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也是開發這個遊戲的一員?”
景暘看了看自己、小滴、比司吉、武二、巖雀所在的這個彷彿封閉小天地的空間,再看看外界變得模糊不清的西索等其他落入類似處境的玩家,最後看向突然出現又突然開始瞭解說的金髮中年人——也就是阿蘭崔爾=布蘭切特,那個穿越之初碰見的金的大徒弟。
“阿蘭崔爾=布蘭切特……”
正當他琢磨這個名字的時候,阿蘭崔爾替他說道:“沒錯,我是貪婪之島(GREED ISLAND)裡的那個‘A’。”
景暘有一個問題特別好奇:“N是不是獵人協會的會長尼特羅?”
阿蘭崔爾道:“我也不清楚。”
景暘叫道:“你是遊戲設計師你不清楚?”
“是設計師之一。”阿蘭崔爾道,“我負責玩我的部分就離開了。”
“看來,他不是所謂‘志同道合’的那一羣人,”比司吉這時說道,“而是‘能力合適’的那一羣。”
小滴問道:“比司吉認識他嗎?”
“不認識。”比司吉答。
“他職業獵人你不認識?”景暘說。
“職業獵人好幾百號人,我哪能都認識?”比司吉切了一聲,“反過來還差不多。”
“老阿姨還挺自信。”景暘笑。不過心裡知道這是真話,獵人協會內部貌似甚至還有比司吉的粉絲應援團呢,美少女戰士的人設不論在哪個世界都是高人氣啊。
“所以,”比司吉記得正事,指了指頭頂隔着一層鏡像空間的那彷彿暫時凍結的二十面體骰子,“那到底是什麼?”
阿蘭崔爾道:“我正要說到——然而遊戲開發到最後,雖然大家都覺得最終成品已經足夠完善,但金就是認爲還差了點東西,還差了一點能被他自己認可,視之爲奇蹟的那麼點特別的東西。然後他就一個人消失了,一個月後才重新露面,一起帶來的,就是這個。”
他也指了指頭頂。那個神秘的巨大二十面體。
“‘未知’。”阿蘭崔爾回憶着當年金興奮的神情,緩緩說道,“因爲我們自己是遊戲的開發者,對遊戲本身已經瞭如指掌,熟悉它的每一個細節,所以也難免對這個遊戲喪失了對未知的好奇和興奮……爲了不留下這個遺憾,金找到了這個‘骰子’,他命名爲‘DICE’,讓它作爲遊戲的11個設計師之一,也是整個遊戲運行的一個核心。由DICE負責支撐整個遊戲內的概率與隨機性……”
景暘奇怪道:“換句話說,在DICE出現之前,其實只有10個人參與設計?”
阿蘭崔爾道:“就是因爲DICE,金才一時興起用我們的名字組成遊戲的正式名——開發的時候是隨便起了個名字,我記得是叫GONING。”
“你還是沒說清楚現狀啊?”比司吉不大耐煩都又指了指頭頂的那個碩大的DICE,她心裡始終有一種不怎麼好的預感,“說是什麼隱藏關卡,隨機人數之類的,聽起來不太妙的樣子!”
小滴也好奇道:“一個骰子爲什麼有這樣的力量?是誰用念能力製造的物品嗎?”
阿蘭崔爾道:“在DICE的控制的隨機性的基礎上,我們之中有人開發了針對遊戲內可能出現的情況的一些隱藏關卡,但與此同時,DICE彷彿也學會了這一套邏輯,它會自主地生成特殊的關卡或者事件……只要有人觸發它的話。”
他的視線看向景暘,“至於它爲什麼能被觸發,爲什麼有這樣的力量……我當初也問過金類似的問題。金的回答是——”他停頓了一下,“‘跟暗黑大陸有關的東西,奇奇怪怪一點才叫正常吧?’”
暗黑大陸?!比司吉暗自心驚。小滴好奇地擡頭去看。
景暘則暗自尋思,金是不是觸發了DICE的特殊事件,給他自己造了個兒子出來?
“就算以我的權限,也沒辦法停止已觸發的DICE,拖延流程也到了極限了。”阿蘭崔爾看了一眼景暘,“我不知道你們身上是不是有與暗黑大陸有關的東西,但總之我儘可能地剪除了DICE可能製造的遊戲流程,儘量避免必死的局面……反正,保重吧。”
話音一落,周圍這個小小的鏡像沙盒空間砰都破碎。
頭頂那個巨大的二十面體DICE像是卡主的齒輪突然又轉動起來一樣,在每個被拖入這個領域的玩家耳邊響起聲音:『開啓隱藏關卡——』
與此同時,每個看到DICE,聽見聲音的玩家,西索、炸彈魔……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氣息籠罩而來。
比司吉面色凝重,最後一瞬間聽見了什麼,扭頭看向景暘那邊,只見景暘不知何時放出了他的念獸道姑,從道姑的右袖之中飛出兩道符籙,分別射向她與小滴。
嗖,嗖,嗖,嗖,嗖。
景暘、小滴、武二、巖雀、比司吉化作五個氣團,如煙一般憑空消失。
“……”
周圍的景色如同重新浮現顏色一般慢慢恢復,阿蘭崔爾望着空蕩的藍天,想起當時問金的另一個問題——金的真實目的從一開始是不是就是爲了封印這個危險的DICE?
“說什麼傻話呢。”金當時一臉詫異地說,“之所以用它是剛好很方便,我原本還想着如果實在不行只能我自己再辛苦開發一個差不多的念能力了來着……”
——
景暘只覺得眼前忽然一閃,就瞬間來到了另一處空間——準確來說,是一個十分溫暖,佈置充滿童心的,陌生的寬敞房間。
他看向一旁飄着的念獸道姑,甚至道姑的右手袖子還沒有完全放下,就跟着他一起被瞬間轉移了——在最後關頭,他只來得及讓道姑將兩張七十二變符籙甩給比司吉和小滴,然後就到這了。
略一定神,景暘甚至察覺不到小滴、武二、巖雀的星標的位置,只有個朦朧的方向感——那就是離自己極遠極遠了。
“你是誰?”
“景暘。”景暘隨口說,掃視觀察着這個陌生的房間,什麼他媽的隱藏關卡,整得還以爲是跟個無限流似的呢,結果到現在連個任務提示都沒有,該不會任務流程全被阿蘭崔爾閹割了吧?
房間裡很多小孩子的玩偶玩具……而且看不到一個窗戶,彷彿是在地下室……
這造型怎麼越看越覺得眼熟呢?
景暘擰着眉,終於回頭看向這個房間裡一直呆着的氣息微弱近乎於無的小玩意兒——定眼一看,頓時吃了一驚。
臥槽,這是給哥們扔哪兒了這是?
只見一個打扮得如同黑長直小女孩的精緻孩子,一臉純真都朝他伸出雙手,說道:“景暘,給我眼珠。”
……
枯枯戮山,揍敵客家,看大門的皆卜戎正在保安亭裡無聊地看報紙,而在他沒有發現的地方,沉重的試煉之門高聳的城牆頂端,兩個惟妙惟肖的龍頭雕塑突然兩眼冒着紅光動了起來,轟隆隆朝後扭動,對着遙遠處的枯枯戮山深處噴出兩道光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