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聲不斷響起,希望新城遇到了三年來最大的一次危機,恨意因爲未知原因入侵,數量到現在都沒有探查清楚!
人鬼之間的某種默契被打破,曾經的恐懼再次降臨。
哭喊聲和求救聲在緩衝地帶響起,大量經過特殊訓練的護衛隊成員也開始膽怯。
跟全民皆兵的調查局不同,希望新城內有些特殊人格擁有者根本不懂得如何戰鬥,他們加入護衛隊,只是爲了熬夠時間,然後進入安全的中城區。
面對普通鬼怪他們或許還可以掙扎一下,但在恨意麪前,他們跑的比常人還要快。
薄弱的戰鬥意志,腐敗的內部管理,自上而下的無能,讓希望新城組建的護衛防線輕易被撕開。
原本這些都是核心城區某些人爲血祭那天準備的,但現在被韓非提前捅破,他讓沉浸在安全幻象當中的希望新城再次感受到了寒意。
「亂起來吧,只有打的夠痛,他們才能清醒過來。」
緩衝地帶修建有大量試驗室,裡面關押着許多像大孽這樣的稀有鬼怪,這些惡鬼對韓非來說也是一筆無價的財富,他自然不會放過。
還是那句話,來都來了,怎麼能空手而歸?
「只有毀掉足夠多的試驗室,帶走足夠多的惡鬼,才能迷惑希望新城,讓他們摸不清楚我的來意。」韓非已經爲自己的行爲找好了理由,他帶領着無數陰商瘋狂掠奪,將無數關押的鬼怪送入貪慾深淵。
其實韓非已經仁至義盡了,他沒有讓那些鬼怪亂跑,如果那樣做肯定會導致無辜的平民受傷,吃下那些特殊的試驗鬼怪是最好的選擇。
「心臟、外皮、其他臟器.」
在韓非準備去拿回大孽剩下的四肢時,希望新城中城區的大門被打開,一輛輛帶有深空科技標誌的改裝車開出,車內人員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要比護衛隊強大許多。
「終於要動真格了嗎?」
希望新城階級最精銳的力量都用來保護中城區和內城區的人了,外城區和緩衝區都只是試驗場,既試驗鬼怪,又磨練活人,只有能在外城區脫顆而出的,纔有資格晉升中城區。
「這些怪物越來越不守規矩了,我早就說過,它們已經不能被當作人來看待!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場戰爭根本不能後退,必須要把它們全部殺死才行!」有些癲狂的嘶吼聲從遠處傳來,在一輛血色卡車上面,站着一個身穿血色病號服的男人,他雙手和臉部纏着繃帶,身上到處都是傷疤,好像一頭髮狂的野獸。
「很多鬼怪都是由人的執念行成的,它們可以理解爲另外一種形態的人,而且鬼怪以人的負面情緒爲食,它們也從未想過要徹底滅絕我們。」一位穿着白色便裝的男人,託着天平,坐在野獸男人對面。
「吳念,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屁話嗎?」患者一把揪住白衣男人的衣領:「就因爲你們這樣的人太多,希望新城纔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
「民主、公平、自由,這不正是人和動物的區別嗎?」白衣男人就算被抓住衣領,神色也沒有絲毫改變,他是打心裡這麼認爲的。
「真想廢了你的人格,把你扔到那些被鬼怪飼養的據點裡去,讓你體驗一下那些最底層倖存者的生活。」患者雙眼猩紅,非常可怕。
「我知道你是‘牲畜「一步步爬到現在這一步的,所以纔會如此爲它們着想,但你要考慮清楚,這些都是必要的犧牲。」
「以犧牲一部分人換來的希望,根本不叫做希望,你別再自欺欺人了。」患者鬆開了手,他準備進入還在不斷擴張的鬼蜮,但白衣男人卻攔住了他,示意他進入黑霧。
「我對希望新城附近的恨意比較瞭解,他倆還是交給我來對付吧。」
不等患者選擇,白衣男人已經拿着天平走進鬼蜮。
「懦夫!你這種東西也能人格覺醒八次?看來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公平可言!」
帶着怒火,患者衝進了黑霧:「這是什麼鬼蜮?我怎麼感知到了不同恨意的氣息?」
身上的繃帶一點點脫落,患者的身體開始逐漸發生變化:「算了,都無所謂,沒有那個鬼能經受殘暴人格的蹂躪!」
患者似乎看到了什麼,他臉上的血管瞬間凸起,雙眼之中的理智正一點點消退:「喜歡玩躲貓貓嗎?」
黑霧之中一隻巨大的畸化拳頭砸向患者,他根本沒有要躲閃的意思,全身凝成一股勁,奮力揮拳!
衝擊震散了部分霧氣,患者的整條手臂軟軟垂落,手骨斷裂,陰氣侵入,換個人過來估計已經失去戰鬥能力了,但這個傢伙臉上卻露出極爲病態的笑容。
越是痛苦,好像越能刺激到他。
露出皮肉的骨頭被按回原位,患者的血液中好像寄生着無數肉眼無法看清楚的蟲子,它們在快速修復患者的身體。
「殘暴的盛宴開始了!」
患者好像一條瘋狗,四肢着地,他的病號服被脹大的身體撕碎,露出了身上各種鬼怪留下的印記。
這個瘋子曾經被不同鬼怪飼養過,他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身體裡注入過各種奇怪的東西和詛咒,陰差陽錯,讓他擁有了超強的自我修復能力。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確定校長的位置之後,患者的身體開始畸化,他的血肉能夠對鬼怪造成傷害,越是痛苦,隱藏在他血肉裡的蟲子就越活躍。
「死吧!死吧!」
血水流遍全身,患者爬到了校長身上,無論校長如何攻擊他,都無法將他弄掉。
這個瘋子撕扯開了校長的魂體,想要鑽進校長體內,表現的無比殘暴。
「連恨意都算不上的東西,也想要對付我?」
似乎是爲了迴應他的不屑,一根根由恨意凝結成的白髮悄無聲息靠近,刺穿了他的身體。
…
「還有一個恨意?」
鬼蜮在患者附近展開,患者的皮膚上出現了一條條裂縫,他的身體上被製造出了一個個可以被打開的「抽屜」。
那些抽屜當中裝着他的生機和記憶,是他能夠挺過黑暗的關鍵,正是因爲做人的執念一直在支撐着他,所以他纔可以忍受住各種非人的折磨。
但現在,隱藏在黑暗中的恨意竟然想要對他最珍貴的記憶動手。
「不可饒恕,不可饒恕!」
患者反手握住了那些白髮,沾染着恨意的白髮輕鬆割開了他的身體。
劇痛讓患者大笑起來,他看着自己掉落的手指,臉上的表情極爲詭異:「殘暴人格,不僅代表着對敵人的殘暴,更更代表着對自己的殘忍、暴虐。」
誰都沒有想到的是,那些沾粘在恨意髮絲間的血肉殘渣竟然也會受到患者的控制,那些活在他血液中的未知蟲子拼命啃噬着白髮恨意的靈魂。
「越是痛苦,我便會越快樂!」他被太多鬼怪飼養過,免疫大多數詛咒,鬼蜮也很難對他造成影響:「你們也會害怕嗎?以前我也是一個正常的人,就是你們生生把我逼成了這個樣子!在我的身體裡流淌的所有毒,都是我對你們的恨!」
患者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再這麼下去,白髮和校長都會被古怪的血蟲侵入。
局面陷入僵持之際,一縷黑色的火焰在霧海中燃燒了起來。
龐大鯨魚躍出水面,它頭頂的火焰焚燒着白髮身上的血蟲。
患者血肉中的蟲子在黑火中不斷掙扎,抗衡許久之後,被燒
成了灰燼。
「第三個恨意?」患者眼皮跳動了一下,燃燒黑火的恨意能夠抵禦他血肉中的蟲子,更恐怖的是,這幽暗陰森的黑霧裡很可能還隱藏有其他的恨意!
霧海好像連接着地獄的深淵,誰也無法看到真相,而未知往往纔是最恐怖的。
殘暴人格擁有者心底萌生了一絲退意,這次來進攻新城的鬼怪太不一般了。
他想要離開黑霧,但韓非可不願意放走這條大魚。
當韓非看見這位八次人格覺醒者單獨進入黑霧當中後,貪慾便無法控制的膨脹起來,若是能將患者留下,那自己這邊將再添一位核心戰力。
小女孩現身的同時,恐懼夢魘就在患者身後出現,兩位點燃了黑火的恨意驟然展開鬼蜮,從精神和肉體兩個方面對患者發動進攻。
任憑患者再強大,他也不是兩位恨意的對手,肢體被扭曲,意志和靈魂正慢慢被拽進精神鬼蜮。
貪慾的黑霧如同浪潮不斷拍打着患者的身體,韓非試着將患者拖入貪慾深淵,但卻失敗了。
高誠的貪慾深淵只能囚禁鬼怪,就算人格不斷覺醒,這一點也沒有改變。
想要將患者拽進深淵,只能殺死他,囚禁他的靈魂。
坐在星光下的高誠記憶也默默注視着韓非,跟韓非的貪慾比起來,他已經算是個很無私的人了。
…
「人格不能吞噬活人,我也能理解。」
患者命懸一線,韓非卻主動放棄了這個殺死對方的機會,他不是那種得不到就毀滅的變態,等神靈過生日時,患者還要幫助希望新城來對抗高興。
鬧出的動靜太大,韓非在獲得大孽被肢解的最後一部分身體後,便決定離開了。
藏身在黑霧裡的他,打開了大師級演技開關,將那些鬼牌案罪犯的靈魂扔到了患者面前。
「希望新城內部有人和恨意密謀,準備在神靈生日那天,血祭全城,我來這裡是爲了給你們提個醒。」韓非逼着那些罪犯吐露出了實情。
聽到這些話的患者驚呆了,他知道希望新城高層有問題,但沒想到問題會這麼嚴重。
「你們已經安逸了太久,忘掉了鬼怪的恐怖,希望我的出現能夠幫助你們回想起殘忍的過去。」
患者本身就是主戰派,他對韓非說的話產生了一絲共鳴。
「你是什麼人?」
「舉起火焰,在黑夜中爲你們照亮前路的人。」
黑霧緩緩褪去,使用了言靈能力和大師級演技的韓非早已跑路,這讓患者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剛纔還被四位恨意圍攻,命懸一線,現在卻突然獲救,還聽到了一個極爲震撼的消息。
望着滿地的廢墟,還有被破壞的實驗樓,患者一時間有些動搖。
數位恨意就這樣離開了,它們沒有傷害外城區的普通居民,只是毀掉了那些關押稀有鬼怪的試驗室。
「他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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