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圖繼續追,可四個女孩兒走得很快,似乎想要快一點逃離我。
更令我頭疼的是,四隻鬼在女孩們的身後,個個瞪大了眼睛,向我投來警告的眼神。
與其中一隻女鬼的眼神對上,我心裡‘崩嘎’一下。
那女鬼一頭墨發,身穿一條黑色的長裙,她沒有腳,身體是完全懸空漂浮着的。
“不要多管閒事。”她開了口。
四隻鬼,兩男兩女,年紀差不多都在三十歲左右。
我止了步,用力吞了一口口水。
光看那四隻鬼,就可辯別出他們不是普通的鬼,而是能明顯感覺到怨氣的厲鬼,他們全身的皮膚都呈現出青灰色,面目猙獰,好不可怕。
身上只有幾張鎮鬼符,硬拼起來,一比四,我佔不到一點便宜。
這檔子事,我當真還有點惹不起。
咬了咬牙,我沒有再繼續往前走。
四個女孩兒已經從安全通道離開了。
見我停下,四隻鬼這纔跟了出去。
順着一些人流出了電影院,我一眼就看到在門外臺階上站着等候我的劉琦琦和胡珊。
視線一轉看向路邊,橙黃的街燈下,四個女孩兒已經上了一輛出租車,當然,四隻鬼也跟了上去。
她們被纏上了,卻還有說有笑,有恃無恐。
目送出租車駛離,我有點後悔之前的行爲。
我應該直接找機會把鎮鬼符在她們每人兜裡偷偷塞一張,那樣的話,說不定還真能誤打誤撞地保住她們的小命。
現在看來,就算不出人命,她們幾個的日子都不可能好過。
“四喜,你在看什麼?”劉琦琦拽了一下我的胳膊。
我回過神來,尷尬地衝她笑笑:“沒什麼。”
“那我們走吧?”
“好。”
……
胡珊有一張天堂KTV的貴賓卡,不知道從哪裡搜刮來的。
我們打車到了天堂,開了一間小包廂,點了啤酒和飲料,一些小吃,這就開始瘋狂的嗨皮了。
我還記得出門前冥司叮囑的話,因此,胡珊和劉琦琦在喝啤酒的時候,我就在一旁以飲料代酒。
儘管兩人覺得我很無趣,但我是個已婚人士,她們多多少少還是能理解我一些的。
“嘖嘖嘖!是不是你老公讓你往東,你絕不敢往西?”劉琦琦唱歌的時候,胡珊湊到我旁邊,撇着嘴問我。
我笑笑:“怎麼可能,平時他都得聽我的。”
“喲喲喲!鬼才信呢,對了,你剛剛一直在看錶,是不是不打算跟我們嗨一宿,準備半路溜掉?”胡珊追問。
“沒辦法,明天我有重要的事,已經答應冥司了。”
“又是冥司,你老公是不是把你看得太緊了?請問,你還有自己的個人空間嗎?”
“當然有啊!”
“我不信。”
“你不信拉倒,反正我說的是真的。”
“切!”
胡珊向我投來傲嬌的一瞥,拿起桌上的麥克風,和劉琦琦一起唱起歌來。
我又擡腕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
十點了。
最晚十二點,我一定要到家才行,否則以冥司的性子,肯定要跟我鬧小情緒。
胡珊起初坐在沙發上,快要唱到副歌部分的時候,她快速起身走到劉琦琦旁邊,兩人勾着肩搭着背,時不時地深情對望一下,唱得那叫一個‘纏綿悱惻’,而恰好,她們唱的是一首男女對唱的情歌。
看着兩人的背影,我不由想到了那四個女孩兒,心頭不由泛起一陣酸澀。
她們肯定會倒大黴,說不定連今晚都捱不過,明天被家人發現的時候,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想到這裡,我重重地嘆息一聲,對於她們的事我完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她們太不配合,甚至不相信我說的話,就算出了什麼事,都跟我無關,可是……
算了,不想了。
她們要死要活,與我何干。
我好心好意要幫她們,她們不聽勸,遇到什麼可怕的事都是她們自找的。
定了定心神,我加入到劉琦琦和胡珊的瘋狂行列中。
臨近十一點半的時候,我準備離開。
胡珊臉頰微紅,帶着一股子酒氣對我說:“別走啊!陪我們嗨一宿。”
她稍稍有點醉了。
劉琦琦還相當冷靜,她把胡珊拉過去安頓到沙發上,有意要送送我。
她一直都是比較通情達理的,不像胡珊,帶着孩子氣,有時候非常任性。
“別讓胡珊喝了。”我說。
劉琦琦點頭,“放心,我會看着她的。”
“那我回去了。”
“我送送你。”
“別了,你照看着胡珊點,我出去直接打車。”
“行。”
不太放心地看了眼坐在沙發上醉眼迷離的胡珊,猶豫一會兒,終是拉開門走了出去。
天堂KTV距離別墅不遠,打車只需要十分鐘。
出了天堂,門口就停着幾輛出租車。
我上了其中一輛,奔着家趕去。
抵達別墅時是十一點四十八分。
別墅燈火通明,顯然冥司還沒有休息。
下了車,我從兜裡摸出鑰匙,還沒走到門前,門就‘吱嘎’一聲開了。
是冥司開的門,儘管他沒有出現在門口。
進了屋,我一邊在玄關換拖鞋,一邊朝客廳裡瞄了幾眼。
電視機的聲音開得很大,冥司坐在沙發上看着韓劇,他沒有轉過臉來看我。
將大衣脫了掛上,我走向他。
在他身旁坐下,小鳥依人的往他肩頭一靠,這時他才終於回頭睨了我一眼。
我擡眸盯着他的視線,他在看牆上的掛鐘。
“很守時嘛,說最晚十二點,你就卡着這個點。”
“哈哈哈哈……”我苦哈哈地笑着。
他白我一眼:“坐在這裡幹什麼,還不上樓睡覺。”
“當然是想陪陪你。”
“文助理已經預約好了婦產科的醫生,明天上午我們去醫院,你現在不睡,確定明天有精神?”
“……”
他一本正經,讓我無話可說。
“我去睡覺。”
起了身,我大步上了樓。
洗漱之後,鑽進了被窩裡。
不知冥司何時上的牀,我睡得迷迷糊糊,再度睜眼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八點鐘。
身旁不見冥司,他不在臥室。
我翻了個身,懶懶不想動。
想到要去醫院做檢查,在溫暖的被窩裡糾結片刻,還是掀開被子起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