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蘊和急忙捂着呂恬希的嘴,拼命的搖頭。“你胡說什麼啊,要是讓凡凡聽見了,就不好了。”
“這有什麼不好的!你跟小危是一對,地球人都知道!”呂恬希拍開樂蘊和的手,摸了摸臉,說:“你下手真重,把我的妝都弄花了。”
說完,從包裡拿出化妝鏡,一邊整理妝容,一邊有意無意的側了側鏡面,從中觀察曲凡凡。
曲凡凡還在想心事,憂心忡忡,緊鎖眉頭,目光緊盯着衣服和售貨員。
售貨員折衣服時,不時的瞟曲凡凡,竊竊私語。
商場裡越是高檔品牌的售貨員越是狗眼看人低,她們談論起曲凡凡時,語氣不屑,呂恬希離得遠,都聽到她們是在議論曲凡凡,更何況是離得近的曲凡凡。
“這女人,還挺有忍性的。”呂恬希收好化妝鏡,說:“你明明約我逛街,沒事把她帶來做什麼?真掃興!”
“你別這樣嘛!小危去公司開會,凡凡一個人在家裡無聊,我就帶她出來逛街。”樂蘊和沒有心眼地指着地上的五個大袋子,說:“你來晚了,凡凡穿這牌子的衣服可真好看,你沒看到真可惜。”
正說着,售貨員將*還給樂蘊和。
呂恬希看見了,問:“是你買的單?”
“我還是學生,哪有這麼多錢啊!”樂蘊和揚揚手中的*,笑道:“是小危。”
呂恬希看了看卡上的編號和名字,一撇嘴,不樂意了:“你少逗我,這上面是有明是你的名字!我跟你做了這麼多年的同學、宿友、朋友和閨蜜!你都沒用這張卡給我買禮物!”
“好了好了,等會給你買就是了,反正以前小危也送過禮物給你,最多再多送一次就是了。”
“這還差不多,我現在可是負債累累,窮得沒錢買衣服了。”
樂蘊和不跟她耍嘴皮,收好*後準備過去跟曲凡凡會合,呂恬希拉住她,悄聲說:“小和,你留心點那個曲凡凡。”
“怎麼了?”
“我看她不簡單,長得倒是一付乖乖女的模樣,但肯定是蛇蠍心腸。”
樂蘊和正色,嚴肅地批評了呂恬希。
“恬希,你再詆譭凡凡我可要生氣了。凡凡是小危的女朋友,也是爺爺和奶奶親自相中的,人品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呂恬希哼了一聲,氣呼呼地說:“你以爲全天下的人都像我這樣光明磊落,我想要哪個男人想做什麼都是明着來的,可不像別的人那樣喜歡背地裡使壞!我要是真小人的話,她肯定是僞君子。”
“說不過你!”樂蘊和見呂恬希爲了證明自己沒有說錯,開始自我貶低,不好再說她,扯着她走進專櫃,說:“你自己挑衣服啦!”
“真的送我衣服?”
“凡凡挑了五套,你也挑五套吧,反正是小危的錢,我不心痛!”
呂恬希比了個剪刀耶一聲,立刻叫來售貨員,說:“把新款都拿來給我看看。”
說完,大大方方地坐在貴賓椅裡,整一個女王架勢。
這裡的售貨員都認識呂恬希,知道她是樂蘊和的朋友,也經常看她自己來買高檔品牌衣服,對她比對曲凡凡更殷勤。
三個售貨員做人形貨架,一套接着一套的拿給呂恬希看,熱情地介紹新款的布料和款式,穿着效果等等。
樂蘊和喝了口咖啡,忽然想起今天是大姨媽第二天,不宜喝咖啡,便放下不喝。
“樂小姐,咖啡不合口味?”店長馬上來問候。
一口氣在同一家店裡買十套衣服送朋友的貴客,自然需要店長親自伺候。
曲凡凡側頭看了一眼店長,眼神飄飄忽忽地落在自己的咖啡杯上。咖啡杯早空了,可是沒人來問,更沒人主動續杯。
樂蘊和擺手,說:“不是不合口味,是今天不太方便喝這個。”
店長心領神會,馬上叫來另一個售貨員。“快去給樂小姐倒杯溫開水,別太燙,也不能太涼。”
“是是是。”售貨員立刻端走那杯咖啡,過了幾分鐘,不但端來了一杯溫開水,還拿來一個薄薄的羊毛毯,蓋在樂蘊和的肚子上,“這商場的空調太厲害了,吹久了容易病,擋着點不易受涼。”
“謝謝。”樂蘊和也沒客氣,坦然地抱着小毯子繼續欣賞呂恬希挑的衣服。
曲凡凡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在眼底落下兩道深深的陰影,誰也看不出她在想什麼,就連呂恬希都沒注意到,她眼底閃過的憎恨和妒忌。
“小和,幫我看看這兩套。”挑了四十分鐘,呂恬希才挑中了兩套款式大方簡潔的秋裝,“現在要給杜總賣命,公司裡的那些女人不管年紀都要穿得正統,沒辦法,只好挑這種通勤款的外套了!”
“挺好看的,恬希你身材好,再普通的衣服穿在你身上,都會讓人想入非非的!”
樂蘊和忍不住打趣呂恬希,她見曲凡凡面無表情地望着腳尖,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問:“凡凡,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啊……對。”很明顯,曲凡凡壓根不知道樂蘊和剛剛在說什麼,她只是隨便的附和。
呂恬希意味深長地看了曲凡凡一眼,故意挑事,說:“小和,我剛進杜總公司的時候,那些女人一個比一個穿得暴露,有事沒事地去杜總的辦公室彙報工作!自從杜總有了你之後,情況就一百八十度大改變,現在不但要穿得保守,裹得嚴實,女員工還不能隨便單獨進總裁辦公室彙報工作了!”
“你又亂說了,你公司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了!杜總緊張你唄,怕有什麼謠言傳出來,你不肯嫁他,改嫁小危了!”
曲凡凡的眼角抽搐兩下,頭僵硬地扭過來,怔怔地看着樂蘊和。
樂蘊和怕曲凡凡誤會,連忙解釋:“恬希就愛開玩笑,你別聽她的。大叔他……哦,杜城洛又不是小孩,怎麼可能像恬希說的那樣搞笑。”
呂恬希哈哈乾笑兩聲,拿起她挑中的兩套秋裝進了試衣間。
呂恬希走後,曲凡凡的臉色才慢慢和緩。“小和,你跟小危的感情挺好的,你們比真正的親姐弟還親。”
“姐弟。”樂蘊和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說:“你不說姐弟,我都忘了我比他大一個小時呢。”
“小危照顧你的時候,跟大哥哥一樣,如果是我,也會習慣性的認爲他是哥哥,自己是妹妹。”
“嗯……是的。”樂蘊和總覺得曲凡凡這話說得有點怪,可又想不出哪裡怪,也沒去深究,順着曲凡凡的話應了一聲。
曲凡凡似乎並不滿意樂蘊和的態度,又說:“在老家,所有人都以爲你們是雙胞胎,就算是帥家人澄清了你們的關係,大家還是根深蒂固地認爲你們就是姐弟!有血緣關係的姐弟!”
樂蘊和似乎有所頓悟,哦了一聲,斟酌着說:“我,也一直把小危當成……親人。”
曲凡凡這才擡起頭,認真地看着樂蘊和,似乎在判斷她剛剛說的話有幾句假。
“我要是對小危有非分之想,早就跟他結婚了。一到法定結婚年齡,帥伯伯和琳達就正式來我家提親過,我父母的意思說隨我,可是我不想,這事就黃了。”
“那你們……有些言行挺像夫妻的。”曲凡凡聲音乾乾的,聽不出她的情緒。
樂蘊和就知道,帥不危的任性會給她帶來麻煩。
想想也是,如果自己的男朋友給別的女人揉肚子,跟別的女人同躺在一張牀上說話聊天,在別的女人大姨媽的時候叫女朋友泡紅糖水,肯定會氣得要殺人。
曲凡凡忍到現在,也只是質問自己幾句,已經是很有涵養。
“凡凡,對不起,我和小危從小都隨便慣了,有時候確實太沒分寸,這樣是不對的,容易產生誤會。”樂蘊和真心道歉,“我以後一定會注意的。”
曲凡凡看似無意識地喃喃道:“只要你在,他就不可能注意。”
“我會搬走的。”樂蘊和說:“我和恬希一起租了房子的。”
曲凡凡眼神閃爍,不誠心地搖頭,說:“別,你別搬走。那是你家,你走了我心裡過意不去!”
“其實那天我就說過要回去跟恬希一起住的,你們在不在我家我都會搬出去的。你別有負擔,你是小危的女朋友,他住哪,你住哪,天經地義的。”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搬走?”曲凡凡見樂蘊和愣了一下,馬上扯謊,假裝好心的解釋道:“我好提前買點菜,做頓豐盛的給你吃。”
“哦……不用這麼客氣。”樂蘊和覺得古怪,可一時之間弄不清楚哪裡古怪了。
這時,呂恬希剛巧換好衣服出來,樂蘊和怕曲凡凡還要客套,指着她說:“我特地約恬希出來逛街,就是打算逛完跟她一起回去的。”
“真的嗎?”曲凡凡不死心地追問,問完又怕自己表現得太明顯,扭扭捏捏地笑了一下,說:“太突然了,出來的時候你都沒拿什麼東西,我還想着晚上回去給你熬些紅糖薑茶,給你暖暖身體,舒服點。”
樂蘊和害羞地呵呵笑,弄在地板上的大姨媽還是曲凡凡幫忙清潔的,實在太丟臉了。她還懷疑曲凡凡對她有敵意,這樣想太不厚道。
雖然那是自己的家,可正如曲凡凡所說的,只要她在,帥不危就會對她毛手毛腳,毫不收斂。
爲了他們兩個人的幸福,樂蘊和決定讓自己消失得快一點。
“我和恬希住了一段時間,兩邊都存放了我的東西,所以不用從這邊搬東西過去。馬上開學了,我也整天要泡圖書館的,在家的時間也不多,所以還是早點回去住比較好。”
“我還是覺得是我把你趕走了。”曲凡凡又露出她乖乖女的標準神情,可憐巴巴地說:“要不還是我搬去賓館住吧,你走了,小危肯定會罵我,說是我趕走你的。”
“別理他,我會解釋清楚的。”
樂蘊和正安慰曲凡凡,呂恬希又換了身夏裝來到他們面前,說:“我挑中了兩套秋裝,三條夏天的連衣裙。小和,你看這身怎麼樣,可以吧。”
“可以,你穿什麼都好看。”
樂蘊和再次掏出*買單,曲凡凡的眼珠子幾乎是粘在了卡上,樂蘊和也想過把這張*送給她。
可是這是爺爺奶奶送給她的,而且每張*在使用時都要有身份認證,就算給了曲凡凡,她也用不了。
樂蘊和沒解釋,擔心曲凡凡知道了會更難受。
店長刷完*後,將打包好的衣服交給曲凡凡和呂恬希。“樂小姐不挑兩件?”
“不了,謝謝。”
“這是店裡今年剛剛新制的貴賓卡。”店長拿着一張金色的卡,說:“可以享受新款九五折優惠。”
呂恬希聽見了,探頭過來,問:“你們不是從來不打折的嗎?”
“樂小姐是VVIP,自然不能跟別人一樣。”
樂蘊和接過貴賓卡,遞給曲凡凡,說:“凡凡,我覺得這裡的衣服很適合你,不如你拿着這卡,以後能用。”
“過些日子說不定我和小危要回老家呢,應該不會來這裡逛了,給我浪費。”曲凡凡想要的是*,不是金卡,她見樂蘊和把自己不要的東西給她,特別憋氣。
呂恬希冷笑一聲,說:“小危還要讀博呢,哪有這麼快回老家。再說了,就算回去了,那裡的遠洋百貨裡也有這個牌子,你不也一樣可以在那裡用貴賓卡買衣服。”
曲凡凡沒想到呂恬希說話這麼不客氣,赤裸裸地揭穿了她的謊言,當下漲紅了臉,不知該說什麼好。
樂蘊和打圓場。“我真笨,凡凡有小危呢,買衣服什麼的肯定是用小危的*,要這貴賓卡有什麼用。”
“她不要,我要!”呂恬希搶過貴賓卡,放進自己的錢包裡,還跟店長打趣,“下回我來了,你們可是要認卡別認人哦。”
“當然。”店長把她們送出專櫃時,對着她們鞠躬,用標準的迎賓嗓音喊了聲“慢走”,目光她們離開纔回去。
呂恬希和曲凡凡不對盤,逛街的氣氛也變得凝重。樂蘊和有心緩和,但她們都不配合,只逛了十幾分鍾就把樂蘊和累慘了,不想再逛。
眼看就到了午餐時間,樂蘊和正想問她們想吃什麼,帥不危來電。
“小和,今天收穫頗豐啊。”
每張*都有對應的主人,每次使用*,系統都會把信息傳自帥家。當然,這些小金額的消費帥家都不會在意,但樂蘊和的消費,哪怕只有一毛錢,都會在第一時間傳到帥不危的手機上。
樂蘊和剛張嘴,眼角餘光發現曲凡凡盯着她看。
樂蘊和只覺得背脊發涼,想到帥不危第一時間跟她聯繫,沒有打給曲凡凡,怕又會有誤會,便捂着手機走到外面,靠碰上走廊的柱子上,面對曲凡凡,確認她沒跟過來,纔敢說話。
“那些都是給凡凡和恬希買的。”
“你爲什麼不買?”
“我今天不方便,不想試衣服嘛。”
“那你可以買別的啊。”商場又不是隻有衣服賣。
樂蘊和撅嘴,說:“凡凡她們比我更需要新衣服。”
“她們去年夏天是光着身體過的嗎?你這個笨蛋,就知道給別人好處,從來不想自己。”
“帥不危,你再罵我我就掛電話了!”樂蘊和忍不住大聲吼了一句,曲凡凡的身體一震,看了過來。
樂蘊和拿不準她有沒有聽到,悄悄吐了吐舌頭,聲音又不自覺地變小了。“你爲什麼不給凡凡打電話,她一上午都心神不寧的,應該是在想你。”
“我忙着開會,哪有空理她。”帥不危想都不想的說:“這纔剛剛有時間喝口水。”
有喝水的時間就想到了樂蘊和,曲凡凡早被他忘到了九霄雲外。
樂蘊和懶得跟他計較,她怕聊得時間太長曲凡凡會懷疑,單刀直入地問道:“有什麼事,快點說。”
“本來想中午叫你來我這一起吃個飯的,可是馬上我又要開會,晚上還要加班,可能會通宵,所以通知你一聲。”
“這麼忙?”
“得趕到開學前把所有的事都處理好,只能加班加點。暑假一結束,學生都回來了,人流增加,商場也打算搞一系列活動刺激消費,計劃書就一百多頁,看得頭痛。”
樂蘊和幸災樂禍地大笑,說:“回來讓凡凡給你按摩。”
“你得了吧!”帥不危說:“你肚子還痛嗎?”
“不了。”
“等我回來,我再給你按按,這樣乾淨得快。”
帥不危跟樂蘊和聊天,從來不避諱這些。他是優秀的男閨蜜,婦女之友,跟他做朋友,很幸福。
樂蘊和應了一聲,沒唱反調。她暫時不想告訴他,她今天就要搬回去跟呂恬希住的事,免得刺激他,影響他的工作。
樂蘊和正準備掛電話,忽然看見呂恬希正興高采烈地試墨鏡。
她手裡已經拿了兩副墨鏡,臉上戴着一副,對着鏡子照時,頭還不時的看向另一邊的貨架,好像很難選擇。
“對了,小危,恬希馬上要過生日了,不如今天把禮物挑好吧。”
“嗯,她教師節的生日,想忘記都難。”
帥不危揉着太陽穴,他真想跟樂蘊和一直聊下去,聽聽她悅耳動人的聲音,可是秘書已經在旁邊催了他十幾遍,請他去開會,他實在沒有時間再聊了。
樂蘊和也聽見了,急忙說:“你去開會吧。”
“禮物就交給你了,照舊,算我們倆一起送的。”帥不危說:“你也給自己買些東西,等我開完會發現你沒給自己買,小心回來我把你辦了!”
“知道了。”樂蘊和沒再跟他糾纏,甜甜地應了一聲之後,才掛了電話。
她快步走到眼鏡店,剛站穩,曲凡凡就急切地問她:“是小危?”
“嗯,小危說他在公司加班,叫你別等他,他會在公司用晚餐的。小危還說,你看到什麼喜歡的只管買,別客氣。”
樂蘊和半真半假,說完謊之後心跳得厲害,可一想到自己也是不想挑起矛盾才撒謊的,立刻坦然許多。
果然,曲凡凡微笑。“他也真是,可以給我打電話說這些嘛,還要拐個彎……”
“小危就是這樣,可作了!幸虧你寬宏大量不跟他計較,否則他肯定要打光棍。”
曲凡凡嬌羞地低下頭,抿嘴偷笑。
樂蘊和悄悄地拍了拍胸口,走進眼鏡店。呂恬希還在試墨鏡,最終挑了四款,難以取捨。
“恬希,你到底喜歡哪款?”樂蘊和對墨鏡沒什麼研究,只覺得長得都差不多,沒什麼可挑的。
買東西是呂恬希的長項,用她的話來說,這方面她是天賦異稟,無人能比。
她喜歡的東西,有兩個特點,一是時尚好看,二是特別昂貴。
呂恬希從中挑出兩款,說:“我最喜歡這兩款了,可是……”
樂蘊和看了看標價,舌根都快吐出來了。
“一副墨鏡要兩萬多!恬希,你能不能將就點啊!兩千我都嫌貴。”
“這是名牌!上面還有鑽呢!”呂恬希嫌樂蘊和喊的聲音太大,丟了她的臉,把她拽出眼鏡店,氣呼呼地說:“我要是沒欠債,我就刷信用卡買了!”
剛說完,從她們的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你們要買什麼?”
樂蘊和扭頭一看,竟是杜城洛。呂恬希捂着嘴,不敢再說刷信用卡的事了。
曲凡凡取捨時見過杜城洛,她主動上前打招呼。杜城洛客氣了一句之後,拉着樂蘊和的手,問她:“小和,是你看中了什麼嗎?”
“不是我,是恬希。她看中了兩款墨鏡,我嫌貴,不讓她買。”
呂恬希辯解道:“我快過生日了嘛,給自己挑份生日禮物有什麼過分的。”
“你挑便宜點的嘛,那麼貴的墨鏡戴在臉上又不會開花!”
“我就是喜歡……”呂恬希衝着杜城洛笑,“杜總,我還款的期限可不可以再延長半年,我實在太喜歡了,說什麼也要買一副。”
“能不能帶我去看看。”杜城洛問。
呂恬希點頭,帶着他們重新走進眼鏡店。
杜城洛紳士地牽着樂蘊和,與她並立在櫃檯前,金童玉女,好不般配。
曲凡凡則像個灰姑娘,刺眼的聚光燈下,她卑微得擡不起頭。
呂恬希挑出她最喜歡的那兩款,輪番戴上給杜城洛看。
樂蘊和見她愛不釋手,忍不住說了:“恬希,挑一款出來,我和小危買單,算是我們送你的生日禮物。”
“真的?!”呂恬希興奮地尖叫起來。
儘管每年他們兩個都會送她價格不菲的生日禮物,呂恬希還是沒有想到,他們會順水推舟送墨鏡給她。
樂蘊和點頭,說:“但是隻能送一款,兩款超出預算了。”
“沒事,你送一款,剩下那款我刷卡!杜總答應讓我晚點還債,我就有錢買。”
呂恬希喜滋滋地掏出信用卡,正準備刷卡,杜城洛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我答應過你讓你晚半年還債嗎?”
呂恬希拿着信用卡的手僵在半空,店員也不知道該不該開單子收銀。
杜城洛扭頭又問樂蘊和:“爲什麼是你和帥不危一起送禮物?”
“我們每年都是這樣的。”樂蘊和理所當然地說道:“只要是我們共同的朋友,我們都是一起送禮物的。”
“可是今年他有了女朋友,你也有了我,是不是該改變一下呢。”杜城洛對着曲凡凡禮貌地笑了一下。
曲凡凡這才尷尬地跟着笑笑,她是最沒有地位的人,哪有決定的權力。
樂蘊和想想也對,說:“可是,剛剛小危已經跟我說了,我也答應了。現在說不行,恐怕不太好吧。”
杜城洛又拿起另一款墨鏡,說:“既然恬希喜歡,又不能讓她爲了墨鏡影響還債,不如,這款墨鏡就由我、小和一起送給你做生日禮物吧。”
如此一來,既遂了帥不危的意思,又符合杜城洛的要求,還滿足了呂恬希的需求,一舉三得,大團圓結局。
樂蘊和張張嘴,小聲提醒杜城洛。“墨鏡好貴。”
“小和的意思是說,我的經濟實力不如帥不危,送不起嘍。”杜城洛突然變得計較,非要爭個高低。
“不是……是小危可以拿到進貨價,你不行。”樂蘊和越解釋越糟糕,就連呂恬希都看出杜城洛在隱忍。
被自己的女朋友當面拿來跟青梅竹馬比,樂蘊和這地雷踩得也太準了。
“小和,你別胡說!杜總的家世不比帥家差,一副墨鏡算什麼,只要杜總願意,整個遠洋百貨買下來都行。”呂恬希衝着樂蘊和使眼色,示意她別再說下去。
樂蘊和乖乖閉嘴,她承認,她的情商沒有智商高。
店員接過*和杜城洛的信用卡,開單收銀。
呂恬希收穫最大,興奮得連說話都帶着顫音,戴着墨鏡不肯摘下來。
曲凡凡一直冷眼看着,心裡卻是海嘯驟起。
都是女人,都是相同年紀的女人,自己長得不比樂蘊和差,憑什麼她就這麼招人喜歡!有一個帥不危對她死心塌地就算了,現在又多個杜城洛爲她爭風吃醋。
曲凡凡自問要求不高,只需要擁有其中一個就行了。
可是,杜城洛壓根就沒正眼看過她。帥不危倒是正眼看過她,可那都是在演戲。
曲凡凡越想越生氣,不由的重重嘆氣。
“凡凡,你怎麼了?”樂蘊和聽見了,問她。
呂恬希摘下墨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剛剛呂恬希戴着墨鏡,沒人看得見她的眼珠子轉向哪。她藉機觀察曲凡凡,把她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只不過這次呂恬希沒再告訴樂蘊和。
她太瞭解樂蘊和了,一個從小就沒有經歷過風浪,又被樂家和帥家精心照顧用心疼愛的女孩,往往過於樂觀善良,是看不到人性的醜惡。
也正是如此,樂蘊和纔會跟呂恬希做朋友,而呂恬希也從不對樂蘊和下黑手。
呂恬希說過,她不做僞君子。這是她對着樂蘊和說的。
她只在樂蘊和麪前不做僞君子,所以她喜歡帥不危她明追,她對杜城洛有好感也明說,但也僅限於一些言語,並沒有真實的舉動。
曲凡凡敏感地覺察到呂恬希的敵意,她直起腰,假裝天真的問她:“恬希,你打算怎麼過生日?”
“還不就是朋友之間吃吃飯,唱唱歌唄,也沒什麼花樣。”
“啊,你男朋友不會幫你準備嗎?”這纔是曲凡凡的重點。
樂蘊和不安地看了看呂恬希,真怕她會當場打人。
參加聚會的人都知道,那晚帶來的男(女)伴可以僅僅是伴而已,並不一定要有真實的男女朋友關係。
呂恬希爭強好勝,自然不會隨隨便便帶一般的男伴。聚會上有帥不危和杜城洛兩個優秀人才拉高了標準,她的首選對象自然就是富二代。
陳百萬聲名狼藉,就算他是呂恬希的男朋友,也只是玩玩而已。
大家有意不在呂恬希面前提這事,就是爲了照顧她的面子和自尊。
曲凡凡“無心”戳破,呂恬希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恬希的生日聚會一直都是我們這些同學操辦的,凡凡你也知道我們這些同學有多鬧了,所以從來沒讓恬希的男朋友介入。”樂蘊和主動解圍。
哪怕曲凡凡是帥不危的妻子,在這種情況下,樂蘊和也還是護着呂恬希的。
杜城洛身爲呂恬希的老闆,也不喜歡有人當着他的面嗆他的屬下,聽到樂蘊和的話之後,他立刻迴應:“我在郊外有棟別墅,裝修好後一直沒去住。不如,恬希的生日聚會就去我那過吧。”
呂恬希感動得快要哭了,她還是矜持地拒絕了一下。“這……不大好吧,會弄髒你家的。”
“別墅空在那裡也是髒,我讓傭人打掃乾淨,你們可以BBQ,也可以唱歌打牌,還可以在小區裡騎騎自行車。”杜城洛問樂蘊和:“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嗯,挺好的。”上次聚會,因爲艾以欣和帥不危鬧場,大家不歡而散。這次呂恬希過生日,私下再請幾個玩得好的同學一起出來坐坐,可以緩和緩和。
“小區後面就是山,你們想爬山也行。明天我會請人打掃一下游戲池,重新注水,你們去了還可以游泳。”
“哇!我太幸福了!”呂恬希激動地衝過去抱着樂蘊和,不顧形象地大叫:“小和,你嫁給杜總吧!你嫁給他了,我就能天天去別墅游泳!”
樂蘊和臊得臉紅,拍了呂恬希一下,罵道:“見利忘義的傢伙,下回不送禮物給你了。”
“你不送不要緊,有杜總呢。”呂恬希得意的哈哈大笑。
杜城洛彷彿也受了呂恬希的影響,興致勃勃地說:“小和,你也買兩款吧。”
“不了,我平時很少出門,沒什麼機會戴。”
“那我陪你買衣服。”
“小和的衣服,小危都給她挑好了,新款早就送到家裡去了呢。”曲凡凡“心直口快”地把這事說出來後,假裝害怕地捂着嘴,驚慌失措地解釋道:“啊,我怎麼把這秘密都說了,對不起小和,我順口說的,對不起!”
“這哪算什麼秘密,每年那幾個大品牌出新款,小危都會讓商場直接把衣服送到家裡去,這事只我們都知道,也就你這個外人不清楚而已。”呂恬希趁機“踩”了曲凡凡一腳。
曲凡凡痛在心裡,臉上還是平平淡淡的。
不過,她假裝無意地瞅了杜城洛一眼,好像在說:“杜城洛也不知道,看來他也是外人。”
樂蘊和見她們兩個互掐,自己做了炮灰,鬱悶得說不出話來。她求救地看着杜城洛,希望他能幫幫忙。
杜城洛不但不幫,反而落井下石。“帥不危挺有心的。”
“一直都很有心,小和家N年前就放不下他送的衣服包包這些東西,小危就去旁邊的樓盤買了套三居室的房子,啥也不幹,專門給小和做試衣間。不過小和幾乎不去,不是特別隆重的場合,她也不穿那些名牌。”
呂恬希說完,羨慕地嘖嘖兩聲,“我可是羨慕嫉妒恨,可是我沒有小和這麼好命,所以也就是嘴巴說說。”緊接着,她又開始指桑罵槐,“不像有些人,心裡恨得癢癢的,表面上還要裝和氣。”
曲凡凡瞪呂恬希。“小危素來大方,在老家的時候,也是如此。恬希,你接觸的男人大多不是小危這種類型的,所以才這麼羨慕。”
樂蘊和痛苦的捂着臉。她真後悔自己多事,把曲凡凡給帶出來了。
也不知道她們兩個怎麼這麼不對路,針鋒相對的,如今她是夾縫中生存,照樣裡面不是人。
爲了不再成爲炮灰,樂蘊和拽着杜城洛就跑。
正巧電梯門開,樂蘊和不管不顧地衝進去,拉倒地按着關門鍵,直到看見呂恬希和曲凡凡被關在門外,電梯緩緩上行,她才鬆了口氣。
“大叔!”電梯沒有別人,樂蘊和覺得輕鬆許多,她認真地道歉,“小危給我買衣服的事不是我故意不說,恬希也是有口無心。”
“我知道,你是習慣了他這樣對你,不覺得有什麼特別的,纔沒專門拿出來當件事說。”杜城洛笑道:“如果你再多喊我幾聲大叔,我會忘記恬希曾經冒犯過我的事。”
“大叔……大叔……嘻嘻,大叔,好癢!”
樂蘊和連叫兩聲後,突然覺得腰上有點癢,原來是杜城洛把手擱在她腰間,電梯門開時,他紳士的輕推,將她帶出電梯。
這時,樂蘊和才注意到,他們到了商場的頂樓。
“我今天來遠洋百貨是來辦正事的,小和,你看看這塊場地,覺得怎麼樣?”杜城洛問。
樂蘊和這才發現,這層樓只有一半場地還在經營,剩下的一半已經圍擋,應該是在排工期準備裝修。
“這家商場之所以能成爲W市最高檔的百貨銷售,不僅僅是帥家經營得好,更重要的是地段好。這裡是W市最繁華地段,交通方便,而且人們也形成了習慣到這裡購物的習慣。聽小危說,商場開業時帥家還請了風水師來看風水呢,那風水師說這裡是聚寶盆,商場正好在冒錢的眼上,所以肯定會財源滾滾。”
“哦,還有這個來歷。”杜城洛點頭說道:“看來我一定要租下這塊場地了。”
樂蘊和這纔想起杜城洛說他是來辦正事的,問:“租下來做什麼呢?”
“你看那邊。”
杜城洛指着還在營業的另外一半場地,那裡有個兒童樂園,因爲場地夠大,設施齊全,又安全乾淨,每天都會有很多家長帶着小孩來這裡玩耍,生意特別好。
“我打算在這裡開一家幼兒外語啓蒙機構,就像你說的,這裡場地好,旁邊又有個兒童樂園,天時地利人和都全了,相信生意會很好。”
“我都差點忘了,你回國準備投資教育產業呢。上次聽恬希說你開了一家國際學校,招生情況不錯。沒想到你又馬上要搞幼兒的外語啓蒙機構了。”
“小和,我想請你來這個啓蒙機構做老師,你願意嗎?”
“我!”樂蘊和驚訝地指着自己,不敢相信。
“你精通六國語言,我請了你來相當於請了六位老師,但只用一份薪水,是我賺了。”
“可是……我要讀博,還要做翻譯,還要……”
還要老虎到帥不危的心情,這傢伙是個*,萬一他不樂意了,肯定會跑來鬧事,影響生意的——這些話,樂蘊和都藏在心裡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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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城洛見她搖擺不定,誠懇說道:“小和,我想天天都看見你。可是那天去了你家後,我知道邀請你來我家住是不可能的了,可是我還是想佔用你的大部分時間。答應我,來這裡工作,這樣,我可以利用工作時間,天天看到你。”
“我……要跟家裡人商量商量。”
“那我當你答應了。”杜城洛捧着她的臉,低頭正要親她,正巧有路人經過,樂蘊和害羞地把頭埋進了他的胸口,不肯讓他親。
杜城洛幸福地笑出聲,他把樂蘊和帶到柱子後面,還想再試着一親芳澤,呂恬希從天而降,誇張地大叫:“哇!原來你們躲在這裡玩限制級運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