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來吃飯的時候,顧懷遠端坐在沙發上,還是繃着一張臉。
顧唯一有些頭疼的看了一眼身旁英俊的男人,後者給她一個安撫的表情。
從樓梯上下來,剛在平地上站定,顧懷遠就沉聲的說道,“怎麼還不走?難道是想在這裡住下來不成。”
他說這話着實是在下逐令客,如果不是一般心裡強大的人,肯定會尷尬。
然而,男人只是掀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面上始終好無情緒,波瀾不驚,自然而然的牽着顧唯一向餐廳走過去,語氣淡漠無痕,“顧叔叔,還是過來吃點飯,不要總是生氣讓人擔心。”
顧懷遠一哽,只覺得自己說的話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而且他說的話,那姿態,那語氣,就好像他纔是這座房子的主人。
犀利的眸微瞪,冷哼一聲,卻是坐在那裡沒有動作。
顧唯一悄悄的看了一眼顧懷遠不悅的臉色,鬆開季耀北牽着她的手,臉上帶着討好的笑容,“爸,你就不要生氣了,醫生不是說您不能生氣嗎?”
“不生氣,你要是不把我氣死了,你就不高興。”顧懷遠看了她一眼。
偷偷的吐了下舌頭,她聲音放軟,“好了,去吃飯,小媽今天做了很多你愛吃的。”
顧懷遠本來就有些鬆動,只是下不了臺面,又是遇到像季耀北這樣不會說軟話的,還跟他槓上的人,尤其兩者又都是商人,之間一言不和就會用強硬的話語來抨擊,肯定心中火氣很大。
雖然臉龐還是緊繃的,但是他也不能跟季耀北再置氣,這樣顯得他氣度多小。
依言拄着柺杖跟着顧唯一走向餐桌。
顧唯一眼疾手快的立刻拉開倚子讓他坐下,視線落在季耀北冷峻的臉龐上,眨了眨眼睛,在他身旁坐下。
“上菜吧。”她吩咐傭人。
立刻傭人都端着菜出來,最後胡研端着一盤紅燒鯉魚出來,放在顧懷遠面前,溫柔的笑了下,“醫生讓你多吃些魚,對身體好。”
顧懷遠點點頭,“你親自下廚的?”
“是啊,你不是最愛燒我吃的紅燒鯉魚嗎?”她揀了一塊魚肉放到他碗裡,“你嚐嚐。”
無疑來說,胡研就是一劑強心藥,年輕的時候就跟在顧懷遠的身邊,對於的他的繫好,秉性,脾氣都瞭解的差不多,雖然她對於顧懷遠說的話,從來都沒有反駁過,唯獨只有順從,卻是最能安撫男人的自尊心,還有天生的大男子主——義。
顧唯一看着他們的互動,想到之前她看到小媽這樣做,都認爲這個女人是小三上位,玩的一手好手段,可是自從知道她不是,無論是哪一方面,她都覺得有所改觀。
一個用自己的青春,溫柔,慢慢的虜獲一個男人,那是她的本事。
就在她發怔的時候,面前的碗裡多了一堆挑完刺的魚肉。
季耀北垂眸低聲道,“吃飯都能發呆?”
抿脣,將視線收回,看着身旁的英俊的男人,脣角忍不住勾起,嗔道,“我哪有。”
飯過了一半,胡研擡眸笑道,”唯一,下午你們就去公司吧。”
顧唯一聞言,視線落在沉默用餐的顧懷遠身上,有些遲疑道,“那晚上……”
“也不用回來,該怎麼就怎麼。”
胡研道。
她微微一笑,看了顧懷遠一眼,“我跟你爸爸準備這幾天還去度假村過段時間,之前去住半個月身體明顯好多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公司要是有什麼時候,你給懷遠打電話。”
“好。”她的目光始終落在顧懷遠的身上,只是不明白昨天還強硬反對,今天怎麼就改觀了,難道是小媽說了什麼?
吃完飯,她讓季耀北去了房間,她則是去書房找了顧懷遠。
推開門,就看到顧懷遠正在書房翻閱書籍,是在找幾本書順便帶去度假村看的。
“爸。”她走過去。
顧懷遠淡淡的睨了她一眼,“還有什麼事?”
她挽脣一笑,“您不生氣了嗎?是不是同意我跟耀北在一起了?”
“我不同意有什麼辦法?難道真的讓我女兒變成二婚?”他將書籍放在書桌上,這纔不緊不慢的掀眸看向她,“只是你自己也注意一些。”
剛纔在餐桌上,他看着季耀北親自照顧的她,脾氣也是好多了,畢竟一個男人願意寵着一個女人,多少來說,那還是愛的。
他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受委屈,但是有一個比較強大的男人保護,他還是放心的,前提是如果是真心實意的話。
畢竟他也會老,也會掩埋黃土之下,還是希望有個人能夠替代他,用自己的真心去愛護,保護她。
顧唯一知道他算是默認了,有些感動,走過去,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軟着嗓音道,“爸,我就知道你是最愛的。”
“哎……”顧懷遠感嘆,“女大不中留。”
她調笑道,“爸,我都二十四歲了,你是準備將我留成老姑娘嗎?”
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在她腦袋上慈愛的拍了拍,“你現在長大了,有自己的主心骨了,準備什麼時候舉辦婚禮?”
“這個事情,我不急啊。”她將手豎起來,將那戒指擺在他的視野裡,“看到沒,結婚證領了,戒指也買了,我覺得挺好啊。”
婚禮這個東西,只是一個形式,只耀彼此相愛,那這些附加的她一點都不在意。
顧懷遠皺眉,喝道,“胡鬧,結婚哪有不在乎自己的婚禮的?你是我顧懷遠的女兒,婚禮必須辦理的風光的,要讓季耀北宣佈你是身份。”
撇撇脣,“恩。”
“你也別恩了,現在去把他給我叫過來。”
顧唯一愣怔了下,有些緊張,“您要幹什麼?”
“你去還是不去?”
“我去。”
好不容易他算是同意了,不反對他們在一起,自然對於他說的話,是言出必行啊。
只是兩人萬一又要槓起來怎麼辦?
顧唯一慢慢悠悠的回到臥室,季耀北站在陽臺上,手指上夾着一根菸,嫋嫋的煙霧在周圍散開,在陽光金色的光芒下,讓人看不真切,有種神秘的心悸的色彩。
聽到動靜,季耀北轉過身來,“說完了?”
她點點頭,“說完了,可是爸爸讓你過去一趟。”
季耀北抽了一口,將菸蒂捻滅在陽臺上,面上沒有表情,邁步走到她身邊,“那你乖乖等我。”
顧唯一拉住他的衣角,男人側首看過來,低聲問道,“怎麼了?”一看她的表情就知
道她在擔憂什麼,菲薄的脣勾了下,“你放心,只要他不阻攔我們在一起,只要不是過分的要求,我都會忍讓,恩?”
“真的?”
“你是在懷疑我的說的話?”
鼓了鼓腮幫,她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下,“那你快去快回。”
黑眸裡染上淡淡的笑意,“恩。”
季耀北去書房,顧唯一就一直心神不寧,總是擔驚受怕,他們會一言不合槓起來,在房間走來走去,牆上始終在滴滴答答的行走,過了二十分鐘,她覺得自己的耐心從來沒有這麼短暫,猶豫了下,打開門,走向書房。
將耳朵貼在門上,想聽個只言半語,只是裡面靜的可怕。
秀眉皺了下,有些困惑,兩人沒談嗎?
她剛吧耳朵再一次貼上門板,下一秒,門被人從裡面打開,她猝不及防的整個人隨着門板的方向傾斜過去。
季男人看着就要倒下來的女人,眉峰蹙起,伸手將她輕而易舉的攬入懷裡,低聲問道,“你在做什麼?”
顧唯一悻悻的笑了下,有一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咬了咬脣道,“我,就是擔心你們。”
掠過男人的身形,看到顧懷遠亦是看向這邊,面龐沉靜,她吐了下舌頭,”爸……那我們先走了。”
出來之後,她攬着男人的手臂,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你剛纔跟我爸爸說了什麼?”
黑眸單獨拿的睨了她一眼,淡漠的笑道,“你剛纔不是聽到了嗎?”
“沒聽到,一個字都沒聽到。”
就是因爲沒聽到所以才更加的好奇,兩人談了什麼,難道都是無言相對嗎?
季耀北淡笑不語,“東西收拾好了嗎?”
“嗯?”
“明天開始你就正式搬進金帝,你有什麼需要帶走的全部收拾好。”
杏眸瞪大,她詫異,“真的?”
顧唯一收拾完東西,季耀北開車將她送去嘉華,車子在嘉華門口停下的,顧唯一剛準備推門下車。
手臂北一扯,在她有些迷茫的時候,炙熱的吻落在她的脣上,這個吻維持的時間不長,淺嘗止,季耀北看着臉蛋紅撲撲的女人,勾脣道,“晚上記得等我來接你,不耀一個人再亂跑,知道嗎?”
“好。”她咬着脣,臉上帶着笑女人的嬌羞。
……
耀輝總部,季耀北剛道辦公室,將西裝脫下掛在一側。
陳深就敲門進入,“先生。”
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在旋轉倚坐下,“說吧。”
“您讓我調查的蕭小姐,好像的確是出事了。”
季耀北沒說話,等着他繼續。
“是蕭小姐的父親嗜賭成性,欠了一屁股債務,所以那羣人昨天晚上找到蕭小姐家,逼迫她去娛樂場所去做陪酒。”
季耀北臉上沒有表情,淡漠道,“所以之前她也是?”
陳深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上次的在娛樂場所的救了蕭小姐的事情,點點頭,“是的,上次蕭小姐也是逼不得已纔去那邊上班。”他很快又繼續說道,“蕭小姐之前是在環宇做總裁助理的,因爲出了這種事情被辭退了。”
手指漫不經心的在桌面上敲打,漠聲吩咐,“你去安排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