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域外之爭
第2274章 祭煉劍魄
如此詭異情形足足持續了七天，老者的神情有些倦怠，可雙目中精芒愈發閃亮，臉上有着難以抑制的期待。
終於手勢一停，如陀螺般的巨大光團潰散開來，露出一枚鴿子蛋大小的丹丸，只是之前的那位聖真人修士已然不見了蹤跡。
陰鷙老者面露激動，單手一招，那枚丹丸就落在了掌心，表面有着絲絲異芒閃動，詭異的，裡面竟有一道虛幻的身影，仔細看去，竟和之前的中年男子有着七分相似。
“羅生丹！比起惹得天怒人怨的血丹，不知道這枚羅生丹效果如何……”
老者喃喃低語着，並沒有立刻服用丹藥，而是閉目調息，將狀態調整到最佳，這才大口一張，將丹丸一口吞下。
時間緩緩而逝，又過了近三天，陰鷙老者的周身突然響起密集的爆鳴聲，一枚枚玄關似天上繁星，一個個燃起，轉眼就多出七十七道耀目光點，道道異芒閃爍，將此人襯托的如同一尊上古神祗。
下一刻，七十七道亮點連成一片，如水的星芒緩緩流動，一個周天，又一個周天……終於，“啵”的一聲輕響，又一處玄關被開啓。
七十八道玄關！
陰鷙老者這才睜開雙目，打量着自己周身熠熠星輝，臉上帶着意猶未盡，“十年了……足足十年纔開啓這道玄關，如果照這樣的速度，開啓九十道以上，不知道要何年何月……”
不過令他興 奮的，燭磯沒有欺騙自己，煉化同族血脈的生靈，確實可以開啓玄關，這無疑給自己渺茫的修煉之路指引了一盞明燈。
“炎族共有聖真人弟子一千六百多人，修爲再低血氣不足，對自己無用，那些就不必考慮……一千六百弟子，如果只煉化其中的一成，那就是一百六十位聖真人修士，即便羅生丹有了抗體，效果逐漸減弱，總可以助自己開啓二十道玄關吧，那樣自己的煉體術就超過百枚，季末那廝也絕趕不上自己了。”
“哈哈……可笑季末，你煉製了血丹，搞的天怒人怨，天下皆敵，哪有老夫這般穩妥……”
“不過一下子滅殺一百多位族人，肯定會引起慌亂，萬一事情敗露，難以收場……剛好眼下有虜伽族作掩護，就讓季末再幫老夫一次吧……”
陰鷙老者面色變幻，半響，這片洞府響起震天的大笑聲。
“哈哈……虜伽族做下這等慘絕人寰之事，乃天南界的公敵，我炎族順應天意，決定和人族一道，討伐季末！”
很快，天南界就發生了一件舉世震撼的消息，五大族羣之一的炎族振臂高呼，聯略人族等族羣，全面向虜伽族宣戰。
人族他們自然舉雙手歡迎，其餘三大族羣一時間有些發懵，不知道炎族葫蘆裡裝的什麼藥，甚至連虜伽族剛開始都沒當真，以爲是敵軍散佈的謠言。
可當他們看到天空中突然多出一片片火雲，隨即一座座城池被火海淹沒，這才發現，炎族竟真的對自己動手了。
“砰！”
魔梵城的那座恢弘大殿中，查霸身下的座椅直接化爲了齏粉，此人臉上都扭曲了，整個魔梵城都可以聽到怒吼聲。
“紅雲那老匹夫！他想做什麼……”
大殿內其餘諸人都默不作聲，一個個面色極爲難看。
作爲天南界勢力最龐大的族羣，族內還有天南界第一修士坐鎮，和人族等數個族羣對抗，並不落下風，可一旦炎族加入就完全不同了。
同爲五大族羣之一，炎族的整體實力不比虜伽族弱多少，再加上人族聯軍，即便虜伽族的諸人不承認，整個戰場的天平已經傾斜。
不過讓衆人心安的，端坐在上首的季末老祖神情沒有絲毫變化，有這樣一根定海神針在，再混亂的局勢也令他們鎮定不少。
“季師兄，接下來我們該何去何從，請師兄明示。”一位書生模樣的修士上前一步，恭敬道。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望了過來。
大殿內片刻的安靜，隨即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
“獨廉，裕昌，子戟，你們三人分別去狄戎族、南詔族和長契族，就說鹿坳山之事我虜伽族不再參與，這樣三家短時間內不會與我們爲敵……查霸，你親自前往伽羅海，讓紅雲給個說法，不然老夫會親自拜會。”
在場諸人無不心中一凜，知道老祖已經動了殺心，不過諸人心情稍鬆。
鹿坳山上發現了儲藏量較大的鐵礦石，原本幾大家族都要分一杯羹的，眼下虜伽族主動退出，和狄戎族他們的關係自然緩和，這樣避免這幾家趁亂生事，不然虜伽族真的完了。
至於炎族，看老祖的意思，如果再這樣糾纏下去，老祖會親自出手，將紅雲斬殺！
滅殺一位後期聖祖也許很難，可老祖表達的是一種態度，想來炎族不敢再輕舉妄動的。
三言兩語下，就將岌岌可危的局勢化解，虜伽族諸人不約而同地暗鬆了口氣。
只是令人意外的，炎族並沒有止戈，攻勢反倒愈發猛烈，而虜伽族的季末老祖隨即有沒有痛下殺手，就不得而知了，炎族的那位紅雲老祖竟隱藏起來，誰都不知道兩人有沒有動手，結局如何。
萬宇城破！
數萬虜伽族弟子如鳥獸散，朝着四面八方瘋狂逃竄。
無盡大山中，一位身着皁袍的後期聖真人修士倉皇而逃，面無血色，衣衫上多出數個窟窿，顯示其狀態不妙，而身後有兩道耀目遁光死追不捨。
數個時辰之後，皁袍男子望着一前一後兩位修士，面露絕望，“全峰，你們炎族和虜伽族萬年的同盟，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兩位炎族修士沒有答話，相互對望了一眼，隨即各自祭出寶物，“轟轟”的巨響聲持續了十幾個呼吸的功夫，再次歸於平靜。
那虜伽族的男子身死道消，連元嬰都沒能逃脫，兩位炎族修士身上同樣傷痕累累，隨意清掃下戰場，又各自吞服了丹藥，準備調息恢復。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緩緩地從山石間飄起。
“老祖？”
兩人同時神情一呆，難以置信，紅雲老祖怎麼會在這裡？
“你們做的很好，到這裡來吧，老祖親自帶你們回去，還會有賞賜。”陰鷙老者陰沉的臉上難得地露出笑意。
隨着話音方落，老者單手一揚，一個四方的小亭“滴溜溜”飛出，綠芒閃動間，在空中急速放大，轉眼一個通體翠綠的亭臺就漂浮在半空。
兩位炎族修士又驚又喜了，老祖親至，還要賞賜，這是何等的榮耀！
沒有絲毫遲疑，二人連連道謝，各自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亭中。
陰鷙老者隨手一招下，那亭臺驟然收縮，下一刻，就變幻成一個翠綠光點，落在了掌心。
“完美！一個萬宇城就有了七顆羅生丹……”
老者臉上露出滿意神色，隨即憑空消失在原地。
……
輪迴聖殿的空間中，姚澤閉目而坐，識海內劍靈已經化爲上千道劍氣，絲絲縷縷的，每一道劍氣上都被神識包裹，試圖引導它們匯聚一起，可一直沒什麼進展。
自從第一次出現那種奇妙的感覺後，他竟再沒有同樣的體會了，這劍意道訣木棉同樣是茫然無緒，無法給出什麼意見來。
感應着識海內劍氣縱橫，姚澤忽然心中一動，要想將所有的劍氣聚攏，如果讓每一道劍氣都有着自我意識，不就可以加以引導嗎？
心中念頭急轉，姚澤的心思立刻活絡起來，劍氣產生意志，自然是神識溫養，不斷提升品質，最終會促使其產生自我意識。
如果化作他人，這樣神識一下子分作千份，同時操 控每一道劍氣，肯定要吃力不少，根本無法持久，更談不上溫養了。
可這些在姚澤面前算不上難題。
隨着神識發散，每一道劍氣上都附着一股強烈的意志力，慢慢地整個識海空間都充斥着一股龐大的意志。
這個過程對於神識的消耗極大，一個時辰之後，他的臉色還很平靜，慢慢地，第二時辰後就變得有些蒼白了。
木棉細眉緊蹙，按照以往的規律，這個時間段應該是雙修，可姚澤的雙目一直緊閉，狀態也不太妙的樣子，額前有大顆的汗珠滾落。
“難道他走火入魔了？”
雖然二人屬於你死我活的敵對關係，可經過這些天的雙修，到底屬於什麼關係，木棉自己都有些糊塗，如果對方真的走火入魔，自己也算解脫了。
就在她心中胡思亂想之際，卻見對方身軀驀地一震，一股凌厲的氣息橫掃開來。
木棉大吃一驚，急忙倒退開來，遠遠望去，只見姚澤周身多出道道異芒，如同一輪 大日高懸，將這片陰寒的空間都照亮了，光芒所過之處，絲絲凌厲的氣息如一柄柄利鋒，將四周空間都分割開來，留下一道道漆黑裂縫，怵目驚心。
“他這是感悟神通？”木棉又驚又疑，不敢靠近。
這種異變持續了盞茶功夫，那些凌厲氣息慢慢收斂，很快空間恢復了平靜，姚澤緩緩睜開雙目，長吐了口氣，蒼白的臉上多出一絲欣慰之色。
劍氣產生自我意識，再加以引導，過程很順利，只是他還是低估了聖邪劍的劍靈威力，上千道劍氣縱橫捭闔，突然暴亂，險些將自己的識海空間活生生地撕裂了，好在每一道劍靈上都有神識包裹，這些暴亂瞬間就平息。
之後引導這些劍氣聚攏時，即便他沒有睜開眼睛，也可以清晰地感應到，方圓十餘丈的空間都被這些劍氣攪成粉碎。
現在識海空間中多出一個巨大的圓球，光芒四射，正是劍靈生出的劍魄！
“幹嘛躲這麼遠？三十六種上古神術，我們不才研究了五種嗎？來來，我們繼續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