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鋒芒畢露
第2012章 藉機閉關
姚澤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副見鬼的模樣。
寬敞的街道上，一隊鎧甲鮮明的武士正齊步前行，他們不知道從哪裡來，就這麼突兀地出現在死城中，排列着整齊的隊形，一個個目視前方，轟然而過。
這些武士看起來並不是人類，雙臂和膝蓋齊平，猛一看和猿猴一樣，不過相貌威武，雙目分的很開，而且背後帶着一對肉翅，五指鋒利如鉤，散發着森然寒光。
他們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自己，九位一排，絡繹不絕。
“赳赳神族，共赴邊荒！萬靈有難，捨我其誰！神族勇士，誰與爭鋒！”
激昂的吼聲在天地間迴盪，落在姚澤耳中，他差一點驚呼出聲。
“上古蠻語！他們是……異族人！？”
當初元方前輩已經指出，在上古時期，異族人以神族自居，統治着這片天地，後來人族興起，聯合妖族，把異族人放逐到域外之地，這纔有仙魔兩界的興盛。
沒想到這座死城竟有異族人出現，他們從何而來？又要前往何處？
很快他就有了新的發現，這些異族人，即便身着鎧甲，威武不凡，可竟沒有絲毫氣息外露。
“這是……幻影？”
這個想法讓他驚疑不定，心中一動，腳下一團氣息透入地面，下一刻，“砰”的一聲悶響，百丈外，一塊黑曜石炸裂開來。
整齊的隊伍沒有絲毫影響，甚至沒有一位武士轉頭，嘹亮的歌聲響徹雲霄。
“果然如此！”
姚澤只覺得心中無比震撼，如此一隊兇悍的武士，竟是來自未知的時空，穿過無窮的時間和空間，投影到眼前的死城中。
他不再隱匿身形，徑直站在街道旁，那些武士根本沒有理會，一個個目視前方，神態專注，視死如歸！
或者……這座死城就是他們的家園？無數年前，這些勇士開赴戰場，眼前的一幕正是這片空間所鐫刻的印記？
即便經歷了無數歲月，這些投影依舊穿越時空，出現在這裡……
一時間，姚澤的心中充滿了震撼，足足半個時辰，這隊武士才消失在街頭，他沒有絲毫遲疑，急忙跟上，說不定可以找到出去的路。
可惜，那些人竟憑空消失，不知所蹤。
以後的時間裡，每隔三個月，這些投影就會出現一次，甚至有兩次，姚澤專門提前在街道上等待，想知道他們從何而來，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
這是一個地下煉丹室，裡面的地火早已不見，姚澤盤坐在地上，看着掌上的那尊殘缺方印，雙目微眯，一動不動地沉思着。
半響，他的手勢微抖，金光一閃下，那尊方印就漂浮在身前，隨着單手一掐訣，手勢再變，“嗤嗤”的破空聲在靜室中響起，五道黑芒從指尖激射而出，在空中一閃，就化爲無數道細絲，如同一張幽黑大網，轉眼將方印籠罩其中。
隨着五指跳動，那些黑絲在空中扭動不停，閃爍變幻，包裹着方印晃動不已，而這尊翻天印被生生劈開之後，已然變得樸實無華，此時也沒有絲毫動靜。
“千寶術”還是第一次施展，姚澤也沒有把握，手勢不住催動，雙目中精芒凝聚，兩道赤色異芒一閃飛出，直接落在了方印之上，細細察看起來。
時間緩緩而過，方印似乎被徹底摧毀，一柱香的功夫過去，依舊沒什麼變化，他的眉頭一皺，深吸了口氣，磅礴的神識從雙目狂涌而出，赤芒愈發刺目，朝着方印一卷而上。
似乎受到了刺激，方印終於微微一顫下，表面上發出耀眼金光來。
姚澤見狀，心中一喜，知道到了關鍵時刻，神識毫不猶豫地狂涌不止，手勢掐動更急，一枚枚玄奧異常的金色符文從金光中飛出，在空中盤旋飛舞，似一隻只精靈。
“就是它們！”
姚澤的臉上已經難掩喜色了，雙目一瞬不瞬地緊盯着，先強行記下再說。
可惜這些符文一閃即逝，他竟來不及察看清楚，金光就再次黯淡下來。
他的眉頭微微一皺，不假思索地雙目一凝，兩道赤芒似利箭般，狠狠地刺在了方印之上，這一次符文浮現的更多，在空中交織飄動。
看來僅僅依靠所謂的“千寶術”，並不能完全激發其中的印記，他的心中一動，乾脆神識毫無保留，橫掃而出，化作一片赤色光雨，把方印徹底地包裹其中。
頓時翻天印微微一顫下，表面的金光驀地爆裂開來，近百枚符文隨之浮現，並在空中凝聚不動。
“成了！”
姚澤雙目精光連閃，凝望着這些符文，一瞬不瞬的，十幾個呼吸之後，翻天印表面上金光急劇閃爍，隨即徹底黯淡下來，而那些符文也紛紛潰散不見。
他閉上了雙眼，臉上略有疲態，剛纔的施法時間雖短，可他已經是頃其所有，好歹把所有的符文都銘記在心。
好半響，他的雙目睜開，臉上露出震撼之色，原來上古的寶物煉製另闢蹊徑，更多的卻是一種“魂煉”之法。
這種鍛造神通在如今從無人提及，饒是聖手尊者那樣的大人物，在傳給自己的鍛造秘笈中，也從未涉及此事。
剛纔翻天印中的那些鍛造印記極爲神奇，他一時半會還無法領悟，而且其中所利用的“魂煉”神術也言之不詳，如果想要掌握，還需要慢慢推敲。
好在此刻他身處這片古城，其中無數的上古禁制毫無保留地呈現在自己面前，兩者相互印證下，說不定會有所突破。
不過在領悟這些大道印記之前，他需要先做一件事。
隨着掌心靈光閃動，一塊青色長條漂浮在身前，正是從那位葛袍老者的儲物空間中強搶而來的羽化青金。
這種東西來歷不凡，極爲罕見，據傳只存在於虛空亂流中，現在他準備用此物煉製出一件高階魔械，青月斬！
說起來有些意思，這道魔械秘籍還是侏儒族人感激自己和春野把他們從天魔宗手中救出，特意送上來的，以表謝意。
也許在他們心中，煉製這樣的高階魔械材料早已不見，得到秘籍也等於望着水中花，毫無辦法，可誰能想到，自己竟偏偏獲得這麼一塊羽化青金來！
如果那些侏儒族人看到了這一幕，肯定無法承受了。
上次在通天塔中，他也獲得一件上古異寶，無量尺，可惜需要時間溫養，纔可以動用，而高階魔械完全不用擔心，只要裝上元晶，就是一介凡人也可以滅殺高階修士，而煉製青月斬還需要一件輔材。
隨着袍袖輕輕一抖，一塊四方石板就漂浮在身前，這間靜室竟瞬間變得陰寒無比，似乎連空氣都被凍結成一團。
“冰魄玄晶！”
此物表面如琉璃般光滑，晶瑩剔透，正是他從獸魂坡中撬來的寶物。
原本在那份魔械秘籍中，所加的材料是一種千年玄冰，同樣屬於至寒屬性，可和冰魄玄冰想比較，自然是遠遠不如，以他此時的眼光，以及超出大師的煉製手段，一旦煉製成功，青月斬的威能可以想象，普通的修士也許連這氣息都無法承受吧……
姚澤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又把那塊青色長條拿在手中端詳一番，突然單手一揚，就將此物在身前一拋，同時屈指一彈，“噗”的一聲，一道赤色火焰就從指尖飛出，在空中一個變幻，一道虛幻的身影浮現而出。
“吼……”
驚天動地的龍吟聲充斥着整個房間，那道虛影不足尺餘長，可所散發的威能足以讓萬物惟伏。
這座死城連天地元氣都時有時無的，除了濃郁的破軍赤氣，根本無法拘出五行之力來，不過有火龍在手，煉製魔械不會有絲毫困難。
下一刻，一團火焰從龍口中噴出，將青色長條瞬間就包裹其中，青光閃爍，絲絲的爆鳴聲在靜室中響起。
而他雙目緊盯着火焰，偶爾單手結印，一道道符文從指尖飛出，一閃而逝地沒入其中。
……
死城中的時間似乎是停滯的，如果不是每三個月一次的嘹亮歌聲響起，一隊隊威武的異族人經過，他都忘記了身在何處。
轉眼間，姚澤已經來到這座死城足足兩年多了，鍛造神術的參悟也到了一個瓶頸，這其中聖手尊者所贈送的那件玉冊起到極爲重要的作用，就如同一位名師在親身示範，而他只需要領悟，觀察，再領悟。
如果不是四周無處不在的破軍赤氣，他認爲自己有把握，可以一鼓作氣，完全領悟鍛造之道的精髓，甚至從中窺視大道。
該離開了。
如果強行在此地閉關，反倒落入了下乘，被破軍赤氣所侵蝕，那樣就得不償失。
百餘里方圓的城池，每一座建築都進去勘察過，裡面的任何擺設他都沒有再隨意毀壞，這一次，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寬敞的街道上。
每一次異族人都憑空消失不見，這種虛空投影根本無跡可尋，無奈之下，他決定把整個街道都翻轉過來。
只見他凌空而立，右手間託着一柄尺餘長的青色短刀，怪異的，這把刀竟沒有刀刃，似乎打製時忘記了開鋒，正是他煉製許久的高階魔械，青月斬。
隨着左手一拂，九道異芒一閃，他竟一口氣安置九塊元晶，右手輕輕掂了掂，隨即深吸了口氣，一道青光在掌心中亮起。
他沒有遲疑，單手一揚，掌心的青光驀地變得耀目起來，而“嗤”的一道破空聲起，青光中竟飛出一道百丈長的青芒，在空中一顫下，幻化成一把超長巨刀來。
無數道光暈在刀身上纏繞，至寒氣息瀰漫，猶如實質，竟帶起一陣颶風，呼嘯而起，，就這麼方一浮現，這片天地都跟着顫動起來。
“啊……”
姚澤口中暴喝一聲，雙手持刀，朝着前方一劈而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