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單手撐着腦袋,視線掠過她手心裡握着的手機,深黑的眼眸鎖住他,薄脣輕啓不緊不慢的問,“給誰打電話去了?”
顧唯一沒想到他這麼早就醒了,美眸轉了轉,話語隨意,“給小語打了電話,諮詢一下信鴻設計稿的事情。”將手機擱置在牀頭櫃上,她脫下鞋子又鑽進了被窩,眼眸落在他英俊的臉上,可能是剛睡醒,冷峻的面龐帶着些剛睡醒的慵懶,就像一隻臥在草原上的美洲豹,特別的養眼,脣角忍不住挽起,眼睛眨了眨,“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起了?”
昨天晚上她睡着的時候就比較遲了,加上這段時間他每天都會開會議到凌晨,基本上第二天沒有八點一般都不會醒來,所以她纔會選擇再做換個點給慕語打電話,可是他醒了,到底有沒有聽到她說的話?雖然酒店的房間隔音挺好的……
季耀北垂眸看了她一眼,嗓音低啞,“昨天晚上沒開會議,所以睡的比較早,不然怎麼能抓到一個清早偷打電話的女人,嗯?”
顯然他還在對她剛纔說的託辭表示明顯的懷疑,顧唯一抿脣,秀眉微蹙,難道他剛纔聽到自己的說的話了?她還特意將窗戶打開,按道理不應該。
“你聽到我們談話了?”她問出這句的話的時候神色明顯露出些緊張。
他看着女人素淨的臉龐黑白分明黑葡萄似的黑眸,菲薄的脣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擡手點了點她的鼻尖,“難道你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當然沒有,我門兩個人能有什麼秘密啊,還不是你那個好兄弟太吝嗇了,害的小語看中個包都買不起,所以特意跟我求助了。”她這樣子說一點都不算撒謊,本來她說的就是實話啊,就算求證了,也是無所謂啊,眸光倏然看向他,“你說,要是我以後想買什麼東西了,你會不會也說這樣的話?”
修長的手臂將她擁進懷裡,薄脣貼着她光潔的額頭,嗓音黯啞低沉,“你想要什麼?”
顧唯一蹭了蹭他的下頜,好奇道,“我是說如果啊,是不是男人結婚後都會變得吝嗇?”
低低徐徐的笑聲從喉骨處響起,修長的手攥她的下顎,迫使她跟自己對視,“等你做了季太太你想要什麼都可以有。”
他的話語擡蠱惑人生,雖然顧唯一從小到大也不缺錢,但是還是北他看似淡然的情話說的心中一悸動,纖長的睫毛輕顫動,斂住神色,伸出手勾住他的脖頸,問,“耀北,你今天還要出去跟維森談合約嗎?”
“不用,你有什麼好的提議?”
抿脣想了一下,“要不今天你陪我去看婚紗吧?”
剛纔聊天的時候聽小語說,紐約街上有一家特別有名的婚紗點,是福爾自己開的私人訂製,之前在京城的時候沒能夠去一睹他的風采,現在一聽自然還是有些心癢難耐。
季耀北愣怔了下,深邃的眼眸裡意味深長,“怎麼想起來去看婚紗了,這麼快就迫不及待的想嫁給我了?”
顧唯一臉色一囧,有些嗔羞,“你亂說什麼?聽說時鐘廣場那邊有個
設計大師開的婚紗店,所以我想去拜訪啊。”
聞言,男人眉鋒蹙起,“就是這個?”
“恩,那你還以爲什麼?”她老實回答。
黑眸沉了沉,季耀北在她額頭上彈了下,淡然道,“起牀吃早飯。”
她看着男人修長的身形走進淋浴間,怎麼就覺得他好像有些情緒失望的感覺?這一次她選擇去婚紗點,她也是心裡有了另外的打算,就是脫身離開,如果顧懷遠知道自己在紐約還跟季耀北牽扯不清,她真的會毫不懷疑,他會將自己選擇一個更遠的地方去。
從一開始知道顧懷遠是她的舅舅,除了震驚之外,其實他對自己可以說是比對待親生的還要好,所以終歸結底她也沒有有什麼可怨恨或者不滿的。
門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淋雨間裡傳來淅淅瀝瀝的水流聲,她隨意套了個睡袍,穿着拖鞋就去開門,門外面,蘇漾今天穿着乳黃色的上衣,下面是蓬蓬裙的設計,看起來可愛乖巧又淑女,加上她長得就比較精緻小巧,給人一種很想保護的姿態。
顧唯一不知道她昨天鬧出這一出,今天竟然還好意思的過來?秀氣的眉微不可擦的蹙了下,隨即溫婉的笑了笑,“找耀北的?”
“那你以爲我是找你的?”蘇漾勾脣笑一笑,言語裡帶着淡淡的挑釁和勝利者的姿態,她俯身靠近一些,嬌笑,“我就說了,耀北心裡還是有我的,不然怎麼不相信你,相信我呢。”
顧唯一錯愕了下,沒料到她今天一大早就跑過來跟她舊事重提,素淨淡然的臉上沒有波動,退後幾步,語氣隨意邀請,“進來吧,耀北在洗澡,剛好我們也要吃早餐,蘇小姐要是沒有吃,那不如一起吧。”
蘇漾臉上的笑容一怔,沒想到她會這樣的表現,沒有一絲一毫的惱怒,還盛情邀請她一起共進早餐,眯着美眸看了她一眼,遂大大方方的走了進來,視線不動聲色的在客廳裡掃視了一圈,在沙發裡落座。
看着她坐下,顧唯一給她倒了一杯水,“你來的有些早,就先喝點水等一會,我去洗漱換衣服。”
說完兀自轉身進了臥室,蘇漾皺着眉看着她進去的房間剛好就是傳出水聲的那一間,貝齒咬着紅脣,精緻的臉上閃過深深的嫉妒,他們居然一起睡?握着杯壁上的手指忍不住收緊,因爲太用力而露出白色的骨節。
她昨天自導自演一出原本是想讓他們之間生出些矛盾,可是昨天她離開的時候,明明顧唯一就因爲耀北站在她這一遍而氣憤,可是一晚上兩人竟然和好了?
顧唯一進了臥室也沒有急着換衣服,她在等慕語給她發福爾私人訂製店鋪地址,視線落在淋浴間,本來她還在想如果自己離開的話,還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剛纔蘇漾的到來,倒是讓她信心了一些。
她打了客房電話,點了三人份的早餐,剛好淋浴間的門被打開,她側首看過去,男人濃黑的短髮還沒有擦拭乾淨,水珠懸掛在末梢,輕輕一動,順着他精壯的胸膛話落下來,形成一條暗色的水痕,蜜色健康的小麥色肌—
—膚,肌理分明,腰間只着一條深色的短褲,有晨夕從窗幔中透進來,英俊的讓人移不開視線,顧唯一下意識的吞了一口唾液,臉頰上迅速的染上紅霞,她急急忙忙的掛斷客房電話,視線卻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囁嚅道,“你出來都不知道穿件衣服?”
黑眸掃過她的臉上的紅雲,薄脣勾起,低聲道,“浴袍掉地上,溼了,所以不能穿。”
尤其他說,溼了兩個字的時候,嗓音相當的黯啞,顧唯一呆滯了一下,自動忽略他話語裡的不正經,拿起牀上剛纔準備好的衣服,就要從他身側進浴室。
健壯的手臂橫在她的胸前,季耀北伸手將她圈在懷裡,看着她嬌羞的模樣,低頭在她臉頰親了一口,“你剛剛怎麼點了三份早餐?”
“原來你聽到了啊。”她的視線落在臥室的門上,“剛纔呢,你的小青梅過來找你,我就熱情的邀請她共進早餐,現在她在客廳等你呢,你趕快把衣服穿好,免得她等急了。”
等急了,到時候所有的怨氣又要彰顯在她的身上,那她可真是有些吃不消。
季耀北眉頭蹙了蹙,在她腰肢上掐了下,語氣帶着淡淡的寵溺,“陰陽怪調。”
“我可沒有。”她輕推了他一下,“你鬆開我,我要去洗澡了。”
男人紋絲不動,低聲道,“你親我一口,我就鬆開。”
顧唯一有些無奈,嗔怒道,“我還沒有刷牙。”
“我不嫌棄你。”他脣角帶着笑,目光淡然專注,亦然而然的等着她妥協。
有時候,顧唯一覺得這個男人執拗起來就像是個孩子,得不到糖果就不罷休。
脣瓣抿了下,她頗爲無奈的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快速的啄了一口,“好了吧。”
男人這才鬆開禁錮她的手臂,不緊不慢的側身給她讓路。
顧唯一進了浴室,看着鏡子裡面若桃紅的女人,忍不住拍了拍臉頰,果然是她對這個男人一點都沒抵抗能力,倏然,她的臉上染上一抹黯然,等她浴室出來的時候,臥室裡已經沒有男人的身影。
她換好衣服,剛準備走出去,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響起,她收回手,折返到牀邊。
是一串陌生的號碼,她想了一下接起,“喂。”
“顧小姐嗎?我是傅喬,慕語的學長,聽說你想諮詢血緣鑑定的事宜?”
顧唯一愣了下,沒想到辦事這麼快?
還沒反應過來,男人又接着說,“等會我會把需要採集的樣本發給你,您放心,除了你,我,慕語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好。”
現在國內應該是凌晨了吧?她沒想到這動作真夠快的,有些失笑,這丫頭爲了包也真是夠拼的。
不一會一條短信跳入她的視野,她看了下,牢記於心,然後刪除。
頭髮,血液,還有唾液?
最後她想血液是不可能,唾液也有些麻煩,頭髮倒是個不錯的樣本選擇。
美眸微轉,視線落在酒店的枕頭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