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不明白,混黑道的這些江湖人他們的心裡都是怎麼想的,難道他們的心裡就沒有過懼怕的感覺嗎?難道這樣的毆打砍殺真的可以使他們激情澎湃,熱血沸騰嗎?反正我是光看到這些殘忍血腥的場面都會頭皮發麻,戰慄如篩糠,甚至看到那飛濺的鮮血都幾欲使我頭暈目眩要有嘔吐的感覺,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是暈血的。
每個人都是父母生養的,難道這些人在每次的血拼之前,就從沒有爲自己的父母考慮過嗎,他們沒有想過自己的父母該爲自己有多麼的擔心嗎?我是從小到大就很會爲別人着想的人,每次有和同學發生不愉快,甚是就要拳腳相向的時候,我都會想到,我的大哥把我拉扯大有多麼的不容易,我要是被人家打了,大哥會很傷心的,可我要是把別人打了,那麼大哥一定要賠償人家的醫藥費,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損失。所以,一想到這些,即使是對方的錯,我也會先向人家道歉,使衝突平息下來。我認爲自己的想法沒有錯。
我的想法並不能左右二哥他們的行動,百**戰的場面真實的在我的眼前呈現了。
隨着二哥的一句話,杜海生也是對着自己的手下們大喊了一聲:“砍死他們!”便第一個迎着山上的人羣衝了過去。
兩撥人馬很快便對撞在了一起,我居高而下的看過去,還真是有一種置身於狼煙四起的戰場上得感覺,雖然這只是兩幫流氓在打架,但那種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白刃相接和發自內心深處的最原始的嘶吼咆哮,都不禁使人有一種撕心裂肺般的膽戰心驚,我相信,也只有在親眼看到後,別人才能夠體會到我的感覺。
在礦場上得混戰之中,最爲顯眼的就是身高兩米多的傻柱子了,這個巨人在人羣中就彷彿是一個大人在和一羣幼兒園的小朋友們做着遊戲,顯得那麼的鶴立雞羣。
傻柱子手裡拿着的是一根鎬把,不過在別人手裡的鎬把,抓在他的手裡就像是拿着一根交警地指揮棒。他在人羣中猶如一隻闖入羊羣中的巨象,走到哪裡,哪裡就是一陣人仰馬翻,杜海生的人沒有一個能夠阻擋住他,只要一照面,就會被傻柱子一鎬把打躺在地,後來我發現,傻柱子簡直是在追着人打,因爲杜海生的人一見到傻柱子到了自己的跟前,就會馬上撒腿就跑。可以說,傻柱子一個人就已經擔當了二哥人馬一半的戰鬥力,我不僅爲二哥的高瞻遠矚感到一陣佩服。
在看別人,除了傻柱子的最爲顯眼,當屬孫偉最爲“顯耳”,因爲他手裡拿着的是獵槍,所以,他除了在有人近身的時候會掄着獵槍把人打倒外,只要讓他抓住機會,他就會快速的換上子彈,對着杜海生的手下比較密集的人羣噴上一傢伙,很快的,那些手裡有槍的人都開始像孫偉那樣有樣學樣的打槍。可以說,孫偉是二哥人馬裡殺傷力排名第二的。
再仔細看去,我又發現了一個好玩的現象,那就是我們的鐮刀少爺吳昊。
吳大少爺並沒有見人就打,他居然手裡什麼都沒拿的在追着一個人,那就是被他踢瞎了一隻眼睛的“長毛”杜春生。我想吳昊應該是恨透了這個杜春生了吧,以至於他的眼睛死死的只盯着杜春生一個人,把別人都視爲無物。而最爲有意思的是那個杜春生居然就沒有和吳昊對過一下手,而是拼了命的在繞着礦場跑,時不時的一見吳昊要追上自己了,就往人羣裡鑽,滑的就像條泥鰍,倒使吳昊一時半會兒還真抓不住他。於是,兩個人便在混戰的人羣中,形成了一個在前邊跑,一個在後邊追的場面。我在山上遠遠望去,也不僅爲這種詭異的場景感到一陣啼笑皆非。
拋開了吳昊的“追逐戰”先不管,我在一個一個認識中的人中尋找二哥的身影。
彪悍的買買提阿布都手裡一把鐮刀使得是神出鬼沒,被他近身的人必會噴出一股絢麗的血花;沉悶無語的王佳使的一手好棍法,一杆鎬把被他使的“呼呼”帶風,一棍下去,必有一人倒下;風騷好色的陳謙也是越戰越猛,手裡兩把砍刀,所向披靡;矮小油滑的尚曉東採取的是遊擊偷襲戰術,從不與人正面交手,總是仗着自己短小的有利身形鑽到敵人的背後下刀子。
經過一個又一個熟悉的身形後,終於被我找到了二哥。此時的二哥正在和“海青子”杜海生上演着一番緊張刺激的龍爭虎鬥。
就見杜海生一個泰山壓頂,雙手一起抓着手裡特製的大刀照着二哥的腦袋就是當頭劈下,二哥的反應也不慢,馬上來了一個力舉華山,橫過手裡普通的砍刀,與杜海生的大刀交叉在一起,一陣火花四濺,二哥雖在倉促之中招架,有些力不從心,胳膊正在慢慢被杜海生往下壓,但畢竟還是擋住了這致命的一擊。也使我提着的心終於落了地,當時看到杜海生那兇猛的一刀,我差點就喊叫出聲了,當時就是一身的冷汗。
再看二哥,因爲杜海生是雙手握着大刀往下壓,二哥因爲現在是左撇子,忙也把空着的右手抓在了自己砍刀的背面使勁往上頂着杜海生的刀。可二哥的右手畢竟受過傷,使不上太大的力道,就見他的胳膊已經在慢慢往下彎,眼看杜海生的大刀就要落到二哥的肩膀上了,我的心又提了起來。
李紅娜這個時候也看到二哥的險境,對我低聲說了句:“老實待在這,不許亂動!”便在身邊的地上抓起了一個大石頭,“噌”的一下竄下了山,看着她矯健的背影,我真懷疑她是不是女人。
其實我想跟她說:“你現在跑下山,也救不了我二哥了。”可她沒給我機會,就已經竄出去了。
沒等李紅娜跑到跟前,二哥眼見自己沒有杜海生的力氣大,就在大刀馬上就要捱到肩膀的時候,二哥急中生智的忽然擡起腿來,一腳踹向了杜海生的肚子。杜海生也是大小各種陣仗中闖出來的,沒等二哥的腳近身,已經果斷的放棄了繼續向下壓刀,而且身體迅速向後撤,但在後退的同時,他猛的往後一拉自己的大刀,二哥的砍刀竟然莫名其妙的隨之而飛。
原來,杜海生的大刀力沉勢猛,又是特製的,相當堅硬,而二哥的刀只是普通的砍刀,在杜海生猛的往下一劈的時候,二哥雖用刀架住了,可也被杜海生的大刀給砍出了一個很深的豁口,就在杜海生抽刀回身的時候,他猛的手腕一翻,在二哥沒有注意的情況下,就把卡在他大刀上二哥的砍刀給帶飛了,使二哥只能空手面對他。
二哥已經沒有刀可用,而杜海生這個時候手裡拿着自己的大刀慢慢的,獰笑着走向了二哥,嘴裡還說着:“我看你這回還不死。”
二哥沒有說話,只是冷峻的盯着杜海生,一步沒有後退,全神貫注的等着杜海生的出招。
杜海生快走到二哥身前的時候,大喝了一聲:“你去死!”,便猛的又是高舉大刀砍向二哥。可是沒想到的是,杜海生的大刀剛舉了起來,迎面就飛來了一塊兒大石頭,正打在了他的額頭上,當時鮮血就順流而下,把杜海生的眼睛給蓋住了。這塊石頭正是飛奔下山的李紅娜扔的。
被蓋了眼睛的杜海生忙往後退了兩步,並用手去擦眼睛。可他沒想到的是,李紅娜扔完石頭後,身子壓根都沒停,飛快的就衝到了杜海生的面前,照着杜海生的襠部就是一腳,這一腳把還沒擦完眼睛的杜海生踢的“嗷”的一聲淒厲大叫,隨後就是捂着襠部在原地狂蹦。
當時看到這一幕後,我竟興奮地不由自主的大喊了一聲:“太棒了!”並握起拳頭使勁的錘向了擋在自己身前的大岩石上,可沒想到這一拳卻錘在了岩石上一個凸起的尖角上,鋒利的岩石馬上就毫不客氣的給我留了一道血條子,鮮血直流,我也受傷了。而且我還很沒出息的也向杜海生一樣“嗷”的一聲大叫,眼淚都出來了。
不過我馬上意識到自己不能發出聲音,忙強忍疼痛捂住了自己的嘴,縮着腦袋躲在了大岩石的後面,不敢露頭。過了一會,聽到下面好像沒什麼動靜了,纔敢偷偷向下望去。
還好,二哥他們這次的戰鬥幾乎是壓倒性的勝利,因爲他們先是埋伏了杜海生,打了他們一個出其不意,還沒照面,就先損失了對方的一部分人,然後再有二哥他們這些悍將帶頭衝殺在最前面,給自己人帶來了莫大的勢氣,很快就收拾了戰鬥。
在我向下看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都躺在了地上,還有的人已經在跪地求饒,畢竟都是流氓,不是什麼革命烈士,沒有那些視死如歸的氣魄。二哥的人也都已經開始在繳對方人的械,而吳昊已經追上了狡猾的杜春生,正在狂踢倒在地上的他。
至於兇猛的杜海生此時已被二哥等人圍了起來,而巨人傻柱子正像抓小雞仔一樣抓着他。
我見大勢已定,便也忙向着山下走去。
來到山腳下,迎面碰到了剛踢完杜春生撒完氣的吳昊,他見我捂着流血的手,不禁壞笑着說:“呦,小三子這是跟誰血拼來着,咋還把手傷了,哦,空手奪白刃來着吧。”說完,就哈哈的笑。
我紅着臉,沒有搭理他,走向了二哥他們。
走近後,就聽二哥對杜海生說:“我今天放你一馬,希望你好自爲之,不過,就算你要再來搗亂,我也接着。”
那個杜海生沒有吱聲,只是“哼”了一聲。
二哥沒有理會杜海生的狂妄,只是說了聲:“你可以走了。”杜海生便帶着人狼狽的向遠處走去。
這時候,傻柱子撿起了地上杜海生掉得大刀,興奮的對二哥說:“坤哥,我要這個。”
二哥對着傻柱子點了點頭,就轉向吳昊等幾個兄弟說:“我看事情不會就這麼完了,最近大家都小心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