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252永遠的光
【252永遠的光】
她朝他說,只覺大雪夜下,燈光朦朧,這樣的蕭奕看起來特別的美,纖細而脆弱,孤獨而妖嬈的傾城之美,“謝謝你,蕭奕。”
“我想……”他遲疑,他猶豫,不知道是害羞,還是無法跨越那層依賴而害怕被推離的障礙,他支吾難言,看着她眼神躲閃……
火火卻大方,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慢慢道,“你永遠,永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他身體微怔,爲她這一個懷抱,也爲她這一個最好,雖然沒得到他想要的,但她隨便一個給予,就足矣令他心安撫慰許久許久,久到去執行下一個任務無助而絕望時,總能想到她救起自己時的着急,和一次次靠近自己時笑容的單純與熱烈。
她終究像一團火,一抹光,可照耀、可溫暖他的存在,他卻從來不敢覬覦自己的過度靠近,怕一靠近,就毀了這抹珍貴而又令他珍惜的存在。
“你剛纔說,想要什麼?”她問,擡頭看他。
“我想要”,蕭奕搖頭,一直看她,“永遠待在你身邊。”
“當然了,朋友就是永遠啊!”
她笑,那一夜,凌晨之前,她給他最後的聖誕禮物,是他曾經在櫥窗流連很久的圖騰打火機,很漂亮,也很適合他。
好多年了,直到現在,已經有三年,可是,卻嶄新如斯,像從未用過一樣,而事實是,他確實沒用過,一次次在任務中,珍惜這打火機,比命都重要。
因爲他覺得,那是她賦予他的永遠……永遠的永遠。
永遠的朋友,永遠的光,不管屬不屬於,她永遠是他的……唐火火。
時間一點點流逝,不知不覺已過兩個多小時,正處深夜,蕭奕慢慢陳述着從前,唐火火坐在牀頭前靜靜的聽,御晟深始終握着她的手,傳遞他的溫暖,即使在講到那三年前木屋中所發生的任何殘忍事件與匪夷所思時,他都沒有鬆開,更沒有表現出任何震驚與厭惡隔離的神情,始終那麼平淡,也始終的坐在她的身邊,靠在她的背後,做着她的一切堅護與防盾。
唐火火本來應該發抖,劇烈的發抖,卻因爲御晟深手溫和味道的存在,莫名安定了一些,深吸一口氣,慢慢問,“那一天,被我……”她說不出那場景,只好咬脣道,“那幾個人……的屍體,是不是你處理掉了?”
“恩。”點頭,蕭奕答,“那天,你昏迷後,我聯繫了我的主人,做了處理,儘量去極致的毀滅一切對你不利的證據。我從藥店和超市買來化學物品,把那些殘骸和屍體化的一乾二淨,再深深掩埋,沒留任何痕跡,最後再把你綁回屋裡,餵食安眠藥,怕你醒來後被追問出蛛絲馬跡,就提前在你暗藏東西的口袋處留下紙條……以防萬一。”
他做的很好,不然,也不會一掩三年。
火火薄脣微顫,“爲什麼……我爲什麼……難道,你就不怕我嗎?”
聽蕭奕的言語中所陳述,那時的她,簡直就是個惡魔,誰都無法理解又阻止的惡魔!
“不怕。”蕭奕擡頭,朝她笑,“你救了我們倆啊,傻瓜,如果,當初不是你制裁他們,恐怕現在,我們早就不能像現在這樣對話言語,死去的,早是我們了。而且,你救過我的命,從那時候,我就在想要捨命保護你,可惜,當初我做的不太好,也不夠周到,沒有忽略那些已經瀕臨壞掉的監控攝像頭,讓它照到了蛛絲馬跡,還讓有心之人找到證據儲存威脅……不然,也不會短短三年,就讓人開始把此事當做了對你的威脅……讓你來面對這些事。”
唐火火懂,當初如果她不動手,蕭奕無法抵抗,爲了防止透漏風聲和蕭奕的那些任務,多年前,他們必被殺人滅口,但她心中卻顫,始終無法接受那個曾經真實中的自己。
“我……”她不知該說什麼,既無法面對蕭奕,也無法面對自己,此刻,她只能選擇道歉,“對不起,蕭奕,要你爲我承受這麼久……到現在,還要爲我再受苦……”
蕭奕沒有接言,因爲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如果你清楚,那些人手裡沾了多少條性命,或許,你就不會有此刻的過多自責,並且,這事上有很多法律無法制裁,但卻不代表誰都能逍遙法外,正邪分辨,好壞定義,並不畫於一條線,而永久不變,可以說,現在這裡的人,沒有一個純粹意義上的好人,也沒有任何一個純粹意義上的壞人。而唐小姐你此刻所做的第一點,就應該是,接受自己。”。”御晟深倏然接,語有深意,看向了唐火火。
唐火火猛的一頓,回頭,像想起什麼,脣白而問,“當初,死亡谷墓地襲擊母靈時,是不是也是那樣,你們看我時,分明眼神都是恐懼,就連你……”
“沒錯,那一刻,我想無論任何人,都是震撼的,但是。”御晟深反而不亂,平回,“我們都清楚,也都經歷過,強大不是一種邪惡,而是一種控制,接受的另一種說法,就是戰勝恐懼,我們不習慣逃避。所以我們接受了你,唐小姐,沒人逃避你,也沒人懼於你,唯一不願接受的那個人,只是你自己。”
御晟深一襲話,彷彿豁然開朗,讓她想起了y組織以及當初所有人對她的態度,又想起了她自己對這件事從始至終的態度---
其實,那麼多次噩夢,隱隱已能猜到,當初發生了什麼,她卻抗拒,拒絕挖掘,也拒絕回憶,更拒絕去清楚當初事實,或許,每次當有這種情況,而事發之後她根本一無所知,想不起前後發生的任何之事,也是她下意識的一種抗拒和選擇性的自我保護方式。
她纔是,最擅長逃避的那一個。
火火深吸一口氣,心情複雜,勾下頭,慢慢道,“爲什麼,無緣無故會這樣,爲什麼這種事,會碰上我?”
不是,無緣無故。
御晟深回答她,在心中,卻未多言,只是望她一眼,道,“總會清楚的,這會是一個很長的過程,我,會幫你。”
火火不再說話了,擡頭,看見蕭奕的眼神也在安慰自己,此刻終於明白,是啊,y組織的人,蕭奕,御晟深,薔薇,甚至還有一位總是莫名其妙出現的神秘背後王子,也總是幫助她,時間還很長,這種恐懼總會剋制,有了這麼多強大爲她作護盾,她又懼怕什麼呢,又爲什麼總是逃避的這麼徹底呢?
豁然開朗的情緒,在御晟深的簡單言語中獲得,她沒有多說,卻慶幸自己沒有陷於囹圄之中而得到清醒,她和御晟深點了點頭,便道,“我還有件事,要拜託你。”
“御晟厲的事,我會處理。”不需多言,他已懂,“即使蕭奕已被救回。”
唐火火心存感激,更感謝他懂得自己,蕭奕卻急道,“御晟厲的事,並不是只和你有關,也是我任務中的份內之事!火火,你不用爲我冒險……”
“蕭奕,給我個機會,彌補這三年,你爲我所做過的和失去的一切吧。”唐火火嘆,“我現在做的,和你這三年來的付出比,太過微不足道。”
“不。”蕭奕搖頭,否熱,“這三年,我所做的,和你給予我的東西比,纔是微不足道。我自小,是孤兒,父母身份不詳,從有意識那一年,就被人收養,作爲情報員收養,隸屬於他們組織,爲他們賣命十幾年,幾乎榨乾價值,毫無人格,和你相處的那半年,已經是我人生最輕鬆、也是最有希望的日子。”
“組織?”火火不懂,回頭看了眼御晟深,“什麼組織?”
“地蛇,地下情報組織,天生狡猾詭譎,憑藉着敏銳的觸覺與搜索情報能力,在世界任務組織中佔據一席之地,難以動搖,但其領導者處事陰冷,傳聞極爲狠厲,爲情報常傷人命,不惜一切,金錢至上,但可惜身份不詳,本部不詳,所以這個組織很神秘,就連所處的具體方位和人員數目都是爲謎,聽說,地蛇自小就會撫養看中的孤兒,使其成員賣命奔跑的情報員。入地蛇,一生無脫離,否則必被奪命,這是鐵規。”御晟深陳述者,聲音冷靜,卻因自己對那組織的瞭解,眉頭深擰。
“沒錯,地蛇!”蕭奕咬牙,眸間忍不住仇恨,“好好一個人,折磨成自閉症與自我傷害疾病,幾乎每個情報員都被他們折磨的有某種心理障礙和症狀,又不得不服從,只因爲他們的強大和強迫!入地蛇,便爲終生,不能脫離,也不能逃亡,除非死,一生都爲地蛇的狗,我們沒有人格,沒有人權,只有情報和價值!從沒有意識時被收養,我們就被他們定義爲天生活於黑暗與地下的狗,受盡折磨,這不公平!”
“可那半年,你不是掩過了地蛇的眼線,待在孤兒院安然無事嗎?”唐火火想到什麼,急問,“如果,不是因爲當初唐青青的事讓你暴漏蹤跡,恐怕是不會被他們發現的,那是不是說明,其實可以隱藏過他們的眼線……”
“不可能的!”蕭奕搖頭,“地下第一情報組織,絕非浪得虛傳,我那半年多的隱藏,得益於我主人的繁忙和偶爾的仁慈,而這一次,國際型毒販的情報消息,足以讓我的主人在地蛇換來毫不動搖的上升地位以及權利,所以,他纔會給了我特惠,同意完成任務後,爲我調換身份,不再強迫我接受任務,相對來說選擇自由,這已是仁慈,所以,我絕不能失敗,因爲失敗意味的是死亡!”
唐火火心頭顫了顫,低道,“御晟厲在你身體內埋了人體炸彈,就是想威脅御晟深,他約我們明早八點見面,情緒已近失控,現在炸彈被拆,正是捕獲他的好時機,蕭奕,你需要我們的幫助,和配合!”
蕭奕皺了皺眉,似在猶豫。
御晟深已接,“這是御家的事,我和御晟厲,亦需做個了斷。”
“蕭奕,拜託,讓我幫你,我只有這麼一次機會,能夠彌補,能夠幫助,能夠讓你獲得自由,你馬上就要離開,難道,真的忍心連這最後一次我想幫你的機會,都要剝奪嗎?”火火祈求,神色急切。
蕭奕瞳仁閃爍,沒有說話,卻是看着唐火火面色痛楚,低聲一嘆,對着御晟深道,“保護好她。”
這已是一種妥協。
既因爲,這是抓住御晟厲,人贓並獲、獲得自由的最後機會;也因爲,這是他和她,能相處的最後機會……
你馬上就要離開——可是,誰都沒有他清楚,最不想離開的那個人,就是他自己,而必須讓他離開的人,也是他自己。
既因爲要保護她,也因爲,她找到了真正可以保護她的那個人。
所以,他離開,義無反顧,即使失去陽光,卻不願失去念想,唐火火,是他一輩子所寄望的光明與守候。
“休息吧。”
御晟深低言,看他一言,似在回語,也似在保證,“我會安排一切,也會做好,該做的事。”
蕭奕沒再說話,閉上了眼,朝唐火火說,“火火,收好我留給你的東西。”
唐火火一頓,回眸,拿出那打火機,“是這個嗎?”
“嗯。”蕭奕點頭,看着她笑,“作爲朋友,這是我的謝禮,你幫我的最後謝禮。”
連她送的東西,都要返回嗎?蕭奕,你這是爲何?
唐火火心中一嘆,有些話明瞭也說不得,只能一嘆,握緊那打火機,對他道,“睡吧,我一直在外面候着,明早見。”
蕭奕睡着了,由於還是虛弱,睡的很快。走出病房,唐火火正欲詢問御晟深明天的戰術,他身上的急切電話已響了起來,竟是夜零。
“老大,出了點事,你快過來處理一下。”夜零那邊的聲音很急,卻又欲言又止,“老大,在酒店,她好像……總之你快過來吧,我和方芯都在等着您。”
掛斷電話,御晟深沒有多說,簡言兩句,就出實驗室,朝酒店去了。
唐火火只當是y組織任務的事,就沒有多想,坐了下來,準備趴在辦公室裡小眯一會兒,不想啪的一聲,便看到角落裡一個迷你u盤掉了出來,上貼標籤,只寫兩字——機密!
人有時候很奇怪,如果它只是普通掉落的u盤,唐火火必定拾起不會再在意;但看到機密兩個字,她卻像貓爪撓了心,滿眼的疑惑不解,連睡意都被驅趕,打開電腦,把u盤插了進去。
既然是機密,必定帶有密碼。火火望着那密碼格,想着自己這些天和薔薇組織的人以及吉溫相處所偷偷觀察學來的簡單密碼破解知識,思考了一下,開始嘗試。
她一共輸了三十遍,組合密碼,全是按所瞭解的方芯習慣所輸入的,當第三十遍,她幾乎已想放棄,起了倦意後,叮的一聲,系統切入,u盤的內容顯示了出來。
那是一些文件,關於血液研究和基因變異的報告鑑定的文件!
很明顯,那是屬於她的,因爲文件裡,寫的一場血型,而她所知的未知變異血型,應該只有她一個——況且每次,方芯給她抽血檢查時,也是這樣稱呼自己的。
剛接受過自己三年前所作所爲的殘忍洗禮,唐火火似乎好奇心更勝,一字一句,對那些研究和判斷默讀了起來。
報告裡太多專業詞彙,她不太懂,卻是看到那份研究報告,是從六年前就已經開始建立輸入檔案了,而且檔案的尾端,寫着研究人的縮寫名諱,是jr。
她不懂,這是怎麼回事?
這時,實驗室大門外的門鈴倏響,太過尖銳突然,竟嚇的唐火火雙手一顫,關閉了文件,把u盤碰掉到了地上……
她走過去,透過監控錄像去看,沒想到望一眼便頓住,因爲來人實在太出乎意料,令她感覺不快與意外-
是司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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