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五 初進蠻荒
第2187章 狹路相逢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羣山，而巍峨的荒山依舊籠罩在雲霧中，除了姚澤，其餘三人算是蠻荒之地土生土長，很快他們就確定了位置，臉上卻不約而同地倒抽口涼氣，目中都閃過驚懼之色。
“怎麼了？”姚澤有些奇怪，這三人的身份都不同一般，還有什麼畏懼的。
魅汐遲疑下，並沒有開口，一旁的虎蚩卻低聲道：“荒山！我們眼下距離荒山不足三萬裡……”
“啊！”
姚澤忍不住臉色一變，目光望去，那荒山在天邊佇立，和在魅族中所見沒什麼不同，怎麼說說就已經來到近前了？
要知道在荒山萬里之內，尊者之下都會隕落，甚至魅汐說過，魅族距離荒山極爲遙遠，飛行百年都難以到達，怎麼現在就出現在荒山腳下了？
如果破界符咒再偏上那麼一點……
“要不……我們去看看？”
四人中，魅汐和虎賁已經近距離觀察荒山數次，而姚澤和虎蚩卻是第一次，只是聽到種種傳說，自然對其十分好奇了。
“看看可以，千萬不要靠近……”
這點路程並不會耽擱多久，可虎賁依舊叮囑了幾句。
四周一片死寂，距離荒山如此遠，羣山中竟沒有一絲聲音，蟲鳥之物蹤跡全無，而越往前行，連空氣都無端變得壓抑起來，等他們停下了腳步，魅汐和虎賁這樣的大羅金仙都神情凝重了。
“到此爲止！”虎賁的聲音低沉，透着毋容置疑。
即便距離只有萬里左右，巨山依然被雲霧遮掩，看不真切，姚澤目光炯炯地掃過，和其它地方不同的，眼前一片荒蕪，除了光禿禿的連綿羣山，甚至連一株草木都沒有生長。
他的心中愈發好奇，凝神細望，神情卻驀地一動。
空間似乎有絲絲規則之力蔓延，甚至有些熟悉的感覺。
就在此時，魅汐素手一揚，一團青光閃爍飛出，是一條三尺長的青蛇，背脊處一道纖細的黑線從頭延伸到尾。
此蛇在空中一扭，化作一道青芒朝着前方激射而去。
只是下一刻，姚澤目露疑惑，青蛇的遁速竟瞬間慢了下來，如此飛行了百丈左右，突然發出“嘶嘶”的尖鳴聲，隨即跌落在地，在幾人震驚的目光注視下，此蛇蜷曲着，一動不動，接着血 肉消融，露出森然白骨。
數個呼吸之後，白骨失去了光澤，化爲了粉末，一陣山風吹過，粉末散去，了無痕跡。
虎蚩只看的瞳孔一縮，一頭仙人修爲的墨線蛇竟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歸於塵埃！
而姚澤同樣屏住了呼吸，目中閃過驚疑，就在剛剛，那條蛇妖血 肉消融的時候，他可以看到絲絲的規則之力交織。
“那是……禁術！？”
在那座地下城池中，遇到那顆可怖眼珠的時候，他曾經親眼目睹過類似這種上古禁術，拳頭緊握，心中暗自驚呼着。
“歲月禁術！”
一頭仙人修爲的墨線蛇呼吸間就斃命，正是這種歲月禁術！
在理論上，無論任何生靈，成就仙人之後，都有着無盡的壽元，可這種壽元是依靠吸收天地元氣所維持，生理機能的衰老和吸收天地元氣達到某種平衡，只要能夠支撐過千年一次的雷劫，再弱小的仙人都可以做到壽元無憂，可一旦衰老的速度超過了天地元氣的吸收，平衡被打破，即便是尊者那樣的人物也會有隕落的可能。
如今的世間已經無人瞭解這種上古禁術，至少姚澤從未聽說過哪一位法陣大師掌握了禁術，而眼前的荒山四周萬里方圓竟被這種禁術所覆蓋，還是令人恐怖的歲月禁術！
“傳言尊者大人全力飛馳下，可以前行三千里，能夠回來也要氣血大虧，甚至境界掉落都有可能……超過三千里的距離，即便是尊者也無法回來了……”
一旁的虎賁低聲自語着，所言讓姚澤他們再次覺得全身一緊。
如果尊者只能深入三千里，像他們這樣的豈不是千里之外都無法涉足？
幾人的心中都有些壓抑，虎賁長嘆了口氣，“走吧，此地距離我們南離宮還有月餘的路程，不要錯過那場盛會纔好。”
即便是虎賁和虎蚩都是南離宮的重要人物，可他們也不敢在這裡使用飛行舟，甚至前行的路線特意繞過幾個大圈，顯然是爲了躲避那些恐怖存在。
姚澤的臉色已經平靜如初，可心中依舊有些難解之處，既然荒山四周被歲月禁制所籠罩，尊者大人物都無法靠近，可據說尊者如果想要再次突破，必須前往荒山領悟特殊的天地法則，能夠安然回來的萬里無一，包括那些仙帝聖帝都是如此。
他們又如何抵抗這歲月禁術的？
隨着世界變遷，如今的天地規則和遠古時期大不相同，那些上古禁術已經失傳，無論是他，還是本體遇到的幾處和禁術有關的密地，都是上古遺留下來的，能夠破解，除了那些禁術因爲時間太過久遠的緣故，已經沒有多少威能了，當然和二人對於禁制的理解已經較爲深刻，可眼前這種歲月禁術卻毫無頭緒。
那是一種禁道本源，和時間法則相關！
十幾天的時間悄然而過，這一天幾人正飛過一座萬丈高的險峰，姚澤眉頭驀地一挑，扭頭朝左側望去，而身邊空間一陣波動，魅汐竟憑空消失在原地。
“有人！”
虎賁劍眉微皺，停了下來，遠處三道紅光劃破虛空，激射而來，如同三團燃燒的火焰，隨着火光散去，露出三位高矮不一的修士。
這三人都有着一頭火紅頭髮，如同燃燒的火焰，而姚澤雙目一凝，盯住了居中的那位，對方長髮披散，身材魁梧，在那裡一站，身體四周空間有着明顯的扭曲，一雙暴眼竟如兩團炙陽般，整個人更是一座行走的火山，別人目光掃過時，心中都忍不住生出一股灼熱。
更讓姚澤震驚的，此人的氣息毫不掩飾，竟比虎賁還要濃郁三分。
“後期金仙！”
後方的兩位年輕男女同樣有着金仙修爲，男子面色赤紅，雙目狹長，而女子看起來不過雙十年華，相貌妖豔，一頭紅髮飄逸，配上惹火身軀，令人不由得多看幾眼。
二人氣息和虎賁相比有些不如，顯然都是金仙初期修士，只是他們的目中帶着明顯的傲氣，似乎天地間其餘生靈皆是螻蟻。
“火雲子！”
虎賁似乎和對方很熟，低喝一聲，周身一陣呼嘯風聲驟起，竟如臨大敵的模樣。
“呵呵，原來是兩位小老虎，不是還有一位嗎？怎麼見到本王就躲了起來，難不成想要偷襲？”魁梧男子冷笑一聲，面色不善地打量下四周。
顯然雙方有些不對勁，不過一看到姚澤只是位真仙修士，來人直接就無視了，而魅汐早先一步隱匿起來，反倒讓對方有些疑神疑鬼的。
“姚大哥小心！他們是火麟家族的人，和我們南離宮是世仇！”此時虎蚩的臉色極爲難看，低聲傳音道。
“火麟家族！和青龍家族一樣，同屬於妖界的四大家族！”
姚澤神情一動，這些四大家族對於仙魔二界都是神秘異常，沒想到會在此地遇上。
“領頭的是火雲子，後面的年輕男女正是火玄子、火吟子！火麟家族自稱是上古神獸火麟的後裔，一貫驕橫無禮，這次相遇只怕要免不了一場惡鬥……”
虎蚩面色緊張，低聲解釋幾句，如果魅汐願意出手相助，自己這方的實力應該穩居上風，畢竟姚澤的身手他是清楚的。
可魅汐身爲魅族人，和火麟家族本無冤仇，插手的可能性極小，而他自己才區區真仙初期，根本幫不上什麼，這樣雙方的差距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
“火雲子！這裡是我南離宮的地盤，你們是來送死的！”虎賁暴喝一聲，周身狂風呼嘯而起，絲毫不懼模樣。
“呵呵，虎賁，上次頭髮都燒光了，現在好不容易長出來了，你還敢出手？”火雲子雙手抱臂，冷笑不已，不過並沒有動手的意思。
虎賁臉色一變，他雖然性如烈火，可也知道眼下雙方實力差距太大，魅汐的態度模糊，如果真的動手，弟弟虎蚩肯定最先遭殃。
他深吸了口氣，壓下怒火，氣勢卻絲毫不弱，上前一步，冷笑一聲，“火雲子，死到臨頭還不自知，我家石烈大人根本就不想見你們，如果今天不給個解釋，你們只能留在這裡了。”
“石尊者！”
火雲子的臉色一變，身後的二個年輕男女明顯大驚失色，急忙神識掃過，可魅族人的隱匿神通，他們哪裡能夠看出端倪？
不過之前在遠處他們確實感應到有四個人的……
火雲子目中精光連閃，虎蚩的神情慌張，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那位黑袍修士上，對方卻面色如常，似乎十分鎮定。
一位後期真仙如此表現，肯定有所依仗，見此一幕，火雲子的心中不由得一突。
看來他們真有大人物隨行……
火雲子深吸了口氣，臉色一緩，“虎道友何必緊張，我們受西蒙宮所邀，前往古獄臺參加盛會的，莫不成這就是你們南離宮的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