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 360御小然的現狀
【360御小然的現狀】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這裡,這裡……”一張地圖,鋪在桌面上,那全是一些偏僻的國家與地段,幾乎說和他們每個人都沒有任何交集可言,但蘭斯全把它們圈了出來,鄭重道,“單一的信息很難查詢,這些日子,根據兩個組織的合力,還有z法庭朋友的傾力幫助,終於,讓我找到了蛛絲馬跡,我發現在這幾個國家,在這七年內,都有一個身影的出現……”
衆人低頭去看,只見蘭斯拿出了一沓照片,平鋪開來,擺在桌上,那照片裡標註着地點和時間,也用大大的紅色水筆,圈出了衆人中重複出現的兩道身影-----
那是一個男人,和一個男孩。
男人瘦高,身姿欣長,大多沒被拍至臉面,而他右手中所扯着的小男孩,卻被拍到了正面,雖然是監控遠照,但依小時候的輪廓,一眼就能辨明--那是御小然!
衆人一頓,紛紛不解,御小然,怎麼會到國外,又到過這麼多偏僻的地方?他一向機警,就算遭遇困難和危險,也該知曉,第一時間尋找御家的聯繫和御晟深,而從前御小然也一直是這麼做的,這一次,爲什麼會這麼久失去了聯繫?並且,身邊還跟着一個完全陌生而不知身份的男人?
根據照片來看,最早一張出現的照片,正是御小然剛消失沒多久的年份,五六歲的年紀,那是他們出現在埃塞俄比亞。
七八歲的時候,就去了印度。
九歲,非洲,十歲,阿拉伯,甚至中間有到過新疆地勢險惡的盆地,最後一張,出現的地點,分明是離中國a市不遠的地方,一家高速通道的檢速口-----
只是,御小然臉面已有了不屬於十二歲該有沉着與冷靜,一臉靜默與肅殺,冷靜的令人心寒。
“這是誰?”火火忙問,不知道這些年他經歷了什麼,卻指着和御小然曾經站在一起,只在十歲前出現的那個男人,着急問,“這個男人,是誰?是他救了小然,還是他擄去了小然?他的身份是什麼?又有什麼目的,這些帶着小然,到底做過什麼,他……”
火火的激動,被御晟深一個手心掌握,緩緩停住,他着她的側臉,眼間的沉重並不比她少,但冷靜與沉着卻一定比她多。
“聽他說。”御晟深命,火火安靜。
平復了數久,她才張開眼,對着蘭斯道,“說罷,那個人的身份,我們都在聽。”
然後,蘭斯就翻開了z法庭的檔案,低語,說出了令所有人從剛纔那一刻都在心顫、猜測到卻寧願不懂的答案---
“殺手飛鷹。這個男人,是任務界單獨而行除名殘忍暴烈的獨行殺手,任務費最高,下手最快,行爲最狠,毀屍痕跡最爲不人道,逃脫本領也最爲上乘。所以,纔多次在z法庭的宣判和審視下安全無恙,藐視業界的規律。只是,五年前,消失蹤跡,衆人都傳言他退出江湖。後來,過了兩年,才發現他的屍骨,察覺他的死法與他自己殺人的手法一模一樣,全部運用,所以,這時衆人才知,飛鷹有一個徒弟,名不見經傳,不知是誰,但是,在收了這徒弟的兩年前,他學會了他的一切,然後,用他的一切,殺死了他,曾經作爲殺手界這個傳授-飛鷹。”
蘭斯頓,看了一眼沉默不言,紛紛臉色蒼白的幾個人,抿脣道,“根據我極力搜尋和查詢的信息來看,如果這些照片沒有僞造,那麼,不出意料,小然……就是殺死飛鷹的那個人。而他近期最後一次出現,是在半年前,流連在中國a市附近,失去所有蹤跡,也許已離,也許,正在潛伏,等待伏擊,他下一個殺伐的對手!”
這一晚,誰都沒用晚餐,散會之後,衆人就離開,御晟深獨自坐在書房,坐了好久。
火火不敢去打擾,也不知該如何去打擾,只是看着緊鎖的書房門,沒有敲門,抱着腿,坐在了地上門前,靠着冰冷的門牆,聽着他的呼吸,回憶着蘭斯的話,也是閉上了眼。
這一夜,早早的把唐小夜和唐小暖兩個孩子哄睡了,許伯就站在院內,望着窗前,望着月色,望着天空一點點由清朗變的烏黑無月,想着多少個日夜,活潑而開朗的小然少爺在院中玩鬧和戲耍他的模樣,突然,就掉下了一行淚來……
“小然……”
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禁去呼喚這句話,和這個名字,像是一種祭奠,也像是一種紀念。
七年過去,人人都有改變,誰曾知道,最不曾惹人注意,歡快開朗的御小然,這一刻,卻擁有了最殘忍和最黑暗的人生,變成了他們誰都不希望的模樣-----甚至久然。
泉下的久然,如何瞑目,該如何心安?
火火緊咬着脣,抱着雙腿,感覺胸口那僅有的光明,一點點變黑,一點點變沉,慢慢的,似乎被籠罩噬入,激發了某種強壓在深處的黑暗與血腥,這才懵的睜眼,大口呼吸,力量壓制--壓制住那ra一直隱留在身體和血液裡的變異與殘忍,十分急促!
好大一會兒,才終於壓制住,回覆了正常,擡眼,能望到了眼前出現在瞳孔中的光……
原來,人是那麼容易被幹擾,又是那麼容易被絕望,本以爲獲得了該讓人欣喜的消息,一瞬間跌入底端,這種落差,也會激發腦海中對黑暗無法抗拒的隱藏,一點點,把她也推向深淵。
她忽然覺得,很難。
對抗毒梟,很難。
找到小然,很難。
拯救自己,拯救ra,改變那一切不可預料的病發死亡性……更難。
一切,都是那麼難。如果,終究是無法改變的結果,他們現在,團聚在一起,又都是爲了什麼?
是等待,還是毀滅?
火火不自覺,驟覺脣口一痛,擡手一擦,才知道,原來脣角不小心被自己咬破,無意識間咬出了血來,嚐出了一股熱涌的鹹澀……
她該怎麼辦?
不管怎麼辦,她會覺得,今晚,將會艱難。
而就在她如此察覺的那一刻,像是有所感應,“喀嚓”一聲,身後,房門打開了,書房了,走出一個人。
高大的身影,筆直的長腿,修長的暗影投在面前,將她緊緊籠罩,寬肩窄腰的上身,彷彿已在懷中將她擁抱。
她還沒來得及去體會這種擁抱,就已被他抱起,抱回了房裡。
她窩在牀//上,縮成一團,不說話,也不言語,很久,才問,“御晟深,我們……還能找回小然嗎?”
“能。”御晟深答,帶着幾分沉穩而又不拖沓的鼻音,但卻堅毅,不容置疑,“只要,他還認得這個名字,那麼,就不難。”
火火張眸,驟而想起,那拍攝到御小然照片出現的場景裡,他的脖頸上,總是帶有一條墜鏈,那條墜鏈之上,鑲着一個大大的r字。
那是他名字的代表。
更也許是……
火火轉回身,望他,“御小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嗎?”
“還沒來得及對他訴說,他已經在那場事故中丟失。”御晟深搖頭,低語沉眸,“但是,那段時間,他很安靜,出乎尋常的安靜,那時我無暇顧及,自以爲是因爲你的消失,現在想,或許也是爲……”
“久然!”兩人竟同時接,聲音也硬朗。
“那麼,你沒說,我沒說,許伯沉默,y組織的人也沒有一個人告知,當時那場罹難的經事人幾乎都不在能夠告知的範圍內!小然一個孩子,又怎麼能自己……”說道這兒,火火瞳眸猛的一緊,轉過臉來,看着她問,“那個……茱莉亞,那個女孩,後來,她怎麼樣了?”
相遇這麼些時日,她竟然忘記,這個重要的人物,和她早該詢問和探討之人的安危與後續!
“手術室爆炸,救出她之後,我們把她做了安頓”,御晟深擰眉,回答,“可惜,不到三天,也很意外,她就突然死亡,安靜死亡了。”
“安靜死亡?”火火皺眉,“病發了?”
“不,太過安靜,方芯檢測,說更像是,自殺。”
“自殺?”火火停頓,“爲什麼會自殺?”
御晟深不言。
終於,在兩人這一個對視中,互相,都懂得了答案。
因爲,茱莉亞在安頓的那三天,曾經甦醒,並且,一定被御小然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