人在笑。”韓非進入酒店的時間太短,還有很多房間沒有查看,現在去查看肯定是來不及了,所以他就想到了雁棠。
這個玩家雖然幸運很低,但擁有極爲少見的B級天賦和高達九點的初始腦力,說不定他會發現一些線索。
“在笑的女人……”雁棠看了一會後,猛地睜大了眼睛:“我見過她!”
“在哪裡見的?”
“酒店工作人員休息室!不管是員工的房間,還是老闆的私人客房,裡面全部都掛有她的藝術照!”雁棠想起了一些事情:“昨晚剛進入酒店的時候,我就直接去了監控室,結果沒想到保安睡覺的地方也會掛有這個女人的照片,當時我就覺得很不對勁!另外還有一點!我們昨夜在酒店裡見過好多殺戮者,他們有的是酒店保潔,有的是酒店保安,有的是前臺服務員,每個人長得都不一樣,但是他們的聲音卻全部都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雁棠指着頭頂的照片,然後把琉璃貓拽到了身邊:“有福哥,關於那個女人的事情,琉璃貓知道一些。”
怯生生的琉璃貓捂着自己的手臂,她臉上毫無血色,已經被嚇的沒有什麼力氣了:“照片上那個女人是一位歌手,她本身沒什麼名氣,但她的聲音無比好聽,人也特別有才華。她很小的時候就被一家公司相中,那家公司欣賞她的嗓音和才華,可是覺得她的容貌實在一般,所以讓她專門爲另外一位女歌手寫歌。”
“女人當然不甘心如此,一心想着自己發歌,可她自己的歌卻怎麼都火不了。事實上是公司在搞鬼,根本沒怎麼宣傳,只想用最低廉的價格壓榨她。”
“歌手那時年齡還很小,她後來自己去網絡上發佈唱歌的視頻,但總有一大堆水軍對她進行容貌攻擊,還拿她的家庭說事,編造着各種謠言。”
“再往後,她就銷聲匿跡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她留下的那些歌曲也是在好多年後才突然爆紅,可是卻再沒有人能夠找到那個歌手。”琉璃貓將自己知道的東西全部說了出來,這讓韓非有些意外。
“那個女歌手叫什麼名字?你是怎麼知道的這些東西?”韓非盯着琉璃貓,似乎是想要看透對方的內心。
“她不是專業的歌手,也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名,大家只知道她的網名叫做琉璃,她的聲音無比好聽,她的嗓子好像被天使吻過一樣,但她的歌卻一首比一首絕望,就好像一隻迷路的鳥,望着荒野,然後一根根拔掉了自己的羽毛。”琉璃貓雙手放在胸前:“我本身也是學音樂的,我的某些遭遇和她相似,雖然她不怎麼出名,但她在我心中卻是最好的歌手。”
“一個歌手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爲什麼會如此恨酒店老闆?”雁棠拼命思考着其中的關聯,作爲一個淺層世界的玩家,他可能還不太習慣陰間的思考方式。
在他皺眉沉思的時候,韓非已經有了答案:“剛纔李大媽說過酒店只接待那家整形醫院的客人,女歌手會來這裡肯定是爲了整形,這幾張照片上的她越來越美麗,笑的也越來越傷心和痛苦,看來她在變美的時候也失去了一些東西。從她不斷折磨酒店老闆來看,肯定是酒店的第一任老闆殺害了她,而且還是用最殘忍的方式。”
韓非抓着雁棠:“你剛纔說酒店老闆的私人客房裡也掛有女人的照片?”
“對。”雁棠的眼睛也變得明亮,他感覺自己要學習韓非思考問題的角度了。
“馬上帶我過去!”韓非拽起雁棠鐵男,開始朝大廳外面跑。
正在猶豫要不要殺死酒店老闆的徐琴見韓非離開,直接抓起靈壇,把它扔了過來。
接住靈壇,韓非和雁棠一起來到了九樓。
九樓雖然也都是客房,但這裡卻禁止遊客進入,房門上的電子鎖也和樓下幾層不同。
“就是這裡!”
踹開九樓最裡面那個房間的門,韓非感受到戒指上傳來了一絲涼意,他抽刀緩緩走進屋內。
酒店老闆把九樓改造成了特殊的客房,從外面看跟普通客房沒什麼區別,實際上房間內還隱藏着暗門。
九層所有房間都是互通的,還有大量暗格存在,那些暗格裡擺放的都是一些折磨人的工具。
“按照我的推測,酒店老闆應該會把獵物誘騙到九樓,然後趁機將受害者殺死。”
雁棠領着韓非進入主臥,巨大的單人牀上掛着琉璃的照片,照片中的她依舊露出了悲傷的笑容。
踩着牀頭櫃,韓非正要將照片取下來,雁棠突然攔住了他。
“上次我們也想要取照片,但只要觸碰照片,就會吸引來各種各樣的東西。”
“沒關係。”韓非雙手用力將照片取下,那照片看着很輕,實際上卻和一個成年人那麼重。
照片的背面粘黏着粘稠的血絲和黑髮,在正常的照片相框後面還貼着另外一張照片。
後面那張沾滿血跡的照片上是一個長相普通的女人,她被蒙着眼睛綁在椅子上,嘴裡好像是在唱歌。
而在她的身前,則是手術檯,一個男人正背對着她在製作所謂的“藝術品”。
血液濺落到了女人的臉上,她害怕的要死,但似乎依舊不敢停止歌唱。
“這應該纔是真相。”
“嘭!”
女人的相框倒在了地上,韓非去扶相框的時候,發現牀板底下不斷有血液滲出。
他將整個牀板掀開,看見牀下面有人用血留下了一行行觸目驚心的文字。
“十一月九日,那家醫院告訴我不符合資格,但酒店的男老闆卻覺得我這份天賦不該被埋沒。我以爲自己遇到了貴人,很是開心,便按照他的要求,決定在酒店裡再多等一個晚上,他向我保證會去說服醫院裡的醫生。”
“十一月十日,凌晨一點多的時候,客房裡的電話突然響起,詢問我是否需要客房服務,我很有禮貌的掛斷電話,但沒過多久對方又打了過來,我有些生氣,多說了他們幾句。本以爲他們會就此罷休,可誰知道沒過多久他們又打來了電話。”
“十分惱火的我拔掉了電話線,我玩了一會手機很快便又睡着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總感覺身邊有什麼東西,猛地睜開眼睛,我突然發現自己房間裡所有的燈都被關上了!”
“我清楚記得自己睡覺時是打開的,當時我害怕極了,去拿手機,可這時候卻突然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請問你需要客房服務嗎?”
韓非還沒看完,客房裡的電話鈴聲忽然響起,把他和雁棠都嚇了一跳。
“有福哥,我們接不接?”雁棠年紀還小,這個孤僻高冷的學生在韓非面前乖巧的簡直不像是同一個人。
“爲什麼不接?”韓非拿起話筒放在了自己耳邊。
嘎吱嘎吱的聲音在電話裡響起,沒過多久,一個女人好像趴在韓非耳邊說了一句:“請問你需要客房服務嗎?”
抽刀砍向自己左側,韓非彷彿提前猜到對方會攻擊自己一樣。
一條黑色的命繩被直接斬斷,但這卻好像捅了馬蜂窩一樣,整個房間都開始異變。
話筒裡傳出女人瘋狂的笑聲,電視機、鏡子、照片、窗戶,一眼看去,幾乎所有的地方都有一個女人正慢慢露出半張流着血淚的臉。
她一遍遍重複着是否需要客房服務那句話,扭曲的身體也慢慢逼近。
這一幕把雁棠嚇到了崩潰,再冷靜的人看到這樣的場景也會失去理智
“別怕,她已經被我們包圍了。”韓非伸手按住雁棠肩膀,將他拉到自己身後。
“哥,你是瘋了嗎?”雁棠緊緊抓着韓非的衣袖,身體止不住的發抖,他再也無法保持冷靜。
“你天賦異稟,初始腦力也很高,但你看待事物的角度太過以自己爲中心,以後你跟着我吧,我會改變你的人生。”韓非打開了手中的靈壇,整個房間的陰影彷彿全部擁有了生命,一道道的鬼影從中走出。
韓非擋住了雁棠的視線,扭過頭繼續去看牀板背面的血色文字。
“十一月十一日,昨晚酒店老闆半夜將我帶到了十樓的藝術展,向我講述他是一個多麼熱愛藝術的人,他將自己的作品稱之爲人體盛宴,那個瘋子以前是整容醫院的醫生,他把人體當做雕刻的材料,慢慢的上了癮,他需要更加狂放自由的創作。”
“刻板的美麗已經不再是他的追求,但他無法隨意在顧客臉上動刀,所以他就打起了其他人的主意。”
“十樓和十一樓都是藝術展,白天展覽他的畫作,晚上展覽他的雕刻。”
“那個魔鬼有一句話沒有說錯,他確實很看重我的天賦,不想我的天賦被埋沒,所以他想把我做成他的音樂盒,讓我成爲他藝術的一部分。”
“十二月三十日,我擁有世界上最動聽的歌喉,也擁有了世界上最美的臉頰,但除了它們之外,我失去了所有東西。”
“每天晚上那個魔鬼都會在我絕望的歌聲中創作,我被強迫看着他做那些瘋狂的舉動,我知道自己也已經變成了一個怪物。”
“我心中沒有了作爲人的情感,我突然無法再唱出曾經那些無比喜愛的歌。”
“曾經被天使吻過的嗓子,現在被魔鬼鎖住了喉嚨。”
“絕望變成了麻木,我咬下了自己的舌頭,就像是一隻撞死在籠中的鳥。”
牀板上的血字韓非已經看完,酒店客房裡所有的虛影也都被鄰居們幹掉,等雁棠再回過神時,房間裡只剩下一地狼藉。
在最後一道虛影被打散的時候,女人的照片和相框碎裂成了好幾塊,其中流出了鮮紅的血,還有微弱的歌聲從中傳出。
“走,我們去把她所有的相框毀掉!”韓非一向很講道理,但他害怕對方不講道理,所以他要儘可能的去削弱對方的實力。
“這個大型怨念還真是難對付。”
抱着靈壇,韓非在雁棠的帶領下,把所有放在員工休息室和工作間的相框全部用往生刀刺穿。
每一張相框都會流出血液,相框中女人的表情也會恢復正常,她不再露出那種悲傷痛苦的笑容。
大型怨念一開始沒有把雁棠他們放在心上,給了他們四處跑的機會,正好雁棠心細,這才讓韓非在最短的時間內破壞掉了所有的相框。
在女人的最後一塊相框被毀掉的時候,樓頂傳來了女人刺耳的笑聲。
仔細分辨的話,還能發現這笑聲當中,隱約好像有歌聲。
“回十樓!”
朝着十樓狂奔,韓非手持往生刀開路,普通的遺憾根本攔不住他。
踹開大門,十樓藝術展廳裡,大量的命繩從照片中垂落,勾連着冰櫃裡的屍體圍攻徐琴。
“照片!毀掉頂部的那幾張照片!”韓非高聲喊道,靈壇中的鄰居們同時動手,本來就已經被削弱過的女人很難再抵抗。
一張張照片被刺穿,當韓非準備斬碎最後一張照片的時候,屋頂剩餘的所有命繩竟然包裹住那張照片朝琉璃貓撞去。
只會唱歌跳舞的琉璃貓,幾乎沒有任何戰力,她也沒想到自己和偶像第一次見面會是以這種方式。
黑色命繩彷彿追魂的鉤鎖,只要被碰到就會鑽進人的靈魂和記憶當中,女人已經徹底發瘋,她照片裡精緻的面容被撕裂,曾經唱出無比美妙歌聲的嘴巴,現在張開之後只剩下無數血絲。
“我一直很想見你的……”
躲閃已經來不及,琉璃貓似乎也壓根沒有想過躲避,她雙手合十,哼唱起了一段特殊的旋律。
沒有歌詞,但那旋律卻好像完全跳躍在人心之上,無比的動人,卻又無比的悲傷。
“你過去經歷的絕望,正在我的身上重演,我已經撐不下去了。”琉璃貓的皮膚表面浮現出細小的裂痕,她好像不在意生死,只是想要把那首歌哼唱完,這好像是她的最後一個願望。
聽到了熟悉的旋律,照片中那女人的眼中浮現出了一絲痛苦,她掙扎了一下,但最終並未停止。
命繩纏繞的照片撞向琉璃貓,可琉璃貓的外衣之上卻突然睜開了一隻隻眼睛。
空洞的眼神好像來自深淵之下,一個抱着魚缸的小女孩,默默的注視着照片中的女人。
哭聲漸漸壓制住了一切聲音,一把明亮的刀從後面將照片和命繩全部攪碎。
小小的舞臺上坐着一個沒有舌頭的女人,她手腳被鎖在椅子上,身前擺放着一個金色的八音盒。
那彷彿金絲鳥籠一般的八音盒當中,放着半截充斥着無窮怨念和詛咒的舌頭。
“編號0000玩家請注意!你已成功完成F級任務——特殊的客房服務!技能點加三!獲得F級技能——藝術鑑賞。”
在照片四散開的時候,冰冷刺骨的寒意消散了。
好像空氣中無形的薄紗被撕碎了一樣,那股壓抑的感覺慢慢消失,韓非他們破除了鬼打牆。
十樓藝術展廳也發生了變化,那堆滿展廳的冰櫃變成了一幅幅畫作,唯一不變的是展廳中心的舞臺。
“藝術鑑賞(F級):你對藝術品有特殊的要求,你也有特殊的審美,你可以輕易看到藝術品的瑕疵,該能力每個夜晚可以使用五次。”
聽到系統提升,韓非本來沒在意,他也對藝術鑑賞什麼的生活類技能不敢興趣,可誰知道當他看向身邊的雁棠時,系統竟提示他是否使用藝術鑑賞能力。
在確定使用該能力過後,韓非竟然看到了雁棠身上防護最薄弱的一點,他看到了活人身上的“瑕疵”!
“這藝術鑑賞是把人和鬼怪也當成藝術品了?”韓非又對着哭嘗試了一次,果然沒錯,這個藝術鑑賞的能力可以幫他找出敵人的破綻,讓他能夠集中全力攻擊對手的弱點。
“人體藝術確實也是藝術。”
韓非又對着舞臺上的女人使用了一次,這次他看到了女人背後隱藏着的一根血色命繩,還有那半截擺在八音盒裡的舌頭。
跟徐琴交換了一下眼神,韓非和一衆鄰居圍了過去。
破除鬼打牆已經消耗了對方大量陰氣,現在正是動手的最好時機。
拿出了往生刀,韓非正要向前時,死寂的十樓藝術展廳裡突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旋律。
剛剛琉璃貓哼唱過的歌又一次響起,只不過這次的歌聲是從八音盒裡傳出的。
韓非和鄰居們以爲女人要反抗,可誰成想那女人慢慢睜開了眼睛,然後看向了琉璃貓。
她晃動着身上的鎖鏈,身體開始一點點挪動,她想要站起來,可腐爛的軀體被困在椅子上,靈魂被背後的命繩貫穿。
女人是整棟建築的核心,她的怨念包裹了大樓,可以操控大樓內的所有東西,但她也被永遠困在了這個她最想要逃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