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二哥等六人在孫桂琴和小常寶已經熟睡後,輕手輕腳的走出了家門。他們每個人都拿了一把農村人用來鋤地的鎬把。就是把鋤地的搞頭給去掉,只留下那一根一頭粗一頭細的棒子,這東西拿着順手,又硬實,長短又合適,最主要的,這東西不算兇器,絕對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最佳良器。
幾個人一路小跑來到礦場後,並沒有馬上展開行動,而是趁着夜色找了個隱蔽處趴在地上,觀察着裡面的情況。
二哥低聲問孫偉:“老六,你倆今天去了一趟,知不知道工人都住哪?”
孫偉同樣小着聲的說:“我看了,就這一排房子,一共四個門,姓何的礦主是從第一個門出來的,應該是辦公室。我還看到有人進第二個門裡拿工具出來,那兒應該是倉庫。第三和第四個門相隔距離比較大,屋子應該也很大,肯定就是工人睡覺的地兒了。”
二哥聽完點頭說:“行,挺好。”又轉頭問:“沒見到保安或者看場子的?”
孫偉搖了搖頭,尚曉東接過話來說:“應該是沒有,這姓何的仗着自己的工人多,沒把這當回事兒。”
陳謙悄聲說:“二哥,咱幹吧,工人都累了一天了,早該睡死了。”
二哥想了想,說:“先別動,再等等,看看情況再說。”
大家一起點頭,繼續潛伏着。
大家正在無聊的等待着,突然陳謙對尚曉東說:“你哆嗦什麼,怕了。”
尚曉東低聲說:“草,什麼怕了,我是激動地,這不是第一次嗎?”
曾參加過綁票鄧建全的陳謙很老氣的笑着說:“嗯,下次就好了,我第一次也哆嗦。”
尚曉東還待在說話,二哥低聲說:“別說話,有人。”
大家忙把身體趴的更低,再擡頭向簡易房看去,就見一束光線向他們這裡照射過來,大家又忙低下頭,等光線過去後,擡起頭能夠看到一個人影應該是拿着一個手電筒,是從房子後面慢慢轉出來的。
二哥低聲沉吟着說:“果然是有值班的。”
孫偉說:“幸虧沒動彈,二哥,怎麼整?”
二哥說:“這個應該是打更的,他一定得往咱們這邊來,等靠近了,把他制住,別出動靜。”
孫偉點頭說:“好。”
果然,那個人影在礦場繞了一圈後,又慢慢向二哥他們的方向走來,大家都屏住了呼吸,不出一點動靜,時刻準備一旦靠近就制住來人。
當那人影漸漸走近後,二哥等人藉着月光看出那人只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兒。當那老頭兒來到二哥他們藏身的不遠處的時候,面對着他們的方向,竟然站住了。這使二哥等人都很着急,因爲他們和那老頭還有很小一段距離,但就是這麼小的距離,一旦二哥他們出手,那老頭也有足夠的時間示警。二哥他們只能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注視着那老頭。
那老頭嘴裡哼着不知名的京戲,站住後,把手電筒夾在了胳肢窩下,然後就開始解褲子,掏出那物就開始“嘩嘩”的尿了起來。二哥等人忍着那傳過來的帶着一股酒糟味兒的尿騷氣,仍舊一動不動,看來這老頭晚上喝酒了。陳謙跟我說,他們雖不能發出動靜,可心裡都把那老頭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那老頭尿完了,雙手提着褲子,激靈靈的打了一哆嗦,也就在這一哆嗦的時候,二哥毫無先兆的一下子竄了起來,還沒等老頭兒反應過來,一把先捂住了老頭兒的嘴巴,緊接着一手摟住老頭兒的脖子,腳下同時用力,使了一個絆兒,老頭兒一下倒地,二哥仍舊捂着老頭兒的嘴沒有撒開,並用膝蓋頂着老頭兒的胸口低聲說:“別出聲,敢出聲就弄死你。”
老頭兒睜着大眼看着二哥點了點頭,這時候,孫偉等人才反應過來,紛紛過來圍住了老頭兒。
二哥低聲說:“綁起來,把嘴堵上。”
說完,買買提阿布都和王佳一個堵嘴一個把老頭給捆綁了起來。
二哥等老頭兒被綁起來後,又對老頭說:“我問你什麼,你只要點頭和搖頭就行了,明白嗎?”
老頭兒忙點了點頭。
二哥問老頭兒:“晚上就只有你一個人在打更是嗎?”
老頭兒點了點頭。
“何俊山也在這住,是嗎?”
老頭兒搖了搖頭。
“工人們都在最後兩個屋裡睡覺,是嗎?”
老頭兒點了點頭。
二哥也點了點頭說:“很好,你可以休息了。”說完,衝着老頭兒後面的買買提阿布都使了個眼色,買買提阿布都明白二哥的意思,在後面給了老頭兒一鎬把,老頭一點動靜都沒出的暈了過去。
大家把老頭兒搬到他們曾經隱藏的地點後,陳謙問二哥:“二哥,接下來怎麼幹?”
二哥說:“一共兩個屋子,咱一個屋一個屋的進,”說着,又對尚曉東說:“老三,你負責在門外把風,別讓人跑出去了。”尚曉東忙點頭答應。
二哥又說:“進了屋,老四你負責把燈打開,其他人務必在燈一打開後,分開站好位置,把離燈最近的位置留給老四,一屋應該也就是個二三十人,咱們幾個一人負責五六個,在他們還沒醒的時候,把他們的腦袋都給敲了,然後,迅速轉移到另一個屋,一樣這麼幹。都明白了嗎?”
大家一起點頭,表示明白。
說完後,二哥便帶着他們幾人悄悄的走向了工人睡覺的第三個屋子。
來到門口後,尚曉東躲在門外的邊上,雙手抓着鎬把高舉過頭,就像棒球賽裡的擊球手一樣防備着漏網之魚。
二哥輕輕把門打開,他知道一般這種地方的門都不會上鎖。裡面傳出了震天的呼嚕聲,可以肯定工人們都已經熟睡。
二哥衝着陳謙一個手指頭一個手指頭的往起立,這是代替了用嘴數數,當二哥立起第三個手指頭的時候,猛的頓了一下,陳謙便迅速的一步跨進了屋裡,二哥等人也先後的魚貫而入,只留下尚曉東在外面把守。
陳謙進屋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順着牆摸到了燈繩,他忙往下一拉,燈亮了。可所有人沒有馬上站好位置,而是都愣了一下,原來燈亮後,二哥等人才發現,這個屋子和另一個屋子是相通的。
也就是說,在外面看,這是兩個屋子,因爲它有兩個門,可是到了屋裡就不一樣了,這根本就他媽的是一個屋子,裡面根本就沒有應該隔成兩個屋子的那面牆。屋裡幾乎什麼也沒有,從二哥他們進門的這一邊一直到緊頭兒的那邊門,是一個超長的大通鋪,鋪上密密麻麻的睡了一溜的人,足足能有五六十人的樣子,全部蓋着被子,露出個腦袋,酣然大睡,打眼一看,就像是進了西瓜地,面前擺滿了一排的西瓜。
燈打開後,累了一天的工人們大部分都還在酣睡,可也有那睡覺比較輕的,經過燈光的照射,開始要轉醒的。就聽一個人嘟嘟囔囔的說:“誰呀,上茅房打什麼燈啊。”說着,就揉着眼睛坐了起來。
二哥一見,二話不說,一個箭步就竄了過去,照着那坐起來的人的腦袋就是一鎬把打了下去,血一下子就從那人的腦袋上噴了出來,濺了二哥一臉,二哥用胳膊一胡嚕臉,面目猙獰的對孫偉等人說:“還愣着,幹活。”
這個時候,大家才如夢初醒,忙跑過去站好位置,只不過這次的位置的空隙站的要比預定的大,一個人幾乎要負責十來個人的腦袋,尚曉東在門外,也看到了屋裡的情況,乾脆也不把門了,在外面直接跑到了另一個門,鑽進去,掄起了鎬把就開砸。
就這樣,大家一人負責一攤兒,拿着鎬把挨個腦袋砸,重點照顧馬上就要醒的主兒,就像是一羣在玩打土撥鼠遊戲的孩子。那一根根鎬把揮起來,又落下,換個位置,再揮起,然後在落下,到彷彿波Lang一樣的好看。不過,二哥他們早已經麻木,他們彷彿流水線上的工人一樣都在想着趕緊幹完自己眼前的活兒,好早點回家。
終於,在大家的齊心協力之下,所有人都被打暈了,估摸着第二天沒一個人還能再站起來了,大家都住了手,全都用鎬把杵着地,呼呼的大口喘着氣。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尚曉東渾身哆嗦着,喘着粗氣說:“我草,這也他媽太刺激了吧,我可是第一次誒,就來這麼艱鉅的任務,這要是他媽一眼沒照顧到,讓他們起來兩三個人,咱們都他媽完蛋。”
大家一想也是,這要是起來那麼幾個,不用多,就兩三個人就行,那麼他們必然要分出一部分人來鎮壓這起來的人,那麼他們砸腦袋的人手就又不夠了,必然會起來的人越來越多,想一想,五六十人打他們六個人,還不給他們打成血葫蘆啊。想到這,大家不僅一陣後怕,不過,他們還是沒有讓這種情況發生,他們還是辛苦但卻堅決的完成了任務,所以他們心裡又感到很是慶幸。
二哥笑了笑說:“好了,都別說了,咱們趕緊走,明天咱在來,找那姓何的來要錢,看他給不給。”
大家一聽都說好,尚曉東說:“這次我還不要他收入的一成了,我要漲價了,要兩成。”
尚曉東說完,大家便嘻嘻哈哈的向家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