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3)重戰龍牙蟲
基本上,作爲一個普通人,我早就放棄跟拿槍的黑道惡徒肉搏的打算了,如果他們不是主動讓我脫褲子,估計我絕對不會有什麼身體上佔他們便宜的打算。
這是很實際的問題。
現實總是殘酷的,如果我有書中主角的能力,我要是說動則毀天滅地那是欺負他們,不過一個打十個的能力還是可以有的,隨隨便便來一個,都能讓我在這場危機中脫困。
可現實還真是對我不客氣,我這面剛剛打算幻想一下,後面就被馬天成踹了一腳,我一個踉蹌進入了甬道之中,馬天成罵罵咧咧,說的都是二驢子的問題,說我們忘恩負義。
二驢子到底是因爲我們死的,我在心中嘆了口氣,這時候不說我多麼有犧牲精神,只是絕對好多可以想到的掙扎都是徒勞無功的。
就算是我把馬天成拉下水又能如何?
他難逃一死,我們也難逃一死,不是麼?
不,不對。
我內心好像是出現了一道閃電。
侏儒如果人多勢衆的時候,馬天成會死,可是現在只有我們三個人,如果我說出實情,那麼侏儒肯定不是我跟馬天成的對手,說不上這就是轉機。
我們進入了甬道,這地方我來來回回走過兩次,知道要走多久,進入甬道我迫不及待地對馬天成說,二驢子的實情,很抱歉。
馬天成說,不用抱歉,事情做完了,你們都去陪着我兄弟。
我說,其實,二驢子是爲了救我們才死的。
馬天成說,是,他爲了給你們送飯,怕你們餓死,結果你們挾持了他,對吧。
我說,事情不是這樣的。二驢子當時是打算帶我們走,結果你們的幾個兄弟追了過來,我們迫不得已躲進了倉庫中,之後二驢子爲了保護我們,當然也是爲了保護你,他引爆了裡面的化學桶。
馬天成說,你說什麼?
我說,二驢子也是爲了保護你,他知道如果連累了你,恐怕你也是死路一條。所以乾脆自殺了,我一直很感激二驢子爲我們做的事兒,之前都沒有解釋過。不過這裡面只有我們三個人,說出來也無妨。
馬天成說,你是要挑撥我們的關係?
我說,我說的都是實情,你想一想,爆炸那麼劇烈,如果不是二驢子主動地,我們這些人是如何全身而退的?我們沒有能力離開之後還繼續威脅二驢子讓他引爆那個桶吧。如果我們當時有人在場,那麼那個人肯定是跑不掉的。你們後來也知道人數,我們只多不少,對吧。
三個人都站了下來,馬天成看着侏儒說,大師,這……
侏儒說,那是你的兄弟,做錯了事兒,你這個當哥哥的肯定有責任。
我看到馬天成眼睛一亮,握着槍的手抖了一下,心中暗喜,剛剛覺得事情有了一線轉機,侏儒又開口說,不過你跟了我在深山裡鑽了這麼多年,你也是我的兄弟,你做錯了,我這個當哥哥的也有責任。這件事情你知我知,不要讓白老大知道。
馬天成點了點頭說,謝謝哥哥。
侏儒看了看我,然後說,這些人本來我還打算放一馬,結果這一次看來,真的是一個不能留了。只要有任何不配合的,直接殺了。
媽蛋,弄巧成拙了。
我看侏儒動了殺氣,雖然我知道他剛剛說的打算放一馬也是胡扯,我們這一次根本沒有生機,可從侏儒嘴裡說出來還把原因變成了我這裡,的確是讓我心中五味雜陳,老有一種害死了所有人的感覺。
我知道這是侏儒的手段,老早我就知道,我絕對不是這個侏儒的對手,這是智商與歷練雙方面的碾壓,我的一切手法在他的眼裡估計都跟猴子雜耍一樣。
馬天成聽到了侏儒的承諾似乎很安心,他上去踹了我一腳,罵了兩句,告訴我再多說一個字都打死我之後,我們在甬道中走到了盡頭。
侏儒在那個土牆上拍打了很久,最後氣急敗壞,不停罵娘。
這麼多年他一直在這深山老林裡搜索聖殿,這個劉慈的後代拿着祖先留下來的傳說進入這裡,爲了得到幫助不惜跟毒販做交易,這麼多年的付出可想而知。
最後不過是得到了一堵土牆。
侏儒用力地拍打土牆,從一隻手到兩隻手再到手腳並用,最後侏儒停了下來,站在那裡,仰望着土牆許久,然後轉過了身,一聲不吭地向外走。
馬天成一扯我的胳膊,把我扔了一個踉蹌,我跟着侏儒快步走出了甬道,看到侏儒走到一個小弟面前,一把抓住了手槍,然後猛然向上開了三槍。
這是一個密閉的山洞,槍聲在這裡沉悶激盪,帶給我們的震撼可想而知,我急忙跑到小愛兩人面前,三個人抱團坐在地上,侏儒瞪了我一眼,然後走過去把槍放在大愛的額頭上,侏儒說,聖女在哪裡?
我說,已經死了,真的死了。
侏儒說,聖女死了,你們也就沒有用了,那麼你們一個個都死吧。
我看侏儒已經失去理智了,他恐怕真的在下一秒就會開槍,我一下子撞開大愛,把自己的額頭放在槍口下,我說,你先殺我吧。
侏儒說,先死後死有什麼區別?聖女死了,那聖物呢?
我說,我不知道,她一直帶在身邊。
侏儒說,好,好,你不知道,今天你就死在你不知道上了。
馬天成在一旁說,這小子太狡猾,恐怕是在撒謊。
侏儒對我說,這時候你還敢撒謊麼?
我急忙說,不敢,不敢。
侏儒瞪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然後說,不,你敢。你覺得你們幾個是必死無疑了,所以你想要保護她們,覺得能活一個是一個對吧。她們在哪裡?
我說,真的死了,就在外面那個水潭裡,屍體被拖下去了,我不騙你們。
侏儒陰森森地看了我半天,不知道到底想什麼,然後說,好啊,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今天你去把她們給我撈出來。走,都給我帶走。
這個要求的確是嚇了我一跳,我沒有想到侏儒居然還敢招惹那羣吸血鬼,畢竟這東西超出了我們的認知範疇,就算是再狠的黑幫也不會招惹自己弄不懂得東西吧。
這龍牙蟲肯定是水蛭的一種,按照神婆說的,年輕的時候,也就是幾百年前還都是一個一個幾毫米打的小萌物,這種東西可以讓人脫胎換骨,幫助人清潔皮膚,專門吸食膿血。這在那個時代肯定是益蟲。但幾百年過去了,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歲月是一把殺豬刀,這一次殺的很徹底,這羣龍牙蟲長到了十幾釐米,這可不是膿血能夠滿足的了。
更何況這龍牙蟲集體作戰,好似有思想一般。
當然蟲子有思想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人類接觸最多的集團蟲就是螞蟻,這些小小的昆蟲也是集體作戰,相互合作,緊密配合,可以做出很多人類想象不到的匪夷所思的事兒,如果螞蟻各個都長到了十幾釐米還以人類爲食的話,我相信肯定比龍牙蟲可怕一萬倍。
但這龍牙蟲也夠可怕的了。
想起了我就膽寒,它們數量衆多,絕對不是幾把手槍可以對付的。
侏儒可不管我害怕不害怕,他看起來是因爲多年來的希望落空,已經紅了眼。侏儒指揮着幾個人壓着我們走,我看得出那幾個人也猶豫了一下。
人類的恐懼是共通的,我相信他們肯定也怕。
侏儒是什麼人?當然看得出來,他說,怕什麼?如果不解決了,我們也是要困死在這裡,難道我們不出去了麼?走,去把那羣畜生解決了,給幾個兄弟報仇。
這麼一說,求生的慾望肯定是能戰勝恐懼的,大家一人拎起一個,小胖兒死沉躺在那裡,馬天成一下子還是沒扯動,他罵了一句娘,然後把小胖兒扔在那裡不管了。
這對於小胖兒是好事兒,躺在這裡昏迷不醒至少沒有危險,我們三個人被壓着從新走出了石門,走向了回頭路。
每走一步都覺得死神逼近三分,都覺得膽氣少了幾層。
這時候的我肯定不怕死,但死也分好多種,我不怕被人用槍打死,但是我還真挺害怕被龍牙蟲咬死之後成爲它們的傀儡。
我們走到了那個湖邊,湖面上的龍牙蟲依然是密密麻麻一片,所不同的是我發現整個湖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粉色,與我們剛剛進來時的綠色分別很大。
看來五個人身上的血肉足以讓一池的龍牙蟲吃一頓飽飯。
我們當然沒敢離太近,所有人刻意跟湖保持着距離,幾乎是在離湖還有十幾米的地方不約而同地站了下來,那些人的槍也不再對着我們,而是指着湖面。
可龍牙蟲是昆蟲,數量衆多,就算是神槍手可以槍槍不落空,甚至一槍打死兩個,那麼也對整個湖中的龍牙蟲造成什麼實質性地損傷。
我們站在湖邊,侏儒看着湖,咬了咬牙說,你過去,把人給我撈出來。
我說,撈出來?我只要接近就是死路一條。
侏儒說,把人給我撈出來,否則我把你們一個個扔下去。先從這兩個小美女開始。
我看了看湖面密密麻麻的粉色蟲子,不敢想象她們兩個人落入湖中將會變成何等慘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