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域外之爭
第2452章 奇異沙漠
在場目睹的諸修都被震撼了，即便淺墨初窺命運之道，認定黑衣可以幫助萬古族渡過眼前劫難，可她也絕無法想象，一位中期金仙能夠接下尊者的全力一擊！
而此時虎紋尊者的臉上條紋忽明忽暗地變幻着，雙目深處更有絲絲異芒閃動。
對方接下了自己一擊，而且波及到整個竹樓都被毀去，就在剛剛，自己還大刺刺地言明，任何攻擊都不會外溢一絲……
沒想到打臉會來的這麼快！
虎紋尊者深吸一口氣，似乎在竭力壓制着什麼，聲音低沉，“剛纔那是什麼神通？”
以此人修行無數歲月，見多識廣，竟然第一次被莫名其妙地陷入一種奇異所在，忍不住開口詢問起來。如果不是因爲這個，以他的手段，根本不可能會波及到竹樓的。
黑衣的神情看不出特別變化，語氣中依舊客氣異常，
“讓大人見笑了，這是神族的上古神通，一念永恆。”
“一念永恆？”
虎紋尊者微微皺眉，在他成就尊者之時，神族的諸多大人物早已隕落湮滅太久，自然感到陌生。
而就在此時，空中有波動傳來，憑空多出一個光門來，一道乾瘦的身影從中一閃而出，正是夜郎王。
此人方一出現，就急忙來到黑衣身旁，神情帶着惶恐，“主人，你沒事吧？”
“主人！？”
此言落在了虎紋尊者的耳中，令其忍不住瞳孔驟然急縮，似是難以置信。
在很多年前，虎紋尊者就和對方打過交道，畢竟整個域外之地的尊者總共也就那些，知道夜郎王來自亡靈界，可怎麼就成爲了此人的奴僕？
“暫時無礙。”黑衣神情淡然，不置可否的模樣。
在這個微妙時刻將夜郎王喚出，自然是防止虎紋尊者惱羞成怒下，暴起傷人。
當即夜郎王站在了黑衣身後，神態恭敬，連虎紋尊者都沒有多看一眼。
虎紋尊者臉上佈滿了陰霾，目光變得不善起來，而就在此時，淺墨嬌笑一聲，上前一步，
“大人，姚兄剛剛算是接下了嗎？”
“哼，本尊豈會對爾等小輩食言？姚聖子自然是接下了本座一擊，末羯族自今之後再不會生事端就是。”
虎紋尊者臉上變幻着，最後還是面色陰沉地冷哼一聲，轉頭對着龐得喝道：“還站在那裡做什麼？難道嫌丟的人還不夠？”
那龐得終於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聞言心中大急，還有些不甘，可見師尊面色難看，再看了看對方多出一位深不可測的尊者前輩，縱有不甘也不敢多說一個字了。
等這對師徒離開之後，整個萬古族徹底沸騰起來，之前無數弟子只敢遠遠地關看，提心吊膽的，到了此時才心中一鬆，喜極相擁而泣。
“族長，這位姚大人真是你的夫君？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們怎麼不知道……”
“這位姚大人長的真英俊，族長，是不是你們已經有了雙修之實，不然大人會如此賣力？”
“以爲我看，族長能夠這麼快就成就大羅金仙，說不定就是藉助雙修之功……”
“真的假的？雙修這麼神奇，族長，你幫我們問一下，這位聖子大人還願意納妾嗎？”
有兩位看起來頗有些姿色的女子圍了上來，應該和淺墨關係融洽，嘻嘻哈哈地偷偷打量着黑衣，同時傳音詢問起來。
她們以爲這樣暗中交流，無人可以察覺，只是二女的修爲也只是在真仙初期，如此近的距離下傳音，對黑衣而言和大喊大叫沒什麼兩樣。
一時間黑衣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而淺墨的白皙耳垂早已被染成了赤紅，連聲嗔道：“不要胡說，還不趕緊謝過姚聖子，不然我們萬古族已經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眼前一座無邊的灰褐色沙漠，寸草不生，上空卻堆滿了大片的黃雲，涌動翻滾不止，變幻成不同形狀，看起來神奇莫測。
此處沙漠依舊在萬古星球上，表面看起來和其它地方的沙漠明顯不同。
“姚兄請看，這片沙漠原本並不存在，方圓萬里都有生靈居住，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座火山竟從地下噴出，恐怖的岩漿將整個大地都淹沒了，再經過無數歲月罡風肆虐，就成了眼前這個模樣，這個時候別說生靈居住，連靠近都令人不適。”
淺墨的聲音低沉，吐氣如蘭，眉宇間多出絲絲憂慮，“更令人擔心的，這片沙漠還在不停擴散着，也許在若干年以後，整個萬古星球就會徹底變成一片沙礫。”
在萬古族危機解除之後，黑衣並沒有立刻離開，除了淺墨盛情挽留外，距離百族會盟的日子越來越近，而淺墨同樣會前往參加，黑衣乾脆決定和對方一同前往，反正自己也不知道路。
面對此女有些傷感模樣，黑衣也有些無言，域外之地大多是死寂的星球，修煉環境極爲惡劣，如果放棄了這顆萬古星球，估計很難再找到能夠讓族羣落腳的地點，除非就想先前的神族，直接將五柳羅天給覆滅了，搶下對方的地盤。
突然黑衣眉頭一挑，目露驚奇，擡頭望去，入目一片灰濛濛的，黃雲灰沙連成一體，再無他物的樣子。
“聖女查探過這片沙漠嗎？”他沉吟着，如此詢問起來。
“怎麼，姚兄有什麼奇怪發現不成？”淺墨十分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異樣。
黑衣自然沒有說出是大摩石有所發現，“左右無事，要不我們過去看看？”
淺墨當然不會反對，二人騰空而起，化作兩道流光朝着沙漠深處飛去。
“石兄，到底是什麼異常？”黑衣暗中和大摩石交流。
“說不好，除非能夠親眼查探一番……”罕見地，大摩石的聲音顯得有些凝重。
這片沙漠上空混亂不堪，罡風席捲着沙礫，橫掃而過，甚至空間都肉眼可見地扭曲褶皺着。
當然如此惡劣的天氣根本無法對兩位大羅金仙造成什麼困擾，半個時辰之後，二人就停留在空中一動不動了。
沙漠的中間有個百丈之廣的坑洞，深不見底，那些狂風捲着沙礫朝着深坑呼嘯衝了進去，這麼多年過去，竟沒有將此洞填滿的跡象。
“有些奇怪，百年前我曾經來過這裡，這洞還沒有這麼大……”淺墨煙眉微蹙，低聲自語。
“下面通向何處？”黑衣低頭打量着，目中閃過絲絲異色。
“不知。”
沒想到淺墨如此答道，“之前我們萬古族的修士中，只要修爲達到仙人的，大都會來到此處，深入其中探索一番，只不過裡面除了沙礫，還是沙礫，甚至進入過深，都有可能無法返回，時間一久，族人也都習慣了，很少有誰再過來查探了。”
黑衣默然點頭，過了一會，才緩緩開口道：“我想下去看看。”
淺墨聞言一怔，又好奇地望過來，雖然和對方相處的時間不長，可也知道這位姚兄不是冒失之人，突然有這個打算，難道真的有什麼發現不成？
“我陪你去。”此女毫不猶豫地如此道。
當即淺墨素手一翻，一隻琉璃碗就出現在掌心，隨着單手一拋，那碗在空中“滴溜溜”地一轉，灑落萬道銀輝，將二人包裹朝着深坑徐徐落下。
那些沙礫被颶風攜裹着，撞擊在光幕之上，如同暴風驟雨般，發出刺目的摩擦聲，隨着下潛的距離越深，那些聲音卻慢慢減弱，最後消失不見了。
百丈，三百丈……
等二人一口氣下潛了七八百丈時，淺墨停了下來。
眼前的深坑絲毫到了底部，只不過那些沙礫依舊朝着下方涌去，竟絲毫沒有填滿的跡象。
“姚兄請看，這裡四周都和沙礫融爲一體，一旦深入其中，根本分不清方向，我們還要下去嗎？”
二人緊緊靠在一起，護體光幕猶如一個密閉的罩子，陣陣幽香傳來，直接鑽入黑衣的鼻孔，他有些貪婪地深吸了口氣，這才發現，對方晶瑩的耳珠竟似紅透了，顯然已經察覺自己的孟浪。
黑衣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急忙開口道：“自然，既然來了，總要看看，就當是場歷練好了。”
淺墨稍微定了定神，琉璃碗發出刺目光華，朝着下方坑底疾衝而入。
如同在海水中一樣，光幕將那些沙礫都隔絕開來，有了之前的尷尬，二人都默不作聲，朝着下方徑直下潛。
果真如淺墨所言，這沙坑深處除了沙礫，再無他物，甚至連天地元氣都無法感應到，如此又下潛了五六百丈，淺墨終於停了下來。
“姚兄，我們萬古族諸修大都進入這個深度，再往下潛，沙礫的流動極爲混亂，很容易就迷失了方向。”到了此時，淺墨的臉上多出幾分凝重。
黑衣有些好奇地觀察着，果真發現這裡的沙礫似乎變得愈發狂暴，似乎有隻巨手在不停地攪動着。
“我們再下潛百丈距離吧，如果有異常，我們及時返回就是。”最終他還是如此建議道。
淺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眸光中有好奇之色閃過，不過此女並沒有詢問什麼，依言再次下潛起來。
“朝左！”
一道聲音突然從黑衣的髮絲間傳出，竟帶着些許激動。
顯然大摩石太過激動，忘記了隱藏行蹤，直接尖叫起來。
這變故讓淺墨大驚失色，素手一抖，整個光幕都隨之變得晃動起來。
“怎麼了，白虎女人，本石很可怕？”
大摩石明顯有些不滿了，“本石一路上都沒有打擾你的好事，有幾次本石見到你暗自運轉神訣，散發體香的，一直都沒有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