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王文也沒什麼心思學這些招式,僅僅是跟着張亮粗略地練習了一會,就一屁股坐在了草坪上。剛纔他倒是發泄了,可是付出的代價有點大,他嘔着氣,爲了把張亮撂倒,簡直就像不要命了。也多虧他身子骨比較結實,硬朗,要是換做別人,沒準早就吃不消了。
張亮見狀,笑着說道:“怎麼,不想學了?我教你可都是免費的,沒跟你要錢,這麼好的買賣你都不幹了?”
“累死了,命都快沒了,還學這些幹什麼。再說了,老子我聰明得很,你剛纔打的那幾招我都已經看明白了,也都會了。”
“剛看明白有個屁用,關鍵是你得能夠落實才行,萬一哪天你鬧了事,或者遇上歹徒什麼的,我教的這些都可以用來自保。”張亮在王文的身邊坐了下來,沉默了少許,說道:“王文,你的性子太倔,加上正義感太強,有時候思想過於尖銳,不會把它磨圓點,就拿當初你在酒吧鬧事的那次來說吧,你一個人面對人家好幾個,壓根就沒什麼勝算,還跟他們打,結果吃虧了吧。我給你分析一下,那次你之所以會吃虧,一是因爲你本事還沒練到家,二是因爲你的性子太倔,他們幾個都不是什麼正經人,面對那種人,就應該儘量躲着點,哪怕有勝算呢,能忍也應該忍了。我知道你愛面子,加上有美女在你身邊,你覺得那樣做光榮,但是我告訴你,萬一那幾個人再找你麻煩呢?或者他們有背景,有勢力的話,私下裡找人報復你怎麼辦?划得來麼?”
我靠!這個該死的張亮,剛纔贏了老子,還差點把老子打成三級殘廢,現在又他媽地數落起老子來了,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啊!王文轉過臉,瞪了張亮一眼,“你是不是有病?怎麼突然想起來那些事了?”
張亮只是笑了笑,沒有解釋。他想,正是因爲那次王文在酒吧裡鬧了,才讓他見到了蘇雅,一個讓他見了之後就再也無法忘卻的女人。然而,對他來說,當時蘇雅吸引他的地方並不是那傲人的胸圍,也不是蘇雅的姿色,而是蘇雅眼神裡流露出來的那種憂鬱。當然了,那時候他還以爲蘇雅是王文的女朋友。
王文見張亮沒吱聲,就掏出兩根菸,丟給張亮一根,點上之後抽了一會,說道:“仔細想想,當時也確實夠衝動的,那次要不是你的話,今天晚上我能不能坐在這還是個未知數。看來以後我得改改這臭毛病,希望時間能夠消掉我的部分銳氣,最好能把我磨圓了,到時候應該不會那麼偏激了。”
“還有,你有時候太一根筋了,打個比方,你剛纔就像瘋了一樣,把我搞得莫名其妙的,還以爲我出手太重了,把你給惹急了。你是不知道,剛纔嚇死我了,看你都急眼了。”到現在想起來,張亮還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王文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老子心情煩!”
“我ri,你心情煩,就衝我那樣啊?跟個瘋子似的,怎麼摔你,你都不怕疼啊,我都想認輸了!”
“你日誰啊,真是的,你是我最好的哥們,老子心情不好,拿你出出氣不行啊?想當初咱倆同桌那會兒,考試的時候我不經常讓你抄卷子嘛,我對你那麼好,敢情現在兄弟我心情不好了,拿你出出氣不行?”
張亮猛地推了王文一把,情緒顯得比較激動,“操,這話你還好意思說,先不說過去多少年了,我哪次抄你卷子來着?你物理和生物水平擺在那,要是抄你的,能及格麼?你每次都在及格線上下徘徊,尤其是生物,你學得那麼爛,也就精子和卵子、受精卵什麼的學得湊合,其他學得一塌糊塗,要是我抄你的,能比你的分數高?要知道老子高考的時候,考上的可是一本,你呢?”
“我當時不是落榜了嘛,最拿手的語文和數學都沒發揮好,尤其是語文,每次考試能都在一百三十分左右,結果高考卻來了個不及格,真他孃的服了。咱們後面那個羅成武,是個體育生,從來不怎麼上課,平時考試都考二三十分,結果高語文考了個全班第一,我都懷疑是不是搞錯了,媽的,害得我沒考上北大!”
“雖然你沒考上北大,這不也來了嘛!你沒考上一本,上了個二流大學,到現在混得比我還好,我倒是考上一本了,考上理想的大學了,可結果呢,結果我卻變成了這樣。我想這或許就是命,誰都逃不過命運的安排。”
王文狠狠地抽了兩口,直接把菸頭吐在腳底下,踩了踩,“哎,不說了,走吧,請你喝酒去!”
“去哪吃?”張亮也跟着站了起來。
“還是老地方唄,串來串去,那次你不是迷上店裡的那女服務員了嘛,今天晚上過去看看還在不在,如果在的話,我幫你搞到她的聯繫方式。”
“王文,你可別胡鬧,我什麼時候迷上人家店裡的服務員了?”
“在兄弟面前,你就別裝了,該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吧。”王文說完,衝張亮壞壞地笑了笑。他認爲張亮年紀也不小了,確實應該考慮這方面的事了。在北城混,本身壓力就挺大的,一個人的話,壓力就更大了。排除這方面的因素,單是一個人,在北城無親無故的,朋友少,圈子小,生活沒有規律,這樣的生活有多枯燥?
王文心想,就算他偶爾想起來,和張亮一塊聚聚,可一個月能聚幾次呢?
“我也沒有裝,我真的沒有裝,王文,你要相信我,我真沒有迷上那個服務員,你小子千萬別胡來!”張亮一邊走,一邊爲自己辯解。現在,他早就有了鍾情的女人,雖然和蘇雅接觸的機會不多,但是很多時候,他都會悄悄地關注着蘇雅,有時候一跟,就是半天。
在這個問題上,張亮覺得自己挺癡情的,當然,還有些一廂情願。儘管他多次給蘇雅送玫瑰花,但從來都沒有標註上名字,到現在恐怕蘇雅都不知道是誰寄的吧。他和蘇雅接觸的機會太少,就算蘇雅去酒吧消遣,他站在舞池的圍欄前,盯着蘇雅半天,也不會上前和蘇雅搭訕。其實,他也不是那種過於靦腆的人,見了女人就小臉,甚至不知道說什麼,而是顧忌到王文的存在。
到現在,張亮還不清楚王文和蘇雅的關係。他想,如果王文和蘇雅有關係的話,那他又怎麼可能在王文和蘇雅之間橫插一槓子呢。
一邊是友情,一邊是愛情,兩者之間,本來就難以抉擇。更何況,張亮和王文是最好的哥們,關係非常鐵,親兄弟似的。兄弟之妻不可欺,這個道理他懂,加上他之前在縣公安局當過警察,整天接受dang的薰陶,自然更忌諱這些。再說了,他和蘇雅之間,目前僅僅是一廂情願罷了,現在的情況是,他對蘇雅有感覺,甚至迷戀上了蘇雅,不可自拔,而蘇雅卻壓根就不知情。他都沒有和蘇雅表白,也沒有向發送任何的信號,所以,對他來說,一切還都是未知的。
今天晚上,張亮之所以給王文打電話,把王文約出來,主要就是爲了這事,他想打聽下王文和蘇雅的關係,畢竟王文和蘇雅走得太近,有時候表現得也過於曖昧。
“你就別爲自己辯解了,說這些有用嗎?你就算說破嘴皮子,我也不相信,你要是對那女服務生沒意思,當時眼睛會那麼直麼?”
“靠,我什麼時候眼睛直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當時眼睛直了?王文,你小子別亂來啊,要是亂來的話,那我們就換個地方,不去那吃了。”
王文見張亮緊張的樣子,就笑着說道:“看把你嚇的,你說你一個當保安的,怕個毛啊?跟你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不過,你年齡也不小了,你比我大一歲,也應該考慮下你的終身大事了,難道叔叔阿姨都不催你?”
“我現在可是單身一人,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他們催也沒用。”
到了串來串去吧,王文發現二層整個廳幾乎都已經坐滿了,乍一眼看過去都是人,氛圍相當熱鬧。他就喜歡這樣的氛圍,反正又不圖浪漫,在這種地方喝酒纔有感覺。他和張亮走到收銀臺臺,衝一位正在埋頭開發票的服務生問還有沒有位置,結果,待那女服務生擡起頭來的時候,張亮頓時就緊張了幾分。
真是沒想到,在來之前討論的女服務員居然還真在這裡!王文有意識地看了張亮一眼,心想今天晚上或許是一個機會,要不要幫張亮一把呢?當時在公園裡,藉助不遠處昏黃的燈光,他可是沒少在張亮身上發泄,雖然被張亮摔得很慘,但最起碼把一些不良情緒全都發泄了出來。
“我們自己去找找!”張亮一看王文的眼神不對,唯恐王文當着那服務員的面說什麼,就強行拽着王文離開了收銀臺。他知道,王文這個人的臉皮厚,超級厚,什麼話都能說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