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收拾到十點多,店鋪才收拾好,紀琬把落地窗擦的乾乾淨淨,可以說是一塵不染。
窗戶上掛了很長的落地白色蕾絲窗簾,尾部掛着流蘇,窗簾的紋路也是比較簡單的。
地上她也拖的都能反光,倉庫那邊肯定清理的更仔細,好歹是要放衣服的,她們售賣的衣服還都是白色的。
要是倉庫太髒,一大部分的衣服都算是毀了。
“小妹這收拾一下還真是寬敞明亮了不少。”大嫂把所有的衣服都掛上晾衣架,做在櫃檯的凳子上休息了一會。
紀琬剛洗完抹布回來,轉了轉已經酸澀的腰,“確實,對了,大嫂我下午坐車去趟海市,可能得去個一兩天左右。”
“行。”
店鋪的事情處理好後,紀琬就帶着大嫂回去了,剛好趕上二嫂準備的午飯。
瞧着二嫂的精氣神已經好了很多,現在每天廚房都會瀰漫一股中藥味,她也按照老醫生給的方子,每天都會熬一碗給二嫂喝。
苦是苦了點,但是有大嫂做的蜜餞還是能喝下去的。
中午吃完飯,紀琬就去坐大巴前往海市。
這個大汽車是直達海市汽車總站的,差不多得三個小時才能到。
隨便收拾了幾件衣服紀琬就出發了,汽車站的人很多,手上大部分都提着行李包,行色匆匆。
“一張下午一點半,去海市的汽車票。”紀琬把錢遞給窗口裡的售票員,這邊人多,很是嘈雜,她的聲音都大了幾分。
“行,這是你的票。”售票員手腳麻利的把票遞給了她,紀琬提着行李包,拿着汽車票去找她的那一班汽車。
汽車站的外面,三輛的長途汽車停放在那裡,紀琬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她的那輛車。
我天!
紀琬人都傻了,她要坐的汽車車頂上堆滿了行李,外面也是站滿了人,司機在一張一張的檢票。
隊伍也是排的老長,比售票處的人還要多。
沒辦法,紀琬只好老老實實的在後面排隊,索性檢票是比較快的,這裡的汽車站還沒有完善售票制。
一般都是檢票完,才能放進來找車的,現在檢票和坐車都在一起了,指不定會有一些投機取巧的人。
好不容易到她,紀琬檢完票上車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過道也是佔滿了東西,屬實是無從下腳。
紀琬是真的艱難,幸好她的東西比較少,卻的話到時候去旅店進空間拿就可以了。
真是苦了她了,火車都比這個舒服,可惜他們這邊市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弄個火車站,回頭還得問問陳再仁。
好多地方已經有火車站了,出行都方便了不少。
現在汽車上一眼望過去,找一個空位置都像在找不同一樣,純靠你的眼力,五點多的眼力這不就是發揮用處了嗎?
紀琬看了十幾秒,在最後面看見一個位置,吃力的跨過站道里的行李,向最後面走過去。
靠窗的位置已經被人坐了,紀琬也不能挑三揀四的,就坐在靠着過道的位置上。
行李就放在過道上,一旁坐着的是一個和車上所有人都格格不入的人。
衣服是很大衆的白襯衫,領子熨的沒有一點褶皺,頗有那種書生小白臉的感覺。
手上拿着一本書,看着應該是借的,書比較破,還有的書腳都殘缺不全。
紀琬知道這趟旅程很慢,也帶了一本書,是錢鍾書寫的《圍城》,她手裡的可以說是原版,現在市面上很多都是刪減版。
“請問你這本是第一版的嗎?”那個書生模樣的小白臉問道。
紀琬合上書,露出封面,“對,這是1947年的第一版。”
“能借我看看嗎?”說完,生怕紀琬不同意,接着又說道,“我下車就會還你,你放心。”
“拿去看吧!正好我也困了。”紀琬把書遞了過去,可能是因爲人多悶熱的緣故,她頭暈的很。
那人很是珍惜的接過書本,看着紀琬,“謝謝你。”
紀琬擺了擺手,頭靠着後面的椅子,眯了一會。
醒過來的時候,還是因爲司機的一個急剎車,把她嚇了一跳,整個人猛地跟着車的晃動向前面衝過去。
要命。
輕微腦震盪都沒養好,這次得重度腦震盪了。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體不向前面衝,但是車的搖晃的力度比她還厲害。
眼看着就要撞上前排的椅子,紀琬已經聽天由命了,閉上眼睛,保佑一下等會輕一點。
嗯?椅子的後背怎麼是軟的?紀琬有點懵逼,咋不痛嘞!
這時,車晃動的阻力已經沒有,一擡起頭,是一雙彎曲的手心朝着她。
“真是謝謝你了,不然我腦袋就要不保了。”紀琬摸了摸自己的光潔的額頭,幸好沒事,真是嚇人。
“沒事沒事,你借我書,咱們就是有緣分,我叫高學盡。”
紀琬聽着他的介紹,點了點頭,“我叫紀琬,這前面是咋了,猛地一剎車,嚇死個人。”
“好像……是車禍。”高學盡湊在窗戶上往前看過去,但也看不太清。
紀琬將頭探了出去,從過道往前看,車頭是用兩塊大玻璃拼起來的,眼力好的就能看清,“還真是,真要命,咱們這路比較窄,估計沒個一小時也好不了。”
“咕~”
一聲肚子的叫聲,紀琬低頭看了看自己,好像不是她。
轉頭看向高學盡,問道,“你餓了?”
“是有點。”高學盡白淨的臉上,都泛着一絲紅。
紀琬轉頭把過道上的行李包拿了起來,在裡面找到一包油紙包裹着的點心。
這個是她得空做的綠豆糕,做的不甜,剛剛好,不會覺得很膩。
“嚐嚐看這個,自己做的綠豆糕,甜度剛好。”紀琬把打開了的油紙,遞了過去。
高學盡捻起一塊做成花朵形狀的綠豆糕,淺嘗了一小口,“嗯,確實不甜,而且這個綠豆怎麼做的比外面買的好吃。”
“揉麪團,處理綠豆的時候有絕招的,不傳人的。”紀琬故作神秘了一下,家傳手法不得外漏。
“好好好,反正我知道了一會做。”高學盡吃完一個,又拿了一個,實在是好吃,還能填飽肚子,就是有點乾巴。
兩個人沒用多久,就解決了一包點心。
吃飽了就是犯困,紀琬剛準備眯一會,就被一個粗狂的聲音給嚇醒了。
“幹嘛呢你!會不會走路,你看你把我的都劃了。”
“放屁,你這個本來就有的,少來訛我。”
……
爭吵聲不斷,紀琬聽的也是頭疼,閉着眼睛揉捏着太陽穴。
忽然,鼻尖一股刺鼻的味道襲來,不過這股味道倒是讓她的大腦好了很多。
“風油精,治頭暈很有效的。”高學盡溫柔一笑,她突然感覺不像小白臉了,倒像前世那個溫柔學長。
說話溫柔,笑起來溫柔,就連舉手投足間都是溫柔的感覺。
紀琬接過風油精,繼續放在鼻下,“謝謝你了。”
“出門在外要互幫互助嘛!”高學盡手裡拿着書,坐的筆直。
‘啪’紀琬控制手勁的拍在高學盡的肩膀,算是對他的認可,“行,咱倆確實有緣,可以做個哥們。”
聽到這話,高學盡笑了起來,“行行行,咱倆是好哥們,那你還有沒有點心了。”
“還有,你等一下。”紀琬收起風油精,在行李包裡東翻西翻,在一個塑料袋裡又拿出一包油紙,“這是定勝糕,你嚐嚐。”
“定勝糕?名字怎麼這麼奇怪?”
這個定勝糕形似銀錠,顏色各異,以淡粉色較爲常見。
紀琬這個就是尋常都能見到的淡粉色,在碾好的米粉中摻入各種花卉和菜蔬汁,將米粉放入模具裡壓實,再用刮刀刮平,蒸熟後取出脫模即成,成品清香撲鼻。趁熱在上面蓋上紅印,有“定勝”兩字,有富貴、吉祥等等的意思
看着高學盡咬了一口,紀琬挑了挑眉,問道,“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