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7章 李冰冰,師生夜談…

我話音落下,李虎眼神一寒,身後突然傳來風聲,我下意識一低頭,地上一道棍影從我頭頂掠過,一雙腳影此刻就在我的身後,我順勢一個掃堂腿,黑影應聲倒地,我回頭一腳踩在他的胸膛上,咣噹一聲鐵棍落地,一切都是在電光火石間發生的,然後我冷冷地注視着李虎。

我的表現讓周圍人面帶驚色,李虎那圓睜的環眼也是微微一眯。

“李虎,原來你也只會玩這些偷襲的把戲嗎?”我冷聲質問道。

“不錯,看來不僅僅是虛張聲勢,聽說你昨天晚上挑斷了劉夏輝的手筋對嗎?”李虎沉聲問道。

“所以,你也想步他的後塵嗎?”我輕描淡寫地說道。

“過去也有人這麼威脅我,但他們都已經廢了!!”被我威脅的李虎怒火中燒,如同臥虎睜眼,一摔手中菸捲,人已經到了我一丈之外。

不愧號稱猛獸,體型比蠻牛還要健壯,但速度堪比毒蠍,和我到了水木之後交手過的學生,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感受着他強大的氣勢我絲毫不敢大意,隨着打鬥經驗的日漸豐富,我開始預測他可能的先手,這個距離,最乾淨利落的是直拳,最勢大力沉的就是飛踹了,那麼是哪種呢,讓我來看看吧……

但出乎我預料的是,他壯碩的身子騰空而起,如同猛虎撲食一樣猛地踩下,雖然這招威力巨大,但卻太容易躲避,我後撤一步,卻聽砰得一聲悶響,他勢大力沉的腳底板爆踩在了先前倒地的男生胸膛上!!

喀嚓一聲肋骨折斷,哇唔一聲口噴鮮血。經久不絕的慘叫聲迴盪在校園的天空下,讓我頭皮發麻,也怒火中燒,李虎用他的腳底板用力地搓着那男生骨折的地方,眼神冷漠如同看一個垃圾一般。

到現在我如何反應不過來,李虎從一開始就是奔着這男生去的,這個該死的東西,竟然對自己人如此心狠手辣!更令我憤怒的是,周圍那些人不僅沒有上前阻止,反而眼神中帶着狂熱,這究竟是爲什麼?爲什麼這種殘暴會被推崇?石川不是說過因爲李虎行事跋扈,導致籃球隊人心不齊嗎?難道說情報有誤?

“我李虎的手下不容許失敗者,打電話把這廢物的父母叫來,就說人是我李虎打的,醫藥費自己出,有意見連老的一起打,敢報警的話就給他講講故事!!”李虎氣焰囂張地說道。

“莊楓,這一次只是個警告,我感覺你是個人才才反覆給你機會,三天之後我要你的準確答覆,希望令我滿意,否則你,你的社團,都將從水木消失!”

李虎說完從目瞪口呆的我身邊走過。我目瞪口呆不是因爲我被嚇到,而是我不理解他的行爲,深深地不理解。

地上昏厥的男生也被粗暴地擡走,當遲鵬從臉色陰沉的我身邊走過時,嘴角浮現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還記得那天我說過的話嗎?溫馨提示:這不是威脅!”遲鵬重複上次的話,語氣漠視中多了一絲得意。

“這樣殘暴的傢伙你們不覺得寒心嗎?被打得是你們的兄弟吧!”我回過頭衝着他的背影喊道,我真的不理解他們眼裡那病態的狂熱。

“我們的世界只認強者,只有強者纔是我們的兄弟,當他變弱了,他就不再是我們的兄弟!跟着這樣的人更容易體驗到大自然優勝劣汰的殘酷感,知道我們的社團爲什麼叫猛虎社嗎?因爲猛虎是食物鏈的頂端,弱者是沒有資格加入的,不論是籃球隊的人還是一般人……”

遲鵬冷淡地說着,雖然他背對着我,但我知道他的神態一定是倨傲的。看來石川的情報是準確的,只是在場的並不是籃球隊的全部人員,是淘汰了他們眼中的弱者之後剩下的……

懷着困惑與不解,回到教室後,我在一片沉默中度過,下午飯空牛雜過來告訴我楓林晚人數到了三百人,一躍成爲高一級部第三社團,僅次於青龍社和猛虎社,我也只是無精打彩地應聲。

李虎那樣的人爲什麼有那麼多人崇拜,難道我一直以來堅持的是錯誤的?

晚自習我沒有去上,而是靠在主席臺的欄杆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煙,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莊楓同學,你有心事嗎?”在我陷入深思中時,一道優雅成熟的女聲從身後傳來,是李冰冰老師。

我回頭一看,只見夜晚的她穿着一件乾淨整潔的白色修身襯衫,下着一條修長的牛仔褲,與白天的端莊賢淑不同,夜晚的她清雅動人。

“李冰冰老師,我一直很好奇一個問題,我惹了那麼多事,打了那麼多架,我在你眼中應該是壞孩子纔對吧,但我並沒有受到一點壞孩子的待遇,這是爲什麼呢?”迷茫中的我,終於問出了一個困擾我長時間的問題。

“青春期的男孩子,調皮是很正常的呀,區分好孩子和壞孩子是靠平時表現出的品格,莊楓同學的品格就非常優秀,還記得你和教官發生衝突時我說過的話嗎?”

李冰冰老師站在我的身旁,晚風吹拂着她的臉龐,讓她看起來如同黑夜中的智慧精靈,她用知性的聲音將我的思緒引導到了那一天。

是啊,我記得很清楚呢,李冰冰老師當時那樣篤定的說我是個有正義感的孩子,說無條件相信我的話。當時我本以爲李冰冰老師只是偏向自己的學生而已,但是……

“況且,每一個地方都有它的生存法則,如果我讓你像當初李曉峰那樣事事忍氣吞聲,那麼莊楓同學和莊夢蝶同學會過得很辛苦吧,那樣不是害了你嗎?所以即便莊楓同學的行爲不太符合學生守則,我也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啦,何況莊楓同學幾乎每次施暴的理由都是基於感情和道義,鮮少因爲無聊的理由揮舞自己的拳頭呢,要繼續發揚這種優良的作風哦,無論何時只要堅守自己內心的原則就好,不要被那些惡意的、病態的暴力推崇者所迷惑,或許他們靠着強硬的拳頭可以橫行一時,但終究不會長久的。”

李冰冰老師知性的話語讓我茅塞頓開,我明明沒有說出我內心的謎題,她卻已經給出了堪稱完美的答案,此情此景不禁讓我想到當初我勸導李曉峰時的情景,有的東西就擺在面上,但是當局者迷,李冰冰老師是個靜靜的觀局者,她在我所看不到的地方用我不知道的方式關注着我的一言一行,卻不干涉,只在我迷惑之時出來指點迷津,帶我走出迷茫。

其實就算李冰冰老師沒有說出完美的答案,她的成熟和知性本來就是解毒的良藥,走出迷茫的我認真地打量起她來,盈盈秋水雙翦水瞳夜空下燦若繁星,皓臂似玉芊手憑欄遠眺間風情萬種,一顰一笑一風一起都帶着熟透的女人味,如此優秀的女子,讓人不自覺就想去了解她的故事。

“李冰冰老師,你這麼優秀的人,爲什麼會來水木教書呢?”我的問題讓李冰冰老師雙目光芒一顫。

“優秀嗎?我不覺得,如果沒有莊楓同學的話,我們這個班集體恐怕沒有現在這麼團結呢,所以我並不優秀啊,倒是你,你又因爲什麼到這所學校來呢?”

李冰冰老師太厲害了,只是一句話就反客爲主,將問題拋向了我。

“看來,我們都有不能說的秘密呢,那爲了雙方的立場考慮,我們都保留秘密吧,李冰冰老師如果找男朋友了,記得領來我看看呢,因爲我們不只是師生,還是朋友呢。”

我知道以李冰冰老師的敏銳,肯定發覺我身上有疑點,而她剛纔的反問也提醒我她有難言之隱,所以我話鋒一轉道,她微微一笑欣然點頭。

只不過在我提到‘男朋友’三個字的時候,她眼神閃過的片刻憂傷並沒有逃過我的觀察,果然李冰冰老師也有痛苦的過往呢,以後說話時還是注意點比較好,不要不小心揭開了她的傷疤。

“小楓,你果然在這裡呢。”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讓我一激靈,是領妹,糟了……

“啊,小…小蝶,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我有些侷促地問道,不知爲何竟然有種被捉姦的感覺……

“我看到小楓從白天課間操回來後就一直心不在焉,甚至飯後都不給小蝶灌輸不健康的東西了,我就覺得小楓一定是有心事,所以就偷偷跟在小楓身後,沒想到呢,小楓竟然揹着我和別的女人約會,還是李冰冰老師,我有些懷疑小楓是不是真的對我一心一意了呢……”

小蝶用超乎尋常平靜的口氣說出了一番讓我如芒在背的話語,讓我登時就慌亂了!喂喂喂!這也太……

“好了,老師先回去了,不打擾莊楓同學和莊夢蝶同學小兩口的家事了,莊楓同學,要好好對待莊夢蝶同學哦。”

李冰冰老師並沒有慌亂解釋,反而是知性一笑,用一種玩笑的口吻說道,然後大方自然地離去,倒顯得我和小蝶有些孩子氣了。

“哼,真是個敏銳的女人,竟然能看出我是在故意氣她的,不接我的茬。”小蝶看着李冰冰老師的背影癟癟嘴說道。

納尼!?故意的?我怎麼沒有看出來,是我太遲鈍了嗎?

“嘁,你這是什麼表情,傻乎乎的!你們的聊天我都聽到啦,只是我感覺你們的氣氛好像越來越奇怪,她看小楓的眼神也有些奇怪,所以我就忍不住出來破壞一下嘍,只是小楓這副做賊心虛的樣子,那真是可疑呢……”

領妹大眼睛白了我一下,然後一副偵探臉說道。

呼,嚇死我了,也是,剛纔我爲什麼要那麼緊張呢?不管了,既然如此,提前回家嘍……

和領妹走下主席臺,又見那夜跑的熟悉身影,每見到她一次,那熟悉感就會加重一次,重到我有種上去看個清楚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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